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十塊?這不跟地上撿錢一樣啊!」李秀英連嘴都有點哆嗦。
「不跟你說了,今個我把老杜和王支書請來,還要說承包大山的事兒,你趕緊找幾個閒得慌的婦女幫忙,乾脆就請你們吃一頓算了!」張成禮倒也沒有完全沖昏頭,還記掛著這最重要的事情。
這可是他張家發財的機會,要是不能把握住的話,那他估計連腸子都悔青了。
回到了堂屋裡,一張八仙桌上滿滿噹噹的做了好幾個人,看見張成禮回來了,立即有人主退了下來,讓張成禮坐上了主位。
「老張,今個叫我們不是有事兒要說的嗎?說吧,啥事?再不說,怕是一會我就要醉了,可不能幫你辦事情了!」
杜大河和王敏德不久之前剛喝了一頓酒,酒勁都還沒下去,又被張成禮給拉過來了,就剛才說話的那一會又小二兩都不止了。
「就是啊,成禮,我們兩個今個酒喝得有點高!說吧,啥事?」王敏德也是眼睛有點瞇細了,臉上也是滿臉的酒腮紅,估計也差不多到量了。
「其實,也不算什麼特別大的事兒,只要您二位大筆一揮,也就算是完事了!其實是這樣的,你們看後面這大山吧,就那麼荒那裡,我看著挺可惜的,就想跟村裡談一下,能不能把這大山承包下來!開幾畝地,種點糧食,果樹什麼的!」
張成禮雖然學問不高,但是在一些事情上還是很有點能力的,這話說的很含糊,但意思卻很明瞭。「還有那個水庫,那麼大的水面,好些年了,都沒有人肯要,看能不能承包給我養點魚啥的!」
「就這事兒?小意思,我這就……」杜大河一聽,也沒當回事,當場就想拍胸脯承諾下來,可一邊的王敏德顯然還是蠻清醒的,沒等杜大河把話說完,就在桌子底下踢了杜大河一腳。
可就是這一腳,杜大河的酒好像醒了不少,眼睛也亮了些許。
「成禮啊,你們家這酒還真的不是好喝的啊!你這個事兒呢,村裡自然是可以答應下來的,只不過這大山和水庫的面積都不小,村裡的情況想來你也很清楚,所以……」王敏德那精瘦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只是給人的感覺卻不是很舒服。
「王支書,這承包費自然是不能少的了,你們看大概多少?」看到王敏德的這個笑容,張成禮就隱約的感覺到要壞事了,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只得硬著頭皮問了出來。
「老王,悠著點!」杜大河顯然也注意到了張成禮的表情很不自然,同時他更瞭解王敏德的性格,站在中間他確實也不太好辦。
王敏德擺了擺手,「老杜,我這也是為了咱村裡的利益!這樣吧,我也不獅子大開口這大山,除了東頭那幾個採石場和部隊那塊,我們村裡都可以承包給你,按規定承包年限為二十年,但是這價錢每年兩萬,你在山上開田也好,種樹也罷,卻不能阻止鄉親們上山打獵啥的!」
「還有水庫,同樣是二十年,價錢就每年一萬五吧,相對於那麼大的山地面積和水面,我們村裡可真的沒多要!」王敏德瞇著眼睛
嘶!
聽到王敏德這話,不僅是張成禮,就是跟他一桌的張家的其他叔伯兄弟全部都倒吸了一口氣。
張家人都沒有什麼錢,張成禮家的情況更是不堪,雖說王敏德這並不算是獅子大開口,可每年三萬五的承包費絕對不是張家能夠出得起的!
「這個……這個,我再想想,再想想!」張成禮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這個事兒可不是小事,突然的他就覺得張文不在,他就沒了主心骨了。
「也好,你想清楚咱再談!老杜啊,咱還是回家吧,留下來不太合適!」這屋裡的氣氛顯得不對頭了,沒有了剛才的融洽,有點鬱鬱的,讓人不舒服,王敏德也就有點要走的意思。
「別,王支書,這說事兒歸說事兒,酒還是照樣要喝的,成富估計酒菜也該買回來了,你們這一走,我這面子上可就丟大了啊!」農村人就是這樣,請客吃飯雖說是為了事情,可事情就算辦不成,這酒還是要喝的,尤其現在又這麼多人來賀喜,人多更加熱鬧一點。
「算了,老王,就留下來在喝一頓吧,最多回頭讓老張弄車把你送回家去!」杜大河倒是很爽氣,又坐回了位子上,硬是將站起來的王敏德拉住了。
張成富也剛好這個時候回來了,買回來酒菜,還把謝老頭一起帶了過來,張家那個狹小的廚房還真放不下這麼多的人和菜。
好在謝老頭有他的一套傢伙,都放在車上一起拉了過來,取了兩條長板凳,往地上一架,又將張家廚房那一張門房往上面一方,一張簡易的桌子就形成了,上面擺放著從各家借來的碗碟,排成了好幾行。
鄰居幾個本家的婦女也都閒著沒事,都被叫來幫忙,有人洗完、有人洗菜、有人擇菜的、有人燒水、有人煮飯,各個步驟都進行的有條不紊的,李秀英也能夠騰出手來了。
張成禮找了一個由頭就從桌上下來,拉著李秀英和張文一起到了一邊僻靜的地方,一家三口開始商量起了這個事情。
「三萬五!不行,咱不包了,這要賣多少野菜才能苦到這麼多錢,他村裡屁事不做,一年就有三萬五的收入,想都別想!」李秀英是反應最大的,畢竟自家到手的三萬塊還沒捂熱乎就要送出去,而且還要倒貼五千,自然是不肯同意的。
「你懂啥!一邊去!小文,你怎麼看?」張成禮撇了撇嘴,罵了一句,而是有點緊張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爸,答應他們就是了,最好盡快簽合同!還有,跟他們說好了,這承包費不能一次性付清,分成四個季度付清,前三個季度每次付一萬,最後一個季度付五千!這個你要找杜叔幫忙,等我們熬過了這段時期就行了!」
其實,張文這麼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資金是自己最大的軟肋,從王家那裡拿來的三萬塊錢實在是杯水車薪,只能想辦法緩上一緩,最好是自己的那塊藍寶石能夠出手,那他就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