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來當然記得蕭平。這個年輕人不但讓張省長的女兒親自打電話給自己,還有出入張省長在蘇市似宅的資格,王春來怎麼可能忘記他?事實上王春來正愁沒有借口和蕭平多多親近呢,現在接到他的電話正是喜出望外,連忙應道:「原來是小蕭啊,我當然記得啦!」
「王局長,我又有事要麻煩您了。」聽得出王春來語氣中十分熱情,蕭平也不客氣道:「上次我和文省長和張省長一起吃飯的時候,文省長要我給省政府食堂提供一些副食品。我想起西山縣的綠殼雞蛋不錯,就想過來收購一批綠蛋雞,卻被一夥流氓而訛上了,這不只能來求您幫忙了麼。」
聽了蕭平的話王春來也是暗暗心驚,這年輕人居然和兩位省長一起吃飯,這說明他和上層的關係比自己想像得更為密切。於是王春來立刻義憤填膺道:「還有這樣的事?我馬上親自過去走一趟,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在市西公路……靠近十里亭的地方。」蕭平報上自己的位置,還不忘向王春來表示感謝:「又麻煩您,真是太感謝了。」
「除暴安良本來就是我們警察的職責,小蕭你不用客氣。」王春來大義凜然地表明了立場,匆匆掛上電話安排去了。
就在蕭平和王春來通電話的同時,那兩輛警車已經和卡車並排行駛。車裡的人打手勢讓周軍靠邊停車,然後兩輛警車就一前一後地把卡車夾在中間,不讓蕭平等人再有開車離開的機會。
警車才剛剛停穩,鼻青臉腫的鄭豹就從車上跳下來,跑到卡車旁用力踹著門大罵:「都給老子下車,這次非整死你們不可!」
就在鄭豹罵罵咧咧的時候,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從車上下來了,鄭豹立刻換上一副笑臉點頭哈腰地道:「柳所長,就是這兩個小子,把我和兄弟們都給打了!」
接到鄭豹的求援電話時,柳平海正附近的飯店吃飯,因為事情緊急他連警服都沒來得及換,和幾個手下都穿著便衣就趕來了。
劉海平對鄭豹要自己親自出面很是不滿,他皺著眉頭把鄭豹從面前趕走,然後才敲了敲卡車的門喝道:「都下車!接受檢查!」
蕭平拉住正打算開門的周軍,不動聲色地問對方:「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要我們停車接受檢查?」
「呵,小子還挺狂啊!」柳平海囂張道:「警察查案!叫你們下車就下車,廢話那麼多幹嘛?」
蕭平懷疑地看著柳平海道:「你說自己是警察就是了?有證件麼?」
另一個和柳平海一起來的小警察不耐煩了,指著他的鼻子喝道:「你眼睛瞎了?沒看到我們開的是警車嗎?」
蕭平是鐵了心和這幫人作對,立刻反唇相譏道:「警車也可能是偷的。」
這話讓那小警察更加憤怒,眼睛一瞪就要上前強行打開車門。倒是柳平海搶先一步攔住了他,拿出警官證遞給蕭平道:「仔細看清楚!」
柳平海不想在這公路邊久留,以免夜長夢多,所以才給蕭平看自己的證件。他只想盡快把這兩個刺頭弄回所裡去,到時候怎麼修理他們都行。
蕭平接過警官證裝模作樣地看了好一會,然後才還給柳平海道:「看上去倒像是真的,你怎麼不早說嘛,害我擔心了半天!」
柳平海被蕭平這話憋得直翻白眼,但他也還有些城府,只是陰沉著臉道:「既然相信我們是警察,就請你們下車配合檢查吧!
蕭平已經看出來柳平海和鄭豹的關係非同尋常,但他畢竟有警察的身份,硬來的話反而會被對方抓住把柄。他提出要看對方的證件,不過是想要拖延一點時間而已。現在目的已經達到,蕭平向周軍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開門下了車。
「都銬上!」兩人剛下車柳平海就立刻翻了臉,一揮手大聲喝:「帶回所裡去好好審問!」
幾個同樣穿便衣的警察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立刻一擁而上把蕭平和周軍的雙手反銬在背後。之前強出頭的小警察特別恨跟他叫板的蕭平,趁此機會在蕭平肚子上重重打了兩拳,還得意洋洋道:「叫你再橫啊,剛才不是挺凶的嗎?」
蕭平根本沒把小警察的這兩拳放在眼裡,他只是冷冷地看著對方道:「希望過一會你還能這麼得意。」
之前鄭豹在蕭平手下吃了大虧,現在見他雙手被銬,覺得報復的時機總算到了。沒等小警察開口,他就忍不住跳出來喝道:「小子,到現在還敢嘴硬,老子抽死你!」
鄭豹邊說邊從腰間抽出一根警棍,劈頭蓋臉地朝蕭平砸了過去。那小警察雖然看到了,但他正希望蕭平吃點苦頭呢,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雖然蕭平雙手被銬,但腿還是自由的。眼見鄭豹朝自己舉起了警棍,他想都沒想朝對方的小肚子上踹了一腳。
鄭豹只覺得肚子一痛,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後飛了出去,重重地撞上幾步開外的警車後彈到地上,趴在哪裡一動不動了。
沒人想到蕭平在雙手被銬的情況下還敢動手反抗,周圍的幾個警察全都大為吃驚。他們紛紛掏出警棍,如臨大敵地把蕭平圍在中間。剛才還打了蕭平兩拳的小警察離他最近,握著警棍卻遲疑著不敢上前。
這警察和鄭豹還挺熟的,深知自己遠沒有鄭豹能打,冒然上前也只有被蕭平踢飛的份。偏偏蕭平還故意用極其鄙視的目光看著這個小警察,只把他氣得臉色漲得通紅,但就是不敢上前一步。
柳平海正在車後面銬郭力夫婦,聽到動靜才跑到前面來,也因為眼前的情形大吃一驚。情急之下他居然拔出佩槍對準了蕭平,色厲內荏地大喝:「你敢襲警?!再亂動我就開槍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警笛聲從遠處傳來,幾輛警車迅速駛近後停在了周圍,反過來又把柳平海等人給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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