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盡人生夢與空154
身後的不速之客是趙大健,氣喘吁吁,嘴裡噴著不大的酒氣。《》
我皺皺眉頭,怎麼會是他呢?!剛下班不久,怎麼嘴裡就有酒氣?這個酒瘋子!
「趙總,你嚇了我一跳」我說。
「嘿嘿」趙大健笑著,一副酒意還沒完全醒的樣子:「我看到你往這邊來了,就緊跟著來了怎麼,要去吃飯?」
我點點頭:「你怎麼滿嘴酒氣?」
「中午喝多了,趴在辦公桌上睡了一下午,剛醒過來」趙大健說:「一覺醒來才發現天黑了,下班了,出來後,正琢磨去哪裡吃飯,接著就看到了你,我就趕了上來正好我也是一個人,今晚我請你吃飯吧,前面有家湘味酒館,我們去喝兩盅」
我看著趙大健:「你還要喝?你中午的酒還沒醒呢!」
「沒事,基本醒了人生不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嘛」趙大健說:「晚上沒事了,一起喝個酒,聊聊天,多爽,我們可是還從沒有單獨一起吃過飯,喝過酒呢走吧,我請你!」
說完,趙大健拉著我就走,不容我再說別的。
進了酒館,點了菜,要了白酒,趙大健和我又喝起來。
趙大健其實酒量不是很大,但是有酒癮,每天從早喝到晚,對他來說,人生最大的快樂或許就在於此,他離不開酒。這些年,因為喝酒,他出過不少事,也誤了不少事,耽誤過工作,也耽誤了自己的前程,但是他似乎從沒有接受過教訓,照喝不誤。看來,這輩子,趙大健要毀在酒上。
「來,老弟,老哥我敬你一杯,要想好,大敬小,干——」趙大健舉起酒杯,看著我。
「你是領導,還是我敬你!」我說。
「現在不是在工作場合,是我們哥倆私下喝酒,不要什麼領導不領導的還是我敬你我說了,要想好,大敬小,難道你不願意好,難道你不願意比我小?」趙大健似笑非笑地說。
我不說話了,舉起杯子干了。
喝完一杯,趙大健又舉起杯子:「來,老弟,第二杯,好事成雙」
我沒有說話,接著又干了。
然後,趙大健又舉起杯子,搖頭晃腦:「兄弟,這第三杯酒,叫連中三元」
我看著趙大健,決定奉陪到底,於是又干了。
趙大健又端起杯子:「還有第四杯,這叫四喜來財兄弟,你發財了,這酒是一定要喝的」
我淡淡笑了下,然後幹掉。
喝完四杯酒,趙大健的臉開始紅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舌頭根子有些發硬,看起來好像又醉了,但是我看他的眼神裡偶爾流露出的快速轉動,卻似乎不像是真的醉了。
「易克,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和你喝四杯酒嗎?」趙大健說。
「不知道!」我說。
我這會兒一直在琢磨趙大健今晚請我喝酒的真正原因,他雖然是個酒鬼的,但也不至於隨意就約人喝酒,特別是和我。
「因為你發財了,我這是要給你祝賀,四喜來財啊我是給你喝四杯祝賀酒」趙大健看著我:「你這次可是發大財了,我趙大健在星海傳媒集團這麼多年,還第一次見到一次領取這麼多訂報提成的,別說是在發行,就是其他經營部門,包括哪些部門的頭頭,公開的一次性收入,也從來沒有發這麼多的老弟,你行啊,一下子就賺那麼多錢,後生可畏啊老哥我很讚賞你」
「謝謝趙總誇獎,我能有這個成績,是趙總領導關照的好」我說。
「哎——別說這些客套話要說關照,我關照的人可不少,但是,從來沒有一個像你這樣有作為的」趙大健說:「也不要說是巧了,為什麼別人就遇不上這麼巧的事情,歸根結底,我看還是你的能力強你的進步是十分顯著的」
「我的進步和趙總的培養分不開的!」我說。
「呵呵你能明白這一點,我很高興,我很為你高興,你發財,我高興,我不像集團有些人」趙大健說。
「集團有些人怎麼了?」我明知故問。
「這次你做成了這個大單子,你不知道啊,集團很多人都眼紅的不行,很多人恨不得把你吃了」趙大健說:「這些人,自己不行,看到別人有了成績就眼紅,這樣的人,在集團大有人在,自己不幹活,也不想看到別人出業績不要以為這樣的人少,其實很多的我看妒忌你的人不光是那些干業務的,甚至也包括你的領導但是,我不同,雖然我是你的領導之一,我可是發自內心為你驕傲和自豪」
我明白趙大健這話裡的意思,不動聲色地說:「趙總是個大肚量的人謝謝趙總對我的看好」
「呵呵我們在工作上是同事,是上下級,但是,8小時以外,就不要這麼客氣了,」趙大健笑著:「易克,說實在,我現在可是真的把你當做朋友來看的,既然我們是朋友,就不要說謝不謝的話了男人之間,做好朋友,是不需要言謝的」
趙大健今晚似乎很想和我套近乎,我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到底何在。
趙大健自詡是我的好朋友,似乎關係很鐵,我當然不會相信他說的鬼話,但是他最後說的那句「男人之間,做好朋友,是不需要言謝的」,我卻頗為贊同。
我一直認為,人這輩子,男人和男人之間,能交到幾個永遠不說謝的朋友很不容易!朋友之間,也許說一句「謝謝」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甚至簡單到脫口就能說出。但是,真能夠做到不必說一句謝謝,卻是一種難得的境界。真正的朋友一輩子不說一個「謝」字,他們之間的情感和友誼,不會因為缺少了「謝」字,而有絲毫遜色,相反更為彌足珍貴。
不說「謝」字,這份朋友之情便蘊含了一份濃濃的親情;不說「謝」字,這份朋友之情顯得更為樸實自然。當我們丟掉許多不必要的客套後,呈現在彼此面前的是自然而真純的友情,沒有偽裝,沒有虛假,有的只是心靈的貼近與溝通;不說「謝」字,並非是心靈的冷漠,而是將表達和回報變為另一種形式,那就是拋棄空洞的許諾,把真正的友情珍藏在內心深處,內化為一種力量,構建起真正的友誼大廈。
想想自己,在所有的朋友當中,又有幾位能夠一輩子不說「謝」字的朋友?人海茫茫,世事滄桑。當我面對越來越多所謂現實的時候,尋找一位不說「謝」字的朋友,又是何等的艱難。
我知道,這份友情是金錢買不來的,是時間換不回的,那份真摯的友情是心與心的交融,是屬於我一生的財富。當我付出之後,不必老是企盼朋友對自己說聲謝謝。一千遍,一萬遍的感謝,也許比不上一個理解的眼神!我擁有至少1個不用說「謝」的朋友,那就是海峰。
當然,我說的是男人之間,不包括女人。
看來,在這一點上,我和趙大健找到了共同語言,當然,我和他不會是那種朋友。
「能得到趙總如此的高看,我很榮幸」我謙遜地說。
「其實,我之所以能對你發大財帶有這種心態,不同於其他人,說明我畢竟還是講大局講集體的,在集團發行風風雨雨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我沒見過?」趙大健自負地繼續說:「別看現在發行公司被一個黃毛丫頭把持著,但是,我趙大健在集團發行的地位,是無人可以撼動的,我說一句話,沒人敢當耳旁風」
我說:「那是,那是,趙總很厲害的,看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誰也不敢把趙總不放在眼裡」
「別看現在公司裡的某些人整天春風得意的樣子,誰笑到最後,還不知道呢!」趙大健說。
「趙總這話指的是」我帶著疑問的口氣看著趙大健。
「不說現在集團的整體形勢,就說女人之間的水火不容,我看我們的秋大老總日子就未必能一直好過我這話你能明白不?」趙大健說。
「我不明白!」
「哈哈我看你是拿著明白裝糊塗」趙大健笑起來:「其實你心裡該知道,就秋桐這個黃毛丫頭,她能鬥得過曹麗?秋桐看起來能耐不小,但是要論心計,她絕對不是曹麗的對手曹麗是什麼樣的人,我最瞭解,她在這個集團裡,最難以容忍最妒忌的人是誰?是秋桐,自從秋桐到了發行公司,她就一直沒有停止過算計秋桐,好幾次差點就得逞了,也是秋桐運氣好,幾次都沒有中招但是,不怕賊偷,就怕賊盯著,如此下去,秋桐早晚得中曹麗的招,早晚,她要在曹麗手裡吃大虧」
我說:「趙總,在我眼裡,秋總和曹主任都是我的領導,都是很好的人,而且,曹主任和秋總也是不錯的,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說這些話,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話?難道,趙總你真的喝醉了?」
趙大健盯住我,半天沒說話,一會兒說:「易克,別看我整天不在公司裡出頭露面,但是,這不代表我是瞎子是聾子,我知道秋桐對你很看重很賞識,我知道你和曹麗關係不錯,你們走的很熱乎至於我為什麼說這些話,你可以當我喝醉了,也可以當我沒喝醉怎麼理解,是你的事只是,我出於我對你的關心,我想提醒你一句,就你現在的身份,就你現在的位置,你要有清醒的認識,不要腦子一時糊塗站錯了隊」
我說:「那趙總,你說,我該怎麼站隊呢?我該站在那一邊呢?」
趙大健笑了下:「這個你自己心裡很清楚,不需要我說出來當然,你現在是在孫總的旗幟下,但是,這不代表什麼,我和曹麗和秋桐都是在孫總的旗幟下,大家都是歸孫總領導但具體到下面,對你來說,站隊還是很重要的」
我說:「具體到下面,我誰的隊都不站,我哪個領導的話都聽」
「滑頭」趙大健嘀咕了一句,臉色一陰:「照你這話,我不是白培養你了」
我呵呵笑了:「當然,趙總要是瞧得起我,我還是願意站在你的這一邊」
趙大健臉色好看了,說:「這就對了嘛這個站隊,就好比買股票,看你選哪一支,那些看起來現在很牛逼的股票,說不定很快就會暴跌,而看起來似乎不大出色的股票,說不定就是個潛力股,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爆發所以,在我們這樣的單位,跟對人是很重要的」
我說:「你認為自己是最具有爆發力的潛力股?」
趙大健說:「你說呢?」
我說:「我不知道」
趙大健嘿嘿一笑:「有些話我不能和你說的太透徹,其實你只要明白我和孫總的關係,只要明白集團下一步的天下是誰的就好了你說,我和孫總的關係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你告訴過我!」我說。
「那集團下一步的天下是誰的,你能猜到不?」趙大健說。
「你的!」我說。
「我靠——」趙大健有些哭笑不得,說:「屁話,怎麼能是我的,很明顯,傻子現在都能看出來,是孫總的」
我說:「哦集團是孫總的,那發行公司的天下下一步就是你的」
趙大健笑著,說:「這話可不要對外說啊,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你放心,我一旦發達了,不會虧待你,起碼提拔你當我的副手,給你弄個副總幹幹到時候,你發財的機會大大的」
趙大健開始給我許願,我做出一副十分高興的樣子,說:「多謝趙總提攜,十分感謝只是,那發行公司要是你做了一把手,秋總去幹嗎?」
「她該幹嘛幹嘛去,和我有什麼關係」趙大健不屑地說:「這事不要我們操心,是需要集團黨委領導操心的事,再說,或許也不用集團領導操心,曹麗就把她安排了」
我說:「哦曹主任這麼大的能耐啊!我還真不知道!」
「哼她能耐個屁,她不過就是靠著那張臉蛋那身肉往裡踹!」趙大健鄙夷地說。
「那我怎麼聽說曹主任很快要提拔呢?」我說。
「哎——這就是女人的優勢啊,女人有那資本啊,男人沒有啊」趙大健歎了口氣:「曹麗的資本是天生的,男人做不到哦不過,你還真別說,我還真有些佩服曹麗,什麼樣的男人只要她黏上,沒有拿不下的,這也算是本事吧在這點上,秋桐可就沒法比了,這個黃毛丫頭太自負了」
我不說話了,和趙大健繼續喝酒。
一會兒,趙大健的臉色更紅了,醉意更濃了,看著我說:「其實曹麗這樣的女人多了也不是壞事,起碼,我們男人尋樂子的機會多啊,哈哈」趙大健說著,曖昧地笑起來,笑得有些淫邪。
我半開玩笑地說:「趙總當領導那麼多年,恐怕遇到的這樣的女人也不少吧」
「我?」趙大健愣了下,接著顯得有些懊喪:「**的我現在權力還不夠大啊,沒有足夠的權力,那個女人會貼你呢?」
我安慰趙大健:「別灰心,等你提拔了,權力大了,自然會有女人主動送上門的」
「哈哈」趙大健放肆地笑起來:「易克,我和你說這些話,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很墮落」
我說:「其實現在官場都這樣,現在流行這個,這說明趙總能緊跟形勢,思想沒有落後」
趙大健又笑起來,舉起手裡的杯子一飲而盡,接著放下酒杯,兩眼直直地看著桌面,沉默了半晌,突然有些憤憤不平地說:「好屄都讓狗日了」
我說:「趙總,心態放平和淡定!」
「淡定?我怎麼能淡定下來?」趙大健說:「我**的在集團幹了這麼多年發行,到現在還是個副職,還不如集團沒成立之前,那時我還是發行部主任,這一改製成立集團成立發行公司,我**的反倒成了副的要是沒有當年老子的拚死出力流汗,能有今天集團發行的大好局面嗎?靠,狗日的董事長,卸磨殺驢,兔死狗烹,這回他進去了,活該」
趙大健提到了董事長,我的心裡一動,說:「不知董事長現在怎麼樣了?」
「他呀,現在正在規定時間規定地點向紀委交代問題呢,我看要不了多久他的事情就能定性,一旦定性,就會移交檢察院批捕,一旦正式批捕,我看集團的一把手就該出籠了」趙大健說:「廣告公司的平總已經被檢察院正式批捕了,估計很快就會提起訴訟,平總的案子都到這個程度了,董事長的還會拖很久嗎,我看不會」
聽了趙大健的話,我沉默不語,心裡一股說不出的滋味,我心裡很替董事長和平總感到遺憾和痛惜,我覺得他們都是不錯的人,起碼對我不錯。
「曹麗當初一個勁兒想黏糊上董事長,但是一直沒有得逞,現在看來,她還是很幸運的,否則,現在她恐怕也要進去和董事長作伴了」趙大健說:「當然,也是因為董事長這個人不好女色,我估計他是沒那功能,下面不行,不然,怎麼會不近女色呢?要知道,曹麗迷惑男人的本事可是不小的」
我說:「下面行的人不近女色的也大有人在,不能這麼想!」
趙大健搖搖頭:「這樣的人我看根本就不存在,只是沒有合適的機會和條件而已你看看現在揪出來的貪官,哪個是沒有情婦的?除非是下面廢了的古時候的太監還要找女人呢,何況現在」
我說:「看來,趙總你要是做了大官,一定是親近女色的了」
趙大健哈哈笑起來:「現在的官場,找女人不丟人,紀委也不管這個女人多,說明你本事大,沒女人,只能說明你是窩囊廢,沒本事易克,別一個勁兒說我,要是換了你,要是你做了大官,你也會這樣的」
我笑了下,沒說話。
趙大健又喝了幾杯酒,一會兒突然憤憤不平地說:「其實,我最瞧不起一種女人」
我說:「瞧不起哪種女人?」
趙大健舌頭根子有些發硬,說:「老子老子最最瞧不起那些與男人約會,蹭吃蹭喝蹭玩之後,不僅一毛不拔,而且還拒絕與男人開房上床的女人!對於這種很不道德的行為和舉動,我是深惡痛絕,除了鄙視,還是鄙視」
趙大健說出這話,讓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睜大眼睛看著他。
趙大健似乎不在乎我的態度和反應,繼續搖頭晃腦地說:「馬爾個巴子的,有的女人,自以為風情萬種,千嬌百媚,對男人具有無限的誘惑力,對於男人的邀請約會是來者不拒,跟著吃,跟著喝,跟著玩但是,在吃喝玩樂之後,當男士要求開房上床的時候,就開始裝逼了,一本正經地強調自己是個一本正經的女人,是不會輕易跟男人上床的。尼瑪逼的!不上床你出來幹什麼啊」
趙大健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很氣憤,繼續嘮叨著:「一個大男人,整天奮不顧身地工作著,起早貪黑,沒日沒夜,有多麼忙你們女人知道嗎?人家在百忙之中,邀請你出來吃飯喝酒,難道就是為了請你吃飯喝酒啊?人家上輩子欠你的啊?酒足飯飽之後,請你開個房,睡個覺,過分嗎?飯你吃了,酒你喝了,開房上床的正事你不幹了,你說這叫神馬玩意啊!還有天理嗎?還你媽的說說話,談談心,喝喝咖啡呢!不是瞧不起天下女人,跟男人交談,就你們那天生缺氧的腦袋瓜子,能談出什麼花來啊?」
我有些忍不住想笑,我猜趙大健一定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或許,他經常帶著這樣的目的去操作,卻從沒有得逞過。
趙大健點著一支煙,猛吸了一口,又說:「其實,我說這話的意思也不是說女人跟男人一起吃個飯,就非得要上床**,作為女人,你可以拒絕。但是,在男人向你發出約會之時,其目的應該是明確的,**交歡是約會的一項重要內容,作為女人你要是沒這個心理和生理上的準備,你就應該一口拒絕,給出最明確的信號!否則的話,就請隨身攜帶安全套,從容赴約,為和諧社會做出自己應做的一點貢獻」
趙大健的一番邏輯讓我聽了哭笑不得,我看著趙大健,琢磨著他今晚和我說的那些話,琢磨著他說這些話的用意,琢磨著他是真醉還是假醉
發了半天牢騷,談了半天女人,趙大健又繼續和我喝酒。
「對了,見到老弟,我剛想起個事情來,這事還需要老弟幫我一把」趙大健突然說。
「趙總有什麼事還需要幫忙呢,不會是找我借錢吧?」我笑著說。
「哎——還真被你老弟猜中了,我還真需要你支援點財力」趙大健大言不慚地說:「我這幾天看中了一套海邊的二手房,120平的,要價200萬,我手裡的現金加起來只有150萬,還差一半,對方要求一下子交齊所以,我想,老弟,你那訂報提成估計很快就會到位,到位之後,能不能借我50萬,解我燃眉之急我還有70萬都套在股票裡了,暫時拿出來,等過了這個時期,我把股票出手,立刻就還給你」
根據趙大健此時的表情,我大概能判斷出,他這是編的謊言,早就聽說他是個敗家子,整天花天酒地玩女人,經常找人借錢,我根本不相信他有150萬現金,更不會相信他能有70萬的股票壓在裡面,擺明了他這是看到我即將到手一大筆提成,變著法子想來分一杯殘羹,這錢借給他,注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當然,他打的旗號是很得力的,聽起來似乎很合理。
看來,我發的這筆小財,引起了集團很多人的關注,羨慕妒忌恨的人很多,但趙大健更直接,直接伸手要了。繞了這麼大半天的彎子,他終於進入主題了。
狼終於來了,我操,來的還挺快,胃口還不小。我微笑著看著趙大健,說:「趙總,這恐怕是今晚要請我喝酒的真正目的吧?」
趙大健呵呵一笑,神色略微有些尷尬:「易克,你也太小看我趙大健了,我堂堂一個發行公司的副總,參加革命那麼多年,難道會為了區區50萬塊鳥錢專門算計你?50萬塊錢怎麼會放在我的眼裡?我只不過是剛才無意中想到罷了你不要多心,第一我不會勉強你,第二我說了這錢只是暫時緩解下我的資金緊張,很快我就會還你,當然,你老弟要是想不吃虧,我可以給你付點利息我們都是在一個單位做事的,我還是你的領導,難道你還不信任我?別忘了,我們可是來日方長的,老弟,眼光一定要放長遠」
趙大健有意無意提示我,他是我的領導,還有來日方長,我和他共事今後需要他提求著他的地方還多著呢!
我說:「第一,你是領導,我怎麼敢賺你的利息呢,第二,錢是我的,在我手裡,你想勉強我,也做不到啊呵呵」
「那倒是」趙大健看著我:「老弟,這事我不為難你,這樣吧,我給你2天的時間考慮,2天之後,你再答覆我來,我們繼續喝酒,今晚不醉不歸」
說著,趙大健又舉起酒杯。
我笑了下,沒有拿酒杯,看著趙大健,直截了當地說:「趙總,不需要兩天,我現在就可以答覆你——」
「哦」趙大健兩眼一睜,一隻手緊緊捏住酒杯,似乎就要把杯子捏碎,帶著緊張而又期待的眼神看著我。
我點燃一顆煙,吸了兩口,透過裊裊升起的青煙看著趙大健,嘴裡蹦出兩個字:「不借!」
話音剛落,趙大健的臉就拉長了,兩眼冷冷陰陰地看著我,還帶著幾分意外的神情,他似乎沒有想到我回絕地這樣乾脆。
我接著說:「不借你錢,是為你好!」
「是嗎,那看來我得好好謝謝你了」趙大健冷笑一聲,說。
「你剛說了,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不能言謝」我說。
「你倒是活學活用的很快!」趙大健說,臉上的神情極其失落。
我說:「真是為你好!且聽我細說跟你說個秘密,你別怕」
「有屁快放——」趙大健終於不耐煩了,又帶著幾分好奇。
「中學有個同學問我借錢給他,結果他複習三年沒考上大學,6年前打工的時候有個工友找我借錢,結果他到隨後失業,到現在還沒找到工作,半年前有個夥計找我借錢,結果上個月他居然死了」我不緊不慢地說:「我倒不是怕借錢,我是怕」
「好啊,易克,你這是詛咒我,是不是?」趙大健瞪眼看著我:「我不怕——」
「你可以不怕,但是我怕,你想想,我和你無冤無仇,你還是我尊敬愛戴的領導,我怎麼能眼看著你」我說:「所以,我要對你負責,對你負責,就是對我自己負責,也是對你未競的事業負責,也是對整個集團負責,也是對星海廣大人民負責你要是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我怎麼能負的起這個責任呢所以,無論如何,我不能借給你」
「看來,這個面子你是不給了,是不是?」趙大健陰冷地看著我。
「領導的面子哪裡敢不給,我接受以前的教訓,自此以後,再也不借錢給任何人,但是,這並不代表我不想幫你領導有困難,做下屬的自當為領導著想」我說。
「你你這又是來的哪一出?」趙大健有些暈了。
「我不借給你,但是我可以送給你」我說。
「送給我?你說什麼?你要送給我,送給我50萬?!」趙大健吃了一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複了一句:「你真的要送給我50萬?!!!」
「怎麼?你不相信?」我說。
「這你是在逗我玩吧?」趙大健說。
「我有膽子逗領導玩嗎?區區50萬,又不放在領導眼裡,既然領導都不放在眼裡,我又有什麼捨不得的呢?」我說。
「啊哈!」趙大健突然怪叫一聲,說:「易克,你你你沒有蒙我,你說的是真的?」
「廢話——」我說。
「這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你你竟然要送給我這我不是在做夢吧」趙大健突然抬手打了自己的臉一巴掌,接著晃晃腦袋:「咦,不是做夢啊,是真的!」
我笑嘻嘻地看著趙大健:「怎麼樣,趙總,開心不?」
趙大健一個勁兒點頭:「開心,開心,太開心了,只是,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知道不是做夢,可是,我還是不敢相信」
趙大健呆呆地看著我,似乎徹底暈了。
我接著說:「雖然我答應送給你,但是,有個條件不知趙總能否答應」
趙大健忙點頭:「什麼條件,你說,只要我能辦到,保證答應你!」
我說:「這個條件只要你願意,保證能做到」
「那你說」趙大健看著我。
「你也知道,這筆錢是要到集團財務去領的,要簽字的,是不是?」我說。
「是,那當然」趙大健說。
「我既然答應給你那50萬,那我就不想沾手經手這筆錢,看都不想看一眼我這個人見到錢就比命還重要,我怕到時候我見了錢就捨不得放手了所以,我想,這錢,最好是直接從財務劃給你」我說:「既然這錢要從財務直接劃給你,那麼,就需要我們之間履行一項手續,手續要澄清說明這提成其中有50萬是趙總你的,其他是我的這手續要公司出,我和你先簽字,然後秋總簽字,然後財務負責人簽字,然後孫總簽字這樣就可以了這樣財務付錢的時候,直接給你50萬這就算是我送給你的了」
趙大健一聽,倒吸一口涼氣,愣了:「你是說,這事要秋桐財務負責人和孫總都知道這麼多人都知道這事那一傳十,十傳百,集團的人不都很快就知道了集團的人現在都知道這單子是你做的,這麼一弄,豈不是大家都以為我是在訛詐你」
我微微一笑,說:「那沒辦法,必須這麼做,我可沒說你訛詐我啊,這話是你自己說的或者,你可以給大家逐個解釋,說這是我主動送給你的,你沒有逼著我這麼做要是嫌麻煩,你可以在集團貼一張公告,說易克自願送給趙總50萬要是你還嫌麻煩,我可以替你貼這公告」
趙大健的臉接著就白了,他顯然知道我這話的意思,顯然知道這樣做的利害,要是他不逼我,不依仗權勢壓我,我的提成怎麼會平白無故給他50萬,大家知道這事,傻子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如此一來,他還怎麼在集團做人。
趙大健看了我足足有一分鐘,然後說了一句話:「易克,你在耍我!」
我說:「不敢,我怎麼敢耍領導!」
趙大健眼裡的目光變得有些死灰,接著徹底暗淡下來,狠狠抽了兩口煙,神色變得有些猙獰,瞪眼看著我。
我說:「趙總,你別這樣看著我,我膽子小」
趙大健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下,接著突然笑起來
笑畢,趙大健看著我:「易克,你可真逗我剛才是在和你開玩笑呢,你看你,還當真了我趙大健家大業大,怎麼會缺這區區50萬呢,我是看到你馬上要有一大筆收入,擔心別人會找你借錢,而你又無法拒絕,所以就先打著借錢的名義試探試探你,看你如何應付現在看到你這樣對付,我就放心了,很好,你這樣應對很不錯」
我做恍然大悟狀,一拍大腿,看著趙大健:「原來原來趙總是在考驗我啊原來趙總是在幫助我啊」
「你說呢?」趙大健狠狠地笑著,恨恨地說了一句。
「太感謝趙總對我的關心了」我說:「我這人窮慣了,窮怕了,從來就沒見過6位數以上的錢,這次一下子這麼多,我還真暈了」
「錢多了會燙手的,你可要小心看好嘍」趙大健皮笑肉不笑地說:「小心回家的道上有人悶棍打劫你」
趙大健一說這話,我突然想起去年我剛領了訂報提成路上被人打悶棍搶劫的事情,心裡一個激靈,我操,這事會不會和趙大健有關,會不會是趙大健指使人幹的呢?
我看著趙大健,不緊不慢地說:「多謝趙總提醒,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一個事情,去年也是大征訂的季節,我剛領了訂報提成,結果就在回去的路上,就在一個沒人的巷子裡,被人打了悶棍給搶了趙總真是心有靈犀啊,一下子說到點子上了」
說完,我緊緊盯住趙大健的眼睛。
趙大健聽我這話,眼神裡瞬時閃過一絲慌亂,接著就變得鎮靜起來,呵呵笑著:「還真有這樣的事情你可真倒霉」
我沒有聽趙大健的話,他眼裡那瞬息的一閃,被我緊緊捕捉住了,我立時心裡做出了判斷,我操,當時那事一定和他有關。
馬爾戈壁,原來是你這狗日的在背後操老子啊!我心裡暗暗罵著,臉上不動聲色,繼續保持著微笑。
這筆帳,我給趙大健記下了,以後會慢慢算。
我繼續和趙大健喝酒。
第二瓶白酒喝完,趙大健已經坐不穩了,身子不停搖晃。
我結了帳,然後和趙大健一起離開了酒館,沿著巷子往外走。
趙大健真醉了,走路東倒西歪,嘴裡還不停地哼哼著,我不時扶他一把。
「易克你你剛才說的去年被人打悶棍搶劫的事情是不是這樣的」趙大健邊搖晃身體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著:「你你在這樣的黑乎乎的巷子裡走著,然後然後忽然後面來了一輛摩托車,接著接著你的後腦勺嗡的一下,接著接著你就沒了知覺然後然後你醒過來,身上的錢不見了是是不是這樣啊」
「是啊」我傻乎乎地笑著,做大醉狀:「趙總你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啊」
「哈哈哈哈我我會算我能掐會算」趙大健發出得意而快意地狂笑。
我心裡一發狠,伸出腳沖趙大健小腿後面就是一踹,趙大健「哎喲」一聲就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我忙過去拉他:「哎喲,趙總,你怎麼走路這麼不小心,怎麼跌倒了呢」
「媽的,我被什麼絆倒了」趙大健在地上爬起來,哎喲哎喲叫著:「不對啊,好像是從後面絆倒的,我往前走,這怎麼會從後面絆倒呢」
「是不是後面有鬼在拉你啊」我說。
「啊——」趙大健嚇了一跳,忙回頭往後看。
我又伸出腳,衝他小腿前面一踹,趙大健又撲地向前倒在地上,疼得大叫起來:「啊喲——」
我忙又去拉他:「哎——趙總啊,這回又是怎麼回事怎麼又摔倒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趙大健吭哧吭哧爬起來:「媽的,這回是從前面被絆倒的」
我說:「那是前面也有只小鬼在等著你」
「我操,你別嚇我趕快走出這個鬼地方這裡陰森森的,」趙大健往四周看看,突然邊哼哼叫著邊跌跌撞撞往外疾走。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冷冷地看著趙大健離去的背影,結果趙大健走了不遠又摔倒了,這回是他自己摔倒的。
趙大健或許真的很怕鬼,爬起來繼續往外狂奔,鬼哭狼嚎地叫著,也不管我了。
等我慢慢走出巷子,走到馬路上,趙大健已經不見了影子,或許是打車走了。
站在冷清的馬路邊,呼吸著清冷的空氣,我抬頭看看深邃的冬日的夜空,半個月亮懸掛在天上,周圍隱約幾個星星在作伴。
今晚我和趙大健其實都喝了不少,一人接近一斤白酒。
此時喝下的酒開始上頭,有些暈乎乎的。
借酒澆愁愁更愁,不知為何,我的心裡突然湧起一陣悲涼之感,海珠不在,我自己一個人有些不想回去,於是就沿著馬路邊慢慢地漫無目的的走著。
一個人孤獨地行走在這個雖然已經熟悉卻依然感到陌生沒有歸屬感的城市,偶爾獨自站在路邊看人來人往,忽而感覺不知道哪個角落才會是我停留的驛站,現實的驛站,心靈的驛站。當白日的喧囂漸漸平靜,當躁動的心事無法消退,在這樣的夜晚,心底漸漸覺得異常悲哀
原來長長的一生中,許多時候總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活著.所有的所有,要都自己兼顧,不理不行,理多了也不行。人總是那樣矛盾,或許,是我的修行不夠,黑色悲傷一直圍繞著我,要用什麼方式才能融化這一片哀傷與無奈。那些無法發洩的酸楚,甚至無法流淚,無法哀傷縱使我在冷的冬季這樣憂鬱,縱使我不曾會改變憂鬱的自己
寒風嗖嗖地吹過我的耳畔,冷空氣導致氣溫持續走低,感覺到冷,而是異常的冰冷。就像是我的心情猛然跌落到萬丈深淵一樣,想往上攀延逃脫出來,卻被四周荊棘遮住巖壁而無從伸手。歎觀遺卻又無奈何。身感徒悲!
在南方生活習慣了,北方的冬天是我忌諱的季節。不喜歡冬季,不僅僅是因庸厚的衣著,而是很多的理由夾雜很多的心情。似乎喜歡在冷的冬裡選擇沉悶不語,過著枯燥的每一天,心間鬱鬱而度日。
心很亂,亦有些揣測不安,唯恐自己這樣會變成神經病人,成為名副其實精神病患者。忽感覺冷風又滑過一絲悲涼。似已真的習慣這樣的習慣,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最低,再低。冬裡漫天飛揚的雪掩埋住世間那些不平事,可我的心底又有誰來撫平悲楚和失落
不知走了多久,感覺累了,走不動了,酒意愈發濃郁,頭昏沉沉的。
心情不好的時候容易酒醉,看來不假。
我走到馬路邊,在一家酒吧旁邊的牆根下一**坐了下來,天氣有些冷,我豎起棉衣的領子,低頭將腦袋埋進去,聽著酒吧裡傳來一陣悲傷的音樂,在這空寂的冬夜裡,彷彿是殘缺的靈魂在絕望地狂奔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不知迷糊了多久,慢慢醒了過來,感覺渾身好冷,頭有些疼,於是沒有動,繼續埋頭在衣服裡,聽著酒吧裡的音樂還在無盡的冬夜裡瀰漫著
睜開眼,穿過兩腿間的縫隙,看到面前的地上散落著幾個硬幣,還有幾張紙幣,一元的,五角的
不由心裡自嘲,我操,路人把我當做乞丐了,在施捨我呢。
剛想站起來走人,忽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走近,接著在我面前停了下來,片刻,一張老人頭放在我面前的地上,一雙白皙柔嫩的小手輕輕撿起幾個硬幣壓在上面。無疑,這是一個年輕女人的手。
我操,這施主夠大方的,一出手就是一百。這年頭,還有如此好心腸的女人,真不錯!
我不由想抬頭看看這女人是誰。
抬起頭的時候,這位施主正在起身要離開,腳步還沒有邁出去,見我抬起頭,也不由自主往我這邊看了一眼。
這一看,出事了。
「啊——呀——額滴神」女施主用剛施捨完我的白嫩小手摀住小嘴巴,發出一聲顫巍巍的驚呼。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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