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並不大,估計最多也就能坐上七、八個人,但是隔音效果似乎不錯,旁邊包間裡的說笑聲聽的不是很清楚,而且打著空調,裡面很涼爽,角落中擺放著花卉,流動著淡淡的植物氣息,再加上古樸的桌椅,感官上非常舒適。
眾人坐下之後,慕容纖纖看著彭司機道:「彭師傅,你大號怎麼稱呼?」
「彭軍。」
「你是退伍軍人吧?」雷濤問道。
「是。」
慕容纖纖對這個人的評價挺好的,辦事條理分明,不多話,回答問題的時候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簡潔明快。
這時,房門再次打開,一個服務員走了進來,手裡端著茶水,卻不是剛才的那個。
在給眾人倒了一圈茶之後,將菜單捧上來,請眾人點菜。
「彭師傅,你來吧。」慕容纖纖道,服務員連忙將菜單遞過去。
「菜單就不用了,」
彭軍擺擺手道:「秘汁酥皮蝦、皇罈子、桃仁剔炒雞、麻辣鯰魚、桂花山藥、醬瓜炒銀杏、年糕、黃金餅,董事長,您看行不行?」
他探詢的看向慕容纖纖……沒辦法,雖然她年輕,但身份在那兒擺著,不用敬語還真不合適,旁邊那個服務員是個小姑娘,聽到『董事長』這個稱呼,很是好奇地看了慕容纖纖一眼。
「再來一些吧。」慕容纖纖倒不介意將這裡的美食吃個遍,如果時間允許,她倒想吃遍北京。
「彭師父,你們董事長是個大肚菩薩,論其飯量,你和濤哥兩個也未必是她的對手,再點幾個,可莫餓壞了她。」杜飛兒有些取笑的意思,氣得慕容纖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彭軍有些不能置信,不過他還是又點了收汁甲魚、芸豆卷、稻香生肋、琉璃茄子、脆骨凍、御批牛方、泉水排骨。「每人一份酸梅湯,好了。先上著吧。」
服務員答應一聲,給杜飛兒和雷濤續上水之後,就出去了。
「彭哥,這皇罈子是怎麼回事?」雷濤問道。
別的菜大致都能聽出是什麼食材制的,這道菜確實讓人聽著稀奇。
彭軍是地道的北京人。而且也來過這裡幾次,聞言道:「這道『皇罈子』是以魚唇、鳥筋、鹿筋、竹蓀以及老母雞為主要原料,雞經連夜12小時以上文火煨燉,最後呈膠羹狀。入口細滑柔軟,非常特別。
它的來歷也有些意思,據說滿族人入關之後。正黃旗駐營在香山腳下,休養生息,每逢正月十五宮裡就有皇上所賜錢糧運抵營子裡,其中有很多是各地進奉的山珍海味,全村老少在營子口跪迎。搭起灶精心煨制,按戶每家得一大罈子,開壇時香氣四溢,湯色金黃,於是得名『皇罈子』。」
「這倒是挺有意思的。這些菜以前都是宮廷御膳嗎?」杜飛兒問道。
「那倒也不見得,據說這家館子的老闆。祖上也是在宮裡御膳房的,但後面這些菜恐怕都是按照這一菜系發展出來的。」彭軍說道。
聽他說的有意思,慕容纖纖也不禁問了幾個問題,彭軍一一回答,在等菜的時候聽著這些介紹,真有幾分味在菜先的意思。中華傳統文化源遠流長,一個菜名、一個地名或者一個詞語,都有可能是一個典故,一段美麗的傳說。
說話間,服務員推著一個餐車開始陸續上菜,先冷後熱,這是上菜的規矩,彭軍沒點酒,慕容纖纖也沒說,飲料更不用提,她對那些東西一向無愛。
過了一會兒,熱菜開始上來了,香氣溢出,頓時勾動了眾人的食慾,慕容纖纖的早餐和午餐都是在飛機上吃的,早就餓的不行,經過最初的謙讓之後,大家都很投入的開始品嚐中華美食。
真的很厲害!
彭軍偶然抬頭,發現了慕容纖纖的可怕戰鬥力……她吃的很快,但吃相非常的優雅,讓人挑不也絲毫的瑕疵,只有在仔細觀察之後,才會發現她的吃飯頻率真的很快。
「這是怎麼練出來的?窮人真是不可想像啊!」彭軍暗歎,卻不知慕容纖纖也是近幾個月才過上富裕日子的。
一頓飯吃了近一個半小時,也幸好是沒喝酒,否則還不知道要多長時間。
「董事長,還要去哪裡?」彭軍問道。
「彭師傅,你回去吧,已經耽擱你很久了,我們隨便逛逛。」慕容纖纖說道。
「我不急,北京這邊雖然車多,可有時候來回轉車也挺麻煩的,再說我就是為您服務的,沒關係。」彭軍答道。
沈蕙心給他的指令不僅僅是車伕,同樣了是保鏢,所以慕容纖纖沒回酒店休息,他就得履行自己的職責。
遇見這個死心眼的司機,慕容纖纖還真是沒辦法,好在剩下的任務就是要買幾件衣服,估計也用不了多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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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某豪華住宅區的一棟別墅,一名中年麗人坐在游泳池邊的籐椅上,一付若有所思的模樣,手裡的一本書已經翻開好久了,目光卻不曾往上面掃過一眼。
「雙雙,」
慕容長青急匆匆的走過來:「我打聽到治療柔柔的方法了!」
中年麗人正是任雙雙,她似乎被驚了一下,手裡的書差點兒掉下去,下意識的雙手抓住差點兒滑落的書,她轉向慕容長青笑了笑:「我今天看到荀美玲了。」
「嗯?怎麼無端端的提到她幹什麼?」慕容長青臉上的興奮神色頓時一滯。
「她跟我炫耀來著,聽說江老爺把龍鳳集團交給她了。」任雙雙說道。
「一個黃毛丫頭懂得什麼?遲早得敗光。」慕容長青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是不屑還是嫉妒?恐怕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任雙雙白了他一眼:「需要很懂嗎?她只要聘用幾個不差的經理人,公司照樣可以搞得有聲有色。」
「那也與我們無關不是?正好不用來煩我們。」
慕容長青勉強地笑了笑,忽然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不禁有些無語……差點兒被老婆帶溝裡去了,「雙雙,我是來告訴你,柔柔的病可能有治了。」
「真的?!」
任雙雙這才聽清丈夫所說的話,不禁大喜過望,但旋即神色又有幾分黯然:「以前也找過許多名醫,都說有希望,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回,再這麼折騰下去,我擔心柔柔會受不了這種心理上的打擊。」
慕容長青也歎了一口氣,上前攬住妻子:「柔柔是個懂事的、堅強的孩子,她一定可以的。」
「長青,會不會是報應?這是老天爺對我們的懲罰,可我寧願是發生在我的身上,為什麼要降在柔柔身上,她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好女孩,不應該承受這種懲罰!」
任雙雙淚眼婆娑,自從慕容柔柔十歲的時候開始,就被檢查出心臟病,而且還是先天性質的,最要命的是,慕容柔柔的體質不適宜做手術,而且還是貧血,一位外國醫生斷言她活不過二十五歲,而且她幾乎每天都失眠、噩夢,因為安眠藥對她的身體有不良作用,每天必須靠聞香坊特產的一種香料才能讓她安然入睡,所以夫妻二人到處打聽醫生想治好女兒的病。
聽到任雙雙的話,慕容長青全身僵硬了一下:「雙雙,別胡思亂想,那是迷信,這世界上哪有什麼因果報應?你聽我說,我已經打聽了,那個聞香坊的主人本身就是名醫,我們可以去請他幫忙,順便再買一些香料。」
「你知道聞香坊在什麼地方?」任雙雙抬頭問道。
「打聽了個大概,是在大連,具體什麼地方還不太清楚,不過那裡有個制香廠,產品的名字就是聞香坊,估計應該有些聯繫吧。」慕容長青也有些不太確定,但畢竟是有個方向了。
「那你可要抓緊點兒時間,現在又要開學了,柔柔想著上學呢。」任雙雙道。
「不上大學不也挺好嗎,女孩子終究要嫁人的,我慕容家的女兒就算是不上大學也一樣可以嫁個好人家。」慕容長青皺眉。
「柔柔從小到大,哪裡過過正常孩子的生活,上學是她最大的願望,怎麼就不能滿足她一回?長青,快一點去吧。」任雙雙央求道。
「我也去。」
一個輕柔的聲音突然響起,慕容長青和任雙雙轉過頭,愕然看向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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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了,你們愛哪玩就去哪玩,不要理我!」杜飛兒撲到床上,像只軟腳龜似的趴在了床上,哼哼唧唧地嘟囔,地上放了十幾個花花綠綠的服裝袋。
「那個、那個我就和小小過去睡了。」雷濤搓著手,拉著小小,看看床上的杜飛兒似乎是有些猶豫。
「你不走我也沒意見,今天我可以讓地方。」慕容纖纖壞壞的笑。
「你敢!」
杜飛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猛然坐了起來,眼睛凶狠地在屋裡掃了一圈……貌似沒什麼焦距。
「那個我先回去睡了,你們晚安。」雷濤見形勢有些不太妙,果斷撤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