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族的人並不信佛,甚至於很多人這輩子都沒燒可是像今天這樣大場面的祭祖活動,也許一輩子也就參加那麼一兩次而已,所以就算是對上香並不是很感冒的人們,也都是非常虔誠的給自己的祖先上了香。
家族祭祖不同於自己家的那種祭祖,這可是三十年才會有一次的大祭,而且這還是要滿二十歲以上的家族成員才有資格參加的,這樣算起來,就算是運氣最好的,能夠活到九十歲,也最多只能夠參加三次而已。
按照家族的規矩,張文才十七歲,是沒有資格參加這個祭祀的,不過是老族長親自話,才破例讓張文參加了,可以說他是整個張氏家族唯一一個在二十歲以下參加祭祖的子孫。
郭紹明作為一個外人,倒是不在家族的規矩之列,來參加祭祖只要不是來搗亂的,恭恭敬敬的,也不會有人來找他的麻煩,甚至還會把他當做家族的朋友。
張成禮知道老族長允許張文參加家族大祭開始,心裡就一直很激動,這些日子過的就跟個神經質似的,逢人就說這個事兒,倒不是炫耀什麼,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榮耀的大喜事,族裡的鄉親們也都替他高興。
張氏家族的祖是在靠山村隔壁的荷花村的,像張莊組這樣的莊子整個清河鎮還有很多個,生活在這些莊子上的張氏子孫基本上都只是旁系子孫,在族裡的地位是比不上嫡系子孫的,即使你更有錢也照樣不被族裡的嫡系子孫看得起。
當然了,也有一些例外。
有一些旁系子孫還是可被破例歸為嫡系的,比如說現在任清河鎮鎮黨委書記兼鎮長的張文的准岳父張志遠,他也是旁系出身,可是現在他這一脈已經算是嫡系子孫了,正是因為他的成就才有這個破例。
而這樣的,幾十年都未必有一次,十年前張志遠升上了鎮長知道七年前才被認可為嫡系子孫,這樣榮耀的事情可以說讓張志遠這一脈的張氏子孫驚喜萬分。
現在這樣的事情十年內出現了第二次,只不過這一次的對象換成了張志遠的準女婿,張莊組如今的風雲人物——張文,能夠讓老族長破例主持訂親,能夠讓老族長開口破例讓他以十七歲的年紀參加家族大祭,這已經表明了他在老族長心中的地位。
正是因為如此。莊上地鄉親們不但一點都不覺得張成禮是在炫耀。更多地則是歡喜自己這一脈流出了張氏家族嫡系地旁支卻因為張文地出現而重新回到嫡系一脈。家中地老人在去世後就可以葬在他們期望了不知道多少年地祖墳之中。
「什麼?老族長這麼決是不是太倉促了一點?張文現在還只是一個十七歲地孩子。而他嚴格來說根本算不得我們嫡系子孫。如果讓他接手族長之位地話。恐怕幾房地人都不會同意地。會鬧事地!」張志遠看了看周圍那六個臉色青地老人。嘴唇動了動。可還是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大祭開始之後沒多久張志等幾個家族嫡系幾房地老人都被請到了老族長地身邊。可老族長說出來地話。卻讓所有人都驚訝地臉色大變。
老族長臉色不變。眼神在張志遠等幾個人臉上飄過。除了張志遠之外。其他幾個老人臉色都不是很好。只不過攝於老族長地威嚴。他們不敢說什麼而已。
「我是族長。我還沒死!難道我說地話經算不得數了嗎!」老族長氣哼哼地看著那六個老人。威嚇道。
那六個老人是嫡系子孫六個房地祖輩。輩分都很高。算起來都還是老族長地子侄輩兒。老族長當了幾十年地族長。一向是個脾氣火爆地老頭。而且是出了名地老古板而這幾個老人也都是很古板地。
只不過,一向最為古板、守舊規矩最多的老族長卻是第一個從那種老規矩中走出來的,只是這其間變化的太快,讓很多人都難以接受的了。
「本來,族長這個位子應該是由志遠接手的」場面冷一好一會兒,老族長才幽幽的說道「不過,志遠現在是已經在咱們鎮上最大的官了以後還要調到縣裡去當更大的官兒,他來當族長不合適!」
如果說張志遠來當張氏家族的族長的話,雖然也會有一點阻撓,但是相比而言,還是能夠讓人接受的,畢竟張志遠現在已經是清河鎮最大的官了,管轄著清河三萬多人,而張氏家族大多數人都在清河,嚴格來說讓他管一個張家還是有點大材小用的意思。
不過,張志遠還年輕,到現在才五十歲,他要上調縣裡的消息早就在清河傳開了,只是被他自己拒絕了而已,這一點在清河都不是什麼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他們自然也不例外。
相比縣城幾十萬的人口,一個算起來最多二三萬人的張氏家族就顯得小得多了,不當這個族長也是理所當然的,換了在座的幾位基本上也都會這麼選擇的。
但是,張文就不一樣了,先不說張文只有十七歲,在張家這樣的大家族中
歲才算是真正的成年人,才有資格參加家族大祭的資要說張文原本只是一個旁系的子孫,如果不是老族長破例的話,他根本就沒有進入嫡系的資格。
自古以來,就有著傳子不傳女、傳嫡不傳庶的說法,家族族長的位置可不是一個旁系子孫所能夠染指的,除非他能夠讓家族絕大多數的人臣服、擁戴。
又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就是張志遠都不敢多說什麼,言多必失,尤其是自己跟張文的關係又那樣的親密,說出來那就是得罪人的事兒。倒不是他怕得罪人,只不過張志遠心裡清楚,老族長決定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如果自己這個時候說話幫助張文,很可能在未來張文接手張氏家族的時候,會遭到這些人強力阻撓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由老族長這個權威人士提出,除非這些人有膽子對抗老族長的威嚴,否則這件事就是鐵板釘釘的事情自己說了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而且還是有點火上澆油的危險的那種。
「你們心中的顧慮我清楚的很,不希望家族的大權旁落,不希望你們嫡系的權威落到一個旁系外人的手中!」
「可是,你們就沒替我們整個家族想一想,嫡系子孫、旁系子孫,有區別嗎?如果真說有區別的話,那就是我們這些嫡系子孫死後可以葬在祖墳裡,而那些旁系子孫沒有這個資格!」
「可是,把持著族長的位置能怎麼樣?所有人都會說我們是老封建、老古板、老頑固不能夠給我們家族帶來一絲一毫的展!」
「張文是旁,可是我一句話就能夠讓他也成為嫡系子孫。張文年紀是小,可是我還活著,我怎麼說也還能有幾年的活頭,等我死的時候,張文也差不多二十好幾了,可是這區區的幾年時間文能夠讓你們過上好日子,能夠逮著你們一起奔上小康!」
「你們摸著你們的良心問一句,你、你、,還有你,你當上族長能做到這一點嗎?能嗎!說啊!!!!」
族長一番話,讓在座的幾個老人都羞愧的低下了頭,就是張志遠的神色都有點黯淡,因為這都是實在的不能再實在的話,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反駁的事實。
「不能!你們誰也能!既能你們就沒有資格反對我說的話!因為,我相信,張文這個孩子可以,而且他肯定能夠做到這一點!」老族長斬釘截鐵的說道,不容有半點的反駁,也沒有人能夠站出來反駁。
就在這個時候,張文剛好從堂那邊過來身邊自然就跟著郭紹明,一跨進老族長他們這間屋子,就感覺到氣氛不是很對勁兒,立即給郭紹明打個眼色,準備轉身先溜出去。
「小文啊先別走,有個事兒我們要跟你說一下!」張文跟郭紹明過來都是老族長讓人通知的,只不過怎麼也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麼是時候。
「老族長們在開會,我還是個小孩子爸剛好找我還有事兒,就參與了哈,我就先走了!」張文看見張志遠朝他比了比眼色,卻不小心會錯了意,便想找個借口溜走。
「先別急,就幾句話的功夫,耽誤不了你的事兒的!」面對張文的時候,老族長總是和顏悅色的,這給張文的感覺就好像是看見了自己那已經去世多年的爺爺,很慈祥、很和藹,讓張文根本提不起一點違逆的念頭。
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留了下來,郭紹明也被老族長留了下來,畢竟後面的事兒也跟他有一點關係。
張志遠原本現張文會錯了意,還有點著急,可是老族長一句話就把張文給勸住了,心也就定了下來了,畢竟這件事對他也是有相當大的好處的。
「什麼?讓我當族長……」
當張文聽老族長說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是一件多麼難以想像的事情,別說是張文了,就是一邊的郭紹明也被震得一愣一愣的,一個人數在二三萬以上的大家族的族長,雖然說不上多麼大的權利,可光是這個架勢就夠可以的。
「不是族長,只是一個繼承人!等我死了以後,你就可以繼承族長的位置!不過,這可是有條件的,起碼你要通過這些家中長輩們的考核才能正式當上族長!」
「什麼條件?」
說動心,那肯定是扯蛋,這個族長雖然沒有什麼實際的權利,可是在一些決定上還是能夠影響到家族中的很多人的,就像是在溫室大棚的推廣上,老族長一句話就把張文的難題給解決了。
「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帶著族裡的鄉親們致富罷了!」老族長和顏悅色的說道。
張文沉默了一下,最後鄭重的點了點頭!
老族長笑了,張志遠笑了,其他六個房的老人也都笑了,只有郭紹明一臉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