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靖王府求醫麼?」雲裳輕咳了幾聲,面色通紅,「我這身子,哪有什麼神醫能夠治得好啊,罷了罷了,總歸是父皇的一片心意,我若是拒絕,父皇定然會傷心的,只是聽說,靖王性子冷淡,整個靖王府中也沒有一個侍女,琴依琴夢都跟著我去靖王府吧。」
琴依琴夢聞言,連忙應了聲,吩咐宮女去將東西收拾好,不一會兒,便有宮人來通報,說靖王爺要回府了,特地來接公主同行。
雲裳點了點頭,在琴依和琴夢的攙扶之下,出了清心殿,上了攆,到了宮門,便瞧見宮門口停著兩輛馬車,靖王站在前面的馬車旁,見雲裳,便走上前,扶著雲裳下了攆。
宮門口有著陣陣夜風,雲裳輕咳了幾聲,便被靖王扶著上了馬車,雲裳只覺得有些不自在,輕聲道了聲謝,鑽進了馬車中。
馬車走了約摸半個時辰,便停了下來,馬車簾子便掀了開來,琴依和琴夢站在馬車外,「公主,到靖王府了。」
雲裳點了點頭,站起身,下了馬車。
靖王正站在門口與一個中年人吩咐著什麼,見雲裳下了車,便走上前道,「本王已經吩咐了管家,去與神醫知會一聲,你先進屋歇會兒,等會兒本王便帶你去見神醫。」
雲裳點了點頭,行了個禮道,「如此,便多謝皇叔了。」
雲裳被帶著進了靖王府,靖王府雖大,只是下人卻沒有幾個,看起來倒是有些冷清,雲裳被安排在一個叫錦瑟的院子裡住了下來。總管將雲裳帶到院子裡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靖王府怎麼這麼冷清啊?連個人影也看不到,怪恐怖的。公主……我們還是回宮吧。」琴夢打了個冷顫。
雲裳笑了笑,「傻丫頭,小心被靖王聽見,萬一靖王生了氣,我可保不住你。」
雲裳抬起眼打量著眼前的院子,雖然夜色籠罩,但是院子在屋簷下燈籠的映照下也大致看得了一個大概,院子挺大,小樓面前有兩條路,一條是出入院子的院門,一條是一段不短的走廊,走廊兩邊是成片的竹林,竹林旁是成片的梅樹。
琴依扶著雲裳走進屋子,屋中的燈已經被點亮,屋裡擺設不多,只有一張桌子,幾張凳子,穿過外室,走進內殿,內殿中擺放著一張床,一扇屏風,還有一個梳妝台,一張琴桌,一張書桌,東西不多,卻透著幾分清味道。
「都說靖王爺不近女色,府裡連個侍女都沒有,可是為何這間屋子卻這般的……像是女子住的?」琴依打量著這屋子,輕聲道。
「好了,這可不是在宮裡,收拾收拾,將帶來的東西放置好,早些歇息吧,不早了。」雲裳坐在椅子上,只覺得隱隱聽到有腳步聲傳來,便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退了下去。
「王爺金安。」門外傳來琴依和琴夢的聲音,雲裳坐直了身子,望向門口,便瞧見穿著一身紫衣的男子走了進來,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雲裳微微一笑,「皇叔來了?現在就要去見神醫嗎?」
靖王沒有說話,在雲裳的對面坐了下來,盯著雲裳看了半晌,才道,「明人不說暗話,公主這般費盡心思要見本王,是為了什麼呢?」
雲裳聞言,低著頭笑了好一會兒,才道,「裳兒不過是想要知道,淑妃娘娘是不是皇叔的人而已。」
「是嗎?那現在知道了?」靖王垂下眼把玩著自己腰間的玉珮,言語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知道了。」雲裳回到,攏在袖中的兩隻手來回摩挲了許久,才道,「沒想到,皇叔遠在邊關,這眼睛,卻放在了父皇的枕頭邊上,倒真是讓裳兒佩服得緊呢。」
靖王微微一笑,也不多做辯解,「彼此彼此。」
「淑妃娘娘在宮中八面玲瓏,卻總是與皇后娘娘過不去,想來應當是皇叔的授意,裳兒不知道皇叔有什麼長遠的打算,卻只知道,就在這當前,皇叔想要對付的人與裳兒一樣,既然如此,不如,裳兒與皇叔合作如何?雖然裳兒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卻也會盡最大的努力,幫著皇叔達到目的。」雲裳伸出手支住腦袋,偏著頭望著靖王。
「如此,甚好。」靖王點了點頭,面上卻仍舊沒有多餘的表情。
雲裳站起身來,笑著道,「今兒個天晚了,既然皇叔沒想要帶裳兒去見神醫,那裳兒便先歇著了,皇叔,您……」
靖王淡淡的瞟了雲裳一眼,站起身來,眼睛落在雲裳的臉上,卻突然伸出了手,摸了摸雲裳的額頭。
雲裳一時未查,愣了半晌,才連忙退後兩步。
「你病了。」靖王皺了皺眉,明明是問話,卻說得十分的肯定,「本王還以為你是做做樣子,卻沒想到,竟然是真的病了啊……」
雲裳微微一笑,掩飾住心中微微泛起的慌亂,「若不是昨兒個皇叔半夜心緒來潮,硬要帶著裳兒去摘星樓吹風,裳兒也不至於著了涼啊。」
靖王一愣,頓了頓,才走上前,一把將雲裳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