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盡人生夢與空081
這身影貌似很高大,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因為背光,我乍一看那身影,還以為是李順,再一看,原來是孫東凱。《》
孫東凱來了,身後還跟著曹麗。
我和秋桐站起來,迎接孫東凱大駕光臨。
孫東凱進來,曹麗緊跟在後面,秋桐請二人坐下。
孫東凱不苟言笑,坐在那裡看著我和秋桐。
曹麗說話了:「孫總利用下午的時間到各經營部門來轉轉」
領導經常用轉轉這樣的詞語來淡化自己下來巡視的力度,但同時又在強化自己的權威和重要性,所謂轉轉,其實就是視察工作,只是領導謙虛的一個說法。
曹麗說完,孫東凱接著就歎了口氣:「董事長被雙規的事情,讓我心情很沉重今天上午的會開完後,我的心裡一直沉甸甸的唉」
我和秋桐都沒有說話,既然孫東凱說自己心情很沉重,我和秋桐一時也不好說什麼,我怕自己說多了會淡化孫東凱心情沉重的程度。
「董事長一直是我們集團的頂樑柱,是我們集團黨委的主心骨,他這一出事,我心裡突然覺得空蕩蕩的」孫東凱繼續說:「同時,我也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更重了所以,我到下面個經營單位來看看,聽聽大家的心裡話,同時,督促下大家的工作在這樣的非常時期,別的部門我不管,但是我分管的各部門,工作必須不能懈怠,必須要愈發緊地做好」
秋桐點了點頭。
「秋總,發行公司是集團經營工作的龍頭,作為發行公司的負責人,我想聽聽此刻你的想法」孫東凱說。
我心裡頓時明白,孫東凱打著視察工作的名義下來轉轉,其實是在瞭解下面各中層骨幹內心的想法,探聽口風。
秋桐看著孫東凱說:「作為集團的一名中層幹部,我的原則是恪守自己的職責,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按照領導的要求看好自己的門,管好自己的人,其他的對集團高層領導的事情,我不做任何評價,我也沒有資格去對集團領導的事情說三道四上午,按照集團會議的要求,我們已經召開了發行公司全體人員會議,遵照上級的要求傳達通報了有關情況,對有關穩定和持續發展的事項進行了強調,目前,公司的人心是穩定的,各項工作都在按部就班開展」
孫東凱點點頭:「嗯好,秋總,你說的對我今天到各部門轉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求大家保持一個穩定平和的心態,要繼續按照原來的工作方針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越是在非常時期,越是考驗大家的時候,越是考驗一個部門負責人領導能力的時候,越是考驗一個員工對集團忠誠度的時候,目前集團高層有些震盪,在這樣的時候,保持平穩和和諧,是非常重要的,作為集團經營系統的骨幹部門,你們要堅守好自己的工作崗位,以高度的責任心來做好目前的各項工作這是市裡的希望,也是集團黨委的要求」
秋桐說:「我一定會遵照上級的意圖,管理好發行公司的各項工作,這一點,請領導放心,請集團黨委放心」
曹麗這時插了一句話:「孫總,秋總的管理能力和管理水平,你是絕對可以放心的即使其他部門亂了,發行公司是絕對不會亂的」
孫東凱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嗯對秋總,我還是很放心的這個時候,保持陣腳不亂,正是看一個部門負責人全面能力的時候對了,秋總,最近發行公司的工作進展如何?」
秋桐說:「最近我們正在未雨綢繆策劃明年的報紙大征訂工作,基本的實施方案已經出來,這不,我和易經理正在就方案進行討論和修改」
「明年的報紙大征訂」孫東凱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集團黨委到現在都還沒開會討論這事呢,現在董事長一出事,看來又要往後拖了」
「孫總,時間很緊迫了,往年這個時候,集團的大征訂工作已經開始啟動了,可是,今年」秋桐說。
「嗯今年的情況有些特殊了一些黨報的征訂,必須要先給市委宣傳部打報告,等市委批准後召開全市的黨報發行工作會議」孫東凱說:「按照往年的習慣,集團其他報紙刊物的征訂都是和黨報一起開展的吧統一計劃,統一實施」
曹麗點點頭:「是的,過去都是這樣的」
秋桐說:「可是,今年的情況有些特殊我擔心」
「你擔心什麼?」孫東凱說。
「我擔心如果一直等著市裡召開黨報發行工作會議,雖然黨報的征訂工作不會耽誤,可是,晚報等生活類報紙的征訂就會失去了先機」秋桐說:「每年的報業大戰,主要集中在都市生活類報紙上,星海的都市類報紙是不少的,我們如果一味把晚報的征訂日期和日報對齊,等著日報,其他兄弟報社可不會等,他們現在也必定正在緊鑼密鼓操作大征訂準備事宜」
「嗯你說的也是,那你的意思是?」孫東凱看著秋桐,又看看我,隨後,又看了下曹麗。
曹麗面無表情,我保持沉默。
秋桐看了看我,沉思了一下,接著對孫東凱說:「剛才易克給我提了一個非常好的建議,我正在琢磨,正好你們來了我想借這個機會給孫總匯報一下,聽聽孫總的指示」
秋桐話一出口,孫東凱和曹麗又瞥了我一眼,我繼續低頭不說話。
孫東凱接著看著秋桐:「那好,你說說」
「關於明年的報紙大征訂,鑒於目前集團的現狀,我們的想法是改變往年的慣例,分兩步走」秋桐說。
「分兩步走,怎麼個分法?」孫東凱說。
「把日報單獨擇出來,第一步,不去管日報,集團先決策批准生活類的晚報等非黨報黨刊的征訂計劃,確定發行基數,下達發行總任務,確定發行費率,明確發行優惠措施,先開展日報之外報刊的征訂第二步,就是按照黨報的征訂批准程序,逐步上報,等市委開會下任務下指標分配任務,然後再走黨委的渠道進行征訂」秋桐說:「按照如此兩步走的方針,我們可以單獨給黨委提交一份日報之外的大征訂工作方案,這個工作方案,包括本集團的非黨報報刊,也包括我那天給你匯報的外報外刊的代征代投內容只要集團黨委批准了,我們立刻就可以實施下去同時,日報的大征訂工作方案,我們也會隨時提交給集團黨委」
孫東凱聽了,低頭沉思起來,眼珠子不停地轉悠。
「我們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的辦法,我們也不想打破集團一直以來的工作慣例,我們也不想讓集團黨委被動,可是,孫總,今年的情況實在是特殊」秋桐接著說:「如果按照這個兩步走的方針去做,我們日報和其他非黨報黨刊的征訂可以兩全其美,只是集團黨委多了一個議事程序而已,同時,我們還可以有充足的時間去抓外報外刊的聯繫和征訂外報外刊的代征代投工作做好了,同樣可以有很大的收益,同樣會壯大我們集團的經濟實力」
曹麗這時用緊張的眼神看著孫東凱。
孫東凱眼珠子繼續轉悠,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小易,這是你的主意?」
我點點頭:「基本是!」
孫東凱深深看了我一眼,又看著曹麗:「曹主任,你覺得秋總說的辦法怎麼樣?」
曹麗笑了下:「我覺得秋總的思路確實很好真的不錯,只是」
「只是什麼?」孫東凱說。
「只是這樣顯得有些亂,會增加集團黨委的工作量,目前集團黨委正在多事之秋,再增加這些打破常年慣例的事情,會不會打亂了集團黨委的整體工作思路,同時這樣做,要牽動其他相關部門,比如財務,比如行政,比如其他報刊編輯部還有,日報這一塊,會不會覺得集團在厚此薄彼,會不會引發集團內部的不和諧,會不會影響大家的團結目前,對集團黨委來說,內部的團結穩定是壓倒一切的大局」
曹麗說了一通大道理,找了一大堆理由,很顯然,她是想阻礙這事。她巴不得秋桐這邊的工作亂套。
秋桐沒有說話,看著孫東凱。
孫東凱聽曹麗說完,又看看秋桐,然後又看看我,眼珠子轉悠了幾下,接著說:「這樣吧,秋總,你專門就此事打一個報告給我,我提交給集團黨委會討論,現在是總編輯在主持集團的工作,此事必須要得到他的同意」
孫東凱一說這話,我心裡不由鬆了口氣,秋桐也輕鬆了下,接著點頭:「好,我以最快的速度弄出報告來」
曹麗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失望,不滿地看了孫東凱一眼,孫東凱裝作沒看到。
接著,孫東凱站起來:「好了,你們忙吧,我和曹主任要到其他經營部門去轉轉」
送走了孫東凱和曹麗,秋桐對我說:「我現在就打這個報告你先別走,我們一起商討內容」
於是,秋桐打字,我在一邊提想法,秋桐邊打字邊給我補充,很快,一份給集團黨委的報告就打了出來。
打出來後,我和秋桐又看了幾遍,確保沒有問題了,才放心。
我說:「這報告按照工作程序,是要先報經管辦的是不是先給曹主任那邊送過去?」
「不——」秋桐乾脆地說:「直接給孫總」
「那合適嗎?」我說。
「怎麼不合適?你沒聽到孫總剛才說了,直接打報告給他既然他說了直接給他,那我們又何必非要自己去繞彎子多一道程序呢」秋桐說完,狡黠地笑了下:「走曹主任那邊,我擔心她會給我壓住拖延」
我笑了:「嗯你倒是很注意細節那好」
秋桐說:「如果這個報告批下來,那麼,我們之前的整體方案就要隨著做變動」
「是的,必須要根據實際情況決定工作方針,死抱著條條框框不放,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動和呆板」我說。
秋桐叫來雲朵,把報告遞給她:「蓋上公司的章,你親自去集團孫總辦公室交給他我估計這會兒他該轉悠完回去了」
雲朵答應著去了。
秋桐看著我笑著說:「易克,如果此事操作成功,你是第一大功臣!」
我說:「功臣不敢當,我只是建言獻策,你是做決定的,你不做決定,哪裡能成功?所以,最大的功臣,該是你」
秋桐抿嘴一笑:「照你這麼說,我也不是功臣,功臣該是集團黨委,該是孫總,該是主持工作的總編輯了」
聽秋桐提到這個臨時主持,我問秋桐:「總編輯這人做事如何?領導魄力怎麼樣?」
秋桐沉吟了一下:「總編輯是個老報人,一直在集團做報紙,負責編務這一塊,做事很小心」
「是不是屬於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的那種書獃子?」我說。
秋桐看了我一眼:「不要這麼說領導不過,總編輯一直從事文字工作,還真沒接觸過行政管理和經營這一塊」
「現在讓他主持集團的全面工作,恐怕他一下子暈了頭麻了爪吧?」我說。
秋桐用責怪的口氣對我說:「你這話怎麼說的?我今天在公司開會怎麼說的,不要背後議論領導,你怎麼明知故犯?是不是想找剋?」
我嘿嘿笑了下。
「你這個人啊,什麼都好,就是講話不注意分寸,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人都敢評價」秋桐說。
「我怕什麼,我又不是體制內的幹部,我反正又不會列入組織部的提拔考核對像」我說。
「那也不行,你在發行公司還是個中層管理人員呢,你以後講話要注意呢」秋桐說。
「我就是和你說這些話,和別人,我不說的我在其他人面前,講話很注意的」我說:「我這不是沒把你當外人嘛能不被我當外人,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啊」
秋桐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你就是貧嘴」
我呵呵笑著出了秋桐辦公室。
下班的時候,我在院子裡剛要開車走,遇到了曹麗,曹麗一見我就滿臉不高興的樣子。
「易克,你出的什麼餿主意?」曹麗說。
「怎麼了?」我說。
「怎麼了?誰讓你給秋桐出那主意的?你是不是閒的沒事幹了,瞎搗鼓什麼?」曹麗說。
「那又怎麼了?」我說:「我這主意誰想不出啊,我就是不說,秋總自己也會想出來的你以為秋總就那麼不懂發行?」
「她想是她的事,你就不該出這主意」曹麗說:「提前搞晚報征訂,對你有什麼好處?」
「當然有好處了,好處大大的,我就是因為對我有好處才出這主意的」我說:「提前征訂晚報,我不就可以提前賺錢了,我可是很能訂報紙的,每年報紙征訂提成這一塊,可是我收入的主要來源」
「你你這個財迷心竅的鬼東西腦子裡就沒有一點大局觀念」曹麗說。
「我怎麼就沒有大局觀念了?」我說。
「行了,不和你說這個了秋桐的報告弄出來了嗎?」曹麗說。
「弄出來了啊!」我說。
「我怎麼沒見?」曹麗說。
「秋總讓我先給你,我想了想,這點事還用得著煩勞你嗎,我就直接給了雲朵,讓雲朵直接送給孫總了」我說。
「什麼?你你這個死易克你膽子不小啊,敢擅自做主越過我」曹麗火了,瞪眼看著我。
「多大個事啊,我這是替你考慮,我想減輕你的工作量呢再說,孫總今天在秋總辦公室不也說了,報告給他看」我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理直氣壯地說:「你這個人,沒良心,你不感激我,還罵我你再罵我,我不和你玩了真沒意思好心當驢肝肺混了這二十多年,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人」
「你」曹麗瞪眼看著我,似乎被我的理直氣壯和一番邏輯弄暈了,又似乎那我沒辦法。
趁曹麗發暈,我急忙開車離開,剩下曹麗自己在那裡發呆。
邊開車邊給海珠打了個電話,海珠正在公司裡,說晚上還要加班,我說我一會兒就過去。
這段時間海珠很忙很累,人都累瘦了一圈。
海珠雖然對旅遊管理不是很熟悉,但是在努力學,而且學得還很快。
海珠工作起來,頗有我那種拚命三郎的勁頭,這段時間整個身心都撲在了公司的事情上。
我開車拐上濱海大道,走這裡雖然到海珠公司路程遠一點,但是一般不會遇到堵車,反而節省了時間。
走在濱海大道上,暮色漸沉,秋日的大海顯得格外靜謐。
走到一座山腳的拐彎處,這裡一邊是高山,一邊就是大海,路邊有修的木棧道,還有停車帶,經常會有遊人在這裡停留到木棧道上觀賞海景。而此刻,天色已晚,秋涼陣陣,遊人很少,只有一個穿淺藍色風衣的女人站在木棧道的欄杆那裡面向大海一動不動。
我隨意一瞥那風衣女人的背影,頓時就收不回目光了,這背影對我來說,再熟悉不過,這是冬兒的背影!
旁邊沒有車,冬兒是徒步走到這裡來的?傍晚了,她自己在這裡幹什麼?
我心中一動,緩緩停車,下了車,輕輕走到她身後。
我走的悄無聲息,冬兒似乎毫無覺察。
冬兒兩手插在風衣口袋裡,身體一動不動,我小心翼翼緩緩側過臉去看她,驀然一驚,冬兒此刻正閉著眼睛,臉上正熱淚長流
看著冬兒那白皙臉頰上佈滿的淚水,我的心猛地一揪,心中大痛,冬兒是獨自來這裡流淚的,不是來看海景的。
冬兒為什麼要如此流淚?這種無聲的哭泣實在是比嚎啕大哭要讓人心痛多。嚎啕大哭,哭完了心裡會感覺痛快些,積鬱能發洩出來,而無聲的哭泣,卻是越哭心裡越糾結越壓抑越痛苦。
嚎啕大哭是一種行為,而無聲哭泣是一種境界。
此刻,我被冬兒的這種境界糾葛了,我忍不住輕輕掏出紙巾去擦拭她的臉
紙巾剛接觸到冬兒的臉,冬兒猛地睜開眼睛,身體猛地一顫,似乎受到了驚嚇,似乎她的心裡一直就處於高度緊張狀態之中。
冬兒表情的劇變讓我有些震動,我看冬兒睜開了眼睛,就收回手。
「你——是你?」冬兒看著我,臉上的驚嚇狀態迅速恢復為平靜,自己忙掏出紙巾擦拭臉上的淚痕,邊說:「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我開車經過這裡,正好看到你」我說。
「看到我又怎麼樣?」冬兒擦拭完臉上的淚痕,淡淡地看著我:「看到我在這裡淌眼淚,你是不是感到很快意?專門來看我洋相的,是不是?怎麼自己來看呢,怎麼不叫上海珠海峰一起來看呢?」
冬兒說話的口氣有些咄咄逼人。
我歎了口氣,垂下眼皮:「冬兒為什麼獨自在這裡哭泣?誰欺負你了?告訴我?」
「誰欺負我了?易大俠很關心是不是?告訴你又能怎麼樣?你能幫我去出氣?」冬兒說。
我抬眼看著冬兒,點了點頭:「嗯只要有人欺負你,我會幫助你的!」
冬兒凝神看著我,眼裡閃過一絲動容,但是,瞬即,臉上露出嘲笑的神色,說:「這是你說的,男人說話是不許反悔的!」
「是的,是我說的,我說話絕不反悔!」我說。
「那好,我告訴你,欺負我的人是一個叫易克的混蛋,你給我去狠狠教訓教訓他!」冬兒說。
我一聽,呆了,瞠目結舌看著冬兒:「這」
「怎麼?你不敢了?你做不到?是不是?剛剛吹下的牛皮呢?去兌現啊?」冬兒用譏諷捉弄的目光看著我。
我苦笑了下,搖了搖頭:「冬兒你又何苦來捉弄我呢」
「我願意,怎麼樣?你自己找上門來找捉弄的,你活該!」冬兒說。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天色不早了,你沒開車,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謝謝你的好心了,不用,我有兩條腿自己會走路,幹嘛要別人來送!」冬兒看著我:「怎麼?自己出來溜車,難道又是想找個地方喝酒?那天晚上我走後,你自己喝得很痛快吧?過得很逍遙吧?」說著,冬兒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我又歎了口氣:「冬兒,那晚上的手機短信是發的吧你不要說不是,我就是豬腦子,也能猜到是你幹的你那樣做,覺得有意思嗎?」
冬兒臉色一紅,接著又一寒,板起臉:「看來你不是豬腦子是我幹的,怎麼樣?驚擾了你的兩個小情人了,是不是?你找我來算賬的,是不是?我現在就在這裡,你來算賬啊,有種你把我扔到海裡去」
我說:「冬兒你說什麼?什麼兩個小情人」
「哼你以為我是傻瓜看不出?」冬兒冷笑一聲:「那個秋桐,表面上你們倆正兒八經人模人樣的,誰知道你們心裡是怎麼想的?你一方面和海珠唧唧我我,另一方面又和那秋桐糾纏不休,你以為我毫無覺察?告訴你,那次你因為我說她的一句話就要打我,我心裡就有數了小克,你可真能啊,腳踩兩條船,家裡一個,外面一個夠你逍遙的」
「你你亂說」我強作鎮靜地說著,心裡有些發虛。
冬兒盯住我:「別外強中乾了,你要不是和她有什麼貓膩,你為什麼有自己的旅遊公司了還不肯離開那個發行公司?還在那裡做個叫人使喚的打工仔?這根本就不符合你的個性你要不是因為她,就絕對不會這樣那個可憐可恨的傻丫頭海珠,還自以為沒有我就獨佔了你哼我那晚的手機短信,就是想讓她們來個面對面碰撞告訴你,不怕你說我心狠狡詐,我就是想坐山觀虎鬥,最好她們兩敗俱傷,然後我一個個來收拾」
「你冬兒事情不是你以為的那樣秋桐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她對我和海珠,根本就沒那意思」我說。
「好了,有沒有你心裡不知道嗎?」冬兒說。
「這個真沒有!」我說。
「這個可以有」冬兒說:「小克,我警告你,你在玩火,你和秋桐搞曖昧,你是在自己往火坑裡跳,秋桐是李順的什麼人,你自己心裡不是沒數,你明知道秋桐和李順的關係,你還不知死活瞎搗鼓要是李順知道你的心機,你會死無葬身之地的李順做事手段的狠辣,你比我清楚」
我呼了一口氣:「冬兒,我想和你說,事情完全不是你認為的那樣你實在是誤讀了秋桐秋桐對我是沒有任何那種意思的,她把海珠視為自己的親姐妹,情同手足,對她絲毫沒有任何的心計,同樣,即使是你,秋桐也一直看做好妹妹,她沒有在人前人後說過你一句壞話,沒有對你有絲毫偏見至於我為什麼不離開發行公司,其實你心裡也應該有數你心裡其實知道,卻故意往那方面去想」我最後的話有些心不由己,有些強詞奪理。
冬兒不說話了,。眼睛直直地盯住我,半天,說:「李順讓你留在發行公司保護秋桐的,是不是?李順拿什麼東西來威脅你了,是不是?」
我沒有做聲。
冬兒沉默了,一會兒又說:「其實就是李順不威脅你,你也不願意離開發行公司,是不是?你在拿李順對你的威脅當擋箭牌,要麼就是二者兼有,是不是?」
我還是沒有說話。
冬兒使勁抿了抿嘴唇:「你不說話,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了?」
我說:「你願意怎麼以為,是你的事,我不辯解」
「我告訴你,小克,不管你和那個秋桐到底有沒有事,不管哪個女人和你搞曖昧,只要被我知道,我都絕對不會放過她」冬兒的聲音有些冷。
聽冬兒這話的意思,她似乎又不能確定我和秋桐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似乎剛才她也只不過是在主觀猜測。
我說:「冬兒,你以為我是那種亂搞的人嗎?我們在一起時間也不短,你不瞭解我?」
「人都是會變的,誰知道你現在變成了什麼樣的人?」冬兒說。
「有些人,不管怎麼變,其本質還是不會變的」我說。
「那也未必我相信你沒變,那麼,你相信我沒變嗎?」冬兒說。
「我我不知道!」我說。
「哼」冬兒冷笑一聲:「你不知道?撒謊你一直就在懷疑我,從你破產離開寧州,你就開始懷疑我,懷疑我和段祥龍,懷疑我對你的忠貞現在,你也沒有停止懷疑我,懷疑和我和白老三,懷疑我和張小天你心裡早就認為我已經不是以前的冬兒了,你早就認為我變了」
我的心裡有些酸楚,看著冬兒,不說話。
冬兒抬頭看看昏黃的天空,說:「是的,我確實是變了你以為的或許沒錯,只是,我的變,未必就是你想像的那樣你以為你很瞭解我,其實,你根本就不瞭解我根本就不當然,或許,此時,我也不需要你來瞭解,你也瞭解不了」
冬兒的聲音有些蒼涼,還有些悲愴。
我的心起起落落
冬兒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我,一會兒眼神裡閃過無奈,一會兒又閃過妒忌,一會兒又閃過幾分疼憐
我怔怔地看著冬兒,被她瞬息變化的眼神搞得有些迷惘
一會兒,冬兒不看我了,轉臉看著大海,深深地歎了口氣:「作孽你在作孽,我也在作孽或許,大家都在作孽」
冬兒的話讓我聽得有些發暈,一時不明就裡。
「好了,走吧我不需要你來送我也不想讓不該看到的人看到我和你在這裡談話」冬兒說著,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逕自往我來的方向匆匆走了。
我站在那裡,呆呆地看著冬兒的身影消失在拐彎處
冬兒最後的幾句話又喚起了我內心深處的某些傷痛和記憶,我不由想起我破產離開寧州流浪後的那些日日夜夜,想起那無數個徹夜難眠的日子裡我的思想和心事
我的心在傷痛間深度滑落
酸楚地想到,或許,這世間,每個人心中都會藏著一些繭。每個人都會像蠶一樣,每當想起那些痛苦的過往,就會在心裡吐出一些長長的絲,結成一個厚厚的繭,把往事包裹在裡面。如果沒有勇氣撕破這些繭,那些殘忍的記憶就會永遠留在心中,蠢蠢欲動。或許,只有坦然面對,淡定從容,勇敢地撕破心中的繭,人生的痛苦才會化蛹成蝶
只是,我有這個勇氣去撕破這心中的繭嗎?
我在原地站立了許久,才帶著鬱鬱的心情開車去了海珠公司。
海珠正在公司外間和計調人員忙碌著,見到我進來,滿臉喜色地把我拉到她的辦公室,關上門,一下子就撲到我的懷裡,摟住我的脖子,在我臉上使勁親了兩口,然後樂滋滋地說:「哥,告訴你一個喜訊三水集團的團款,今天全部一次性打到我們公司賬戶上了」
「哦」我點點頭:「好啊!他們倒是很按合同辦事!」
「哥,你怎麼不高興呢?」海珠仰臉看著我。
「呵呵」我乾笑了兩聲:「高興啊,怎麼不高興!」
「嘖嘖一千三百萬啊我從小到大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啊!」海珠喜不自禁地說:「哎——哥,我們真的發財了做完這個單子,我們要賺80多萬呢」
「這麼大的單子,才賺80多萬,還是毛利潤,你覺得很多嗎?」我低頭看著海珠,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嘻嘻是哦,其實想想也不多,當然,要是這1300萬都是我們的,該多好啊!」海珠笑著說。
「想要這一千三百萬都是我們的其實也不難,很容易!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去幹!」我說。
「怎麼去幹呢?」海珠好奇地看著我。
我說:「攜款潛逃,公司不開了,直接帶著這一千三百萬巨款跑人,這不就行了,這錢都是我們的了!」
「哈哈」海珠大笑起來:「哥,你可真有創意,這主意虧你也能想出來,那可是犯罪呢,我們是要被全國通緝的,跑到哪裡都得提心吊膽,雖然有了錢,這日子卻無法過了呵呵再說,這種缺德的事,咱們可幹不出來這可是對不住祖宗的事情」
我看著海珠:「海珠,你說,我要是個被通緝的罪犯,你還跟我好不?」
海珠愣了下,看著我:「哥,你怎麼這麼說呢?你好好地做事做人,又沒幹什麼犯法的事,怎麼會是罪犯呢?」
我說:「我在假設呢!回答我」
海珠想了想說:「犯罪有兩種,一種是干了違法的或者傷天害理的事情,還有一種是過失犯罪,或者是被人陷害,或者是本人沒有犯罪的意圖本著良好的願望做事卻無意中觸犯了法律假設你要是後一種,我不會責怪你,我會等你一輩子可是,你要是前一種,我會我會傷心一輩子」
我的心猛地一沉,面部表情不由抽搐了一下。
海珠看著我:「哥,你怎麼了,你當然是不會犯罪的了我們這不是在假設嗎你怎麼還當真了呢?呵呵看你這表情啊,好像你真的犯了法似的嘻嘻你該不會是像香港電影裡的那樣,加入了黑社會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我的心不由猛地一驚。
我咬咬牙根,看著海珠:「阿珠,你還真說對了,我是加入了黑社會我不但加入了黑社會,還是黑社會的其中一個大哥」
海珠聞聽,睜大眼睛看著我。
我的心縮地緊緊的,緊盯著海珠。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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