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平面帶古怪的笑容,看著天籐智久狂喝藥汁,在心中暗暗想道:「這黃連湯苦得要命,哥們剛才喝了一口就受不了了,現在這傢伙一口氣喝了一大碗,等會倒要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就在蕭平腦中轉過這個念頭的同時,天籐智久已經喝光了藥汁。當他放下藥碗的時候,整張臉都已經扭曲了,嘴唇和眉毛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平時炯炯有神的眼睛也瞇成了兩條縫。
總之天籐智久現在的樣子非常古怪,以至於他的貼身保鏢還以為組長中毒了,其中一人立刻伸手拔槍,就想對蕭平動粗。
就在此時天籐智久總算緩了過來,深深吐出一口氣道:「苦死我了!」
那兩個保鏢這才知道,原來組長不是中毒,只是嫌這藥太苦而已。那人連忙收起武器,大聲吩咐讓人送些蜂蜜來給天籐智久解苦。
天籐智久一口氣喝下蜂蜜茶,總算覺得口中的苦味淡了一些,這才看著蕭平道:「你的藥真苦!」
蕭平一直笑瞇瞇地看著天籐智久,讓他吃點苦頭也算是小小的出了一口氣。聽天籐智久抱怨自己的藥苦,蕭平理直氣壯道:「天籐會長,我們中國有句老話,叫『良藥苦口』,這藥越苦就說明效果越好啊!」
天籐智久能說中文,自然也知道這句話,不免輕輕點頭道:「說得也對,接下來要怎麼做?就等著藥物起效麼?」
蕭平搖頭道:「當然不是,我還要用按摩為你催動血脈,只有這樣藥效才能擴散到你的下半身。」
蕭平這話倒也合情合理。天籐智久已經連蕭平的藥都喝了。當然也不會拒絕他給自己推拿,立刻就吩咐自己的保鏢:「把我抬到床上去。」
等保鏢小心翼翼地把天籐智久抬到床上,蕭平讓他臉朝下趴著,然後從天籐智久脊椎受傷的部位開始推拿。
其實推拿什麼的都是噱頭,蕭平就是要給天籐智久留下自己是以高明的醫術治好他的印象。只有這樣才能盡量打消天籐智久的懷疑。並且讓他生出倚重蕭平的想法。
蕭平根本不會什麼推拿,要是天籐智久是個漂亮姑娘,他推拿起來也許還會認真一些,肯定會幫對方把全身上下都按摩到位。不過天籐智久是個中年男子,蕭平自然不會那麼上心了。他心不在焉地東碰一下、西捏一次,其實只是在混時間而已。
天籐智久脊椎受傷,下半身已經沒有了感覺,當然也不知道蕭平怎麼為自己推拿的。倒是天籐智久的兩個保鏢看蕭平不太像是內行的樣子,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天籐智久是何等樣人?立刻就從心腹的表情上看出事情有些不對勁。他默不作聲地等待片刻,然後不動聲色地問道:「蕭先生。你的推拿手法還真是有些……特別啊,不知道有什麼講究呢?」
雖然天籐智久的語氣淡淡的,但蕭平已經從中聽出幾分不滿。他知道這是山口組老大嫌自己推拿手法太水了,但並沒有絲毫慌亂,只是微微一笑道:「天籐先生。你的腿有感覺了麼?」
被蕭平這麼一提醒。天籐智久才猛然發現,自己麻木多年的雙腿居然有感覺了!要不是這樣,怎麼能感覺到蕭平的推拿手法很不專業呢?
不過在發現自己的雙腿恢復知覺後,蕭平的推拿手法在天籐智久眼裡立刻從業餘水平變得極其高明,忍不住驚喜地大聲道:「蕭先生的醫術真是驚人,我的腿有感覺了!」
聽了天籐智久的話,那兩個保鏢也大為驚訝。身為東京和大阪兩地的山口組組長,天籐智久可以輕易得到最好的醫療照顧,然而即便如此,多年的治療也沒能讓他的傷勢有絲毫好轉。反而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愈發嚴重了。
如今蕭平只是給天籐智久喝了一碗藥、進行了半個多小時的推拿後,他的雙腿居然就有感覺了,這簡直可以用奇跡來形容了。
倒是蕭平對靈液十分有信心,類似的情形他也見得多了,所以沒有流露出絲毫驚訝之色,只是淡淡地點頭道:「天籐先生服藥已經半個多小時,藥力也應該發散開了。推拿可以暫時停一下,看看效果再作決定。」
蕭平說這番話時信心十足,好像本來就該這樣似的,其實只是因為他沒興趣繼續在一個男人身上摸摸捏捏而已。
不過眼下天籐智久的兩腿有了感覺,蕭平的話毫無疑問充滿了權威,自然不會有人敢反對。天籐智久幾年來第一次依靠自己的力量翻身坐起來,時不時地在兩腿上撓撓這裡抓抓那邊,欣喜地發現自己的情況越來越好,兩腿的知覺很快就恢復到了和手臂差不多的程度。
事到如今天籐智久對蕭平佩服得五體投地,由衷地讚歎道:「我的兩腿已經恢復知覺了,蕭先生真是名醫啊!」
蕭平對「名醫」這個稱呼已經有了點免疫力,聞言只是淡淡一笑道:「恢復知覺只能算是好了一半而已,天籐先生現在可以試著下地行走了。」
天籐智久的兩腿恢復知覺,此時對蕭平充滿信心。聽他說要自己試著行走,也躍躍欲試地讓保鏢攙扶著自己下了床。
在剛開始時天籐智久腳步還有些踉蹌,跌跌撞撞地猶如嬰兒學步一般。旁邊看著的蕭平也不擔心,天籐智久畢竟截癱多年,肌肉骨骼都需要一些時間恢復,目前這樣的情況也算正常。靈液的效力極強,只要多給天籐智久一點時間,他肯定能恢復健康。
其實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恢復到這種程度,已經讓天籐智久喜出望外了。他讓保鏢扶著自己在房間裡走了一圈又一圈,腳步漸漸變得靈活有力,到最後已經不用人扶,自己就能走得穩穩當當了。雖然天籐智久還沒到健步如飛的程度,但從他的表情來看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蕭先生,沒想到治療效果會這麼好!」天籐智久在房間裡走了一圈,滿臉感激地向蕭平道謝:「鄙人真是太感激了。」
蕭平淡淡一笑道:「天籐先生太客氣了。你的傷持續時間太長,只服用一次藥恐怕不能根治。反正我還會在日本停留一段時間,等回國前再給你服一次藥,那樣應該就能令傷勢痊癒了。」
其實靈液對一切病症和傷勢都有極好的療效,蕭平一次給天籐智久服用了兩滴靈液,已經足以讓他痊癒了。蕭平之所以這麼說,只是提醒天籐智久他還有用得著自己的地方,千萬不要忘記答應過自己的事。」
事實上就算蕭平不說,天籐智久也決定一定要完成之前和他達成的協議,盡力保持這個中國青年人的良好關係。蕭平輕易就治好了困擾天籐智久多年的傷勢,讓他看到了這個中國人能力。
象天籐智久這樣有權有勢又有錢的人最怕什麼?怕的就是生病或者受傷之類的意外,這樣會讓他無法享受權勢帶來的一切好處。而如今認識了蕭平,讓天籐智久大大降低了這方面的擔憂。要是他還不想辦法和蕭平搞好關係,那就真的是個白癡了。
天籐智久是個聰明人,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他聽出了蕭平話裡的意思,立刻笑呵呵地道:「蕭先生一定要在日本多留幾天,等我辦完手頭上必須處理的幾件事,要好好盡一下地主之誼。」
雙方都不是笨人,既然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自然不用再多說什麼了。蕭平滿意地點點頭,微笑著對天籐智久道:「天籐先生,你傷勢剛剛好轉,要注意勞逸結合。我的公司還有不少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過幾天再來給你複診。」
事到如今蕭平自然是想去哪裡都可以了,天籐智久連忙對手下道:「快去請立花小姐,送蕭先生和立花小姐回去。」
吩咐完手下後,天籐智久滿是歉意地向蕭平笑道:「蕭先生,昨晚的事都是誤會,全是廣源一郎那個混蛋在其中搗鬼,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以後日本分公司還要打開門做生意,蕭平當然不會和天籐智久在這事上糾纏,也淡淡一笑道:「昨晚我和櫻子只是到天籐先生這裡來做客而已,能有什麼事?」
蕭平息事寧人的態度也讓天籐智久十分滿意,他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蕭先生真是個爽快人,廢話我也不多說了,以後整個山口組都是你的朋友!」
雖然蕭平不太想和山口組這樣的組織走得太近,但和他們保持不錯的關係總是對生意有利的,所以他也沒有否認天籐智久的話,而是笑著道:「我這人最喜歡交朋友,多一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得多。」
兩人正說話間櫻子被一個穿和服的女子帶來了。雖然在蕭平和天籐智久談過之後,櫻子受到了良好的照顧,但她並不清楚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所以當櫻子看到蕭平居然正在和天籐智久很隨意地笑著交談時,忐忑不安的她不滿臉都是驚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