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陸塵被安排了厲沐風住所旁的一個庭院裡,就魔府而言,他的雄偉和廣闊讓陸塵實無法去想像。
從禮殿到魔府山的高處,整整八萬階懸石天梯,無數洞府,藥田、礦脈多的難以估量,就是陸塵眼下住的別院,前後三門就有近兩萬餘尺的面積,內裡修煉的場所達數十,侍婢、奴僕名……厲沐風是給陸塵委派了兩個一級帝境的高手當隨從,就連小元天仙界不可一世的煞神也沒想到至高仙界的大家族會如此的闊綽。
「篤篤!」
旭日與晨時起,平靜院門響起輕盈的敲門聲,陸塵沉醉修煉的快樂當,突然被打斷,卻沒有高興。他知道,這是厲沐風派人來找他了。
「進來。」
打開門來,進來的人讓陸塵意想不到,竟然是厲年之和厲霆。
兩人低著頭,臉上的紅腫已經消退了,卻有一抹紅潤,兩人走了進來,跪倒地,道:「前輩,昨日一事,晚輩二人給前輩告罪了。」
頭一天,陸塵讓厲沐風擺了一道,然後就被安排到這裡,即使陸塵心裡罵了厲沐風幾句,他還是沒有想到這老頭竟然先兵後禮,第二天讓厲年之和厲霆來請罪了。
心暗歎厲沐風為人處事的高明,陸塵也懶得跟兩個小輩計較,他抬了抬手:「行了,不知者不怪,我與你家先祖有緣,此事便當沒生過。」
兩人大喜過望,厲霆見陸塵好說話,膽氣也壯了幾分,諂媚道:「前輩,家祖有請前輩到前院一敘。」
「正事來了。」陸塵心暗道,起身,跟著兩人出了屋子。
到了門口,兩個厲家的一級魔帝形同雕塑一樣站門口,見陸塵出來,把房門帶著,如影隨行的跟著。
這種感覺讓陸塵奇爽無比,話說有兩個一級魔帝的小弟的待遇,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過。
走出院門,還沒到厲沐風的住處,幾人便聽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別院響起喝罵聲。
「這是什麼垃圾的貨色,都給我收走收走,不是跟你們說了,要上好的礦石嗎?」
聲音相對熟悉,正是那宮惡。
幾人駐足,朝著不遠處的庭院裡觀望了一會,就看到三個捧著一大堆、連裝入乾坤袋都沒有機會的厲家弟子唉聲歎氣的走了出來,把不少上好的礦石挑挑撿撿的放一起,站院門口一塊塊的塞進乾坤袋裡。
幾人看的疑惑,厲年之是皺了皺眉頭,走上前去。
三名弟子見厲年之過來,馬上停下了手的活計,躬身施禮道:「見過厲長老、見過三公子,見過玉湖前輩。」
玉湖這兩個字,早一夜之間揚名魔府山了,大家都聽說魔府府主視其為至交好友,連幾個後輩都比不上他的地位,是以看到陸塵,三名弟子羨慕和尊敬的表情就不用再說了,那是真心實意的崇敬。
陸塵沒有答話,厲年之壓低聲音問道:「出什麼事了?」
其一名弟子略顯忌憚和憤慨的說道:「長老,宮老脾氣了,說我們不重視他,請他來煉器,卻給一些垃圾礦石。長老,您也知道,魔府的礦石都很不錯的,我們也按您的要求全都送了過去,可就是……」
厲年之沒有答話,直接問道:「把礦石都拿出來。」
三名弟子不敢怠慢,將乾坤袋裡的礦石全部倒了出來,鋪滿庭院外面。
礦石色彩斑斕,元氣厚重,即使陸塵有很多都沒見過,但以他多年煉器的經驗來看,這些礦石沒有一塊不是好的。甚至有許多比他時常帶身上的一些寶礦都要強上不少,若說這些礦石都是垃圾,陸塵絕對會鄙夷說出此話的人。
厲年之雖然是禮殿長老,但一身修為可不是白練的,尤其他的靈根有火之一項,管煉器修為平庸的不得了,可識石認礦的門道卻是一點不比旁人差。
看了這些礦石,厲年之的眉頭皺的緊了,他回身與陸塵告了一禮道:「前輩請稍候,容年之說上兩句話。」
陸塵知道宮惡是他請來的人,不想多管,便擺了擺手。
厲年之一臉誠意的感激的看了陸塵一眼,隨後便要奔著庭院裡走去。
剛邁了兩步,裡面傳來宮惡頗顯煩躁的聲音:「厲年之,我知道你來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厲年之的臉上閃過不悅之色,沒有放棄,衝著庭院說道:「宮仙友,你我也有上萬年交情了,沒必要為一些小事就傷了和氣。」
「小事?」宮惡的身形詭異的出現庭院前,衝著厲年之道:「什麼算小事?你們就是這麼對待我這個神匠的?」
他吼著,語氣有諸多的不滿,可是說完他方才看到陸塵,沒來由的心升一股寒意,氣哼哼的站一旁,不再看厲年之。
陸塵一看就明白了,敢情這貨還因為昨天挨了自己一龍尾而心有不忿,此後再上厲沐風把自己視為貴客,只為他安排了一個小小的別院,宮惡自然大為不滿了。
厲霆站一旁不敢說話,厲年之老臉通紅的看了看陸塵,對宮惡說道:「宮兄,厲某沒有責備的意思,昨天生的一切都是誤會,不如就這麼算了。」
要是換作旁人,恐怕厲沐風肯定會維護宮惡,但陸塵的身份不同,厲年之也沒有辦法。
宮惡聽著,愈加的憤怒,但還是不敢表現的太囂張,於是陰陽怪氣的哼道:「誤會?是啊,這個誤會都怪宮某了,宮某就不該管閒事。哼!」
厲年之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當真左右為難了。
見厲年之不幫自己,還低下了頭,宮惡氣焰囂張,抱拳道:「厲兄,魔府能人多如天星,恐怕也容不下宮某這個卑微的人物了,宮某就此告辭。」
厲年之聞言,倒是嚇了一跳。這個宮惡可是豐元仙界少有的煉器高手之一,他好不容易搭上了線跟他攀上了交情,要是就此跑了,厲家想再找煉器大師就很難了。
厲年之攔住了宮惡,說道:「宮仙友,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事,不能慢慢談嗎?」
「有什麼好談的?」宮惡白了陸塵一眼,道:「有些人看著心燥,亂了心境同樣無法煉製逆仙器,宮某留這裡自然沒用了。」
陸塵本來不想說什麼,可是越聽越生氣,先是神匠,這老頭竟然把自己比成神匠,臉皮有點太厚。而後面的話……
「什麼?看著心燥,亂了心境就不會煉器了?」
聽到這,陸塵忍不住含沙射影道:「沒本事就別亂誇海口,不會煉器就少賣弄自己那點微末的伎倆,省得自找羞辱。」
「你說什麼?」宮惡歷來以煉器著名,聽不得別人說他沒本事,聞言之下,他無法忍受陸塵的詆毀,當即怒道:「有種你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陸塵瞇著眼睛:「怎麼?我說錯了?你有本事,連這些礦石好壞都分不出來嗎?說什麼大話,不怕風大扇了舌頭。」
白眼瘋狂翻著,氣的宮惡吹鬍子瞪眼。
厲年之和厲霆眼看著要壞事,就要勸阻,不料宮惡推開厲年之,大聲道:「姓玉的,老夫豐元仙界好歹也是一代神匠,放眼豐元除了戰岳仙帝和付予妖帝之外,煉器方面再無敵手。是,老夫是打不過你,不過如果你認為老夫沒有煉器的本領,對不起,你還不配說出這句話。一個對煉器絲毫不懂的愣頭青,哼,也敢稱帝?」
「哎呀?」陸塵聽著頓時來了精神了:「跟我鬥,是你自己找死。」
暗自腹腓著,陸塵也不動氣,陰邪的笑道:「好啊,你說你是神匠,這樣,本帝也會兩手煉器的功夫,咱們就比比,如何?」
宮惡聞言暗爽,心道:「哼,不自量力的傢伙,老夫仙法上鬥不過你,煉器上讓你一敗塗地、跪地求饒也一樣。」
如廝想著,宮惡斷然喝了一聲:「好,那就打個賭,可敢?」
陸塵輕佻的抖了抖眉毛,道:「怎麼賭?」
宮惡陰沉道:「老夫不想欺負你,你我二人就以此處的礦石為材料比煉器,誰煉製的速快、寶物的品階高,便為勝,時限一個月。如果老夫輸了,老夫立刻下山,不再踏入魔府山一步。如果你輸了,我要你跪地磕上三個響頭。」
陸塵聽完了直想笑,大手一擺,道:「誰怕誰啊?別說三個了,你贏了,一千個我玉湖也磕了。」
宮惡聞言一陣狂喜,不等厲年之上前調停,揮手道:「就這麼定了,你要是贏了,老夫滾著下山。」
厲年之和厲霆二人聽完一陣惡寒,看著陸塵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四爺爺,比鬥法前輩自當堪比幾位爺爺,可是比煉器,他不是自找麻煩嗎?這一輸入,當眾給宮惡道歉磕頭,還是一千個,咱家祖的臉面往哪擱啊。」
頭一天,厲沐風聽陸塵口口聲聲的叫厲沐雲大哥,便一時興起,跟陸塵拜了異姓兄弟。所以厲霆考慮的還算周到,要是讓陸塵當眾認錯磕頭,連帶著厲沐風的面子都要丟光了,就算他要討好宮惡,此刻也由不得他不幫親不幫理。
厲年之一想,臉色大變,傳音道:「去找你祖爺爺,只要他才能讓兩人重歸於好。快去。」
厲霆點了點頭,趕緊往厲沐風所的院子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