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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是尤歌嗎? 文 / 禾千千

    千萬懸賞的巨大*下,尤歌的消息卻依然是石沉大海,對於極力尋找她的人來說,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時間一天天過去,曾經的風浪也漸漸平息,慢慢的人們就不再抱希望了,對於懸賞,那是只能望而卻步,都覺得或許尤歌真是葬身海底了。

    空蕩蕩的別墅裡,所有的佈置都沒變,包括那間傭人房都已經被保留下來,不再會用傭人進去住,但每天卻會有人打掃,維持原狀。

    這是一間特殊的屋子,它見證了尤歌成為容析元女人的一刻。那張chuang承載了她從少女蛻變成女人的過程。所有的疼痛、懵懂,嬌羞與甜蜜,都好像烙印在空氣裡,不曾隨著她的離去而消散。

    尤歌以前在這裡等待容析元的時候也是很眷戀這間屋子,總覺得在這裡跟大叔玩的遊戲是很親密的,她喜歡那樣被他溫柔霸道地抱著,疼愛著,所以她總是會睡在這裡等他回來。

    容析元在生日那天送給尤歌的那個玩具機器熊還在床上,尤歌晚上睡覺就會抱著它,然後床邊是香香的窩。

    如今,這原本才十幾個平米的房間卻顯得空蕩了,機器熊孤零零地躺著,沒了尤歌的身影,怎麼看著都像是少了點什麼。

    香香的傷勢已經痊癒了,但也不像以前那麼活蹦亂跳的,它變得很沉默,失去了往日的活潑,彷彿老了幾歲似的,實際上它才一歲多呢。

    容析元沒有停止尋找尤歌,但他還是會以工作為重,每天照常去公司,晚上回到別墅睡覺,只是很少回來吃晚飯了。

    這天,容析元剛回家就看到傭人急急忙忙跑來,說香香不見了。

    香香是尤歌的寶貝,怎麼能不見呢?容析元緊張地四處尋找,果然沒看見那小東西,不禁有點納悶兒了……香香肯定是還在別墅裡沒出去的,看了監控,確定它沒跑出去,但它躲在哪裡了?

    最後,容析元進了那間傭人房去找。

    房間一眼就能看個究竟,空空的沒有香香的影子,這剩下的唯一可能的地方都沒有,小傢伙難道飛天遁地了?

    容析元靜靜站在屋子中央,深沉的目光打量著每一處,再一次仔細查看,終於發現了床底那裡距離地面有大約十寸……

    容析元趴在地上,往床底一看,用電筒照一照,果然,最角落那裡有一團白色。

    這小傢伙原來躲在這裡,真會找地方。

    容析元喚著香香的名字,可它就是不肯出來,爬起來與他對視,但他又不可能鑽進去,只能耐心地哄著。

    僵持了一會兒,容析元總算是有點明白為什麼了,轉身出去,很快又回來,手裡多了一個兩尺見方的小房子……香香的狗窩。

    他把狗窩搬到這間屋子,這樣香香該滿意了吧?

    「好了,香香出來吧,以後你就睡在這裡,在這裡等著你的小主人回來,好不好?」容析元不自覺地放柔了聲音,像是對著小孩子說話。

    這一招真的起了作用,香香雪白的小身子鑽出來了,衝著他汪汪叫兩聲,跑進狗窩裡,乖巧安靜地躺下來,不一會兒就呼呼大睡。

    見到這一幕,容析元的心在發緊……香香是因為尤歌以前最常住在這間屋子裡,所以香香不肯在其他地方待著,非要在這裡不走,要在熟悉的地方等著小主人歸來。

    或許,香香並不確定小主人是否真的還會出現,它只是覺得在這裡待著也是對小主人的一種紀念。

    都說狗通人性,容析元算是再一次地從香香身上見識到了。

    人就是這麼奇妙的物種,容析元原本是對狗有恐懼感的,陰影來自於小時候他流落街頭飢寒交迫時,曾跟狗狗搶食物吃,為了生存下去,當時才只幾歲的他,不得不冒險與比他還要高大的狗狗爭食,結果有一次被咬了,那隻狗還沒打過狂犬育苗的,容析元差點喪命,幸虧搶救及時才活下去……

    因此他在長大之後都還對狗狗有所忌憚,即使香香那麼可愛無害,他都不願去靠近,可是現在,自從那天在郊外將受傷的香香撿回來,容析元那怕狗的心理就在不知不覺間被克服了,漸漸的甚至開始學著照顧香香。

    這巨大的轉變,對於容析元來說絕對不容易,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麼現在會允許香香留在身邊,他竟不再害怕與狗狗接觸,還時常會去撫摸香香潔白的毛毛。

    最開始香香也有點牴觸他的撫摸,不過相處下來,那小東西對於自己的救命恩人還是表現出了一點好感。雖然它已經習慣了只對尤歌一個人忠心,可它現在也在適應對救命恩人的存在要習慣。

    容析元望著熟睡的香香,不由得無奈搖頭……看來以後他都要去遷就這隻狗狗了,誰讓它是那麼逗人愛呢。

    真的只是這樣嗎?容析元對香香的照顧,難道不是因為尤歌?

    這種問題他不會去細想,但他卻從今晚開始也睡在了這間屋子裡,第二天,乾脆將書房裡的電腦都搬了進來,還有他喜愛的音響設備。

    沈兆和傭人都很驚訝,為什麼少爺放著豪華寬敞的臥室不住卻要跑來住傭人房?這也太奇怪了吧?

    住慣了大房間的人,現在住在這十幾平米的傭人房,真的會住得舒服嗎?

    可容析元才不管別人怎麼想怎麼看,他就是固執地住在這裡,帶著香香,好像一個獨居的老人似的。

    鄭皓月今天來別墅,知道容析元住在那間傭人房裡,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總覺得他最近怪怪的,做事莫名其妙,她無法理解,卻也不敢多問,可她有自己的心思,她既然是他的未婚妻,是不是也該主動做點什麼?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春.光瀲灩,晴空萬里,人的心情也會跟著好起來,掃去陰霾,迎接清朗。

    鄭皓月難得今天很空閒,天氣也作美,暖洋洋的很適合穿她新買的春季套裝。

    范思哲米白色半鏤空手工花紋上衣,搭配一條香奈兒藕色半身小洋裙,透明的絲襪腳蹬一雙ck的白色鑽邊單鞋,愛馬仕包包……還有鄭皓月自己親自設計製作的項鏈,造型和手工都是獨一無二的,以一顆鴿子蛋大小的黃寶石吊墜最為顯眼,那是她去年在巴西拍賣會上得到的寶貝……

    總之,這個女人渾身上下無一不是亮點,光這身行頭的經濟價值就相當驚人了。不過也配得上她的身份,除了是寶瑞的總裁,她更是香港名流容家的未來孫媳婦,如果身上沒這些名牌和珠寶做襯托,走出去也會被人笑話寒酸的。

    鄭皓月就這一身穿戴出現在容析元的別墅面前,她知道今天容析元有半天休息在家,她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確實是驚……容析元穿著居家服站在門口,蹙眉望著地上的行李包,俊臉神情淡然,好似不懂鄭皓月要做什麼。

    「析元,我決定搬過來照顧你!」鄭皓月抱著他的脖子,興奮而又飽含情意的目光脈脈。

    她的熱情高漲,就像頭頂那一輪太陽,而他的反應就跟他腳邊的香香一樣……懶洋洋的抬眼一望,僅此而已。

    不過容析元這個男人一向都是很難琢磨的,喜怒哀樂都讓人很難猜透,除了在尤歌面前,在其他人那裡他永遠都是一副近乎面癱的臉,誰能知道他是喜是憂?

    容析元低垂的眼簾動了動,淡淡地說:「進來吧,讓傭人把你的行李袋拿進去。」

    雖然他的反應不如她預期中的熱烈,但她心想啊,他的性格本來就是那種平淡如水的人,好像沒什麼事能讓他特別激動的,他能同意她住在這裡就足夠了,剩下的,培養感情就需要一步一步來。

    鄭皓月不僅是在商場上是女強人,她也很有挑戰的野心。拿下容析元這個冷傲的男人,那將會是她一生的驕傲。

    進是進來了,可是,住哪裡?

    鄭皓月被安排在了樓上房間,就在容析元臥室對面的客房裡。

    別看是客房,但這裡的客房裝潢與陳設都相當豪華高端,歐式風格,壁紙用的是德國第一環保品牌的瑪堡壁紙中一款價格昂貴材質獨特的淺卡其珍珠粉鑲嵌壁紙。

    chuang是定制的,純實木,睡的*墊也是從泰國原產地買來的乳膠*墊,配套枕頭……其他的家居擺設當然也全都是名牌,沒一樣是便宜貨,

    格調高充滿了異國情調的房間裡,睡著該是多麼愜意的事啊,只可惜,有點美中不足的是……房間對面的臥室,是空的。容析元不住那裡了,他住在下邊傭人房。

    鄭皓月有點不悅,她以為自己搬進來了之後,不用她提出來,容析元都應該回到他原來的臥室,住在她對面啊,甚至,他應該跟她住同一個房間。

    可她料錯了,容析元沒有這麼做,他依舊是在那間傭人房裡。

    好吧,既然他堅持,她也就耐心點耗下去,相信金誠所至金石為開,日久生情……這些古語總不是騙人的吧?

    鄭皓月進來的第一天就下廚為容析元做晚飯,一進廚房就看見傭人在用搾汁機。

    「吳嬸,你在做什麼?」

    傭人趕緊回話:「鄭小姐,我在給少爺搾香蕉。」

    「嗯?」

    「是這樣的,少爺每天都要喝一杯香蕉牛奶,有時是中午,有時是晚餐前。」吳嬸一邊說一邊在將搾好的香蕉汁到倒出來,加上牛奶。

    鄭皓月先是一愣,想到了一件事……尤歌也很喜歡喝香蕉牛奶,容析元怎麼也喝?難道是巧合?

    容析元以前有喝香蕉牛奶的習慣嗎?鄭皓月想問傭人,話到嘴邊卻又收住了……她在想什麼呢,容析元一定是因為自己喜歡喝才會叫傭人做的,怎麼可能是因為尤歌?

    鄭皓月自嘲地笑笑,自己太敏感了。

    這頓飯,鄭皓月可是很花心思的,為了確保味道,她一邊做菜一邊還看著菜譜,生怕哪裡沒對。俗話不是說麼,「抓住男人的胃」,就等於抓住了他的心?鄭皓月覺得自己就是應該每天做飯給容析元吃,就像一個真正的妻子那樣照顧他,讓他習慣她做的菜,兩人的感情不就會慢慢起來了麼。

    容析元在花園裡看報紙,身後傳來鄭皓月溫柔的聲音:「析元,吃飯了。」

    容析元的背脊瞬間僵了僵,不知怎的突然腦子裡跳出來一個稚嫩甜軟的聲音:「大叔,我餓了。」

    這是尤歌最愛說的一句話,每次不管發生什麼事,尤歌總是用她呆萌的神情望著他,軟軟的口吻裡透著對他的依賴。

    她悅耳動聽的聲音裡有著一絲奶氣,如孩童般的單純,能將容析元那顆冷硬的心都融化。他想起了尤歌吃東西的時候那種滿足而又自然的神情,不管吃的食物多麼簡單,哪怕是一個麵包,她都能吃得津津有味,好像那就是最可口的美食。

    容析元在走神?

    鄭皓月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不禁有點納悶,他在想什麼?居然會走神兒,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露出怔忡的表情。

    「析元……析

    元……吃飯了……」

    鄭皓月連續幾聲呼喚,拉回了他的心神。

    容析元不動聲地地站起來,什麼都沒說,逕直走向客廳的門。

    鄭皓月望著他的背影,呆了呆……他看起來很正常,跟以前沒什麼不同,可為什麼她卻總是感覺不對勁呢?

    尤歌消失了,生氣不明,容析元沒有表現出很傷心的樣子,每天還是那麼過著,只是派出手下尋找,還掛出巨額賞金,除此之外,他沒有異常,他平靜得就像是一潭死水。所有人都覺得容析元只不過是出於人道,才會懸賞千萬的,其實他對尤歌沒什麼特別的感情吧?否則怎麼會一點都不流露出來?

    但就是這樣的平靜,卻讓鄭皓月感到隱約的不安……這是他真的平靜還是他在掩飾什麼?

    假如是後一種猜測,那麼,他需要掩飾的內心該是有多麼的洶湧?

    鄭皓月不敢往下想,她絕不會放棄容析元的!不管他現在心裡是不是在想念尤歌,她都不會錯過眼前垂手可得的幸福。

    鄭皓月的廚藝不錯,四菜一湯做得精緻美味,證明了她確實是個上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女人。

    容析元吃完之後就回到了房間裡,香香已經吃過了,正在打盹兒。

    鄭皓月沒有立刻去找他,而是先上樓休息一下,洗澡,精心打扮一番,這才慢悠悠地下去找他。

    實話說,鄭皓月真的是個很懂品位和打扮的女人,本身姿色也屬上乘,在加上今晚她有備而來,更是錦上添花。

    天蠶絲的睡衣華麗而又性感,吊帶露出雪白的香肩與她優美的鎖骨,低胸的款型勾勒出她傲人的上.圍,細滑的肌膚一點都看不出她竟是三十歲的女人了。

    是,她比容析元大一點點,但表面上看著她很年輕,成熟的風韻嫵媚迷人,尤其是她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微微上揚,顯得很媚。

    一身誘.惑的幽香暗示著男人,今晚她是準備好了的。當她走進屋子的時候,立刻響起了香香的叫聲……

    「汪汪……汪汪汪汪……」

    香香的叫聲讓鄭皓月感到有點尷尬,好歹也是尤歌以前養的狗,怎麼現在一見到她就叫嚷,跟見到陌生人似的,這讓鄭皓月很不舒服。

    鄭皓月不搭理香香,走到容析元身邊,兩隻手搭上他的肩膀,頭靠上去,親暱地蹭著他的頸窩。

    「你看起來很疲倦,我給你按摩一下……」

    「……」

    鄭皓月是很體貼,也觀察到容析元俊臉上的倦色,此刻他閉著眼,她的手從他肩膀轉移到頭部,不輕不重地按幾下,然後再到他的頸子……

    鄭皓月靜靜欣賞著眼前的男人,他身體的每一處都充滿了魅惑,特別是他睡袍下的胸肌……不知道摸上去會是什麼感覺呢?

    鄭皓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手也不聽使喚地往下移動,觸到了他的胸膛。

    容析元勤於健身,不管再忙都要抽出時間鍛煉,所以他除了長相俊美之外,身材也是黃金比例,如雕塑般精美,難怪鄭皓月要心動不已了、

    想想,若是被他抱著,親吻、撫摸,甚至那個……又該是怎樣的激盪呢。

    鄭皓月忍不住心猿意馬,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變得熱燙。

    手摸到他結實的胸肌,鄭皓月的心臟突突地跳,如少女般緊張,見他沒有阻止,她又大膽往下探去,在指尖觸到那最敏感一點之前,容析元的大手終於出動了,抓住了她躁動不安的手掌。

    「謝謝,我要休息了,你也回房吧。」他淡然的聲音沒有波瀾,甚至連呼吸都不會亂。

    鄭皓月驚訝不已,隨之而來的是羞憤……他還是男人呢?正常男人面對這樣的誘.惑,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可他居然沒反應?還能清醒地叫她回房。

    就算是柳下惠也沒這麼清水吧?

    鄭皓月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這是做為女人的悲哀啊,被自己的未婚夫無視,虧她還特意擦了香水穿著睡衣,來之前還洗得一身香……

    「析元……現在還早,我們……聊聊再睡吧。」鄭皓月的臉頰貼著他的臉,索性坐在了他腿.上。

    這下可是面對面,容析元能一眼看到鄭皓月頸脖下低胸睡衣所露出來的風光,誘.人的溝壑刺激著男人的視覺感官,真的可以不動心麼?

    容析元深眸一暗,大手捏住了她的腰……

    鄭皓月心裡一喜,頓時信心又回來了。

    「析元,我想你……」鄭皓月一聲嬌軟的呢喃,捧著他的臉,顫著湊上去。

    這時,她感到腳上一疼……原來是香香用爪子在撓她的腳跟!

    「汪汪汪汪……汪汪汪……」

    這種時候,香香來搗亂,簡直就是煞風景啊!鄭皓月心裡別提多窩火了,忍不住低頭沖香香說:「一邊去!」

    說著還用腳踢了香香一下,只不過很輕,不會傷到它。

    香香才沒這麼容易打發,立刻又竄上去,不屈不撓地用爪子戳她的腳,就是不讓她消停。

    這還怎麼接吻?

    鄭皓月火大,總覺得這狗是故意來攪局的。

    「香香,回你自己的狗窩去!」鄭皓月指著牆角的小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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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香香不走,還一個勁地扯容析元的褲腿,最後被容析元抱了起來坐在他懷裡,終於舒坦了,舒舒服服地躺下,才沖鄭皓月叫兩聲,像是在得瑟自己得到了容析元的懷抱。

    「你……」鄭皓月氣得牙疼,香香居然這麼囂張?

    見鄭皓月臉色不好,容析元也不禁感到好笑,低頭撫摸著香香的腦袋,縱容地說:「睡吧,一會兒我放你回窩裡。」

    這意思就是鄭皓月今晚沒戲了!

    容析元的懷抱被香香霸佔,鄭皓月還怎麼去跟他親熱?

    罷了罷了,今天不行,改天!

    鄭皓月悶悶不樂地走了,在她關上門離開那一秒,容析元才抬頭看了看房門,然後衝著懷裡的小東西笑笑:「你啊,真是個機靈的小鬼。」

    香香像是聽懂了他的讚許,得意地仰起頭,嗷嗷叫一下,然後跳下去鑽進自己的狗窩……

    這很像是香香與容析元聯手氣走了鄭皓月,使得容析元沒有被她「染指」。

    容析元感覺與香香越來越心靈相通了,默契更多,真像是自己養了個孩子似的。

    容析元打開筆記本,件夾還開著,這是他睡前必看的東西。

    如果鄭皓月在場,一定又會氣得不行,因為這些件夾裡放的全都是尤歌的照片……

    他不是很平靜麼?他不是若無其事麼?可為什麼每天都要在臨睡前看看尤歌的照片才入睡?

    對尤歌,是憐憫還是情意?容析元已經無法分清,只有交給時間去驗證了。只是,那時候,結果還依然重要麼?假如她不再出現,誰又能將他從昏暗的世界裡拯救出來?

    習慣了獨自品嚐一切,無論是喜是悲,他都能埋在心深處一個人去咀嚼,消化。人們看到的永遠都是那個冷靜理智沉穩持重的容析元。

    四年後。

    尤歌失蹤四年沒消息,她的名字漸漸成為了過去式,不再被人提起。關於她戲劇般的經歷也不再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了,早就隨風吹散在時間的角落裡。

    寶瑞集團這幾年的發展規模越發穩固,穩坐國內奢侈品品牌的第一把交椅,至今無人超越,勢頭還越來越強勁了。

    這都離不開容析元睿智的管理與經營手段,還有鄭皓月也是個很稱職的總裁,得到充分的發揮空間了,她更是如魚得水,狀態處在她人生的巔峰時期。在商場,她是名副其實的贏家。

    自從寶瑞易主之後,內部人事方面的變更不大,但公司上下變得更緊湊而務實,不浪費任何一個人才,也不養吃閒飯的人。這就是寶瑞的宗旨。

    幾年了,容析元在這隆青市的發展更加壯大,博凱實業每年都賺得盆滿缽滿,股東們,容家的人,一個個都不得不承認容析元確實是經商的一流人才,有他在,他們就只需要等著數錢進口袋就好。

    四年的時間能改變什麼?有些人和事面目全非,有些卻好像一直停留在幾年前。

    不變的是容析元依然住在傭人房裡,幾年如一日不變。香香長大了一點,已經五歲多了,對於狗狗的生命來說,香香正處於最強壯的時候。

    純種比熊犬即使到了五歲多也不會體積很大,還是那麼招人愛,雪白的毛毛更加光亮迷人了。

    別墅重新裝修過一次,除了傭人房,其他地方幾乎都動過,唯一這裡沒動。至於原因……沒人願意去猜。

    這個家裡,包括在公司,尤歌的名字都成了一種禁忌。尤其是在寶瑞,上上下下的員工們都很默契地不會在鄭皓月和容析元面前提及。

    鄭皓月還是住在容析元的別墅裡,但她沒有成功地變成他的枕邊人,至今還是未婚妻。當中她也嘗試過想將生米煮成熟飯,不過每次都有香香搶戲,然後容析元就無限度地容忍香香的調皮,每次她都沒能得逞。

    但鄭皓月的忍耐力也是非同一般,儘管如此,她依然堅守在這裡,捍衛自己這未婚妻的位置。

    有她在,其他女人還敢接近容析元麼?不是沒有膽大的,但最後都會灰溜溜地離開。只因為,無論在容貌氣質還是工作能力,想要超越鄭皓月,那都是相當困難的,加上她是周所周知的容家未來媳婦,大帽子扣下來,其他女人很難有所作為了。

    可鄭皓月這幾年也不輕鬆,時時刻刻要盯著容析元身邊有沒有別的女人出現,時常搞得自己神經緊張,疑神疑鬼。

    人前風光無限,可暗地裡她自己才知道這樣的生活有多難以忍受。但那又怎樣,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既然選了就要承擔後果。

    酒店,是博凱實業集團旗下的經營項目之一,四年的時間,足夠在本市修建一座五星級酒店了。但是僅僅這樣還不夠。最近容析元打算收購一家酒店,目前正在洽談中,雙方已經接觸過兩次了,今天將會是第三次的接觸,對於一些還未達成共識的問題進行再次的磋商。

    如今的容析元,比四年前更加耀眼,連續幾年獲得本市十佳傑出青年獎,還被邀請到著名大學經濟系講課。但他的工作卻是越來越忙,成了空中飛人,時常都在國內國外來回奔波。

    今天早上剛從國外趕回,下飛機之後立刻回家休息片刻,下午還要約見那間酒店的負責人,他只有四個小時的時間睡覺。

    別墅裡,他的房間。

    精緻的窗簾被風撩起,華美的大床上,一具彷彿雕塑般完美的男子軀體,不論男女見了都會忍不住驚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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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男人側躺著,腰間蓋著一條小小的薄被,露出他健美的肌肉和完美的線條,蜜色的肌膚在淺淺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簡直比全果還更加誘人噴血!

    他狹長的雙目緊閉,濃密的睫毛微顫,兩片薄唇如花瓣粉紅,極致*的色澤,挺直的鼻樑比那些整.容過的還要好看。於他,任何形容詞都顯得那麼的蒼白,即使是不睜開眼,他的優,高貴,他卓越的風姿也能深深地戳中你的心扉!

    只有在熟睡中,他才可能流露出自然無害的一面,如初生的孩童一般。這樣難得的一幕,有幸被一個小身影看到了……

    臉頰感到了微微的濕潤,還有一點溫熱……容析元緩緩睜開眼,見到的就是一顆毛茸茸的狗腦袋,伸著粉紅的小舌頭正在肆意調.戲著他,臉上的口水也是它留下的。

    「香香……」容析元無奈,哭笑不得,這隻狗狗叫醒人的方式實在有點熱情,每次都這樣把他給親醒了。

    香香賣萌地搖著尾巴,討好地衝他叫,鑽進他被子裡去,賴在他胸前。

    「好啦好啦,快起來,我也要出門了。」容析元將香香撈起來,放在地上,他也開始穿衣服。

    幾年的時間已經讓香香和容析元之間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而香香也恢復了從前的活潑,不再那麼死氣沉沉了。

    容析元在逗香香的時候還是溫柔的,但當他穿上西裝之後,他就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嚴肅的,不苟言笑的首席執行官兼董事長。

    鏡子裡的男人,挺拔的身姿英俊非凡,出自名家手工製作的高級西裝恰到好處地展現出他完美的身體輪廓,配上這張令人百看不厭的俊臉,他比模特更有范兒,比明星更具吸精的魅力。

    只是,如今的容析元更加深沉內斂了,三十一歲,正是男人的黃金時期,經過時間沉澱之後的一罈佳釀醇香綿長,值得細細去品味。

    兩點半,容析元準時出現在了約定的地點,就是那家酒店。

    「泰華」酒店。

    容析元的出現,總是會帶給人難以忽視的存在感,走到哪裡都會吸引到路人的目光。對於這些,他已經習慣了,無論那些目光多麼熱烈,他還是淡定如常,神色自然地走著。

    剛進入電梯,容析元就聽到外邊傳來喊聲……

    「尤歌……尤歌你過來啊!」

    尤歌?真是在喊尤歌?

    容析元面癱似的俊臉瞬間有了波瀾,瞳眸猛地收縮,下一秒,他高大的身形已經竄出了電梯!

    一把拽住眼前的清潔工,容析元臉色複雜地問:「你剛剛在喊誰?尤歌在哪裡?」

    清潔工是個大嬸,被容析元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在喊我們組長啊,他姓尤,我們都叫他尤哥……請問您這是……」

    原來如此!

    是尤哥,不是尤歌!

    容析元鬆開了這位大嬸,說了聲抱歉,面無表情地又進了電梯。

    電梯裡,容析元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調整著自己的心緒……剛才真是神經敏感了。

    是啊,幾年了,那個被封存的名字,突然一下子冒出來……讀音一樣的,不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但某些回憶就是被刻意壓制在腦海深處的地雷,平時看似無事,可是卻無比脆弱,只要一絲絲的導火線就可能會將它點燃!

    那就是瞬間的思維,卻反應出人最真實的內心世界。

    容析元騙得了所有人,唯獨騙不了的就是自己!如果不想念尤歌,你為什麼剛剛那麼激動地衝出去?當時身體裡瘋狂洶湧的東西是什麼?

    容析元在走出電梯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緒都被重新收斂,雲淡風輕,瀟灑自如,閒庭信步似地走向會議室的門。

    酒店會議室就是容析元要與負責人面談的地方,來過兩次了,他輕車熟路。

    接待小姐眼尖,見到容析元,立刻迎了上去,將他帶到會議室裡先坐下。

    裡邊沒人?

    容析元有點不悅。說好的兩點半,他已經準時出現,可對方負責人卻遲到了。

    容析元在工作上是相當嚴苛的,時間觀念很強,自己不遲到,當然也不會希望見到對方遲到。

    接待小姐見他臉色不對,緊張地解釋著,說總經理正在會見一個重要的客人,一會兒才過來。

    這話說得,容析元的臉更黑。

    對方不守時也就算了,可居然說在會見重要客人?難道今天他們所談的事情就不重要?

    「什麼時候來?」

    「可能要……半小時或者……一小時……」接待小姐有點結巴了,感覺到容析元不太好應付。

    這實在是很蹊蹺的事,容析元的身份地位,在本市還有人不知道的麼?如此怠慢,分明是故意!

    容析元凜冽的目光一沉,站起身來,倨傲的下巴輕點:「嗯,看來你們總經理今天很忙,對於言而無信的人,我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等。」

    言盡於此,容析元果斷轉身走人。

    接待小姐急急忙忙跟在後邊解釋,但沒用。

    會議室的旁邊就是一間辦公室,門口沒掛牌,不知道是誰的辦公室,但容析元在進過門口時,卻聽到了裡邊傳來

    來輕笑聲,然後,他聽到了一個讓他神經再次繃緊的名字……

    尤歌?怎麼又是尤歌?

    是尤歌還是尤哥?容析元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望著辦公室的門,眸光閃爍著幾分複雜。

    又是空歡喜一場吧?興許人家說的就是那個清潔組的姓尤的,而不是尤歌。

    容析元最終還是轉身打算離開,而就在這時,辦公室門卻開了,一男一女的身影從裡邊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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