今天起來格外心情好,我也不知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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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夫!」
陳老祖裂空而現,人未親臨,是撕裂空間,露出真面孔。冷峻目光的徐徐掃過,見此地諸多長老護法,個個劍拔弩張,愈發惱怒道:「不像話,換個地方說話!」
說完,拂袖一擺,一股神秘力量裹住眾人一併消失不見。眨眼就落在小秘境之中,眾人均能見一名青年盤腿而坐。
「這位是主峰一脈的陳老祖!」宋慎行低聲傳音,眾人略微思量,恍然大悟。
眾人收拾心情,見陳老祖冷峻的抱拳向宋慎行行禮。宋慎行不安的受了一個禮,急忙翻身要跪拜,被陳老祖伸手攔住道:「論公事!」
論公,論私,禮節是不一樣的。宋慎行立刻就勢率領眾人,一道各自行禮道:「參見太上長老!」許道寧一拍徒弟,各自也跟著一道見禮。
陳老祖坦然受之,透過空間,冷眼環顧道:「見過禮了,諸位不必再客套。今日老夫,倒要好生的跟你們說道說道。不論私,只論公,老夫說話,你等可服氣?」
誰能不服?按輩分來論,就是各大首座的師祖,都要跪下磕頭喊一句老祖呢。宋慎行苦笑,莫飛鵲等人神色各異,或面無表情,或忐忑不安種種不同。
「你過來。」見老祖招手,談未然嘿然一笑過去。陳老祖冷峻目光再次降臨,冷道:「你們幾個首座,吃多了撐得慌?」
「好端端的宗門事務不理會,無端端的來針對一個年幼弟子?」陳老祖想起來就惱火不已:「莫非你們一把年紀全活到狗身上去了。」
聽老祖一說,從宗主到各大首座無不尷尬異常。太上長老是宗門最強大的力量,最隱秘的底牌,能活到成為太上長老的地步,強大是一定的,動輒千歲以上,輩分很高也是一定的。
輩分高,修為強,資歷老,身份重。好在太上長老往往隱居修煉,動輒一次修煉就是很久,除非權欲心較大,否則太上長老很少會拋頭露面。
見眾人唯唯諾諾不敢辯駁,陳老祖頓感意興闌珊,擺手道:「說吧,為何針對一個年幼弟子?他年幼無知,莫非你們也變得年幼無知了?」
莫飛鵲等人大體有想吐血的衝動,談未然年幼無知?年幼是有,無知就未必。
眾人不敢辯駁,一道望向宗主。宋慎行挺身而出道:「老祖,此事源自大光明劍……」
陳老祖冷哼道:「老夫知曉。老夫沒瞎。」一頓,冷道:「此弟子所說不錯,若說知情不報,老夫是第一個。」
他愈想愈是惱火,今日他本是有意親自觀察談未然。一直都在注意談未然的比試,倒沒察覺宗主和首座們的心思,不過,等談未然暴露大光明劍,被帶上見知峰。
令談未然施展大光明劍的,就是陳老祖。本來是想出聲說明的,見許道寧發飆,又見幾大首座圍攻談未然,他心知不對,才一言不發的旁觀下來。然而,不論過程還是結果,都令他光火不已。
一個資質出眾,悟性驚人的弟子,意味著什麼,誰都知曉。此等人,談未然如果真是偷學大光明劍,那陳老祖無話可說。
可談未然說明了來龍去脈,幾大首座仍然鐵了心要安一個罪名給這個武道天才。身為宗門長輩,個個都是身居要職,居然不保護天才弟子,反而一心一意要毀掉。怎能令他不火冒三丈。
見眾人神色,陳老祖冷哼,抬手一點:「宗長空千年之前,一度返回宗門,在陰風洞中留下三千劍意記錄生平。其中留下大光明劍和光明自在劍!」
一點之下,眼前似乎被打開一條視野,能直接看見那一面石壁上的劍痕!細心感應其中劍意,分明就是大光明劍的劍意。
談未然撩眉,輕笑道:「不錯,上次弟子被罰入陰風洞,因沒有地圖而意外深入其中,意外尋得此地。順勢就習得大光明劍,有幸見了老祖一面。」
不必說,眾人也能推向出這一個過程。莫飛鵲等人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充滿懊惱和不甘。總不能追究老祖知情不報吧?
談未然的一句弟子不服,兀自在耳邊徘徊不去。
不追究老祖的知情不報,談未然怎會服氣,一個弟子是否服氣不重要。關鍵是,許道寧怎會服氣。
陳老祖終歸是老輩人,講究一個規矩,說不得冷道:「此事,老夫早已經知會給宗主。若有疑問,不妨問問宗主就是。」
宋慎行滿腹委屈,他怎會知曉。可老祖這麼說,他能說不,只能笑道:「不錯,我想起來了,老祖的確曾提過此事。不過,本宗一時疏忽記憶罷了。」
陳老祖冷冷環顧道:「誰想給老夫安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儘管說!」
眾人鴉雀無聲。
許道寧淡淡一笑,似乎早就料到這一個結果,此時微笑道:「小徒也曾將此事報知於我。」
蘊含笑意的目光,掃過臉色難看的莫飛鵲等人。宋慎行忽有一種即將背黑鍋的感覺,果然,許道寧說道:「因事關大光明劍,本座私下將此事報知給宗主了。」
許道寧瞇眼,又睜大,微笑道:「是誰想流放小徒?知情不報這個罪名,小徒受不起,各位收回!」
宋慎行本來就惦記談未然,又有老祖在前,只能點頭承認這口黑鍋,欲仙欲死之餘不勝悵然,心想這宗主之位看似位高權重,原來是背黑鍋的。
莫飛鵲等人此時啞口無言,一個曾是宗主的太上長老親自出口證實,誰能再拿大光明劍之事來折騰談未然?
偷習大光明劍之事,只能不了了之。
陳老祖本來有意追究針對談未然之事,可宗門並非只有他一個太上長老,終歸有心無力。想起宗門今時今日的朽敗,大感意興闌珊:「罷了,都回去罷。」
「宗主,見性峰首座,二位留步!」
不好!莫飛鵲等人無不心中咯登一下,這步子怎都邁不動!只怕這一出去,談未然不定就會成為主峰一脈的弟子。
宋慎行惦記談未然,不是一天兩天了。陳老祖青睞談未然,也是有目共睹。不然,一名老祖怎會有閒情逸致來為一個普通弟子出頭。
莫飛鵲等人今日有意相爭,爭的是各峰的未來。
「且慢!」許道寧突然出言,抱拳行禮道:「難得老祖在,宗主和各峰首座都在。今日本座恰有一事,想和各位說一說!」
封子霜等無不立刻停步下來,一派洗耳恭聽的模樣。
許道寧向談未然招手,等他過來,許道寧摸摸徒弟的腦袋,環顧一眼,沉聲道:「各位,本座有意指定小徒談未然為下一代……見性峰首座!」
眾人頓時嘩然,竟是人人色變!
談未然只覺眼前一黑,天旋地轉。莫非,這便是一挑四勝利之後,師父答應的驚喜?驚恐倒是有,至於喜?他是一點都不曾感到。
談未然此前想來想去,怎也想不到,師父給他的「驚喜」,居然「驚喜」到如此地步。
較之談未然顛簸心情,眾人更是驚怒交集。
一旦被指定為下一任首座,那主峰一脈就真不能搶弟子了。陳老祖和宋慎行想也不想就斷然道:「不行!」
若說陳老祖和宋慎行是驚。莫飛鵲等人則是怒,無名業火三尺高,幾乎異口同聲道:「此事不行,斷然不可!」
今次,不僅僅是莫飛鵲寧如玉和封子霜,就是何平,也神色緊張的當場否決,加入反對陣營!
今日各峰首座扯下臉皮,聯袂針對談未然,所為目的之一就是阻止此事發生。
許道寧豈會不知,泛漾一縷冷笑道:「諸位莫要忘了,此乃我見性峰之事,不必諸位同意!」
陳老祖和各峰首座微微一怔,見性峰和各峰不一樣,是靠自己來指定下一代首座。不過,人在宗門,難免被干擾。如今的首座選擇,往往也會顧及宗主的意思。
談未然獨在一旁,冷眼旁觀之下,隱約察覺師父似乎另有意思。滿腹千言萬語,暫且按捺住。
許道寧意味深長道:「諸位既有不同看法,本座從善如流,暫且擱置此事!」
「未然,走!」
許道寧收回目光,向老祖和宗主行禮。不發一言的捲住談未然,自小秘境中破空而去。
莫飛鵲等人跟著抱拳行禮,也是各自破出小秘境去,返回了見知峰,繼續觀看大比。
唯剩陳老祖和宋慎行,互相鎖眉沉思不已。良久,陳老祖沉聲道:「這少年,老夫上次親眼所見。他能一一參悟宗長空三千劍意,更只花三日,就從劍意中參悟出大光明劍!」
「老夫見獵心喜,一時將他拉入小秘境。身在其中,只短短時日,就凝練五成劍意!」
宋慎行凝神傾聽,陳老祖歎息道:「老夫與之也頗為有緣,他前次再入小秘境,老夫再次意外見得,他又凝練拳意!」
老祖也非廢話頻頻之人,三言兩語說來,言辭之中的青睞,已盡數彰顯:「上次老夫傳信與你,令你觀察此少年心性心志,可有所得?」
宋慎行沉吟道:「老祖,今日之事,大有根源,絕非表面!」
「各峰在害怕,怕談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