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榮國的語氣實在太不客氣,對方也不禁提高了聲音道:「你們懷疑?有證據嗎?有證據就走正規程序,別用捕風捉影的事來煩我!」
「有沒有證據是我們警方的事!」袁榮國也提高了嗓門道:「你只要說你願不願意為張雨欣擔保,以及你的姓名和住址就行!」
其實袁榮國所謂擔保人什麼的,完全是在故意刁難蕭平和張雨欣,這事搞大了對他也沒有好處。所以袁榮國才會在電話裡要求對方報上姓名住址就算了,而不是要求對方親自到警察局來。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下,然後才憤怒地道:「我叫張國權,住址是建國西路九號大院三號樓,你們對張雨欣的事有任何懷疑,隨時可以來找我!」
撂下這幾句話後,張國權就立刻掛上了電話。那個警察的態度太蠻橫了,就連張國權也不禁有些生氣。不過他更擔心的還是女兒的情況,略作思索後撥通了一個電話道:「是小杜嗎?我是張國權,這麼晚打攪你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接到東城區公安分局的電話,說我的女兒涉嫌作偽證,要我給她作擔保。我還真有點擔心,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瞭解下具體情況?當然,要是她真的涉嫌違法,那就按照程序辦,千萬別因為我的關係影響到你們辦案。」
杜濤是省城公安局的副局長,一聽到張國權的名字瞌睡就全醒了,連忙大聲保證:「張省長您放心,我一定盡快瞭解事情的情況,然後向您匯報!」
「那就麻煩你了。」張國權淡淡地謝了一句,然後就掛上了電話。
杜濤心急火燎地穿衣服趕往東城分局,倒想看看是誰敢扣住張省長的女兒,還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要求擔保。一想到張國權冷淡的語氣,杜濤就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開眼的傢伙,看來是不想吃這碗飯了!」
袁榮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杜局惦記上了,張國權掛斷電話後,他還糊里糊塗地問劉軍:「建國西路九號大院是什麼地方?擔保人住在大院的三號樓,這地址可真怪!」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劉軍聽到這個地址立刻嚇出一身冷汗,連忙把袁榮國拉出審訊室小聲問:「你確定沒聽錯?」
「是啊,怎麼了?」袁榮國還沒反應過來。
「你傻呀,建國西路九號大院,是省政府大院啊!」劉軍恨鐵不成鋼地道:「三號樓……那就是張國權副省長住的小樓,剛才那個女的也姓張吧,難道他們是親戚?」
聽劉軍說到這裡袁榮國的臉色也變了,驚慌失措地道:「那人確實說他叫張國權,難道真是張副省長?現在咱們該怎麼辦?」
聽袁榮國用了「咱們」這個詞,劉軍不滿地橫了他一眼。這件案子從頭到尾都是袁榮國在主導,現在出事了就想拉上劉軍,劉軍當然不會有什麼好心情。不過眼下兩人已經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劉軍也只能想辦法補救了。
在袁榮國和劉軍焦急地商量對策時,張雨欣已經來到蕭平關切地問:「你……你,沒事吧?」
「還好啦。」蕭平對張雨欣笑笑:「幸虧你來得及時,他們還沒來得動手。」
見蕭平似乎沒生自己的氣,暗暗鬆了口氣的張雨欣小聲道:「那天的事真的很抱歉,我也是急昏頭了,所以才對你發脾氣,對不起。」
蕭平知道以張雨欣的性格來說,能說出道歉的話已經很不容易了。今天的事也讓蕭平看清自己在張雨欣心目中的地位確實很重要,他也不再為當天的事生氣了,柔聲安慰張雨欣:「沒事,當時你的壓力太大,有點脾氣也是正常的。對了,茉茉的病怎麼樣了?」
說起女兒的情況張雨欣也高興起來,笑吟吟地道:「最新的檢查報告出來了,茉茉已經完全康復!只是身體還有些虛弱,血色素指數偏低,不過醫生說只要好好休養一陣就沒事了!」
說到這裡張雨欣沉默了一會,然後才小聲問蕭平:「許亮的事,真是你做的?」
「當然不是我,像我這樣的守法公民,怎麼會做那樣的事?!」蕭平一面堅決否認,一面卻笑著對張雨欣點點頭。
看到蕭平點頭後,張雨欣只覺得鼻子一酸,幾乎就要忍不住哭出來。知道蕭平居然為了自己不惜做出那樣的事來,著實讓張雨欣感動不已,確信自己沒看錯人,這確實是個可以依靠的男人。
「謝謝你!」張雨欣輕聲向蕭平道謝,雖然只是簡單的三個字,但卻蘊含著深深的情誼。
「兩位,事情都弄清楚了,你們可以走了!」就在這個時候,劉軍滿臉笑容地走進來道:「今天的事有些誤會,還請兩位不要往心裡去啊。」
劉軍一面打招呼,一面就想來開蕭平的手銬。然而張雨欣卻在此時爆發出驚人的氣勢,一把將劉軍推開道:「不用你現在來裝好人,我剛才就說過,誰敢對蕭平刑訊逼供,我就要誰停職檢查!」
此時的袁榮國早就沒了之前的強勢,他哭喪著臉正想說幾句軟化,就聽到審訊室外響起了一個嚴肅的聲音:「誰敢刑訊逼供?我杜濤扒了他這身皮!」
「完了……」聽出來這是市裡邊杜局的聲音,袁榮國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不由得兩腿一軟靠在了牆上。
半個多小時後,杜濤親自把蕭平和張雨欣送出東城區分局。杜濤誠懇地向兩人表達了歉意,並表示會嚴肅處理違規辦案的民警,一定給蕭平滿意的交代。杜濤的話等於斷送了袁榮國和劉軍的前程,甚至還會把兩人送進監獄。不過這兩人也是咎由自取,蕭平可不覺得他們有什麼冤枉的。
杜濤慇勤地要派車送兩人回去,但張雨欣禮貌地拒絕了。杜濤也看出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也就沒有堅持要送。等到杜濤回公安局去了,張雨欣才幽幽對蕭平道:「去我那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