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小屋裡伸手不見五指,裡面更是沒有一件傢俱擺設,屋子好像是專門空出來似的,周圍被佈置了水元力的陣法禁制,頗一走入屋子,一股陰冷的寒氣便逼了上來,連陸塵都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我已經打了三十三重天,即使後面十三重天的領域範圍不大,也用不著這麼冷吧?看來為了對付火峭王,龍敖著實花了一番心思啊。」
陸塵借助空間跳躍,不需開門閃進了屋子裡,感受著四周圍襲而來的涼氣,張口哈出一團白霧。
神霄法眼一亮,陸塵便看到屋子角落中爬在地上的火峭王。
這只龐然大物,居然變得跟人一般大小。其氣息微弱到極點,身上的真元法力不能完全發揮出來,只能待在那裡忍受著龍敖施在他身上的困壓,真挺可憐的。
陸塵豎耳傾聽外面的動靜,幾個尊境高手還老神在在的打坐調息,絲毫沒發覺屋子裡多了一個人。
既然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陸塵放心大膽的走向火峭王。
僅邁了兩步,被困陣壓制住的火峭王冷不丁點站了起來,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陸塵走來的方向,張口便要與之拚命。
陸塵見狀一樂,拂手設下禁制,將自己和火峭王籠罩其中,隨後搖身一變,皰齒法體替換本尊真身,站在了火峭王的對面佇而不動。
「看清楚,我是誰?」
有隔音禁制,陸塵不怕外面的人能夠聽到裡面的動靜。
他開口一問,那火峭王登時怔住了,陸塵伸手一拂,一縷精純的煞元順著火峭王的氣息遊走了起來,淡淡的黑芒在火峭王的身上浮動著,沒有任何傷損他的跡象。
陸塵不由大吃一驚。
這次他來見火峭王,無非有兩個目的,第一個就是想知道這只火峭王是怎麼吸收自己的煞氣,將本命真火轉變成似煞非煞的特特殊真元的。
而這一試,陸塵可吃驚不小,火峭王的異變根本就是接受煞道傳承法訣之後的徵兆。
也就是說,現在的火峭王無意之中成為了煞道的修行者,雖然他不能修煉煞道的法訣,但只要自己用心傳授,傳承一二是肯定沒問題的。
最關鍵的是,火峭王繼承了煞氣暴燥的特性、充盈的殺氣,對不得他對厄難谷中的凶獸潮有著領袖群倫的能力,原來除了獸神馴術之外,他依靠的是厄難谷中所有凶獸中吸收最多煞氣的本能產生的強大震懾作用,方才成為獸潮之主。
「煞道傳授。」
陸塵不禁砰然心動,想到在下界魔海的時候,凌風魔都何其雄偉壯觀,五大魔劍曾經威風一世,正是因為陸塵傳煞引道導致的。
其實自從五大魔劍隕於魔海之後,陸塵就打消了重塑煞軍的念頭,他不想人人緊隨自己的步伐,步入自己的後塵,受千萬世的追討。
但是現在不同了,煞氣本源乃天地大道,得而可使修為精進,只要運用得當、控制得當,也許能借助煞氣本源提升整個神霄城的戰力。
因為火峭王,陸塵的腦海中突然產生了這樣一個明悟,如果說神霄殿、煞道本為一體,日後的神霄城,是否就是又一個神霄殿,只要有自己在,神霄再造並不難。
「嗯,看來要著手去做了。」
幾息的功夫,陸塵想了很多,也奠定了他忠實煞道的根基。
漆黑小屋裡,火峭王的雙眼浮動出晶瑩的淚花,那是激動的淚花,陸塵並不覺得一個凶獸擁有靈智還會哭而可笑,反而意識到了什麼。
以前的火峭王不能口吐人言、不能神念傳音,現在則不同,陸塵認為他能告訴自己有關皰齒的事。
「你認得我?」陸塵試探性的問道。
「獸君!」火峭王有些手足無措,看樣子想要拜倒在地,但又不知道如何屈膝。
「獸君?」陸塵腦子裡畫著弧,不明就以道:「你與皰齒以前相識,可否告訴我皰齒何來?」
「獸君。」火峭王依舊重複著這兩個字,然後伸出腦袋在陸塵的面前嗅一嗅。
陸塵微微皺眉,火峭王突然全身顫抖了起來,砰的一聲爬地了地上,真正的五體投地:「獸君息怒,獸君息怒。」
「息怒?我沒生氣,息什麼怒?」陸塵說道,指點著火峭王問道:「你先起來。」
火峭王乖乖的聽命,撐著身子站了起來,不過他看到自己比陸塵足足高出了一頭,火峭王又敬畏寒蟬著把身子躬彎,老實巴交的不敢作聲了。
陸塵仔細打量著火峭王,問道:「你口中的獸君,是何許人也?」
火峭王抬起頭,滿是錯愕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陸塵:「您是獸君,火峭見過獸君。」
「暈啊,還說不明白了?」
陸塵又問:「你怎麼知道我是獸君?」
火峭王依然茫然的抬頭:「因為我知道。」
「……」
陸塵滿頭黑線的盯著火峭王,心知再問下估計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了,沒準扯著老太太的裹腳布始終會圍繞著一個話題說到下一個遠古劫來臨都有可能,還是算了,不問了。
沒問出個所以然,陸塵開始進行此次見火峭王的第二個目的。
他用「獸君」的身份說道:「嗯,你說對了,我是獸君,你的主人,主人的話就是命令,你要服從,明白?」
火峭王撓了撓頭,茫然的點了一點。
「跟這廝說話太費勁了。」陸塵尷尬的輕咳了一聲,說道:「那好,下面我說的你就是死記硬背也要給我記在心裡。」
火峭繼續點頭。
陸塵已經見怪不怪了,對付這種剛啟靈智還達到了尊境的凶獸,只能硬性要求,他說道:「有可能,我是說有可能,極有可能,有人會讓你帶著厄難谷的獸潮去……」他本想說作「先鋒軍」一類的話,還怕火峭不明白,於是改口道:「去打某個人、某個地方,你能聽懂?」
「能……」火峭回答的很乾脆,看來凶獸骨子裡就好戰。
陸塵搖頭加歎氣,不過還是得說下去,而且要說明白,不然的話被龍敖利用了那就麻煩了。
他說道:「如果有人讓你臣服,你就聽他的,他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明白。」
火峭王點頭。
「好。」陸塵說道:「只不過,如果我命令你的時候,你就要馬上服從我,就算我讓你殺了你要臣服的人,你也要馬上去做,不能懷疑,明白?」
「明白。」
有前途,火峭開始正面回答問題了。
說多了怕火峭王聽不懂,陸塵也懶得去說,前前後後的將自己的叮囑吩咐了近十幾遍,確定火峭王記住了,這才放心起身準備離開。
火峭王見狀,起身跟隨,可是一觸動法陣的禁制,屋子裡的寒氣又一次把他逼回到法陣中。
陸塵看了看周圍佈置的陣法,為了日後的大計,沒有軟下心來把法陣破除,對火峭王說道:「你留在這裡,不要闖陣、不要想著離開、不要找我,記住我的話,誰讓你臣服他,你就臣服,他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不要自找苦吃,終有一天,我會來找你,明白。」
「明白。」火峭王委屈的憋了憋嘴,好像要哭的樣子,陸塵知道這樣難為一個剛剛開啟了靈智的凶獸有些殘忍,但是沒辦法,火峭王的出現,絕對會成為一支插在敵人咽喉中的利器,只要時機一到,吻頸飲血、輕鬆自如。陸塵可不想浪費了這個在敵人心臟中插上一柄尖刀的機會。
龍敖,想滅我神霄城,你做夢……
進入倒逆空間,在沒有驚擾任何人的情況下離開了太乙城,直到飛出城外陸塵才發現自己沒有提醒火峭王不要見到自己的消息告訴任何人,甚至千萬別說自己跟他說了什麼。那個榆木腦袋還真讓人擔心。
事實上,陸塵多心了,火峭王雖然剛剛開啟了靈智,但他並不傻,並且他的獸性未脫,旁時根本不會與人說話,今天算是他破例了,要不是要童敬逼的緊,他都懶得張口。
剛剛開啟了靈智的凶獸,始終還是不習慣口吐人言的。
陸塵本來回去提醒,奈何前方的戰勢更加吃緊,讓他忍不住想要過去一觀的念頭。
太乙城外,一個身著白色長袍、手持竹尺的老者閃轉騰挪在兩位天聖高手的夾攻之下,一身藍光彷彿碧藍的大海,身上不斷的蕩漾出飛濺著水花的波浪。
圍攻這位老者的正是道魔聖和魂藏,道魔聖的修為達到了三十重天,魂藏則是差上一重,二十九重天。
修煉達到這種境界,以道魔聖和魂藏的閱歷以及活下來的年月,身上的法寶多的難以估計,多種古法、仙訣也是層出不窮,幾乎可以比擬三十三重天至強天聖了。
然而老者仍是游刃有餘,一柄碧藍如水中藍珊瑚的竹尺讓他使的千變萬化,說不出的灑脫自然。面對兩大門族最強的天聖高手,老者臉上並無懼色,相反譏諷連連,激烈的打鬥中,口中不斷的刺激著旁邊不遠處的龍敖。
「哈哈,龍敖,你拉攏老夫不成,退而求其次,聯合四大門族欲奪我手中仙之石,你當老夫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要是老夫現在就找上神霄城,聯合香渺神宮,就算你五族大軍逼境,也奈何不了我雲厄,哈哈。」
老者癡狂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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