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蕭平意料的是,皮埃爾接到電話先對他大聲道:「親愛的蕭,祝你春節快樂,恭喜發財!」
「也祝你身體健康,萬事如意!」蕭平先說了兩句祝福的話,然後忍不住好奇地問:「皮埃爾,你們法國人也過春節的?不是應該過聖誕嗎?」
皮埃爾在電話那頭笑道:「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入鄉隨俗』,我既然來到中國,當然也要過春節啦。」
蕭平對打攪了皮埃爾過節感到有些抱歉,不過既然電話已經打了,他索性直接問道:「皮埃爾,我有些關於松露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你還想買松露?」法國人會錯了意,有些懊惱地道:「很抱歉我的朋友,最近松露產量有些波動,連我都很久沒買到新鮮的松露,恐怕是幫不上忙了。」
一聽皮埃爾的話蕭平就樂了,立刻笑著道:「我不是找你買松露,而是想賣松露,你有興趣嗎?」
「賣松露?」皮埃爾將信將疑道:「該不是滇省那邊產的松露吧?那種松露和法國產的有很大區別,我的餐廳是不用的。」
在西南地區的滇省也有些地區出產松露,不過無論是外表還是味道都和法國或者意大利產的松露有很大區別。這些松露價格也很便宜,騙騙外行倒也沒有問題,但象皮埃爾這樣內行的廚師是絕對不會用的。
蕭平不滿道:「皮埃爾,我可是把你當朋友的,怎麼可能賣給你滇省松露?這樣吧,我把松露拿給你看看,到時候你再決定要不要,怎麼樣?」
這樣的建議皮埃爾當然能夠接受,很快在電話那頭問:「這樣最好,你明天能不能來?」
反正蕭平也沒什麼事,立刻答應他:「行,明天你的餐廳裡見!」
第二天蕭平就把兩種松露分別放進兩隻大桶,蓋緊蓋子後去了省城。這個時候春運高峰已過,動車上幾乎沒有什麼人,蕭平倒也不用擔心兩個大桶沒處放,很順利地到了萊佛士西餐廳。
皮埃爾正為松露斷貨而煩惱。在萊佛士這樣的高級餐廳裡,松露是經常要用到的食材。最近一段時間來,已經有不少希望品嚐松露美味的客人失望而歸,長此以往對餐廳的聲譽會有很大影響。所以皮埃爾早早地就等在餐廳裡,看到蕭平後法國佬更是喜笑顏開,連忙迎上來問道:「親愛的蕭,你終於來了,我已經等了你大半天了。」
「你可真心急啊,我可坐第一班火車過來的。」蕭平對皮埃爾笑道:「去你的辦公室吧,給你看看我帶來的松露。」
「好好。」皮埃爾一口答應下來,然後看著蕭平提著的兩個大桶試探著問:「這兩個桶裡……都是松露?」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蕭平先賣了個關子,提著桶進了皮埃爾的辦公室。他神神秘秘的樣子更引起了法國佬的好奇心,連忙跟了進去。
當著皮埃爾的面,蕭平打開了其中一隻桶的蓋子道:「你自己看吧!」
皮埃爾只往桶裡看了一眼,立刻就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沒顧得上徵求蕭平的意見,就拿起一塊松露仔細端詳,過了會又放到高鼻子下面作深呼吸狀,滿臉都是陶醉的表情。接著皮埃爾又取出幾塊松露仔細檢查其外形和氣味,他看過的松露越多就顯得越激動,到最後連鼻子都因為興奮而變得通紅,好像隨時都會心臟病發作一樣。
法國佬的樣子讓蕭平有點擔心,萬一這傢伙真有點什麼事,那可是滿身是嘴也講不清楚了。於是蕭平連忙奪下皮埃爾手裡的松露,笑瞇瞇地看著他問:「怎麼樣,我的松露品質如何?」
「這……這算得上是極品松露了,而且非常新鮮!」皮埃爾不愧是著名的廚師,輕易地就分辨出松露的好壞。不過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困擾著法國人,他愣愣地看著蕭平問:「這麼高品質的松露就連法國的產量也不會多,你是從哪裡弄到的?」
「這是商業機密,我的朋友!」蕭平得意地對皮埃爾笑笑,然後進入正題:「你就說這些松露要不要吧!」
「要,當然要!」皮埃爾連忙點頭,不過立刻又苦著臉道:「但這樣兩大桶實在太多了,我不需要那麼多黑松露啊。」
蕭平道:「誰說這裡都是黑松露的?黑松露只有一桶而已。」
皮埃爾連忙問:「那另一個桶裡裝的是什麼?」
蕭平對法國人咧嘴一笑,笑容和蒙娜麗莎神秘的微笑頗有幾分相似。在皮埃爾還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時候,蕭平已經打開了另一個大桶的蓋子,示意皮埃爾自己過來看。
當法國人看清楚桶裡裝的東西時,驚訝得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過了好一會才不可置信地低呼:「上帝啊,這是白松露!」
就像是財迷看到了金子,皮埃爾幾乎是撲到那只桶邊,細細地查看起其中的東西,過了好一會才轉過身來直直地盯著蕭平道:「都是高品質的白松露,而且個個都那麼大,這……這簡直是個奇跡!」
因為實在太過於激動,法國人在說話時已經帶上了哭腔,連眼圈都有些紅了。蕭平實在看不得一個大男人這副樣子,不屑地看著皮埃道:「瞧你那些出息,不就是兩百多斤松露而已,至於激動成這樣嗎?真沒見過世面!」
「這些可全都是極品的白松露!」皮埃爾對蕭平無所謂的態度非常不滿,拿著一塊白松露激動道:「你知道嗎?即使在意大利最好的松露產區,一年能找到的極品白松露也只有幾百公斤!能同時看到這麼多極品白松露,實在是……太讓人激動了!」
聽皮埃爾這麼一說,蕭平覺得自己似乎確實太不把這些松露當回事了。不過對蕭平來說這些松露來得容易,他當然也不會皮埃爾這樣激動得熱淚盈眶,而是更關心有沒有銷路。所以沒等皮埃爾感慨完,蕭平就已經忍不住道:「你先別激動了,說說要不要這些松露吧!」
「黑松露我可以要一半。」法國人認真地道:「白松露我一塊都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