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到煉妖壺後,蕭平可沒少和董山這樣的人打交道。董山只是神色稍變,蕭平就立刻猜到自動注射器裡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董山勉強自己冷靜下來,強自笑著回答:「這……這是我花了大力氣搞到的營養針,對恢復骨骼肌肉有特效,是專門帶來給大師兄用的。」
當人到了窮途末路之時就是這樣,往往會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不放手。事實上就連小孩都能聽出董山是在說謊,但他本人偏以為這說法可以幫自己渡過難關。
蕭平當然不會相信董山的解釋,只是冷冷一笑道:「可惜鄧力的傷已經好了,不需要什麼營養針了,我看這東西還是你自己享用吧!」
蕭平邊說邊作勢將注射器刺向董山,直把這傢伙嚇得魂飛魄散。董山有心躲避,但手腕被鄧鶴鳴牢牢抓住,半邊身體都無力,根本無法動彈分毫。眼看著注射器就要刺進自己的身體,董山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淒慘地大聲求饒:「師傅……師傅救命!」
蕭平在最後一刻停下動作,充滿玩味地看董山道:「不就是一支營養針麼,你叫什麼救命啊?」
「師傅,師傅是徒兒不孝!」董山知道瞞不過去了,只能哭喪著臉向鄧鶴鳴求饒:「徒兒被豬油蒙了心,做下了這麼多的錯事,求您看在往日的師徒之情上,放過我這一回吧!」
鄧鶴鳴也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一巴掌將董山打倒在地道:「你這個陷害同門的混帳東西。我沒有你這樣的徒弟!眼下又蕭平和鄧力做見證,我將你逐出師門!」
事到如今董山對能不能留在八極門毫不關心,聽了鄧鶴鳴的話後沒有絲毫難過的樣子,只是連連哀求:「我知道我不配留在八極門。只要留我一條性命就成!」
看到當初的得意弟子象灘爛泥般向自己求饒,鄧鶴鳴心中也是百味雜陳。他默不作聲地對著董山看了一會,然後才緩緩開口道:「好……我饒你一命!」
聽到這話的董山大喜,當即跪倒向鄧鶴鳴連連磕頭:「多謝鄧先生不殺之恩,徒……在下深表感激!」
因為剛才鄧鶴鳴已經把董山逐出師門,所以他立刻連稱呼都改了。
眼看董山對自己被逐出師門毫不在意,鄧鶴鳴怒火愈盛,緊接著低喝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因為你的鼓動,鄧力才吃了那麼多苦頭,現在讓你也嘗嘗同樣的滋味!」
鄧鶴鳴話音剛落就動起手來。他抓住董山的胳膊用力一折。房間裡的幾人都聽到一聲清脆的「卡嚓」響。董山立刻殺豬似地慘叫起來——他的右臂已經被生生折斷。
拗斷了董山右臂的鄧鶴鳴更不停留。依次將這傢伙的四肢全都折斷,最後還一掌打斷了董山的幾根肋骨,這才心滿意足地罷手。
鄧力畢竟是鄧鶴鳴的親生兒子。眼看著兒子吃了這麼多的苦頭。鄧鶴鳴心中的憤懣自然是可想而知。眼下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居然還想來要了兒子的性命,鄧鶴鳴有多憤怒自然也是可想而知。如今終於讓董山這個罪魁禍首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鄧鶴鳴也是心懷大暢,終於出了這口在胸中憋了大半年的怨氣。
然而鄧鶴鳴是出氣了,但蕭平可就傻了眼。說起來董山家裡也是有些勢力的,依照蕭平的意思,還是把他交給官方處理比較好。反正眼下人贓俱獲,不怕這傢伙還能翻案。但現在鄧鶴鳴居然用私刑來對付董山,恐怕接下來還會有不少麻煩事。
不過鄧鶴鳴顯然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指著躺在地上哀嚎的董山冷冷道:「這就是老夫給你的懲罰。不服氣的話儘管讓你們董家來找八極門好了!」
董山疼得不停在地上扭動,也不知道聽沒聽到鄧鶴鳴的話。鄧鶴鳴也沒再對他多說什麼,只是叫來兩個徒弟,讓他們把董山弄到農莊外面去,以免留在這裡礙眼。
鄧鶴鳴的兩個徒弟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副擔架,抬著霍山就去了。
擔架上的霍山滿臉絕望。身為一個練武之人,他很清楚自己傷得有多重。今後的下場如何,只要看看傷癒前的鄧力就知道了。而鄧力還有蕭平幫他療傷,霍山可不認為蕭平也會幫自己治病,他的下半輩子只能癱在床上度過,徹底告別之前那種紙醉金迷的生活了。
「鄧老哥,這樣做好像不太妥當吧?」等鄧鶴鳴的兩個徒弟抬著董山出去了,蕭平才試探著對他說:「萬一董山在外面疼死了或者出了什麼意外,那咱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鄧鶴鳴略一沉吟道:「你說得有理,我這就通知他的家人好了。」
這話讓蕭平大吃一驚,不禁在心中暗歎:「把人家弄殘廢了,居然還敢親自通知別人的家人,老鄧可真夠拽的啊,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啊!」
就在蕭平暗自思忖的同時,鄧鶴鳴已經從兒子手裡接過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道:「我是鄧鶴鳴,你兒子被我打斷手腳扔在蘇市川蘊公路1250號附近,你自己找人把他弄回去吧!為什麼?你自己問他好了,我這是在幫你教育子女,以免他以後死於非命!要是你不服的話,儘管來找我鄧鶴鳴報復好了,哼!」
鄧鶴鳴說完後就怒氣沖沖地掛了電話。
如果說鄧鶴鳴打斷霍山的手腳,還敢親自通知他的家人確實夠拽的話,那他剛才的態度簡直可以用霸道來形容,蕭平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雖然對鄧鶴鳴行為十分佩服,但蕭平還是有些擔心地問他:「鄧老哥,你這麼說真的不要緊嗎?」
「我八極門也不是任人捏的軟柿子,他一個霍家還翻不起什麼風浪來。」鄧鶴鳴信心十足道:「小蕭,要是霍家敢來找你的麻煩立刻告訴我,我不信他們還能反了天了!」
知道鄧鶴鳴不會吹噓,既然他這麼有把握,肯定也是有所自恃的,所以蕭平也放下心笑道:「行,萬一發生了那樣的事,那我就去麻煩你啦。」
「哈哈,咱們倆之間不需要客氣!」鄧鶴鳴豪氣干雲地大笑,然後搖頭歎道:「說起來我還要多謝你。要不是你仗義出手,鄧力的傷治無法痊癒不說,我也不知道霍山是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居然連自己的師兄都敢殺!」
一直默不作聲的鄧力到此時也忍不住了,真心誠意地對蕭平說:「蕭師叔,這次真的要謝謝您。之前我行事輕浮,冒犯了您和您的朋友,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往心裡去。」
蕭平向來是個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的性格。既然鄧力主動服軟了,蕭平也不會給他難堪,只是笑瞇瞇地道:「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能自己行走已經兩天了,眼下感覺怎麼樣?」
「感覺好極了。」說到身體情況鄧力立刻來了精神,神采飛揚地道:「我覺得四肢都有力了,斷骨的地方也不疼了。正打算再休息幾天,然後就把丟下的功夫重新練起來。只要我夠刻苦,應該能恢復到當初的水平。」
聽了兒子的這番話,鄧鶴鳴也是老懷大慰。之前他只希望兒子能夠生活自理就好,如今就連一身功夫都能恢復,完全就是個意外之喜。這讓鄧鶴鳴在深感安慰的同時,對蕭平這個年輕人的醫術也有了更深的體會。
想到這裡鄧鶴鳴不禁對蕭平說:「蕭平啊,你的醫術確實高明。我帶鄧力看過的名醫不計其數,人人都說他無法恢復,沒想到你只用了短短兩天就讓他痊癒,實在是令人驚歎啊!有機會我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只要你能讓他們見識到如此神奇的醫術,對你一定會有很大幫助,以後根本不用擔心霍家之流來找麻煩。」
蕭平對鄧鶴鳴話裡的意思心知肚明,知道他是打算介紹幾個有權優勢的大佬給自己認識了。回想起鄧鶴鳴剛才打電話給霍家時的底氣,蕭平就料到這幾位的身份肯定非同尋常。
這是擴展人際關係的好機會,蕭平當然不會拒絕,立刻笑著對鄧鶴鳴道:「那我就先謝謝鄧老哥了。」
「好說好說!」鄧鶴鳴笑著點頭道:「我們一行人已經打攪了你好幾天,眼下力兒的傷勢痊癒,師門叛徒也被除去,我們就不多留了。就趁現在和你告辭,明天一早就啟程回八極門去了。」
蕭平知道這些練武之人多數行事乾脆,所以也沒多留鄧鶴鳴等人,只是笑著點頭道:「一路順風,保持聯繫!」
「一定,一定!」鄧鶴鳴按照老派人士的規矩向蕭平抱拳行禮,然後就帶著鄧力離開了房間。
眼下房間裡只剩下蕭平一人,他小心地把之前得到的注射器放在眼前觀察,過了好一會才喃喃自語道:「這東西做得這麼精緻,肯定不是出自普通人之手。霍山這傢伙,到底是從哪裡弄到這東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