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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人生摯愛能幾許 001 文 / 亦客

    金敬澤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問出這個問題,神情不由一愣。《》

    冒出這話,我頓時感到自己有些冒昧和不禮貌,畢竟這是人家個人**問題。

    我的心裡也有些尷尬,但話一出口,無法收回了。

    而秋桐似乎此時並沒有這些想法,似乎她此時心裡的好奇和興趣壓倒了禮貌不禮貌的問題。

    金敬澤笑了笑:「姑姑的一生,可謂是命運多舛,至於你問的這個問題,呵呵……我也不清楚,來,我們喝酒……」

    顯然,金敬澤是不願意在外人面前談起這個問題問題,委婉地拒絕了。我覺得他不可能不知道,而是不願意說。

    既然金敬澤如此說,我也就不好再追問了,不然,等於是自找難看。

    我於是笑笑:「不好意思,我不該問這個的,太不禮貌了……」

    金敬澤無聲笑了下,沒有說話,舉起酒杯。

    我也舉起酒杯。

    秋桐帶著有些遺憾但又似乎理解的表情,也舉起了酒杯……

    喝完酒,金敬澤似乎有些感慨,看著我們說:「你們說,命運的真相是什麼?」

    我和秋桐都沒有說話,看著金敬澤,雲朵也沒有說話。

    「如果說人生是一場漂泊,那麼覺悟就在路上,生活的炎涼,就是命運的真相。」金敬澤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浮世變化幻如夢,心不醒時便是墳!」

    心不醒時便是墳。我的心一動,不由心裡默念了一遍。

    秋桐帶著沉思的眼神看著金敬澤。

    「這是我姑姑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金敬澤又不說了一句。

    似乎,金敬澤這句話是對我剛才問題的委婉回答。

    秋桐不由輕輕歎息了一聲,神情有些黯淡……

    接著,秋桐看著金敬澤:「只有一個深刻認識到命運真相的人,才會去勇敢和命運博弈,才能更好地駕馭好命運之舟在人生的苦海裡搏浪前行……而你姑姑,應該就是這樣的人……」

    金敬澤點點頭:「雖然你和我姑姑認識時間很短,但你卻看得很準,說的很正確,不錯,我姑姑的確是這樣的一個人……雖然她相信命運,但她卻是一個從不會向命運屈服的人……」

    「如果她早早向命運屈服,就不會有今天了……」秋桐說。

    「是的!」金敬澤又點點頭。

    「有些命運是可以抗爭的,而有些命運呢,卻是無可奈何的……」秋桐自言自語地說。

    金敬澤睜大眼睛看著秋桐:「你……你也說這樣的話……我……我姑姑也曾經這麼說……」

    我不由也睜大眼睛看著秋桐。

    秋桐輕輕哦了一聲,看著金敬澤:「真的?」

    「當然是真的……」金敬澤說:「說你和我姑姑有緣,看來的確是真的……」

    秋桐笑了下,點點頭,又搖搖頭,輕聲說:「從一個人的出生到一個人的死亡,這無疑就是一個生命的過程。經歷了風風雨雨也好,平平淡淡也罷,在每一條道路上,我們都是曲折坎坷的一直向前在邁進著,而其間的酸甜苦辣,悲歡離合,便無由的構築起了命運的基石……在世界這個大環境氛圍下,我們是渺小的,同時我們亦是偉大的。有人說這都是命運的安排;亦有人說這就是人生,不屈不撓的人生……你們說,命運到底是什麼呢?」

    秋桐看著我們。

    「命運是什麼?」我說:「還不是要靠著自己的雙手,去不懈的堅持努力,去不懈的奮鬥不息嗎。我想這才應是我們唯一的真理。」

    金敬澤點頭:「是的,我也是這麼認為……」

    秋桐說:「或許應該是這樣的,歷史上總是有那麼一些神秘的事物值得我們去敬畏,也由此我們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上在隱隱約約之中還是存在著一些個不可言說的奧秘的。恰恰可能就是這個不可言說才創建了命運,使人不得不相信:我們無意與命運抗爭,卻也不甘心就此而屈服。這或許就是人們常常要使用的一種言語,一種自我鼓勵之詞。」

    金敬澤說:「人定勝天,這是古人說的;但同時古人也說:天命不可違。細想想,關於這樣的話還有許許多多的,其中也不乏充斥著矛盾。但這也同樣表現了一種精神,一種不斷的進步,更是一種漸趨而發的對於生命的挑戰。」

    秋桐笑了笑,說:「如果單從字面上去理解,命和運應該是分開的。命可以是生命。首先是一種別無選擇,至少不掌握在我們的自身,而是在上一代的手裡或者是冥冥之中的。而運則只有靠我們自己了。人家說什麼天分,天賦,天才……話說回來了,還真是的。有時你不得不相信,生命的偉大,崇高價值真的是冥冥之中自由主宰的,或許在一點上我們是比較傾向於懷疑主義的,即不完全肯定,又不願盲目否定。至少在還未能搞清楚之前,待之以慎重,還是必要的……」

    我似乎感覺到了秋桐心裡難言的某種糾結和矛盾,說:「翻翻歷史典故,有時你還別不相信,還真有那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或許這就是命!當然,運氣也同樣的不可低估,我中了彩票,我撿到了錢等等,往往是一些偶然的因素造就了運氣,一個偶然還不算什麼的,要是一大堆的偶然契合在一起,那也許就應該是必然了。運氣又總是少不了機會,機會又同樣會更加看重運氣。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一相情願常常是只換得自討苦吃。誰讓你願意呢?怪誰,不還是怪你自己?總之,有時候命運是不可抗拒的,但有時候,命運卻真的是可以去抗爭的……」

    聽我說完,秋桐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接著說:「命自然可以靠選擇,靠一個人的努力,勤勉而加以多多少少的把握。運氣則不然,你不會知道它幾時來,更不會知道它又幾時去,也許一不小心它就來了,也許在你不注意的時候它又溜走了。說來真是可笑,這不仍舊是矛盾的,但也是一種辨證互補的關係。在一個人無法選擇時,不妨可以試著碰碰運氣,當然,那也是在迫不得已的時候。如果去玩輪盤賭,不知道它幾時就會轉到那個位置上,你只有等待。好的話,你得到了,壞的話,那可就難說了。說來道去,仍舊是一句話:命運。有些命運的確是可以去抗爭,但有些命運是性格決定的,是與生俱來的,是無法去改變的……對於那些無法改變的命運,除了接受,還能做些什麼呢……」

    秋桐的話讓我的心低沉了下去。我知道,在她文弱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執著而倔強的心。

    而金敬澤顯然是不知道秋桐心裡所想的,似乎沒有聽明白秋桐的話,沉默了片刻,說:「其實,我們應該相信命運就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裡,就看你如何去運用,如何加以把握了。至於勝負,輸贏,亦全在於你自己。所以,不管什麼時候,面對命運,不用往天上看,要往你自己手裡看。」

    秋桐寬容地笑笑,點點頭。

    雲朵靜靜地坐在那裡帶著沉思的表情聽我們關於命運的討論,一直沒有說話。似乎,她也在思考自己的命運……

    我明白金敬澤的觀點,卻更清楚秋桐這番話的意思,我知道,在秋桐的心裡,她對命運的理解就是:冥冥之中,人生的地圖早已繪就,而人們更多地只是按圖索驥,按部就班地找到那一條屬於自己的路線,歸於既定的目標而已。

    對她來說,這就是命運,命運握著歲月的命門,悲劇與喜劇都在剎那間定格永恆,偶然的節點一個個連貫成為時間和空間必然的路徑。在身陷洪濤巨浪之際,生命無法自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靈魂歸於自然,歸於寂滅,如此而已。

    懵懂中,似乎覺得命運是一柄冰冷的劍,追逐熱烈的血腥。它不會傷害冷漠,冷漠也傷害不了它。它的雙刃刺穿的一定是熱血人的熱心腸。

    淪陷是命,拯救也是命,這就是命運。

    從一種淪陷走向另一種淪陷,其實就是由另一方拯救覆蓋原有的拯救。命運留下這樣的偈語,大家都活在命運的偈語裡。

    逃得開的是命運,逃不開的是選擇。

    我看著眼前的金敬澤秋桐雲朵和小雪,想著他們的生命和生活都有著各自認定的選擇,而我,也有著自己或許已經注定的命運。

    又想到董事長姑姑,她的命運最終又將是如何呢?

    生日宴會結束後,略帶酒意的金敬澤告辭離去,明天他要很忙,不能來親自送我們了。

    我們表示理解,同時對他的盛情接待招待表示真誠的感謝。

    臨走前,金敬澤抱起小雪親了親,然後放下小雪,對雲朵說:「小雲朵,小小的雲朵……你的酒量好厲害……我承認……我喝不過你……」

    雲朵吃吃地笑著。

    「下次我去中國,一定要和你好好喝一次,我就不信我喝不過你……」金敬澤身體搖晃著,不服氣地說。

    大家都笑起來,我說:「敬澤,你喝不過雲朵是正常的,別說你,就是換了我,也未必就能喝過她呢……」

    「真的?」金敬澤正大眼睛看著我和雲朵。

    雲朵衝我笑著說:「哥——你別把我說成酒桶啊……」

    我嘿嘿一笑。

    「哥?」金敬澤看著我:「嘿——雲朵叫你哥,你們不是同事嗎,她怎麼叫你哥呢?」

    我正兒八經地說:「這是我們之間的暱稱!」

    「哦……暱稱?」金敬澤呵呵一笑,看著雲朵,狡猾地轉了轉眼珠:「哎——小雲朵,我和易克是好哥們,你也給我來個暱稱行不行?你也叫我哥好不好?」

    「金大哥!」雲朵叫了一聲,接著又笑。

    「不成,要叫哥才好呢?」金敬澤嘿嘿笑著。

    「金大哥!」雲朵又叫了一聲。

    「哎——有區別哦……」金敬澤不滿意地搖搖頭。

    「哥——」小雪突然蹦躂著叫了一聲。

    金敬澤一下子咧開了嘴巴。

    大家都笑得不行,秋桐抱起小雪,輕輕拍了下小雪的屁股:「丫頭,不許這麼叫,要叫金叔叔……」

    「嘻嘻……金叔叔……」小雪改了口。

    「嘿嘿……」金敬澤笑著捏捏小雪的臉蛋,又不經意地看了雲朵和我一眼,然後和我們告別。

    送走金敬澤,大家各自回房安歇。

    明天,我們就要乘機離開韓國回星海了。

    回到房間,我洗了個澡,坐在沙發上抽了一支煙,看了會電視,毫無倦意和睏意,心裡有些亂糟糟的。

    此時我想起了海珠,她現在正帶著旅遊團在台灣,我爸媽和她父母都在一起。明天,他們也該結束旅**程回大陸了。不知道她們此行玩的好不好,開心不開心。四位長輩在一起,肯定免不了要談論我和海珠結婚的事情,這是一定的。

    想到還有2個月我和海珠就要走入婚姻的殿堂,我一時不知心裡是怎麼樣的感覺,彷彿自己的命運歸宿會終結在我和海珠的婚姻裡。

    我知道,我和海珠的婚姻已成定局,已經是不可逆轉的了,而秋桐和李順的婚姻,同樣也不可逆轉,我和秋桐都是定了親的人,我們都會在不久的明天步入各自的婚姻。

    在我和海珠之間,我是海珠最愛的人,這一點我很明晰,雖然沒有捫心自問過海珠是不是我最愛的女人,但是,我對她卻帶著一種難以割捨的情感,而這種情感究竟是親情還是愛情,究竟是親情的成分多還是愛情的成分多,我沒有多想,其實不是沒有多想,而是不敢讓自己去想。同時,我也知道自己對海珠帶著不可推卸的責任,這種責任,似乎來自於道德和良心的驅使,似乎也來自於秋桐的催化和促動。

    而在秋桐和李順之間,我明確地知道秋桐是不愛李順的,雖然她出於我理解不了的原因對李順的生死很關心,甚至做夢都在感應李順的劫難,但我還是能肯定秋桐是發自內心對李順沒有那種感情。但即使沒有感情,她卻也要毫無怨言地接受命運的安排,出於報恩的目的把自己嫁給李順。

    至於李順,我知道他同樣也沒有真正愛過秋桐,在章梅出現之前,我似乎感覺他對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產生過愛情,他對秋桐的呵護和關心更多似乎是因為小雪,另一方面是為了維護家族的榮譽,維護他自己的顏面。章梅的出現,更加驗證了我的分析判斷,似乎李順的心裡一直就沒有真正放下過章梅,即使他曾經對她恨之入骨,但那種恨似乎是出於某種愛,不然他不會親自來星海把她帶走,雖然帶走章梅的理由李順和我說的很冠冕堂皇,但我還是懷疑他有某種無法說出的原因。而李順把章梅的帶走,似乎也有些顛覆我一直認為李順對女人從來不會產生感情的判斷。而且,同時,因為章梅的出現,我也感覺到,李順的心距離秋桐已經越來越遠了,他和秋桐走入婚姻,秋桐只能是一個擺設,一個維護家族顏面維護李順自己顏面的工具。而秋桐似乎就甘心情願做這樣的工具。

    我無力去拯救秋桐,這世界上沒有人能拯救秋桐,能拯救她的,只有她自己,而她卻不願意去這麼做。性格決定命運,秋桐的命運真的要葬送在她這樣的性格裡了嗎?

    這樣想著,我的心裡感到極大的鬱悶,這種鬱悶幾乎就要讓我窒息。

    我換上衣服,想到外面去透透氣。

    出了房間,走到酒店的開放平台,放眼看去,是首爾的璀璨的城市燈火。

    同時看到,在平台的一邊,站著一個孤單的背影,正默默地站在那裡。

    這是秋桐的背影,我熟悉這背影。

    我緩緩走過去,走到她的身邊。

    秋桐覺察到了,轉頭看了我一眼:「你……沒有休息?」

    「嗯……」我應了一聲。

    「你怎麼沒休息呢?」秋桐說。

    「你怎麼也沒休息?」我反問了一句。

    秋桐笑了下:「喝了點酒,大腦有些興奮,睡不著,就出來呼吸下新鮮空氣!」

    我說:「我同樣也是!」

    秋桐看了我一眼,然後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我們一起沉默地看著首爾的夜色。

    「那天……你為什麼要騙我?」一會兒,秋桐說話了。

    我知道她指的是國慶前夜李順被暗殺那事。

    「因為不想讓你擔心!」我說。

    「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其實你就知道那邊出事了,是不是?」秋桐說。

    「是的!」

    「如果金敬澤不偶然間提起這事,你永遠也不會告訴我的,是不是?」秋桐又說。

    「是——」我毫不猶豫地說。

    「但我還是知道了!」秋桐說。

    「那是沒有辦法的!」我說。

    「而且我還知道你又對我撒謊了!」秋桐又說。

    「同樣這也是沒辦法的!」我說。

    「你很理直氣壯?」秋桐轉身看著我。

    「不是很理直氣壯,但……也不是很心虛!」我的口氣有些變軟。

    秋桐默默地看著我,半晌,輕輕歎了口氣。

    「這幾天,我一直很奇怪……」秋桐說。

    「奇怪什麼?」我說。

    「奇怪我為什麼恰好會在那個時候做那樣的噩夢!」秋桐說。

    「我也很奇怪……我那晚接到你電話的時候就很奇怪……」我說。

    秋桐怔怔地轉頭看著大韓民國秋日的夜空,一會兒說:「或許,這都是命運的安排,冥冥之中的一切,其實都是命運的安排,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我一時不知道怎麼說了,腦子裡一片混沌,難道,這真的是命中注定的,注定秋桐和李順要走到一起?

    我感覺,或許因為這個夢,秋桐似乎更加相信自己之前的堅持是無法更改的了,她更加相信命運主宰會自己的一切了。

    這樣想著,心情愈發惆悵和沉重。

    「你相信生命有輪迴嗎?」秋桐突然問我。

    「這個……我不知道……」我說。

    「前些日子聽一個女友說起一件事情,她說她遠在上海的表姐一家去雲南自駕游,在雲南邊界的一個小鎮上遇到一個雲南本地女子,那女子長相像極了表姐的奶奶。據說奶奶臉上有顆痣,那女子的臉上同一地方也有同樣的痣。而且那女子與表姐一家相見甚是親切,本是素不相識的兩家人,可是那女子愣是陪表姐一家在小鎮足足遊玩了一個下午。」秋桐說。

    「真的?」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是真的……」秋桐點點頭:「開始的時候我沒聽明白女友說的什麼意思,後來她看我不明白又補充一句,說佛家說人的生命是有輪迴的。」

    我有些發愣,怔怔地看著秋桐。

    「我不懂佛學,也不知道生命是否有輪迴,但如果生命有輪迴,,我是否有機會遇到我不知在何處的爸爸媽媽?如果這樣可以再見到我的爸爸媽媽,那怕只有一天,甚至只是看上一眼,那我也希望時光真的可以倒流!」秋桐的口氣有些悵惘和傷感。

    我的心裡一陣發酸,說:「如果真的能夠這樣,我也希望時光可以倒流……」

    如果真的可以那樣,如果秋桐真的可以遇到自己的爸爸媽媽,那樣她的爸爸媽媽看到自己的女兒已長大成人,一定會感到欣慰。可是,這只能是一個美好的夢幻。

    我不由深深歎息了一聲。

    秋桐喃喃自語:「我希望生命真的有輪迴,希望時光真的能夠倒流,如果真的可以這樣,那我祈禱我能夠遇到我的爸爸媽媽,就像朋友的表姐遇到奶奶一樣,讓我可以有機會陪在爸爸媽媽身邊,陪他們說說話,或者散散步,那怕是讓我遠遠的看上一眼也好啊……」

    在常人看來是如此簡單的事情,在秋桐心裡卻是無比的奢求,我的淚水突然湧了出來,轉過身,仰面看著夜空,不讓秋桐看到我的眼淚……

    生命如此簡單,卻又如此艱難。

    不知為何,迷濛的淚眼中,我的眼前恍惚閃過董事長姑姑的影子……

    第二天,我們啟程回國。

    在仁川機場候機大廳排隊等待安檢的時候,小雪要去衛生間,雲朵帶著她去了。我和秋桐站在那裡閒聊。

    正在聊著,秋桐的目光突然怔怔地看著我身後,臉上帶著意外的表情。

    我有些困惑,不由轉過頭——

    我首先看到的是一身休閒裝打扮戴著太陽帽戴著墨鏡兩手插在褲兜裡的關雲飛,雖然他戴著墨鏡,我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接著我看到了同樣一身休閒裝打扮同樣戴著一副墨鏡正挽著關雲飛胳膊的秦璐。

    二人一副很親熱的模樣,正有說有笑地向附近一家咖啡廳走去。在旁人看來,這無疑就是一對情侶。

    他們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目光注意力根本沒有往四周看,集中在二人世界裡了,自然沒有看到我們。

    沒有想到,關雲飛和秦璐也一起到韓國旅遊來了,國慶放假,關雲飛不和謝非一起,反而帶著秦璐跑到韓國來逍遙了。

    沒想到,這二人的膽子真大,毫無顧忌地在大庭廣眾之下親熱地走在一起。

    或許他們是覺得這是在國外,這裡不會遇到什麼熟人,所以才敢如此大膽。

    這年頭,出國很容易,即使像關雲飛這樣的高官因私出國,也不是什麼難事,他說不定也有第二個戶口,用他的另一個身份辦理的護照隨時都可以出國的。

    而辦理護照,同樣很簡單,只需要到公安局出入境管理部門提供身份證戶口本以及複印件即可,不需要搞什麼無犯罪證明單位營業執照等什麼的跑上五六趟,像河北武邑縣公安局出入境科的那個不穿制服的女民警在從上到下都在抓群眾路線教育的當口故意刁難人的,純粹是**一個,自己往槍口上撞,找死。

    我眼睜睜看著關雲飛和秦璐親親熱熱地進了咖啡廳,關雲飛的一隻手還有意無意放肆地摸了下秦璐的臀部。

    我腦子裡立刻做出了三個判斷:第一,他們今天是要飛回國內的,明天就要上班了,他們的旅行也結束了;第二,他們不是跟團來韓國旅行的,是自己單獨來的,自由行;第三,他們和我們不是一個航班,如果是我們的航班,他們應該到安檢通道這裡來,不會再去咖啡廳,看來他們的航班還要等些時間,他們的時間很寬裕,提前到了機場,先要喝會兒咖啡。

    對於剛才這一幕,我絲毫不感到意外,我早就知道這二位的關係很曖昧。當然,我分析,他們能在一起,很大程度是各取所需,也算是一種交易。

    我不感到奇怪,但秋桐卻不是如此。

    我回頭看了下秋桐,她的眼裡裡發出驚疑驚異驚詫的目光,嘴巴半張。

    顯然,她自己驚呆了,不包括她的小夥伴。

    我衝著秋桐嘿嘿一笑:「怎麼?很意外?很驚奇?很不可思議?」

    「額……」秋桐收回看著咖啡廳方向的視線,看著我:「他們……他們……怎麼?」

    「我早就覺察到了……沒什麼大驚小怪的……」我不以為然地說。

    「他們怎麼能這樣……關部長……他……」秋桐似乎還是一副不能接受的樣子。

    「關部長怎麼了?關部長也是人啊,也是男人啊,再大的官也是人,不是神,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慾,就有生理需求,越大的官越會朝三暮四,約會妻妾成群,領導找個情人,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這年頭,你自己看看,那個領導沒有情人啊?」我說。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關部長在你眼裡的形象很高大,你無法想像是不是?可是秦璐和你是熟人,你覺得竟然她就是關部長的情人很不可思議是不是?可是謝非師姐如此優雅美麗,關部長在外找情人不合理對謝非不公平是不是?」我發出一連串的反問。

    秋桐深呼吸一口氣,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看著我說:「或許你說的有道理……或許……是我自己苑囿了自己的視野和思維……」

    我說:「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和自己不相干的人找情人做情人似乎會覺得離自己太遙遠,無所謂,但自己身邊的人發生了這樣的事,多少會覺得有些不能接受,是不是?」

    「或許……是……」秋桐說。

    「特別是關部長謝非秦璐你都認識,特別是關部長是你的領導,你會覺得這更加難以接受……」我說。

    秋桐點了點頭,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

    我說:「幸虧他們沒有看到我們,不然,大家都會很尷尬,老關是做夢也沒有想到在外國也能輕易而居遇到熟人啊……不然,他不會那麼放肆的……秦璐也同樣沒有想到……」

    秋桐說:「是的,幸虧他們沒有看到我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大家彼此都會多尷尬啊……這世界很大,卻又如此之小,我們這麼巧竟然就會在這裡遇到他們……這會兒他們沒看到我們,可是,如果上了飛機,飛機上遇到怎麼辦呢?」

    秋桐突然有些焦慮起來。

    我呵呵笑起來:「傻丫頭,他們這會兒還能到咖啡廳去,肯定和我們不是一個航班……你沒看到他們走過來的方向,他們是從候機廳入口直接進來的,這會兒甚至連登機牌都沒換呢……他們一定是要坐下一個航班的,再說了,他們也未必直飛星海,說不定是飛北京……」

    聽我這麼一說,秋桐鬆了口氣,點點頭:「嗯……你分析的有道理,應該是這樣的,但願是如此……」

    「什麼應該但願,肯定是……」我說。

    「那好,那就肯定是,但願肯定是!」秋桐說。

    「木有但願!」我說。

    「好,木有但願!但願木有但願!」秋桐說。

    我呵呵笑起來,秋桐也笑了起來,但隨即又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這世上的事,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你信不?」我問秋桐。

    「信,我信,必須要信!」秋桐點點頭,看著我:「你怎麼知道關部長和秦璐的事情的……」

    我說:「觀察、分析、判斷出來的……」

    「你……知道多久了?」秋桐說。

    「有些日子了……」我說。

    「那……你那個師姐,謝非,她知道嗎?」秋桐說。

    我搖搖頭:「應該……不知道……」

    「你沒有告訴她?」秋桐說。

    「是的,木有!」我說。

    「謝非可是你師姐啊,你這樣做,感覺對得住師姐嗎?」秋桐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

    「老關可是我領導啊,我這樣做,又如何對得住領導呢?」我同樣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

    「看來,你是為了仕途不惜讓自己的良心感到不安了……」秋桐說。

    「呵呵……那倒也不是……」我說。

    「我看就是!」秋桐佯作認真的樣子說。

    「真的不是!」我說。

    「為什麼這麼說呢?」秋桐說。

    我說:「第一,這年頭領導有情人是正常的事情,沒有才是反常的,作為部長夫人,謝非在嫁給老關的時候應該是明白這一點的,應該是早有心理準備的;第二,目前來看,似乎老關和秦璐的關係還沒有走到要動搖謝非地位的地步,也就是說秦璐還沒有想扶正沒有要求老關和謝非離婚的地步,還沒有到他們三者鬧得不可開交的地步,在這樣的時候,我覺得沒必要攙和進去,這對我對大家都不好;第三,俗話說的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老關在外彩旗飄飄,但只要家中紅旗不倒,也算是可以了,只要老關對家庭繼續承擔責任,只要謝非不知道,就不會對她構成傷害,沒有傷害,就沒有不安。」

    聽我說完,秋桐沉思了片刻,說:「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有一定的道理……不過,我還是覺得有點奇怪……」

    「哪裡奇怪?」我說。

    「這國慶七天假,關部長找了什麼理由不和謝非一起度過而和秦璐跑到韓國來的呢?」秋桐說。

    我說:「其實我也在想這個問題……或許是謝非利用假期回南方老家探親去了,老關找了個借口沒一起去;或許是謝非外出講學考察去了,國慶節回不來,老關正好撈著個絕佳的機會;或許是老關對謝非說學習班要在國慶期間組織出國考察,然後就……總之,有很多或許很多可能,總之,老關和秦璐還是一起出來了,在韓國度過了一個**的國慶假期……」

    秋桐又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看來,這男人官當大了不是好事,男人有權有錢就會變壞,這規律看來是沒人可以打破的……」

    我嘿嘿一笑:「錯,我就能打破!」

    秋桐看著我,抿嘴一笑:「能不能打破要看行動,光憑嘴巴上說是不行的……」

    一聽秋桐說要看行動,我心裡突然有些發虛,我此時還沒有權也沒有錢,卻似乎已經開始變壞了,從雲朵到冬兒,從冬兒到海珠,從海珠到夏雨,從夏雨到秋桐,從秋桐到不知到底有沒有日了的師姐,我竟然不知不覺已經和5個半女人發生了那種關係,那半個是謝非。

    五個半啊,這麼多啊,我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呢?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呢?雖然我自己心裡很明白,但還是裝逼般地在心裡讓自己驚詫疑問了一下。

    面對秋桐明亮的眼睛和清澈的目光,我突然有些不敢直視了……

    似乎,在這一點上,秋桐對我缺乏信心啊。

    她似乎知道或者覺察我花事不少的。

    一想到這一點,我的心不由一沉,不由泛起一縷游離不定的陰影……

    「怎麼?沒信心了?」秋桐的目光緊盯住我。

    我一咧嘴:「有啊,怎麼沒有呢!」

    「怎麼聽起來好像沒底氣呢?」秋桐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怎麼沒底氣呢?你要我怎麼說才算是有底氣呢?」我提高了幾個分貝的聲音。

    「有理不在聲高,有底氣也不在於聲音大,其實,有時候,聲音越大,越顯得沒底氣……」說完,秋桐說。

    「你——你到底要怎麼樣嘛……」我有些急了,沖秋桐揮舞了一下拳頭。

    秋桐看我這樣子,忍不住笑起來:「怎麼?文鬥不行要武鬥?」

    「怎麼?你不服氣?」我嘿嘿一笑。

    「當然……」秋桐說。

    「當然什麼?」我湊近秋桐,作勢要摟抱她。

    「當然……服氣啦……」秋桐有些緊張,趕緊改口,接著笑著往後退了幾步。

    我得意地晃了下腦袋。

    這時,雲朵帶著小雪回來了,大家開始進安檢口。

    安檢完,我們直奔登機口,快到登機口的時候,雲朵眼尖,突然一個愣神,對我和秋桐說:「哥,秋姐,我看到冬兒姐了……」

    我心裡一怔,順著雲朵的視線方向看去,果然在登機口的椅子上,看到了冬兒,正坐在那裡低頭玩手機。

    在旁邊候機的乘客大多也都在低頭玩手機。

    這年頭,候車候機候船的人,除了小嬰兒或者老人,沒事都愛玩手機,有的還玩倆手機。

    秋桐這時也看到了冬兒。

    無疑,冬兒和我們是一個航班,她先於我們安檢完來到了登機口。

    無疑,冬兒也來了韓國,要和我們一個航班回去。

    冬兒來韓國幹嘛?她什麼時候來的?和誰一起來的?我湧起一連串的疑問。

    在前兩個問題沒有找到答案之前,我迅速掃視了一下冬兒周圍的人,沒有發現熟悉的面孔。

    此時,冬兒似乎沒有發現我們,貌似正在全神貫注地玩手機,不知在玩什麼東東。

    雖然她此時沒有看到我們,但既然要一個航班回去,遲早會發現,與其被她看到,不如主動上前招呼。

    我沖秋桐點了點頭:「我們過去……」

    秋桐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或許,她想的和我一樣。

    我們一起走過去,冬兒旁邊的座位都空著,我們直接走到空座位旁,將行李放在座位上。

    然後,我走到冬兒身邊,低頭一看,原來她正在手機上看書,看地還很入神。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喂——小姑娘,站起來!」

    話音剛落,我就看到秋桐和雲朵都忍不住笑起來,小雪笑得嘎嘎的。

    冬兒似乎一驚,抬起頭,看到我,又看到我身後的秋桐雲朵小雪,接著站起來,眼裡帶著似乎有些意外的目光。

    此時,我只能說冬兒的目光是似乎有些意外,因為我無法知道她此時心裡到底真的意外不意外,甚至,我不知道她是否早就知道我們來了韓國,知道我們今天要回去,甚至,她知道我們在韓國的行程。

    然後,冬兒就微笑了下。

    「冬兒妹妹……」秋桐主動和冬兒打招呼。

    「冬兒姐……」雲朵也叫了冬兒一聲。

    「冬兒阿姨……」小雪也忙叫了一聲。

    我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冬兒。

    剛才我和冬兒開了個玩笑,我們之間很久沒有開過玩笑了,今天我是故意的,在異國他鄉,我不想把氣氛搞得太凝重。

    冬兒衝我們笑了下:「你們好……真巧,在這裡遇到你們……」

    「我們是一起報團來韓國旅遊的,今天行程結束趕回去,」秋桐笑呵呵地對冬兒說:「冬兒妹妹,你……是什麼時候來的韓國呢?是來辦事的還是旅行的啊?」

    冬兒說:「我啊,我是10月2日來的,不是辦事,就是旅行,來散心的……」

    「10月2日,我們也是10月2日來的啊……」雲朵說:「哎——冬兒姐,來的時候怎麼沒遇到你呢?」

    冬兒說:「你們是從星海起飛的吧,我是從北京起飛的……看來,我們是殊途同歸啊……」

    小雪這時說:「冬兒阿姨,要是早知道你來韓國旅行,和我們一起就好了……」

    冬兒笑了,低頭看著小雪,摸了摸小雪的臉蛋:「乖寶貝,你真的歡迎阿姨和你們一起嗎?」

    「真的呀,真的……」小雪認真地點點頭。

    「哎——多可愛的孩子,要是大人能有這想法就好了,可惜,只是孩子的想法……」冬兒說了一句,接著彎腰親了親小雪的臉蛋。

    雲朵一愣,看了看我和秋桐。

    秋桐的神色頓時有些尷尬。

    我一咧嘴,說:「你之前沒告訴我說你要去韓國旅行啊,現在說這話有意思嗎?」

    冬兒抬起頭看著我:「怎麼?要和我吵架?剛才還能開個玩笑嚇唬我,怎麼這會兒臉說變就變了?難道是我的話戳痛了什麼人的什麼心事?」

    我忙說:「好了,不吵架……不吵架……這在國外吵架,讓老外看了笑話……咱要維護國人的面子啊……」

    冬兒說:「這還差不多……我告訴你,別惹我啊,惹急我讓你下不來台……」

    我又是一咧嘴,說:「我沒惹你的意思啊,我剛才不是還在逗你呢……」

    冬兒聽了這話,似乎想起剛才我逗她的情景,眼裡閃過一絲溫情的目光,說:「難得啊,你還能和我開個玩笑,好像很久你沒有和我開過玩笑了……我是不是該感到開心和激動感動呢?」

    冬兒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幽怨,還有幾分委屈,還有幾分衝動。

    我心裡突然有些發酸,以前在寧州的時候,我和冬兒經常在一起嬉鬧開玩笑,我經常搞一些惡作劇逗她開心,可是,自從我破產流浪到了星海,自從冬兒突然失去了蹤影,直到我們再次相見,我們之間似乎再也沒有了嬉鬧的心情和氣氛,而今天,似乎是我久違的難得的一次和冬兒開玩笑。

    這樣想來,心裡不由更加心酸。

    「以前我和小克經常這樣的……小克經常會搞出一些洋動靜來嚇唬我逗我開心的……」冬兒看著秋桐和雲朵說。似乎,她想向秋桐和雲朵暗示什麼。

    秋桐和雲朵都笑了下,笑得都有些尷尬。

    「你們這幾天的旅遊開心嗎?」冬兒又說。

    「是的,挺好的……」秋桐說。

    「大人說話就是含蓄,不利索……」冬兒說著,低頭問小雪:「小雪,你們出來玩的開心嗎?」

    「開心,開心啊,好開心的……」小雪一蹦一蹦地說。

    秋桐一時有些尷尬,隨即又寬容地笑了笑。

    「冬兒阿姨,你自己玩的開心嗎?」小雪又問冬兒。

    冬兒說:「阿姨和你一樣,玩的好開心好開心呢……對了,寶貝,告訴阿姨,你們都去哪裡玩了呢?」

    冬兒不相信大人了,知道小孩子會說實話,直接和小雪聊了。

    小雪接著把我們這幾天去玩的地方和冬兒說了一遍,然後問冬兒:「冬兒阿姨,你都去哪裡玩了呢?」

    「我啊……」冬兒笑著:「真巧啊,我也是你們玩的同樣的地方,不過,沒有遇到你們啊……」

    「丫——真的很巧啊,可是,真可惜啊,沒有遇到阿姨……」小雪歡快地說。

    我的心一沉,冬兒似乎是在通過和小雪的對話向我們暗示什麼,似乎她真的是一直就在跟著我們,我們的行蹤似乎一直就在她的掌控之中。

    冬兒為什麼要來韓國旅行?為什麼要跟著我們的路線走?她來韓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到底是旅行還是……我的腦子裡湧出一陣問號。

    看看秋桐,秋桐似乎也聽出了冬兒的話外音,神情略微有些不安,輕輕抿了抿嘴唇。

    冬兒微微一笑,看著我們:「你們四位……一起來韓國旅遊……這組合真好……」

    「好在哪裡呢?」秋桐笑著說。

    「好在哪裡?」冬兒說:「似乎,是好在該來的沒來,不該來的呢,卻來了……又似乎呢,是不該來的沒來,來的也是不該來的……還似乎呢,是不該來的來了,該來的也來了……」

    冬兒雖然是笑呵呵地說的,但秋桐雲朵顯然都聽出了這話的意思,臉色都有些難堪起來,秋桐的臉色甚至有些發白。

    冬兒這話顯然是在向秋桐發起挑釁,我心裡不由有些緊張,對冬兒說:「你說的這番話,稀里糊塗,主次不分,順序顛倒,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

    「哦……小克沒聽懂啊,秋姐,你聽懂了嗎?」冬兒笑看秋桐。

    秋桐努力讓自己笑了下,點點頭:「我聽懂了……」

    冬兒看著我說:「小克,看,秋姐顯然比你聰明,她聽懂了呢!」

    秋桐緊緊抿了下最初,眼神黯淡下去。

    我看著冬兒:「冬兒,是不是你覺得這裡就你最聰明?你非要在這裡惹事不行?」

    冬兒說:「我沒那意思啊,我在和秋姐聊天呢,你一個大男人攙和什麼?你問問秋姐,我惹事了嗎?秋姐,你說,我惹事了嗎?」

    冬兒繼續用含而不露的挑釁目光看著秋桐。

    顯然,冬兒對我和秋桐一起到韓國旅遊是很不滿的,雖然有雲朵和小雪作伴也不行,似乎她這火氣積壓了好幾天了,今天終於找到發洩的機會了。

    秋桐繼續臉上帶著笑:「冬兒妹妹……在這裡遇到你,我很高興,大家都很高興,但我也有遺憾,要是早知道你來韓國,要是你願意,大家一起結伴來旅行會更熱鬧,要是在韓國的行程中遇到你,大家一定會更高興,只是,很可惜,行程結束了才在這裡遇到……至於你剛才說的那些該來的和不該的話,我想我應該是聽懂了,我想我應該理解你的心情……」

    冬兒笑了:「看,還是秋姐善解人意,還是秋姐會說話,小克,跟著秋姐做下屬,我看你還要跟她多學學……別整天就像吃了炸藥,沒事就找我事……」

    我一時無言以對。

    這時,冬兒看著秋桐又說:「哎——秋姐,你這條絲巾真漂亮……是在哪兒買的啊?」

    或許冬兒覺得自己剛才說話有些過分了,或許秋桐的回答讓她覺得自己有些自討沒趣了,於是開始轉移話題。

    冬兒這時顯然是注意到了秋桐脖子裡系的那條絲巾,那是董事長姑姑送秋桐的生日禮物。

    秋桐有些猶豫,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小雪在一邊一蹦一跳地說:「阿姨,我媽媽的漂亮絲巾不是自己買的……是有人送的哦……」

    冬兒聞聽,眼皮突地一跳。

    冬兒接著低頭看著小雪,笑呵呵地說:「寶貝兒,你媽媽的漂亮絲巾是誰送的呢?」

    「這個……」小雪雖然知道絲巾不是秋桐買的,但卻一時說不出送絲巾的人是誰,畢竟她沒有跟著我和秋桐見董事長姑姑,腦子裡沒有具體的概念,看看秋桐,又看看我,似乎想從我們這裡得到答案。

    接著,小雪搖了搖頭。

    小雪這一停頓一搖頭,加上不住看我和秋桐,冬兒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麼,臉色微微有些發冷,看了我和秋桐一眼。

    雲朵站在一邊沒有說話,似乎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冬兒金敬澤以及他姑姑的事情。

    我一時也有些猶豫,琢磨著該如何告訴冬兒金敬澤和董事長姑姑的事情。

    似乎,秋桐也在猶豫這事,也一時沒有說話。

    我想了想,剛要說話,工作人員開始招呼大家登機了。

    於是大家有序地開始登機,我也沒有說什麼。

    穿過走道登機的時候,冬兒走在我身邊,臉色繼續發冷,似乎,我還聽到她冷笑了一聲。

    我於是忙短促地說:「秋桐的絲巾不是我送的!」

    「不打自招,此地無銀!」冬兒冷冷地說了一句。

    「真的不是我送的……是……」我又有些支支吾吾。

    「那是誰送的呢?」冬兒說。

    「是……是韓國一個朋友的姑姑送的……」我說。

    「韓國一個朋友,還姑姑……你可真會想像,你哪裡來的韓國朋友?她哪裡來的韓國朋友?為了掩蓋事實,還把人家的姑姑搬出來了,你編故事的能耐不小啊……」冬兒帶著諷刺的口吻說。

    「是真的,真的……」我說。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看你就不必如此遮掩了,我看你心虛地很……」冬兒說:「不要以為我在吃醋,不過,我心裡是酸溜溜的,這麼多年,你怎麼從來沒給我買過這麼漂亮的絲巾…….但我不會是海珠那樣的醋罈子,我不會吃醋到那個份上……看來,小克,你對秋桐……」

    「什麼意思?」我說。

    「什麼意思你知道……我早就看出你和她有貓膩,你死活不承認,哼……你挺悠哉啊,腳踩多只船,就不怕船多了把你晃到水裡去……還有,你竟然和她搞貓膩,招惹她,我看你是活膩歪了……招惹自己老大的女人,你這是不仁不義,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你呢,連自己老大的女人都不放過,這好像有損你的人格和形象吧……易老大……」冬兒的口氣既帶著警告又帶著譏諷。

    「你不要亂說……」我的心裡此時真的有些發虛了,聲音聽起來很無力。

    「我亂說?哼……」冬兒又是一聲冷笑:「我亂說不亂說,你心裡最明白,不要以為我是瞎子,不要以為周圍的人都看不見,我告訴你,你和她膩膩歪歪,早晚會被李順知道,一旦李順知道了你和她的勾當,按照李順的性格脾氣,你以為李順能放過你?即使你再給他出力,即使他再把你當做心腹,他也不會容許你給他戴綠帽子,他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一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死,你就作死吧……」

    冬兒的話不由讓我膽寒,雖然這絲巾的確不是我給秋桐買的,但冬兒說的這番話卻讓我感到十分不安,因為我自己明白我和秋桐到底是什麼關係。或許冬兒是根據這絲巾或者平時的猜疑做出的揣測,她並沒有我和秋桐發生關係的實證,但她到底還是懷疑了,她的懷疑,和海珠的還不同,本質上相同,但形式似乎有些差別。

    「看不出,她膽子還不小……看不出,她胃口還挺好,挺識貨……」冬兒又嘟噥了一句,然後就不說話了。

    進了機艙,大家各就各位,我還是和雲朵坐在一起,秋桐和小雪還是坐在我們前排,雲朵靠窗坐,我坐在雲朵旁邊,靠走道的那個座位空了。冬兒的座位在前面幾排。

    本次航班乘客不滿員,我旁邊的座位沒人坐。

    一會兒,冬兒從前面站起來,往後看了看,接著就逕自往後走,直接走到我旁邊的座位邊,然後坐下。

    「這裡既然沒有人,那我就坐這裡……大家沒有意見吧……」冬兒看著我和雲朵說,接著又看了看前排的秋桐。

    秋桐回過頭笑笑:「好啊,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熱鬧……」

    「嘻嘻……冬兒阿姨,歡迎你坐這裡……」小雪從前面冒出腦袋。

    雲朵也笑了下:「冬兒姐,你坐這裡吧……」

    我沒有說話。

    「怎麼,小克,大家都歡迎,就你有意見?」冬兒看著我邊說邊扣上安全帶。

    「你想坐哪裡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我說。

    「那你耷拉個臉幹嘛?摔臉色給誰看呢?」冬兒不悅地說。

    我看著冬兒:「既然你已經坐這裡了,何必非要再嘟噥那些沒用的呢?你再嘮叨,我找乘務員舉報,舉報你不按登機牌位置坐,把你趕走!你信不信我這就找乘務員?」

    冬兒一瞪眼,接著說:「好吧,我不說話了……算你行,可以了吧?哼……就知道威脅人嚇唬人……」

    看冬兒的樣子,我有些想笑,強行忍住。

    一會兒,飛機開始滑行,很快升入高空,開始平飛。

    機艙裡靜悄悄的,我坐在冬兒和雲朵之間,感到有些不自在。

    一會兒,冬兒伸手拍拍前排的秋桐:「嗨——秋姐!」

    秋桐回過頭看著冬兒,笑笑:「呵呵……我在……」

    「秋姐啊,你這絲巾我越看越漂亮,越看越喜歡……」冬兒又開始糾結那絲巾了。

    「哦……是嗎?呵呵……」秋桐笑了下,伸手摸了下絲巾,低頭看了看。

    「這絲巾是在哪裡買的啊,我也想買一條呢……」冬兒說。

    「我也不知道,這是人家送我的……」秋桐說。

    「哦……送你絲巾的人是誰啊,能不能問問在哪裡買的呢?或者,讓他也送我一條好不好?」冬兒說著,邊用腳狠狠踩了下我的腳。

    我一咧嘴,沒出聲。

    秋桐面有難色,說:「這絲巾我一個韓國朋友的姑姑送我的,算是長輩送給晚輩的生日禮物,至於在哪裡買的,我還真沒問,至於你也想讓她給你送一條,這個……似乎有些難度,因為她現在不在韓國,到國外出差去了……」

    「哦……是這樣啊,真的是這樣啊……聽起來似乎很合理哦……」冬兒笑著,又踩了下我的腳面,滿臉不相信的神情。

    「這不是合理不合理的事,事情本來就是這樣的……」秋桐似乎聽出了冬兒的話外音,及時糾正,接著抿了抿嘴唇:「冬兒,如果你實在真的很喜歡這絲巾,那我……我……送給你好了……」

    秋桐的口氣有些無奈,說完,臉色開始有些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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