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店裡的風格！」蕭遲也回答得很隨意。
一旁，服務員小姐卻笑得格外神秘。
原來是這樣
以沫瞭然的點頭。
剛剛，心底那抹緊張之色又稍稍鬆懈了不少。
要是精心準備的，或許以沫真的會有些害怕了。
兩個人隨意的點好單，等菜上桌。
蕭遲也隨手替以沫倒了些紅酒，看著透明玻璃杯中的殷紅液體，以沫有些退縮了。
「真的要喝嗎？」
蕭遲也點頭，「品一點吧味道你會喜歡！」
「那好」
以沫乖乖的拿過身前的紅酒在手中，緩緩的搖了搖，而後，啜飲了一小口。
紅酒溶動在舌尖，有些刺激，味道酸酸的，卻格外的清甜
彷彿，淡靜的水面，生起的層層漣漪，一種豐富切濃情的味道。
很舒服！
味道，很純！
一如他所說，她會喜歡！
以沫的反應，很顯然的，一直在他的意料中。
眨了眨水靈的大眼，好奇的撐著頭，定定的注視著眼前的淡靜得有些過分的男人。
眼神裡，充滿了探究。
第一次，她熱切的想要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
感覺到以沫注視的眸光，蕭遲也放了手中的刀叉，抬眸，好整以暇的對上她探究的水眸。
四目對峙。
誰也沒有躲開來。
靜靜地看著對方，彷彿是要生生的將對方看透一般。
或許錯了！
一個是想要看透，而另一個，是想要被看透！
「很好奇？」蕭遲也抿了抿唇，問她。
「恩」撐著的小腦袋點了點。
真的很好奇。
蕭遲也似乎也怔了一秒，淡淡的低了眸子去，綠色的深瞳有一秒的暗沉
但很快，又繼而抬起了眼眸，對上以沫清澈的眼瞳，認真道，「殺手」
兩個字，蕭遲也吐得一本正經。
「咳咳咳」以沫剛抿進嘴裡的紅酒一瞬間嗆了出來，「咳咳咳咳咳」小臉蛋被嗆得通紅，連帶著喉嚨都給嗆痛了。
終於，平順了過來，瞠目，瞪著眼前的男人，幹幹笑兩聲，「遲也，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說真的，蕭遲也的答案，真的有些嚇到她了。
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他竟然說自己是殺手？！這個答案
真的，一點也不好玩！
蕭遲沒沒有說太多東西，只是淡淡的抿了抿唇，視線依舊落在以沫稍顯慌張的小臉蛋上，反問，語氣很是雲淡風輕，「你害怕？」
「不不是」真的不是！她是擔心，很擔心。
她能夠理解這兩個字的深刻含義！
「遲也，你」
「認真的！」蕭遲也直接切斷了她的問話，肯定的道。「我是國家僱傭兵，或者說，職業殺手！」
他沒有開玩笑
也極少開玩笑！
當然，從來不會拿自己的身份開玩笑！
以沫沉默了
看著他，久久的沉默。
她懂，殺手的含義
她也懂，他真的不是在給自己開玩笑！
很久，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以沫整個腦子裡一片渾然，連思緒也是空的。
好久好久，才回神過來，眼睛竟有些乾澀，心，越發的難受。
莫名其妙的
難過！
深呼吸一口氣，將身前的紅酒一飲而盡，喉間彷彿是被刺激了一般，有些痛意，連帶著眼球都痛了，竟有些模糊。
殺手
殺手的含義是什麼？
是每一天都把自己的頭提在腰間過日子嗎？是每一天都在擔心著下一個該殺的人是誰嗎？
又或者是每一天，都在罪惡的日子裡度過！
那種生活，是陰暗的吧？！
冰冷的淚水，染濕了眼眶
以沫重重的放了手中的酒杯，對上他的視線。
「會離開嗎？」她問。
對面，蕭遲也默然了。
半響，將酒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答她，「想！」
答案，很簡單！
卻，很深沉
深沉到，拉扯到了以沫的心弦，痛意襲來
想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做到！
「可以離開嗎？」以沫又問，聲音不自覺有些哽咽。
他輕笑，似乎故作輕鬆，「當然！」
只是，看你願意付出多少東西，可以付出多少東西
「說點別的」蕭遲也試著轉移話題。
能夠看得出以沫眼底的擔憂，以至於，有些小小的後悔告訴她。
但，他是真的希望她能知道
還有，他會試著，退出來！
即使，代價，很大！
「好」以沫知道他似乎不想多聊，所以應了下來。
如果，早知道答案會這樣，或許，不如一直不知道好！
一頓飯吃下來，已是夜裡八點多。
天色早已黑了下來。
以沫似乎喝了很多酒，頭腦昏沉沉的，有些暈炫的感覺。
心底，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腦子裡，不斷地有他的話，在自己的耳畔間響過。
蕭遲也開車送以沫回家。
「會不會難受？」
將車窗滑下一點點，偏頭，問她，眉心輕凜著，眼神有些擔憂。
她似乎很不舒服，只是，她沒喝太多酒！
看來，真的不甚酒力！
以沫偏頭，呆然的看一眼他，而後，搖頭。
「還好」
蕭遲也又看她一眼，「先睡一覺吧！很快就到了」
以沫聽了他的話，而後，乖乖的閉了眼去。
似乎，有些累
腦子昏昏沉沉的，亦不知道是喝多了酒的緣故還是因為聽到了，關於他的一切！
臉頰燒得有些燙，然而，窗外的寒風灌進來車內來，打在臉上，就如同陰冷的皮鞭一般，狠狠地抽在她的臉上，心上
沒多久，以沫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已不知過了多久，再醒來的時候，車已經停了下來。
窗戶關了，寒風停了，身上，多了一件厚重的棉衣。
一旁，他，安靜的守著。
見她睜眼，方才出聲。
「到了」
「嗯？」以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來，看了一眼時間，竟然快十點多了。
她睡了一個多小時了。
「謝謝謝」以沫將身上的衣服遞給他，滿是感動。
總覺得，這樣的溫暖，要一個這樣的男人來給是多麼的困難！
蕭遲也沒有說話，兀自開了車門，下了車去，又轉而幫以沫拉開了車門。
「小心一點」
以沫依舊有些昏昏沉沉的。
任由著他，扶著自己下了車來。
車外，冷得有些刺骨。
以沫忍不住渾身顫了一下，蕭遲也急忙將她拉近自己懷裡，將身上的外套連著他，緊緊地把以沫裹了進來。
突然的親近，讓以沫恍惚了一下
心，閃過一絲異樣的悸動。
暖意灌進心底
「謝謝謝」
除了道謝，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蕭遲也至始至終都沒有再說話，只是把懷裡的以沫攬得越發緊了幾分。
廳內，窗前。
一道深意的視線，緊緊的凝視著對面，緊緊相擁的兩個人。
邪瞳半瞇，清冷無溫。
胸口，彷彿被人狠狠地重擊了一般，一瞬間，有些透不過氣來。
他們的親密程度
遠比他想像得要近很多！
胸口，有些悶
深呼吸一口氣，而後，轉身，直接往玄關門走去。
蕭遲也有些意外藍聖離突然的出現。
突然頓住了腳下的步子，以沫才迷迷糊糊的回神過來，眨著惺忪的眼瞳，眼神有些迷醉，恍然的看著身前的藍聖離。
怔了一秒
沒有動！
有那麼一瞬間，她清晰的感覺到，至他身上發出來的戾氣
很久，三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深邃的煙瞳，對上綠色的清瞳，有淡淡的火光在流瀉
直到，藍聖離的眸子，落在以沫那張紅暈的小臉蛋，有氤氳的醉霧在她水靈的眼底漫染開來。
皺眉，看一眼男人懷裡的她，又轉而看向蕭遲也。
一個跨步，靠近他們，去拉他懷裡的以沫，「你居然讓她喝酒？」
蕭遲也不置可否，只是，擁住以沫的大手一動也沒動。
藍聖離感覺到了他的力氣，抬頭，看他。
蕭遲也一臉的平靜，只是淡淡道，「我扶她進去！」
「不用了」藍聖離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完全以一副男主人的身份自居，「不用麻煩你了，我扶她進去就好！」
終於，蕭遲也皺了皺眉。
他不喜歡他這種說話的語氣！
讓他，格外的反感！
藍聖離沒有心思去管別人，一個探手，去拉他懷中的以沫。
似乎，下意識的，昏昏沉沉，以沫沒有想太多，只是順著他的力道出了蕭遲也的懷裡去。
彷彿那邊，正有一股強大的黑洞，深深地吸附著自己一般！
他的味道
讓她，下意識的，便一頭栽了進去！
對於以沫的這種下意識的反應，藍聖離格外的滿意。
蕭遲也能明顯的感覺到懷裡的小女人是有心過去，以至於，沒有再去拉她。
他是想要爭取她，但不想強迫她！
終是鬆了手去，放了她離開。
才一鬆手，以沫整個身軀便跌進了藍聖離的懷裡去，晃了一下，很快的，便被藍聖離給擁住。
皺眉，有些擔憂，似乎這女人真的喝了不少酒。
她一向都不甚酒力！
藍聖離抬眸看向對面的蕭遲也，冷聲道，「她不擅長喝酒！沒有下一次了」
「她不是你的女人！」蕭遲也不答他的話，冷魅的綠瞳緊緊凝視他，格外的深沉。
藍聖離攬著以沫的大手微微緊了緊，淡淡一笑，透著幾許桀驁之色，「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公平的，就比如你和我之間，我們注定沒辦法在同一個起點競爭，你該知道，我才是孩子真正的父親！」
後面幾個字，藍聖離咬得格外的堅定。
蕭遲也的眼底閃過一抹怔忡
深綠色的眸光睨了一眼藍聖離懷裡，昏昏沉沉的以沫，眼底透著明顯的濃情，好久，才抬起眸子來看他，「幫她備一碗薑湯！」
說完，蕭遲也轉身便要離開，倏地，又頓住，回頭看他，「還有好好珍惜你現在擁有的條件，我保證，只要她一傷心，她便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