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斷症
那劉老爺神色微正,沉思了起來,劉老太太道:「孟豪,為什麼?」
頭領大漢孟豪恭敬回道:「老夫人,眼下開山幫對劉府虎視眈眈,這人極有可能是對方派來的奸細,縱然不是,若是把他放出去,劉府的安排已經讓他看了個遍,要是出去被開山幫的人逮到,定會把這人捉去審問。我劉府一草一木都會被人知道,到時候恐怕……」
不用孟豪在說下去,陸塵也明白了個大概,看起來這個劉府惹上了什麼不敢惹的人物,眼下正守在劉府中嚴陣以待,怪不得一路行來,那些丫鬟、僕人個個神色匆匆,彷彿是發生什麼大事似的,一副弔喪的模樣。
「這不正是好機會嗎?」想到這裡,陸塵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接著一副死了爹娘的樣子哭述道:「夫人啊,小的真不是什麼奸細,不然的話我不出去也行,反正小的出去也是挨餓等死,您老就發發慈悲,收留小的吧,小的願做牛做馬,報答您老的恩情。」
幾番苦述,劉老夫人早就心軟,老太太菩薩心腸,那幾個大漢卻是看出陸塵假意表演,一個個恨不得上前撕了這個無恥之徒。
那頭領大漢一腳踢去,想讓陸塵閉嘴,然而陸塵卻早有防範,跪坐的身子慢慢朝前一撲,看上去似在求情,實則是避過了大漢一腳。
那大漢微愣,正待說什麼,忽然一個丫鬟急匆匆的從旁院跑了進來,滿頭大汗的拜倒在地,道:「老爺、老夫人,不好了,少爺他不行了。」
「什麼?」劉老爺聞言,急怒攻心,猛然站起後狂噴了一口鮮血。
「得了,這老爺子又少活半年。」陸塵皺著眉頭,感受道老人的生機在慢慢的消逝。
「老爺,老爺……」在場家丁、丫鬟、護院慌了神,那老夫人更是急的淚水狂甩。
喘了幾口氣,老人微張著眼睛,氣息微弱道:「快,快請郎中。」
「郎中?」陸塵聞言一怔,立馬爬起道:「老爺、老夫,小的自小家承醫術,也學得幾手,不如讓小的去看看吧。」
「你?」眾人一怔,回過頭來,那大漢冷聲道:「莫要胡說,小心我要了你的腦袋。」
「胡說?切!,不信算了。」陸塵撇了撇嘴。實際想讓人家信服自己著實不太可能,別的不說,光是自己這一身裝束就已經能夠說明問題的了。
陸塵想了想,覺得自己要想在這裡待下去,必須要施些手段。
恰好的是,劉老爺子的頑疾復發,陸塵將神識悄悄的釋放出去,將劉老爺子的身子包裹起來查探了一番,心中有數。
「不信?道爺就讓你們信服。」
只見他怔怔的瞅著劉老爺子,突然開口道:「劉老爺好像身染頑疾,已有十年之久了吧。」
此言一出,劉老太太驀地一愣。
陸塵笑了笑,他已經感覺到對方的身體罹患的病症已有年月,而十年正是他對用神識對劉老爺子病變的地方的查探到的結果。當然最終的結果還是奇鏡老人親口告訴他的。
「劉老爺十年前應該罹患了一種重症,導致脾胃虛寒,本來此症並不嚴重,只不過劉老爺十年來陽物滋補,從來未斷。最後導至寒郁盡散,卻心火燥升,然而你們卻毫不知情,長年累月,已積沉痾,我說的可對?」陸塵款款道來,搖頭晃腦,像極了城中那些有名的郎中,而且句句點中要害,令人不得不信。
隨後他又說了幾種病症,每一種都與劉老爺子的病症符合,唬的眾人一愣一愣的,倒也真有人開始相信這個貨深諳醫道。
劉老太太彷彿看到了救星,趕忙驚喜的問道:「那要如何醫治才好?」
陸塵頓了一頓,聽完奇鏡老人的話後,皺眉道:「從現在開始,一日三餐不食油物,以清淡為主,此外盡量避免動氣動怒,要平和心境,另外,每日子時在院中觀月半個時辰,倒是可以控制。至於根治……還需要些時日。」
實際上劉老爺子的病根本無藥可治,陸塵把最後一句話的「無可救藥」改成了還需要些時日,只是不想讓這個面和心善的劉老太太傷心罷了,至於以後,那就再說了。
陸塵字字珠璣,不容人不信,眾人皆愣間,那丫鬟跑到老夫人身邊耳語道:「老夫,小少爺的傷勢全城的郎中都看過,沒一個治的好的,不如就讓他試試吧。」
老夫人聽著,看了看狀若風燭的劉老爺,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道:「好,唯今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敢問先生高姓大名?」
「看看,轉間咱成了先生了。嘖嘖。」陸塵不假思索道:「陸塵!」
「那就有勞陸公子援手了,老身這廂先行謝過。」老太太起身將要拜倒,陸塵被綁也是無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年逾花甲的老人向自己行稽首之禮。
「快快鬆綁啊。」
幾個漢子著實沒了對策,再不情願,還是走過去給陸塵鬆了綁。
於是乎,陸塵便在眾護院惡毒的目光之下,趾高氣揚的跟著小丫鬟離開了屋堂。
陸塵自然是沒學過醫術的,當然也不會看病,不過在他看來,一介凡人得了重症,無非就是什麼氣血鬱結,別的不用,稍稍用土系法力就能扭轉乾坤。當然,他的手段也不會太過於高明,就像劉老爺那樣風燭殘年的老人,光是用法力續命就決計不會生效的了。不過,那不還有一個大能人麼。所以不必擔心。
不管怎麼說,暫時劉家大宅對自己的戒心已經降低,只要那罹患病症的公子被自己治好,自己就可以在此地安心養傷了。也不用太久,三個月後,還是好漢一條。
穿過堂屋,走過掛著梅蘭竹菊對聯的月門無數,陸塵終於在眾位護院的押解之下,來到了東邊的一個院落。
中規中矩的四合院,環境清幽,就連院子裡的僕人丫鬟也是極少,進入院子,只看到兩個丫鬟在匆忙的走來走去。陸塵用眼角餘光一掃,赫然發現他們手中拿著的是染了血的白絹。
「吐血了?」
陸塵眉頭一鎖,駐足在門外,四下查探一番,發現此處院落的靈力比外面濃郁了許多,絕對是一個養傷的清靜之地。
孟豪見陸塵停了下來,不由有些惱火,催促道:「站在這幹什麼,還不快去?」
陸塵轉過頭,斜著眼睛輕蔑的瞪了他一眼,說道:「我做什麼?用不著你來管?」
「你……」
孟豪牛眼一瞪,剛要發火,哪知陸塵大手一擺,吩咐道:「去,打盆水。」
小丫鬟水靈靈的眼睛一閃,便要執行命令。陸塵一把將其拉住,看著孟豪道:「你去……」
「什麼?」
孟豪以及其身後的幾名大漢聞言,破口大罵了起來。那孟豪道:「老子是這裡的看家護院,不負責打水。」
「好啊。」陸塵索性慵懶的往旁邊石椅上一坐,道:「等你家公子魂歸天外了,我可不管。」
「你……」
「還不快去……」
孟豪怒火交織,但卻不敢對其過多斥責,誰知這小子是真有本事還是假有本事。指不定剛才哪個神經碰對了路子,說准了劉老爺子的病症,不管怎麼說,這小子怎麼看怎麼是一個招搖撞騙主兒。
怒氣橫秋的瞪著陸塵好一會兒,孟豪也是無奈,畢竟自家公子的小命在人家手裡掐著呢,他惡狠狠哼了一聲道:「臭小子,你給我等著,要是公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第一個剮了你。」
說完,孟豪帶著股火氣匆匆的離去了。
孟豪顯然是劉府的重要人物,那小丫鬟未見過敢於頂撞孟豪的人,淺淺的有些擔心,待到孟豪走後,小丫鬟之才催促陸塵去救治公子,跟著陸塵的她,有些疑惑,便小聲問道:「那個,先生,打水幹什麼?」
陸塵看丫鬟乖巧清靈,面色一改,微笑道:「哦,沒什麼,我想洗個臉。」
「呃!」
輕慢的言辭飄到院子裡,被幾名凶神惡煞的大漢聽到,個個氣的齜牙咧嘴、拔刀相向,可就是沒有一個人敢衝上前去跟陸塵大打一番。為啥?那不屋子裡還有個重症患者麼?
不提大漢在外面如何怒罵,陸塵加快了幾步走進了屋子。他已經感覺到屋中的某個人氣息還是減慢。
進了屋子,陸塵的玩劣表情頓時消失,這前後不一的變化,讓幾個丫鬟再次一怔,暗道這可能是個高人。
陸塵沒有廢話,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床前,將簾子拉開,床上正躺著一名面色慘白、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的翩翩公子。
床沿某處依然留著鮮紅的血跡,應該是剛剛吐完還沒有換下……
丫鬟飛快的抱著一張椅子放到了床邊,陸塵坐下,把公子哥的袖子擼起,暗住脈門,學著醫術高超的老郎中,沉著的把起脈來。
說是把脈,實際上陸塵只是運用了一絲法力在公子哥的審視了一番,雖然他不諳醫道,但他知道,旦凡是詬病之人,體脈某處都會有擁堵的跡象。
果不其然,沉著的把了一會兒,陸塵發現這個公子的心脈不通,有鬱血沉積。而且這鬱血沉積的頗為古怪,是時斷時續的樣子。一般的郎中根本無法把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