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許洛平身受父親的教誨,一直外人面前表現的恭謹有禮,即使族的同輩嘲笑他,他都不會反駁。
但是今天不同,許洛平本性就剛正不阿,不出聲不表示他怯懦,今天自己疼愛的妹妹出了事,等同於他的心上插了柄尖刀,猶如刀絞,什麼父親訓示教誨,一概都忘了腦後了。
被許洛平言辭犀利的反駁回來,許洛陽都驚住了,呆呆的看了許洛平一會兒,偏偏又無言以對。
沒錯,陶方的做法著實傷害了許家的顏面,就算許憐兒是外姓,但許方榮是明令他們姓許的,擄掠許家三代骨血,又要出言侮辱甚至企圖姦污,等於打了許家一記耳光啊。
到了這個時候,許洛陽還幫陶方說好話,別說許家人,就連站這裡一眾洞主都覺得夠丟人的了。
許洛陽罵不過許洛平,只能救助許方榮:「爺爺,請您主執公道。」
「公道?」陸塵不屑一顧的撇了撇嘴,這話講出來可就有意思了,公不公道還用看嗎?
其實許洛陽幫陶方說話是有私心的,陶方一次喝酒的時候,酒後胡說應承了許洛陽以後繼承父親衣缽了會把石符燒嵌教給他。許洛陽本身也是煉器之人,能得石符之法當然高興無比了,所以一直都許方榮面前說陶方的好話。而許家也需要用到陶貴來取海拍賣行的擁有權,是以兩家交好乃是族內討論的結果。
若非如此,許方榮怎麼會管這檔子事。還有可能因為陶方的行為出手教訓一番呢。
聽到許洛陽的話,許方榮也為難了,陶方侮辱了許家人等於侮辱了自己,放以往都不用陸塵和許洛平出手,早就會命人滅了石符魔洞。
但是現不行,從大局考慮,他還需要陶貴的石符器道之法。
沉思片刻,許方榮說道:「飛苑,小憐的本命牌你手沒有?如果還,就說明小憐沒死。」
許飛苑哭的悲痛欲絕,早就忘記了這茬,聽到老父提醒,這才驚醒,他們兄妹的本命牌可都自己手裡的。
拿出乾坤袋來一看,果然,小憐的本命牌還,這說明小憐還沒有死,至少元神沒死。
「還,小憐還活著。」許飛苑驚喜的叫道。
許洛平聞言也是大喜過望:「小憐還活著,小憐還活著,娘,太好了。」
許方榮輕咳了一聲,道:「咳,既然小憐還活著,今天的事便算了。」
「算了?」許洛平一聽,登時皺了皺眉,不甘道:「外公,此人為惡,這次小憐能夠逃脫也許是命不該絕,要是落他的手裡,恐怕現早已不是完壁了,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許洛平,爺爺都開口了,你還不聽?」許洛陽繼續吃裡扒外道,與此同時,這也觸動了許方榮的底線。
許家,許方榮的話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一旦決定下來的事情即使是錯的,許家上下也要照辦。
許方榮聞聲,老臉一沉,道:「我說算了,就算了,飛苑,我委你五魔修,入海尋找小憐下落,快去。」
「這……」許飛苑怔了怔神兒。
說實話,自己的女兒被人擄了去,差點讓人姦污了,哪個為娘的會輕易放下這段恩仇啊。可是老父的話又不能不聽,不知如何是好了。
許洛平是咬著牙,握著手裡的魔棍攥的吱吱直響,顯然正族命和血恥之間掙扎著。
「呵呵。」
正局面一再僵持的時候,眾人耳邊突然響起滿帶不屑與譏諷的笑聲。
許洛平繃緊的神經頓然一鬆,看向那出聲之人。
眾人同時看向陸塵,因為這笑聲就是他出來的。
許洛陽和許方榮目視著陸塵,他們知道這一切都是陸塵背後支持著許洛平干的,說不得他是幕後的黑手。
無視所有人的目光,陸塵飛到許洛平的身邊,眼神死死的盯著他,從一開始的輕蔑到後的嚴厲與殺伐,逐漸改變著。
「洛平,我問你,為人子者,何以為孝?」
被陸塵這麼一問,大半修士愣住了,不解陸塵的意思。
許洛平卻是明白,聽著猶如醍醐灌頂,咬著牙答道:「為人子者,敬父孝母、奉兄護妹,保全家。」
「呵呵,答的好。」陸塵讚許一樂,再問道:「我再問你,有人欺你全家,辱你親妹,你該當如何?」
「殺之,以血還,不死不休。」許洛平繼續說道,語氣已然堅定數分。
「那你還想什麼?」陸塵突然大聲喝道,卻是貫注了無上法力:「你老子南郭閣榮一世英豪,殺天誅地眉頭都不皺一下,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窩囊廢的兒子?」
「噗!」
原地站定的許洛平,被這一聲斷喝,震的嘔出一口血來。
「啪!」陸塵根本不給他倒下的機會,一把將其衣領攥住,再喝道:「為人子,不能為父分憂,本家姓氏都叫不出去,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你算什麼男人?」
「噗!」
又是一口血噴出來,全場魔修看的心俱顫。
陸塵鬆開手,冷冷的注視著許洛平道:「大聲的告訴我,你姓什麼?」
「南郭。」
「你叫什麼?」
「南郭洛平!」
「大聲點,我聽不到。」
「南郭洛平!」
「再大聲點!」
「南郭洛平!」
「沒吃飯不成,大聲點。」
陸塵的聲音一節節的攀高,不蘊節律,卻聲如平地悍雷。
「南郭洛平……」
恐怖的魔勁接連不斷的震著南郭閣平的元神神念,聽到後,南郭洛平釋放全身的力氣,仰天吼出自己的名字來,那聲音直直傳遞到裡海域也不休止。後,又是一口鮮血噴陸塵的身上。
聽的群魔顫抖、親母泣天……
「啪!」
陸塵伸出手來,帶著一股綿力按南郭洛平的肩膀上,剛剛的殺伐與暴虐全然不見,勾著嘴角森然的笑道:「好小子,今天本尊讓你嘔血三記,就是讓你記住你的本家,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南郭閣平,記住你的姓氏,以後誰喊你許洛平,就給我殺了他,聽見沒有。」
「聽見了。」南郭洛平感受一股大力滋養元神,頃刻間的明悟,讓他神歸浩鬥,舉眼望穿便是無虛空。
「殺了他。」
「蓬!」
這次逼問,倒是讓南郭洛平不再去想,隨同著陸塵聲音降下,他手魔棍已然揮起,帶著一股裂風,蓬的一聲將陶方的頭顱一棍轟成粉碎,連元神也沒有逃過,同樣化成了齏粉。
「許洛平……你敢……」
許洛陽喊出聲來,卻為時已晚,可是當他剛要出手拿人的時候,南郭洛平的雙眼頓時射出兩縷寒光,喝問道:「許洛陽,你叫什麼?」
「我?」許洛陽神魂一顫,他的修為遠比南郭洛平高上不止數倍,可是被南郭閣平瞪住,心裡沒來由的升起了一股寒意,竟然止住了身形沒有動手。
半顛、章恪以及那近群魔洞主,一個個看著後背冒著涼氣,他們知道,南郭洛平此刻心性極堅,怕是天神魔來了都撼動不了,說不得心境上的修為要提升一大截了。
而這一切全是拜陸塵所賜,要不是有他那驚世三問,哪能讓南郭洛平認清自己,又如何談得上心境提升。
尤其是剛剛那三問之,蘊藏了無上大道、天地至理,別小看了這三問,也許這三問之後,南郭洛平日後的道途將會一馬平川也說不定。
修真人乎的是什麼?
心境。
無上的法力、浩瀚的真元,沒有心境作基礎,縱然給你諸帝心、萬魔元,誰能承受的了。
由此,眾人看再向陸塵的眼神起了本質上的變化,那是一種忌憚之餘又帶著崇敬和仰慕的態,來自內心,無法掩飾的恭敬。
許方榮氣的渾身抖,說不得南郭洛平的姓氏是他要求而來的,否則南郭閣榮怎麼會住獄魔群島。
獄魔群島,許方榮就是天,誰逆許方榮,等同逆天。
「好,好,好。」老人氣的連道三聲好來,接著說道:「既然你姓南郭,他便不是我許家人,從今天開始,我許方榮沒有你這個外孫,也沒有你這個女兒。」
「爹……」
許飛苑聞言,驚如噩耗,不管怎麼樣,自己的父親跟自己劃清界限,那是每一個子女都不願意看到的。可是她又能說什麼?
南郭閣榮為了跟她一起,連道途都拋棄了,跟著她來到獄魔海,入魔不成,險遭身死,即使活著此刻也是苟且偷生,連夫君的香火都不能全保,她一直覺得對不住自己的夫君。
今天,陸塵讓自己的兒子重的認識了自己,何嘗不是一種莫大的恩德。
可是面對老父,他又無言以對,實是夾間很難做人。
其實陸塵心裡也有不忍,可是世間的事就是這樣,從來沒有兩全齊美的事生,想要成就一方,必先毀滅一方,這就叫天道無情。
「娘。」見許飛苑悲痛欲絕的哭倒地,南郭洛平剛強的沒有哭出聲來,而是輕輕扶起許飛苑,面帶堅毅的說道:「前輩說的對,為人子者豈能忍辱偷生?他們不要我們,我們不需要求別人,洛平終有一天要闖出一片天來,讓今天站這裡的人看看,我南郭洛平是南郭閣榮的兒子,不是孬種、㊣8不是廢物。」
說到後,南郭洛平雙目放光,聲音嘹亮。
那一刻,天地烏雲轟然散去,露出天斜陽,萬道加身。
南郭洛平身上的氣勢突然間開始暴漲,攪動著魔海波濤都為其轟動證明他的誓言。
一絲絲海底的魔氣從王魔洞海面之下冉冉而生起,數聚攏南郭洛平的背後。
隨即,便是一隻巨大的天魔法相脫竅而出,周天自行運轉,體脈樞機奔騰如海、嘯音迴盪。
那體內的法力奔淌的聲音傳至了體外,如萬馬奔騰、此起彼伏。
短暫的片刻,景象消止,而後所有黑色的魔氣開始圍著南郭洛平的背後,升起了濃密的渦流。
這渦流只轉動七十二周力,隨著天光一耀,海嘯一起,南郭閣平的背後驚現巨大黑輪,輪光閃耀,光華漫天,竟然這一刻讓他頓悟了無上造化、起悟輪迴,神境大開。
「輪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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