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受傷了!
這應該算打小報告吧?
「小鬼,你又告狀?」卻不料,依舊還是被老爹抓了個正著。
小傢伙急忙抽回小身子,乖乖的在倚子上做好,一副無辜又乖順的模樣,一句話不說,亦不看一眼一旁朝他直瞪眼的老爹。
果然啊,小白眼狼!
等到他入座,只感覺到以沫那探究的眸光還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竟有幾分危險地氣息。
「怎麼了?」藍聖離裝傻,摸了摸臉,「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幹嘛這樣子看著我!」
「我不在的時候經常喝酒?」以沫問,聲音有些嚴肅。
對面,小傢伙一顆小腦袋垂得更低了,伸出小手去夾肉片。
藍聖離抿了抿唇,「一點點真的,沒有經常喝!我保證!」
「真的?」以沫將狐疑的目光瞅向一旁的乖兒子。
綿綿正把肉片嚼得吧唧吧唧想,見老媽的視線正朝自己剜了過來,連連點頭,「沒有經常啦,一周才三兩次而已真的真的!」
眼神那麼真摯,表情那麼天真!
藍聖離咬牙切齒。
心底忍不住一陣腹誹,果然,小白眼狼!
藍聖離自知理虧,腦袋垂低了幾分,「我保證,以後非特殊情況一定不喝酒!」
態度還算誠懇。
「你抽煙呢?」一想想綿綿說他把自己窩在書房裡抽煙就難受。
難道他不知道那樣子對身體有很大的傷害嗎?
當然,最大的原因可能在於自己這裡,只是,傷害他身體的事情,她不允許。
「煙已經戒了!這個是真的!」藍聖離點頭,眼神充滿堅定。
那會還不是怕被臭小鬼見到,所以才一個人悶在書房裡抽煙,卻沒想到,原來他都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是有些澀澀的感覺。
以沫溫潤的唇角綻開一抹滿足的微笑。
一頓飯吃下來,說真的,菜的味道絕對比他們母子倆想像的要好太多太多。
連他們倆幾乎都有些不敢置信,這真的是出自一個根本不懂得做飯的男人之手嗎?
以沫都不得不誇讚他,「老公,你真的有當廚師的天賦,真的!」
態度那麼誠懇,那表情就彷彿在說,他不去當廚師那簡直是暴殄天物的感覺。
藍聖離朝天翻白眼,但表情得意得想掩飾都難。
「只要有心,什麼都可以做好!」這話倒是事實。
確實也不枉昨天晚上熬夜抄的那些詳詳細細的菜譜。
「你受傷了?」
藍聖離探手夾菜時,以沫抬眼,不經意間發現了他手指上的傷口。
皺眉,抓過他的手,「怎麼這麼不小心?」
起身,剛要上樓去拿醫藥箱,倏地,就見一抹小身影從椅子上竄了出去。
「我去拿」
那速度,風馳電閃一般。
「沒事,又不疼」藍聖離要將手縮回去,以沫不依。
很快的,小鬼拿了醫藥箱下來。
以沫要幫藍聖離上藥,卻沒想到他竟然扭扭捏捏的,怎麼也不肯。
「真的不痛,男人這麼點傷都不能忍受那還是男人嗎?」這是他的推托之詞,握著自己的大手,怎麼也不鬆開。
以沫有些怒了,「都流了這麼多血了,快點拿過來!」
能看得出,再這麼扭捏下去,以沫真的就要生氣了。
無奈,藍聖離將手遞給她,「那順便把其他地方也一起上點藥水吧」
可憐巴巴的一句話,卻讓以沫心頭忍不住一緊。
握著他手的小手,微微顫了一下,水瞳緊縮了一圈,抬頭,看他,眼眶有些濕潤,「你怎麼這麼笨都燙成了這樣還」
以沫感動得再也說不出一句責怪他的話語來。
眼前,本是一雙乾淨的大手上已經到處可見一個又一個小小的水泡,有的已經被不小心擠破了,滲出透明又略帶絲絲血跡的血水來。
以沫的心,揪得有些發疼。
開始幫他細心上藥,動作很輕,好似唯恐弄疼到他一般。
「你怎麼這麼笨?說了讓我進去幫你,你非不聽」以沫隨時責怪的話語,可是,語氣裡卻只聽得到對他的擔憂,還有那滿滿的感動。
小傢伙端著自己的小飯碗,一邊嚼著肉片,一直趴在一旁認真的看著自己的大綿幫老綿上藥。
那種感覺,說不出的味道
但,很幸福!
綿綿的感覺就是,有大綿的家才算是一個真正的家,因為兩個男人都很需要她!
就像是現在,明明就不過只是一個上藥的很簡單的動作,卻有一份說不出的情感在他們心中慢慢的發酵。
吃完飯,以沫怎麼也不肯再讓藍聖離來收拾廚房了。
「你就在這裡乖乖的坐著,別再給我添亂了!綿綿,作業伺候!」
「是」綿綿乖乖的聽配著頂頭上司的指示,點頭,然而,兩本教科書以及課程訓練就已經擺在了藍聖離面前。
以沫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藍聖離無奈,只好,乖乖的脫下兜兜裙陪著小鬼做功課。
深夜
藍聖離醒來的時候,只覺懷裡一片清冷,下意識的,探手去摟身旁的以沫,卻發現,竟觸不到她的身軀。
微微愣了一下,一瞬間就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莫名的,額上竟是冷汗涔涔。
拉開燈,環顧一眼四周,找不到她的身影,迅速的撩開被子,直接下床。
第一反應,便是去小傢伙的房間裡找她。
腳下的步子很急,但走得很輕,唯恐吵醒了睡著的小鬼。
拉開門,藉著月色看了一眼房間裡的情況,小傢伙正安心的睡在那張小巧而精緻的床上,卻絲毫也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小身影。
心,不自覺的跟著緊了一下。
莫名的,心跳加速。
合上門,深呼吸。
告訴自己,不要總是一驚一乍。
自從得知以沫的身體情況之後,自己總是會在睡夢中突然被噩夢驚醒過來,夢裡,總是會夢到以沫的突然離開,那種感覺每每都讓他恐慌到了極點。
就比如現在
只要一見不到她的身影,他的心裡卻總是莫名的發慌。
藍聖離疾步下了樓,才剛走近客廳,就看見了躺在沙發上,臉色發青的以沫。
心,狠狠地扯痛了一下
只感覺到落在兩側的手,竟也跟著發寒,手心間不停地冒冷汗。
「沫沫」疾步衝上去,握著她的小手。
以沫的意識,依舊清晰,只是呼吸有些急促,胸口悶得彷彿隨時要窒息一般。
「等等等沫沫」藍聖離放開她,去撥電話給教授。
很快的,掛了電話,抱過以沫就往樓上奔去。
以沫埋在他的懷裡,只覺得頭好重,疼的她幾欲要裂開一般
身體,冷得渾身顫抖,呼吸也有些短促。
以沫想要說話,卻感覺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臉色,已然蒼白得毫無一絲血色。
「沫沫堅持住!堅持住」藍聖離不住的給她打氣。
相較於剛剛的慌亂,此刻的他,情緒已然穩定了許多。
現在如果連自己都亂了手腳,那以沫又還能靠誰呢?
抱著她,直接進了醫療室,小心翼翼的將以沫在床上放好。
這一次,她的病似乎更嚴重了幾分,平躺在床上,以沫幾乎快要呼不出氣來。
手,顫抖著,抓過藍聖離的臂彎,「聖聖離,把把我側放著,讓我側側著身體睡」
以沫的每一個字眼,都吐得那麼艱難,眼神黯淡得好似隨時要失去光澤,唇瓣已然乾涸,才不過短短的幾個小時,便已經快要開出裂縫來。
藍聖離心疼得揪不起眉來,抱著以沫的手臂直顫抖。
聽得以沫的話,又急忙將她整個身體側過來放著。
喉間有些發顫,「沫沫,這樣子,好些了嗎?有沒有好一點點?」
「好好很多了!」以沫綻開一抹蒼白的笑容,點頭,眼眶卻濕濕一片,額角早已被薄薄的細汗染得濕濕的。
呼吸,好艱難
痛得讓以沫幾欲想要痛哭失聲。
那種呼吸困難的感覺,真的來得太過難受,壓得心臟都幾欲碎裂。
可是,她不能哭,更加不能在他的面前掉眼淚
如果她哭了,他,還有綿綿,他們該怎麼辦?
所以,她要堅強,她要堅強的活過去!
這些,都不過只是痛苦的始端而已,往後,所有的痛苦只會一點點,一點點的加重
所以,她必須要堅強的挺過去!
藍聖離能清楚地感覺到以沫的痛苦,以及她那強忍著的眼淚。
此時此刻,他的心,痛得幾欲麻痺。
如尖錐一般,一針一針,狠狠地,紮在他的心口上,鮮血直流,卻疼得他說不出一絲話來。
捧著藥丸的大手,忍不住的發顫。
不是恐慌,也不是害怕
明明還在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沒事沒事,所有的一切都會挺過去的。
可是,手心依舊止不住的顫抖,直到喂完以沫吃下藥,還依舊有些哆嗦。
以沫的眼眶有些濕潤,而他深黑的眼瞳一直染著一片赤紅,看著床上蒼白如紙的她,心疼難掩。
那一刻,多麼希望躺在床上的這個人,不是她,而是自己!
這樣的痛苦,讓一個這麼弱小的女人來承受,真的太過殘忍
「沒關係的」以沫握過他的手,手心那麼冰涼,觸在藍聖離的手上,讓他的手掌跟著緊了一下。
「不要擔心我,我可以」她出聲安慰他。
聲音那麼輕,那麼飄遠
那種感覺,彷彿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的感覺,如羽鵝一般,卻更多的像是,蒲公英
怎麼也找不到一個落腳的地方
好像是,隨時要從他的身邊飄離開來一般。
「沫沫」藍聖離終是沒能忍住,喉間哽咽得有些發澀,宛如有一張無形的刀片正一刀一刀的割在他的喉嚨上。
以沫的眼淚,忍不住至眼角滑落
呼吸,依舊很急很短
聲音,卻還依舊在繼續,「聖聖離,你別這樣子不要傷心」
她探手,試著要去替他擦淨那一不小心滲出來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