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沒搞錯,幾個記者都搞不定?」慕容纖纖噘著嘴,瞪著站在門口的江采菁。
「不是記者。」江采菁搖頭。
「不是記者,那是什麼東西?」慕容纖纖奇怪的問……這個問題有些不太禮貌,不過打斷了她的**,而且看著江采菁一付吃到蒼蠅似的模樣,她對那位來訪者也沒什麼好感。
「不是東西。」
江采菁聽了,臉上更是不加掩飾地露出了怒容:「要不是看在她是個女人,而且是你的客人,我就把她打出去!」
「我的客人?」
慕容纖纖更加驚詫了,「到底是誰?如果真的讓你不爽,我的客人你也可以打的。」
「是慕容剛的姐姐。」江采菁無奈地道,「見不見只能由你決定,我們總不好越俎代庖。」
「有什麼不能的,我和她又不熟。」
慕容纖纖本來不想去見那個女人的,但已經走到了一半,而且也不好讓江家去做那個惡人,所以她還是到到一樓大廳。
在大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漂亮的**,三十多歲的人了,看上去卻只有二十四、五,保養的也算不錯……這位堂姐,慕容纖纖稍微有點兒印象,不過她那個時候還小,腦海裡只留了那麼個影子,好一會兒才和這個**重疊起來,江海天已經回了書房,出於禮貌,荀美玲還陪坐在那裡,只是雙方均無話可說,氣氛頗有幾分尷尬。
「咳。」
慕容纖纖輕咳一聲,道:「舅媽,我想和這位慕容小姐單獨談談。」
「嗯。」
荀美玲冷冷地掃了慕容晶晶一眼,起身離開,在走過慕容纖纖身旁的時候,她微微頓了一下腳步,輕聲道:「纖纖,不用擔心,有什麼事情我和你舅為你作主。」說完,向嫻姐遞了個眼色,後者帶了幾個僕人也退出了大廳。
慕容晶晶在慕容纖纖說話的時候,便已經站了起來,雖然慕容纖纖的容貌已經不似童年時的模樣,但大致輪廓還是能夠看出來的,她的臉上立即露出一絲笑容。
「慕容小姐,請坐下說話,在目前的情況下,我想我們都不會有什麼開心的感覺。」慕容纖纖說完,逕自坐了下來。
「你的變化可真大,如果是在大街上看到你,我一定認不出來。」慕容晶晶臉上的笑容凝滯了一下,旋即又舒展開來,跟著坐下。
如果是在往日,沒有幾個人敢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但現在是特殊時候,慕容家族的輝煌已經黯淡,根基搖搖欲墜,尤其是買兇殺人的事情幾乎將家族推進了深淵之中,她已經沒有資格在人前擺大小姐的架子了。
「是的,我們都有變化,但有些底線是不能改變的。」
慕容纖纖出乎意料地附合了一句,但語氣卻是**的,「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慕容晶晶道:「纖纖,我知道大伯對不住你和伯母、小小,但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大伯也很……」
「打斷一下。」
慕容纖纖抬手示意了一下:「如果說對不起,那對不起我們的不僅僅是慕容長青和任雙雙。這責任恐怕得讓整個慕容家族來背負,難道當初從我媽那裡所謀的利益,不是由整個家族分享?主意不是由家族決策者決定的?」
「纖纖,那你說,你想要什麼賠償?要報復到幾時?」慕容晶晶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心頭的怒意。
「毀家之恨、喪母之痛,你說用什麼東西能夠賠償?至於報復……呵呵,人在做,天在看,從古至今饒過誰?」
慕容纖纖淡淡一笑:「我不是會計,無法估算出其中的價值,你算是問道於盲了。」
「慕容纖纖,無論如何,你也該罷手了,我就慕容剛一個親弟弟,他馬上就面臨起訴,只有你能夠救他,求求你了!」
慕容晶晶眼圈一紅,泫然欲泣,「我父親心臟病當時就犯了,現在還躺在床了,我母親也悲痛欲絕,求你伸手救他一把,我們全家感激不盡,畢竟我們還是同一血脈。」
「同一血脈?」
慕容纖纖笑了,「好一個『同一血脈』。慕容晶晶,請問慕容剛是因為什麼罪名被抓起來的?」
「……」
「不太好回答是不是?」
慕容纖纖的嘴角微微一撇,「買兇殺人,殺的正是你所說的『同一血脈』,而你要我去救他,寬恕他,請問是你腦殘還是我腦殘?」
「慕容纖纖,小剛只是喝醉了,他不是有意的,給他一個機會……」慕容晶晶喃喃地說道,像是在自語,剛才她是盛氣而來的,剛才她是在心中告訴自己應該憤怒的,但此時卻是一點兒底氣都沒有。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慕容纖纖也像是在自語,「我不上去踩一腳,已經說明我雍容大度了,還要我伸手救他,天底下哪有這麼滑稽的事情?」
「那……能不能請你放手?」慕容晶晶鼓足了勇氣說道,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在面對慕容纖纖的時候,一點兒也提不起勇氣來,但該說的話她還是要說出來,她不想父母還是現在那付模樣。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慕容纖纖看著她,心中其實也提不起多少恨意,就算慕容晶晶的父母有錯,她當年的歲數也不可能作出什麼不利於母親的決定,而且在說話的這段時間裡,童年的記憶倒是愈發的深刻起來,這位堂姐比自己大十來歲,對自己還是蠻好的,「從現在起,我與你們家族之間恩怨兩清,至於慕容剛……他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但我不會進一步追究。」
說完,她站起身:「這件事情就到這裡吧,我希望和你們慕容家族再也沒有交集。」
一直看著慕容纖纖的身影離開,慕容晶晶才轉身出去,嫻姐好心地告訴她最好從後門離開,免得被那些無所不在的記者發現。
「纖纖,你真的放下了?」江海天來到慕容纖纖的身後問道。
「真的放下了。」
慕容纖纖認真的點點頭:「我想母親如果活著,也會這麼做的。百年家族不是那麼容易垮掉的,這一次能夠大傷這兩個家族的元氣,已經足夠了。」
其實認真的說起來,任家的損失要比慕容家嚴重得多,畢竟航運和礦山是他們的主要業務,兩家的人員她是一個也沒有傷害,但如果再有像慕容剛那種不知輕重的人出現,她也不會客氣。
江海天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纖纖,既然過去的事情都已經放下了,為什麼還堅持一個人生活呢?你母親的婚姻是一個悲劇,但並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以悲劇收場的。」
「舅舅,這個問題以後再說,好嗎?」慕容纖纖有些不好意思,雖然舅舅很親,但跟一個男性長輩說到自己的終身大事,她還是覺得彆扭。
……
「混帳!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病房中,慕容博將一個水杯猛地砸向剛剛進門的慕容長風,後者驟出不意,一下子被打中了額角,鮮血立即汩汩地流了出來。
「爸……長風……」
隨後進門的殷素娥嚇了一跳,看著怒氣沖沖的公公和滿臉鮮血的丈夫,頓時不知所措起來,好在一旁的老夫人雖然也是驚訝,總算知道叫**幫忙止血,然後將主治大夫也找來了——慕容博的臉紅得似要沁出血來一般,她是嚇壞了。
在大夫組織人手急救的時候,家屬都被請到了外面,慕容長風的傷倒沒什麼,看著血流滿面的嚇人,其實就是一道口子,此時也擔心的站在走廊上。
「長風,無論如何,小剛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你爸爸快要被氣死了!」
老夫人顯得十分的痛心,雖然她們想方設法的想掩飾這個消息,可對於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和其他八卦人士來說,這種**力度真的不夠,所以還是傳到了慕容博耳中……就像是照著慕容博的心臟重重來了一拳,讓他的所有計劃都付諸流水。
走廊盡對響起清脆的鞋後跟敲擊地磚的聲音,緊接著便響起慕容晶晶的聲音:「爸、媽,你們……爺爺怎麼了?」
「你爺爺正在裡面急救。」老夫人歎了口氣,「坐吧。」
「晶晶,那個丫頭怎麼說?她答不答應放過小剛?」殷素娥急切地問道。
「天真!你會放過一個想要殺死自己的兇手?」慕容長風憤怒地瞪了老婆一眼,而這個動作抻動了他的傷口,讓他又是一陣呲牙咧嘴。
老夫人卻抓住慕容晶晶的手:「她還說了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打開,主治大夫急匆匆的走了出來:「老夫人,慕容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慕容老先生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說要見一個叫做慕容纖纖的人。」
「見她幹什麼?!」殷素娥已經有些歇斯底里了,目光不善地瞪著大夫,好像他是不共戴天的敵人。
「閉嘴!」
慕容長風低聲喝斥一句,然後吩咐慕容晶晶立即去聯繫慕容纖纖。
走廊盡頭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慕容長青一家四口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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