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錢的問題解決了,杜大河等村委會的幹部的辦事效率還是相當高的,第二天就把這件事給辦妥了,來到張文這裡取了錢就直接去安排演出的事情了。
現在的大山已經正式改名為青山,山下的水庫也更名為青山湖,而郭紹明和張文合資建的廠也直接叫青山廠,至於主營什麼產品對外還沒有公佈,也只有張文和郭紹明兩個人才知道。
靠山村也想更名為青山村,可這不是說該就能夠立即改的起來的,要往上一級一級的申請,等待審批通過之後才能夠正式更名,這些自然不關張文什麼事兒。
有錢辦事確實方便的多,不兩天的功夫,戲班子就準備就緒了,張文可不會安排人手去搭建那個戲台,這些都是由杜大河出面,找人準備的,他只出錢而已。
在農村,看戲是很稀奇的事兒,請戲班子來唱戲雖然花的錢相對城裡請某某歌舞團,或者請某個明星出席活動動輒數萬數十萬,乃至上百萬的價格,簡直便宜到了到了極點,可是對於沒幾個錢的農民來說,還真不是隨便就能夠請得起的。
張文的印象中,這十多年來,也就村上一個比較有錢的人家給老人辦八十大壽的時候請過一次,那一次可真是熱鬧非凡,全村起碼去了一千多人去聽戲,把那個老人家給高興的,下巴差點脫了臼。
可按照張文後來的眼光看來,那唱的什麼戲嘿,京劇不像京劇,越劇不像越劇的,也就跟東北的二人轉差不多的,三兩個人在台上一邊唱著一邊鬧著,那詞兒實際上還是帶色的。
不過,農村人本來說話就沒有那麼太多的講究,平時葷段子說出來也不用太在乎什麼場合,甚至那些無聊到極點的婦女們還沒有盡拿那些年輕小伙子開著半葷不葷的玩笑,並不是很在意這個。
只不過,連張文自己也沒想到,這一次杜大河他們搞的場面會這麼的大,就好像是請全村人吃飯似的,一窩蜂的全來了,張莊邊上的那一片已經被夷平了的廠區愣是被塞得滿噹噹的,為了這次的活動,郭紹明甚至還下令停工一天,就是為了參與一下這樣難得的喜慶事兒。
那戲台,說是戲台,實際上就是那些水泥板堆起來的,上面鋪了一些不知道從那裡搞來的還算是比較平整的三合板,周圍都用簡單的護手釘了起來,這樣是為了防止上面唱戲的人不小心掉下來。
而看戲用的凳子、椅子什麼的,除了一部分是向廠區靠近的張莊和大劉莊的農戶借的之外,絕大部分都是看戲的鄉親們自己從家裡面帶來的,放眼望去人頭攢動的,好不熱鬧,不少人為了省力氣都是帶著小板凳,可一來才知道自己帶來的凳子太矮了一點,想要看得清楚台上演的什麼,就必須要站在凳子上才行。
最靠近戲台位置的還特地擺上了幾張八仙桌,這是為鎮上的領導、村裡的幹部以及張文、郭紹明這樣的廠方代表準備,同時還預備了茶水,這是由專門人員準備的。
靠山村的這個活動,鎮裡面也是很給面子的,由張志遠帶隊,鎮黨委書記、副鎮長,以及幾個所的所長基本上都來了,和張文、郭紹明一起坐在了最前排。
戲唱的挺熱鬧的,準備的音響雖然算不上多麼的好,但是勝在聲音更大,擴散的效果不錯,張文他們身後數千人就算看不清楚也能夠聽得見上面唱的什麼。
農村人愛的熱鬧,那上面唱的很多都是鄉村的事兒,不少的都是很好笑的,基本上每隔個幾分鐘,就能夠感覺到一陣笑聲的波浪襲來,搞得張文他們都是一臉的苦笑。
鎮領導很少會參加這種群眾性的活動,估計這一次也是歷史以來第一次,雖然覺得面子上有點過不去,可是總也能夠感覺到農民的那種純樸和可愛,至少這個時候他們不用為了一點點雞毛蒜皮的這個稅、那個錢的被人堵在家裡不能出門要舒服的多。
「小文啊,你們這裡還真是熱鬧,雖然這上面唱的不咋地,可我覺得吧,就是在香港的紅磡體育館聽演唱會都不一樣有這樣的氣氛!」
感受最深的其實還是郭紹明,演唱會他聽過不少,也感受過那樣的氣氛,可是對於那種追星的感受說實在的還真的提不起上面興趣來。
可這些農民,那發自內心的興奮,甚至於嚎叫,那都是最真誠,最實際的,完全不帶一絲一毫雜質的,這是最為難得的。
張文搖了搖頭,「農村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像這樣的熱鬧場面那可是非常難得,要知道每次村裡有那種馬戲團來演出,那可是人山人海的,熱鬧的不行,等以後日子漸漸的好起來,恐怕就很難再現這樣的場面了!」
這也是實話,就是因為窮,所以都在忙著幹活掙錢,娛樂活動根本就是一種奢望,能有個時間打打小牌就算是一種莫大的休閒了,更不要提搞什麼其他的娛樂活動的,比起城裡人來,這裡簡單的太多太多了。
「也許吧!不過,這樣才顯得出他們的可愛來!呵呵,不提了,不提了,我們看戲,看戲!」郭紹明也只是對這種鄉村的生活的陌生,才會覺出這裡的好來,說了兩句之後便又興沖沖的去聽戲了。
戲唱了一段,演員下去休息了,上來的是一個乾癟的老頭,手上拉著兩三跟的繩索,後面拴著三隻猴子,猴子也和那老頭一樣,很瘦很乾癟,看起來像是多少天都沒有吃飯了似的,遠遠不是動物園裡養的那種雖然瘦但是卻精神的那種。
耍猴是一種很受歡迎的雜耍,農民們看到那三隻猴子在馴猴人的指揮之下做出各種搞怪的動作,頓時惹得大笑不止,就連靠得最近的那些鎮領導都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郭紹明更是毫不顧身份的捂著肚子笑個不停。
猴子確實很好笑,可是張文卻怎麼也笑不出來,那三隻猴子極力的搞怪,卻難以它們那渙散的精神,和那種痛苦絕望的眼神,張文甚至能夠看見那三隻猴子身上的纍纍傷痕。
不知道為什麼,張文覺得自己很想救那三隻猴子!真的,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