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陳來了啊,來,坐坐坐!」看見張家父子到來,杜大河的臉色舒緩了許多,很快就將笑容擺到了臉上,很客氣的對張成禮說道。
「老杜……」
杜大河擺了擺手,「老陳,你來的正好,剛才我還很老王在談這個事兒,原則上我們是同意你承包大山和水庫的,只是村裡也有村裡的難處,所以有個條件我們可得醜話說在前頭!」
「你說,你說!」
「事情是這樣的,你也知道,咱靠山村窮,除了山裡那幾個礦場每年還能交上幾個錢兒之外,就沒有別的其他收入,所以大山我們承包給你,但是大山東邊那幾個礦場周圍你要放出兩百米的範圍作為村裡的預留地!」
張文心裡一個咯登,果然讓張成富說中了,這村裡和那幾個礦場還真的有些貓膩,只不過這和他們張家沒有任何的關係。
張成禮目光掃了一下張文,見張文暗暗的比了一個手勢,就很實在的說道:「老杜,這個你放心,咱不是要簽合同嗎?在合同裡面註明就可以了!」
山裡人都老實,很少有人那麼多的心眼,張成禮一輩子都是農民,比起杜大河他們這些村領導就屬於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土鱉。
杜大河和王敏德互相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眼中都露出了一絲笑意,王敏德那張陰沉著的臉也漾起了笑容,「既然老張你也同意了,那事情就按照我們昨天商量好的來辦,今個我們村裡先擬個合同,明天你們再來一趟,簽了合同這事兒就算是正式訂下了。」
張文父子倆總算是舒了一口氣,本來還以為還遇到什麼樣的大麻煩,張文甚至都做好了一定犧牲的準備了,可沒想到自己這邊只是簡單的稍稍一讓步,這事兒就解決了。
父子倆就離開了村委會,向著張莊慢悠悠的走了回去,一路上父子倆的心情都輕鬆了許多,只要承包的問題解決了,那後面他們張家就等著錢送上門了。
「爸,咱家是不是該裝個電話了,這要有事兒還真不方便!」隨著一些事情的漸漸解決,張文就開始籌謀下一步的計劃了,交通的問題不是他能夠解決的,可是通訊上還是可以的。
「裝電話?不要吧,咱家親戚也就你二姑媽家有電話,有事騎車走一趟不就行了,還裝什麼電話?而且,裝那個可不少錢啊!」過慣了苦日子的農村人樸實,就算是突然有點錢了,也都藏著掖著的,生怕啥時候又犯窮連飯也吃不上了。
「爸,你這思想可得改變一下了,咱家的苦日子已經到頭了,以後你和媽就在家數錢就行了,實在沒事你們二老就出去旅遊旅遊,哪能天天在山窩窩裡憋著!電話肯定是要裝的,王叔那邊有個啥事可以直接打電話過來,也省得我們往城裡跑了不是!」
張文這話一說,張成禮就沒話說了,想想覺得也是,大山和水庫承包的事情一瞭解,家裡也還有點錢,加上進城是件很麻煩的事情,雖說如今有了車,可一來一回也要不短的時間,哪比得上一個電話幾分鐘就解決來的方便。
「也行!明個我們簽完合同就去鎮上郵電局裝個!嘿嘿,咱家有事莊上第一家裝電話的!啊,不少,這不又得吃上一頓了!你看這事兒搞的!」張成禮樂呵樂呵的就有點樂極生悲的意味了。
昨天剛為那輛小卡車請所有人大吃了一頓,這要沒兩天的功夫又要大吃一頓的話,恐怕他們張家剩下的這點錢很快就全墊進去了。
張文搖了搖頭,「爸,這個事兒不急!距離那個山谷不遠的地方不是有一大片的竹林嗎?你最好先找幾個人在那竹林裡簡單的搭一座竹樓,再請幾個篾匠多遍一些籃子、竹筐什麼的!」
「弄這些幹嘛?還搭什麼竹樓?你不會想要在山裡住下吧!那可不行,這山裡可有不少大傢伙,聽老人說,咱這山上可是有大野豬,還有狼和老虎,吃人的玩意兒,哪能住那兒啊!」
張文一陣搖頭,這山裡有沒有狼他不知道,早些年確實有人見過有狼出沒過,可是這老虎肯定是沒有的,只是這些年傳下來,越傳越玄乎了。
「爸,我們現在也算是做生意了,光靠我們兩個人能弄多少點野菜?我是想找村裡那些沒事做的婦女,給點工錢,請她們幫忙,我們在竹林裡弄個竹樓,所有的野菜都送到那裡去!那裡距離山谷進,我們兩個人送進山谷也方便,能省不少事兒!」
「是這樣啊!唔,那行,回頭我去找你大舅去,他那兒有人,篾匠也有幾個手藝不錯的,這事兒能成!」簡單的一兩句點撥一下,張成禮就知道咋回事了,點了點頭就已經想到該怎麼做了。
走路的時候聊天,時間過的好像很快,也許他還有怎麼察覺,就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家門口,張文已經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可今天卻又重溫了一把。
城市的喧囂中,人們的生活都無比的緊張,似乎每個人都很趕時間的樣子,行人總是匆匆來匆匆去,能坐車的絕對不騎車,能騎車的絕不步行,也許只有那些退休了無所事事的老頭老太太才能夠慢悠悠的散步吧。
沒有城市的喧囂,只有農村的寧靜祥和,微風清風吹過,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清新的氣息,遠遠不是城市中那夾雜著各種排放出來的糟糕的氣體所能夠比擬的。
回到了十年前,張文漸漸的有點喜歡上了這樣的生活,這樣的生存環境。
想想上一輩子辛辛苦苦的跨過獨木橋,艱難的考上了大學走出了農村,進入了城市,也將自己徹底的迷失在那物慾橫流的世界。重新回到農村,才明白這樣的生活的可貴,才明白這樣的生活才是最完美的。
「爸,您辛苦了!」張文忍不住對在一邊興奮的說著話的父親很有感觸的說了這麼一句。
張成禮一愣,頓時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你還孩子,說什麼呢?莫名其妙的!」
張文笑了笑,卻沒有去解釋什麼,一切都在自己未來的行動中,說了又能代表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