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前面是擎日宗下轄的火通門,宗門曄通,乃是級玄仙的好手。」
深夜,盤星點點、月華如鉤,隱蔽的山林內,幾個仿若狸貓似的身影從林子裡竄出來到了上清、擎日交界的地方。
雖然時值子夜,但火通門依然火光沖天,時而會有修士天空飛來飛去,緊守著這方圓幾里地的地域,顯然是受到了擎日宗的號令,設據點盤查一切可能通過修士的身份。
陸塵看了看天上略微密集的人影,觀察了許久愣是沒有現有可趁之機離開。
要說陸塵並不懼怕這些修士,可是一旦戰鬥打響,勢必會引起上清、擎日兩宗的注意。
仙界展至今,諸派林立,每個山頭都有仙修的宗門,而這些門派又早被仙州五土的五大巨頭收攏,可謂動一牽千均,沒有強大的神通之前,陸塵還不想浪費自己老子的一片苦心,暴露自己沒有死去的事實。
「向北走大約三千里,有一處山脈,只要翻過去,就可以到上清宮的地界了,然後再折回來,從後方行進,便是找到斗丹門。斗丹門的炫彩鶴嬰丹,乃是復骨生璣的無上妙藥,正好可以救治孫靈。」
左卿菡把這些年打聽來的東西,說給陸塵聽了一遍。
陸塵點了點頭:「要過交界,必須先通過火通門,才能去到斗丹門,我們走了一年,孫靈已經堅持不住了,繞路而行還要近一年的時間,不行,必須闖過去。」
「義父,可是那樣會暴露的啊。」要不是陸塵說過害怕暴露,吳天岳可不會想這麼多,但他現的靈智大開,堪比正常人類修者,是以考慮的東西也多了很多。
「硬闖,不一定就會暴露。」陸塵盯著天空飛過來的幾個擎日宗的弟子,一個計劃心初具雛形。
陸塵乾坤袋裡的東西不多,但一直保存著上清宮兩名弟子的道袍,取出兩件來遞給左卿菡一件,說道:「菡兒,穿上它,跟我到火通門。」
「哥哥,你?」左卿菡小臉一愕,彷彿猜到了什麼。
陸塵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厲聲道:「清君五帝對我們所做的一切,炎開、傀生、慟河,他們不能白死,這一切的一切既然開始了,就沒有停下去的可能。既然要做,不如徹底一些。」
殺孤之路,屍血鋪就。
過往陸塵本著人不欺我、我便不欺人的想法,卻一直受到各派的追殺,什麼懷壁其罪,陸塵的眼裡都是狗屁。道貌岸然者始終是外君子內小人,天不容我、我便弒天。
如今的陸塵已經不是以前的陸塵,恨、怨、惱、怒,慘痛的經歷告訴他,人善就被人欺,若是不想重蹈覆轍,就必須有狠辣的手段。
煞魔已經不能左右自己的意識,自己為何不能成魔,成為一個天下大的凶魔。
「殺。所有擋我們面前的敵人,無論是凡修隱聖、仙鬼妖佛,都殺了。」
「金修,你和天岳兩人看著孫靈,待我燒了火通門,你們就到上清地界與我們會合。」
說罷,陸塵帶著左卿菡,兩人藉著月夜,朝著那巍峨的火通門山峰掠去。
……
擎日宗,火通門,宗主曄通坐書房裡,點著渾黃搖曳的燭燈,面帶微笑。
坐下面的是曄通的兒子,曄林,兩人一個是級玄仙,一個是級玄仙,修為相差不大。
曄通拿著一塊血紅血紅的牌子坐寶椅上得意的傻笑,看的兒子曄林有些疑惑。
「爹,到底什麼事讓您如此高興?」
曄通抬著眼皮掃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把牌子舉起來搖了一搖說道:「林兒你有所不知了,一年前陽元殿主去了上清宮,鬧的不歡不快,回來之後下達了命令,讓我們等三大門交界處聚集,如果火帝秘境的事,上清宮不給個說法的話,執有焰殺令,我們可以馬上殺進上清宮的地界。」
「啊?」曄林聽過如遭雷擊,難以置信道:「陽元殿主真的下這種命令了?帝君大人和木帝不是一向交好嗎?難道陽元殿主就不怕帝君大人怪罪?」
曄通翻了翻白眼:「你懂什麼,清君五帝的交情可是多少年前事了,仙州就這麼大,天材地寶也是有限的。這麼多年來,五大門派為了天材地寶的事,沒少有磨擦。帝君還不是不聞不問?」
曄通笑道:「呵,門派的展終究是靠這些東西的,只要不傷及五宗根本,以帝君大人的身份肯定不會過問。再者說了,帝君是什麼人物,現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閉關修煉,只待某日得道飛昇,進入神界。哪會管這檔子事。」
「你以為上清宮會老實嗎?兩天前收到消息,上清宮交界處的幾個門派門主也湊一起商議了一番,這兩天不少好手都調到了交界附近,你看現擎日宗四處馬喬的修士沒有,他們看上去是不假,其實還準備藉機機會向上清宮討取幾處礦脈、藥田用用啊。而上清宮則是防備我們,林兒,說句有把握的話,現就差一個契機,上清宮和擎日宗就會開戰。」
說完之後,曄通彷彿很是疲憊,眼神又帶著些許期待的靠了椅背上,笑吟吟道:「斗丹門、清柳宗,這些都是跟我們有過節的宗門,以往沒有機會剷除他們,現可是良機啊。」
大有大鬧、小有小鬥,五大宗門仙州浩土,看似盟友幫交,實則暗地爭鋒不少數,同樣,這也是消減仙界人手的一種潛規矩,只要不動元氣,帝君根本不會管。
曄林明白一切,興奮勁兒就別提了,馬上站了起來說道:「父親,那孩兒現就準備一切。」
曄通點了點頭,很滿意兒子的反映,曄林推開門走了出去。
就曄林的身影剛剛消失的三息之後,一股凌厲的殺機出現書房外面。
曄通也不是一般角色,能夠仙州打開山門廣收門徒,他的機警和洞察力極為驚人,感受殺機籠罩了自己的書房,曄通第一時間抽出法寶站了起來。
「什麼人,竟然擅闖火通門?」
冷丁的一聲大喝,卻是沒有傳出太遠,他聽到屋外響起陣陣空氣波動的聲音,就知道自己的書房被人暗布下的法陣圍了起來了。
能夠他的眼皮子底下佈陣而不被現,曄通的汗都下來了,背後嗖嗖的冒著涼氣,很明顯,來人絕對是強過自己的高手。
「唰唰!」
默數了幾聲,兩道人影悄然閃進屋內,正是陸塵和左卿菡。
「你,你們是誰?」曄通驚恐的後退,法寶都忘記了祭出去。原因無它,只因他看出,來的修為正死死的壓制著自己。
燭光搖曳、慘淡無光,屋子裡沖天的煞氣緩緩迴盪,把曄通逼到了牆角。
陸塵打量瞅了瞅擺桌子上火紅的令牌,嘴角勾出冷笑:「焰殺令,這就是擎日宗的玩意兒?」
一邊笑著,陸塵走到桌前把火紅焰殺令拿了起來,看著曄通道:「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頭領。」
「你,你是上清宮的人?」曄通看出兩人的道袍,心頓然一涼,可是他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理虧的上清宮會派人來暗殺自己,難道他們跟自己想到一塊去了?都是為了地盤?
「不對啊,這對他們沒什麼好處啊?」曄通越想越不明白。
陸塵似乎看曄通想什麼,斷然道:「你不用猜了,我不是上清宮的人。」
「不是?」曄通又是一冷。
「不是。」陸塵咧著嘴直笑,猙獰道:「不過很快就是了。」
「你不動手,我就動手了啊。」陸塵戲謔的笑著。
曄通哪能想明白陸塵這沒頭沒腦的話,不過聽到後,曄通突生警兆,不由分說,把手彎月似的仙刀祭了出去。
一道慘白慘白的刀芒衝著陸塵的頭頂劈來,陸塵微微側身一讓,那道白色的刀芒著陸塵的腦皮向飛了瓦頂,蓬的一聲將書房屋頂轟出個直徑三四米的窟窿。
刀光閃現,飛向星空,照亮了火通山,驚動了火通門修士們。
月華順著頭頂巨大的窟窿灑了下來,照他的銀面具上,褶褶生輝,陸塵掩藏面具下的笑意愈的森冷,盯著曄通視如玩物道:「你的任務完成了,可以去死了。」
「了」字出口,陸塵的眼暴出精光,焱炎咒不需念訣施展起來,頓時將曄通的識海佔據。然後他飛身上前,伸手曄通的頭上抹了一把,魔技魂出他的記憶後,方才退了回來。
至死,曄通都不敢相信,殺自己的人竟然精通焱炎咒法,那茫然般的恐懼瞳孔體現的淋漓致,可是曄通卻是再也沒有看這茫茫仙界的機會了。
雙眼黑洞洞的死灰了一會兒,曄通的變成一團烈火自內而外的燃燒了起來。
與此同時,屋外的腳步聲愈加的紛亂,想是不少火通門的人聽到了動靜圍了上來,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陸塵森獰一笑,對左卿菡說道:「大功告成,跟哥哥出去露個臉我們就走。」
左卿菡燦爛的微笑著,伸手小手任憑陸塵拉住,兩人飛起直奔屋頂,蓬的衝開屋瓦,懸動於火通山門上方。
聞聲而至的曄林尚且不知生了什麼事,待看到兩個身穿上清宮道袍的人飛起逃向山下,曄林心大吃一驚。
「是上清宮的人,媽的,給我追。」
曄林憤恨的下達了追殺的命令,而他卻是先眾人一步闖起了自己老父的書房,看到㊣8依書架上已經燒成了一團黑色的父親,曄林的一腔恨火油然而生。
「爹!爹!上清宮,孩兒給你報仇。」
說著,曄林目光掃過桌子上擺的當當正正的焰殺令,跑過去抓起握手裡,幾番掙扎,滿目血絲的曄林一腔恨意湧上了腦頂,佔滿了他的心房。
「焰殺,焰殺,爹,我要報仇。」曄林雙目含淚,口不斷念叨著,但是焰殺令何其重要,豈是說拿就拿出去的。
然而正這時,外面一聲焦急的通傳讓他堅定了使用焰殺令的決心。
「少門主,大事不好了,後山和前殿都被人燒了,火勢有些控制不住,守山弟子死了近人。」
「什麼?」陸塵吃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悲憤道:「是誰幹的?」
「回少門主,是上清宮弟子。」
「上清宮,上清宮,又是他們。」曄林把焰殺令攥的死死的,大步行出書房,念動心訣,將焰殺令祭了出去。
一道詭異的曲形火蛇竄上高空的同時,以火通門為心的幾個擎日宗管轄之內的宗門,全都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