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盡人生夢與空066
「我剛聽到一個消息,董事長要辭職了」秋桐微微皺著眉頭對我說。《》
「什麼?董事長要辭職?哪個董事長?」我睜大眼睛看著秋桐。
「你說哪個董事長?當然是我們集團的董事長啊」秋桐說。
「為什麼要辭職?」我直接問,心裡似乎有些明白,卻又似乎不懂,我覺得應該不會是我想像的那麼簡單。
「為什麼辭職這你得去問董事長啊」秋桐說著,歎了口氣。
我撓撓頭皮,接著問秋桐:「你怎麼知道的?集團裡傳開了?」
秋桐搖搖頭:「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對外說,董事長是剛給市委打的辭職報告,集團裡估計知道的很少,董事長的辭職報告先交給了市委秘書長市委秘是我大學時候的同學,他悄悄打電話告訴我的」
「哦」我點了點頭,看著秋桐:「那你說,集團裡的高層會不會知道?」
「不好說,這樣的事情,是瞞不住的,紙包不住火,這不是什麼機密,遲早整個集團都會知道」秋桐說。
我看著秋桐:「你分析分析,董事長辭職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秋桐又搖搖頭:「我分析不出來,我也不想分析」
看秋桐的神色,她似乎是不想和我過多討論這個問題,她似乎心裡其實是在分析,只是不想和我說。
我說:「董事長這個級別的人物,辭職需要走什麼程序?」
秋桐說:「集團是市委直屬事業單位,集團黨委書記是市委任命的,所以,按照幹部任免程序,董事長辭職,要經市委常委會或者書記辦公會討論通過才能批准,換句話說,要經市委書記點頭市委常委會或者書記辦公會才會批准」
「然後呢?」我說。
「然後,市委組織部辦理辭職交接手續,市委任命新的集團黨委書記」秋桐說。
「哦是這樣」我點點頭:「那你說市委書記會不會同意?要是市委書記一點頭,召開個小會,那豈不是很快就批准了?」
「不會很快,起碼一周之內不會!」秋桐說。
「為什麼?」我說。
「因為市委書記正在北京中央開一個會,要過一周才能回來一把手不在家,這樣的事別的常委是不能貿然表態的」秋桐說。
我突然想,董事長不會不知道市委書記不在家的事情,他為什麼選在這個當口遞交辭職報告呢?還有,平總正在反貪局接受審訊,他這時候選擇辭職會不會和平總的事情有關?這看似無關的兩件事,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道道呢?我努力想想明白,卻無法想出條理來,畢竟,關於官場,我太菜鳥了。
秋桐這時的表情有些低沉,說:「中國的官場,太複雜了很多人在官場遊戲了一輩子,最後都搞不明白其中的奧妙,更不要說我們了」
我似懂非懂地看著秋桐。
秋桐歎息一聲,又說:「星海傳媒集團幾年前還不過是一家單純的日報社,但是現在,短短幾年,你看,我們擁有多家子報子刊,擁有多家和傳媒相關的實體,還成立了集團,淨資產擴大了很多倍,成為傲視整個東北的一家新聞集團,你知道集團這幾年為什麼發展這麼快?」
「因為董事長能力出眾!」我說。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董事長的確是一個敢想敢干善於創新勇於開拓的領導,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集團有一個十分團結的黨委領導班子,正是因為黨委一班人團結,向心裡強,從而帶動了整個集團的團結,大家都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這才是集團這些年能快速發展的重要原因」秋桐說:「可是,現在,唉集團黨委領導班子不團結,互相拉幫結派,人心慢慢就散了人心散了,集團的發展和未來中國的事情,最可怕的就是內鬥,鬥來鬥去其實受害最大的還是集體,是集團的全體員工」
我默然,一會兒說:「你剛才說的團結恐怕也是一開始的時候吧,最近幾年,集團內部恐怕已經開始了內鬥吧以前的團結,恐怕也是在董事長鐵腕的手段下實現的吧?」
秋桐點點頭:「這倒是,董事長剛來的時候,集團黨委內部沒有人能和他成為對手,他採取鐵腕的手段,打壓了一批人,確立了他無可動搖的地位,凡是集團黨委討論的事情,從來沒有第二個聲音,都是董事長說了算當時董事長之所以能有如此的威力,也是因為當時的市委主要領導對他很支持,後來那市委主要領導調走了,接任的市委書記是省裡下來的,對董事長似乎沒有什麼格外的關照,董事長的威勢就開始一天天動搖了,集團黨委內部不斷有在市裡不同後台的人試圖對他發起挑戰,但是都沒成功,結果是都被排擠走了」
「這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說:「恐怕孫東凱是董事長這幾年遇到的最強勁對手」
秋桐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孫東凱雖然來集團時間不長,但是,他在集團內已經拉攏了一大批中層幹部,行政、經營、編務,他到處都在發展自己的人」我又說:「當然,也有一些中層幹部是主動靠攏的,或許都看出來孫東凱的強勁發展勢頭,看出孫東凱是一個潛力股,都想早為自己的將來打下好的基礎當然,董事長的人也還是不少的,但是孫東凱的隊伍在壯大,董事長的在萎縮,這此消彼長,一個在往上爬,一個在走下坡路」
「你也來集團時間不長,知道的事情倒不少」秋桐說:「這樣的事,不要到處去打聽,不要去攙和」
「我我這也是聽說的不是刻意去打聽,是順便聽說的」我忙說。
秋桐的眼裡帶著深深的憂慮,緩緩說:「都不是善茬,都不是省油的燈,就為了這點權力,鬥得你死我活,何必呢,真累我想想都覺得累」
「可是,有的人不會覺得累,甚至會樂此不倦,會覺得其樂無窮」我說。
秋桐聽了,沉默了,不說話了。
「我就是想不明白,董事長為什麼要辭職?」半天,我又說了一句。
「想不明白那你就不要去想,你整天想這想那的,累不累?」秋桐說。
「不累!」我說。
「哼我看你整天是精力過剩」秋桐說了我一句,然後說:「此事不談了,這不是我們該操心的,誰願意操心就去操心吧對了,你剛上班就跑到我辦公室裡來,有什麼貴幹呢?」
我看了下掛在衣架上的風衣,說:「第一,是來看時裝表演的」
秋桐忍不住笑了起來,過去取下風衣穿上,走了幾步,然後說:「這件風衣我好喜歡呢,穿起來太合身了,式樣和顏色都特好」
我笑了:「嗯確實好看,看來,還得好馬配好鞍啊」
「去你的」秋桐嗔笑了一聲,然後脫下風衣,掛到衣架上,回身看著我,臉上有些不安的表情:「真不好意思,讓海珠花錢,這件風衣一看就價格不菲」
我說:「阿珠是為了感謝你,專門給你買的,我都沒你這待遇,什麼都沒給我買呢,你就心安理得穿著吧」
「感謝我我有什麼好謝的不就是給你們介紹了一筆業務嗎,這都是朋友之間應該的,實在不值一提」秋桐邊說邊坐回到座位上。
我說:「不止於此,阿珠是感謝你給她從上海買的衣服」
秋桐臉上顯出尷尬的神色,看著我:「這海珠知道是我買的了?你告訴她的?」
我搖搖頭:「我沒告訴她,但是她很聰明,從我的話裡套出來了」
秋桐臉上的表情繼續尷尬,有些發紅,說:「怪不得昨天海珠的話讓我有些聽不懂」
我心裡歎息了一聲,默然無語。
「剛才你說第一,那還有第二呢?」一會兒,秋桐說。
我於是簡單說了下剛接的那筆三水集團的大單子,秋桐聽了,兩眼直發亮,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哎呀——這簡直太棒了,這麼大一筆單子竟然被你們剛剛起步的小公司給拿下來了,星海那麼多實力很強的大旅遊公司,竟然就沒有競爭過你們,你和阿珠簡直太厲害了,我真是佩服你們,太為你們開心了要是小豬知道這事,會更加佩服你們,也會為你們感到高興的」
看到秋桐開心的樣子,我的心裡有些安慰,聽秋桐提到小豬,我心裡一動,問秋桐:「對了,最近小豬有沒有消息?」
秋桐搖搖頭:「沒有呢,這個死丫頭,走了這麼久,一個電話都不和我打,也不上扣扣和我聊天,想想我就又氣又急又擔心」
我說:「不必這樣,小豬不是小孩子了,她不會有什麼事的,我估計是她現在一定很忙,剛到一個新國家,人生地不熟,一切都得重新再來,要忙生計,忙安頓,忙吃飯,哪裡還會有空呢,說不定,等過一段時間,等她忙過這一陣子,就會和我們聯繫的」
秋桐點點頭:「嗯你說的倒也是,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還是心不由己替她擔心呢」
「我看你就是操不完的心,你操心有什麼用,你又飛不到加拿大去!」我說。
秋桐抿嘴一笑:「哎——或許,我生來就是愛操心的命」
「我看也是!」我說。
秋桐看著我,說:「其實,你也是個操心的命」
我笑了下:「我沒你操的心多,我是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吃」
秋桐捂嘴笑:「那你豈不是豬了,豬就是這樣過的」
我說:「我要是豬,那你是什麼?」
秋桐說:「我就是我啊!」
我說:「錯,我是豬,你是豬的美女上司,簡稱豬上司」說完,我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好呀,壞人,你轉著彎報復我」秋桐衝我一瞪眼,想做生氣狀,卻又忍不住笑起來。
我們接著又討論起工作的事情,一談起工作,我們的話匣子就打開了,足足討論了2個小時,直到秋桐接到電話要去集團開會才罷休。
回到辦公室,曹騰不在,我自己坐在辦公桌前不由又開始琢磨起董事長辭職的事情,越想腦子裡的思路越亂,整不出頭緒來。
我這時想到了一個人,老李,他是個官場老油條,或許他能分析出什麼道道來。秋桐不願意和我探討分析這事,那我就去找老李。
起身正想往外走,曹騰推門進來了,滿面紅光,帶著神秘的口氣對我說:「易兄,聽說了沒,董事長要辭職?」
「啊?真的?」我做驚訝狀看著曹騰。
「當然是真的,集團很多人都知道了,你還不知道啊」曹騰說。
果然不出秋桐的預料,董事長辭職的事情已經在集團傳播開了,我對此消息傳播的速度感到有些驚訝,怎麼會這麼快呢?實在是太快了。怎麼這市委秘如此沒有保密觀念。
我此時以為這事是通過他們傳播出來的。
「董事長幹的好好的,幹嘛要辭職呢?」我做大惑不解狀看著曹騰。
曹騰得意地笑了下:「易兄,這做業務做經營,我承認我不如你,沒你厲害的,但是這要說到對官場的認識和瞭解,你就不如我了」
「是,我不如你,那麼你說說,董事長到底是為啥子要辭職撒?」我說。
「這個呵呵董事長雖然打了辭職報告,但是現在還是我們的領導,這在背後議論領導,不好吧,還是不說了」曹騰打個哈哈。
我笑了下,不想和曹騰繼續裝神弄鬼了,直接出了辦公室,開車直奔海邊老李釣魚的地方,曹騰自以為自己很牛逼很瞭解官場,他懂個鳥,我還是找老李去討教一番。
路上,我接到老秦的電話,老秦告訴我寧州新的公安局長上任了,這新公安局長不是別人,正是前段時間省公安廳派來督查打砸香格里拉酒店案件的人,那人原來是省公安廳某一個處擔任副處長。
我操,這官場的人事安排真是搞不明白,怎麼會這麼巧這人來接任死去的寧州警方老大。
又一想,他來就任公安局長對李順來說未必是一件壞事,二子和小五的死他並不知實情,他以為真的是被他刑訊逼供弄死的,這肯定是他的一塊心病,他到寧州上任,顯然會繼續壓住此事,如果想繼續壓住此事,那麼,就不好對李順那幫黑勢力開刀,因為他會擔心連帶出二子和小五。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老秦說了,老秦有些認同我的看法,卻又表示這也不好說,二子和小五的事情在寧州公安內部已經定性為自殺,新局長上任,坐穩陣腳後,要是有足夠的把握和能力壓住此事,為了彰顯自己的能力,樹立自己的權威,新官上任三把火,說不定也會可能開展一場聲勢浩大的打黑運動,這年頭,打黑可是個時髦的運動,出成績快,不涉及官場,還能博取老百姓的好評,對上對下都好賺取好名聲,而且,他新到寧州,和寧州的黑道沒有什麼瓜葛,打起來自然阻礙裡很小,既剷除了黑惡勢力,又能順勢藉機整頓內部隊伍建設,還可以調整局內部的人事,特別是重要崗位的負責人,藉機安排自己的人,這樣一舉多得的好事情,難道他就意識不到?
老秦一席話說得也不無道理,我不由佩服老秦的遠見卓識。
然後老秦又和我說了下最近寧州的情況,李順遠在日本,卻也是經常直接遙控老秦,此次寧州警方老大一自殺,他覺得天下太平沒事了,急不可耐催促老秦抓緊整頓隊伍,抓緊讓所屬的那些經營項目重新開業,包括賭場。老秦力勸無效,只得採取拖延的辦法答應著李順,實際上並沒有動作,繼續保持觀望的態勢。
我贊同老秦的做法,又告訴老秦以後寧州的事情可以不用再向我請示匯報,直接和李順說就行,也可以自己直接去做去安排。
我不是因為李順越級指示老秦而鬧情緒,我**是想盡量減少我和寧州黑道那邊的瓜葛,我不想陷得更深。
老秦裝作沒聽懂我的話,轉而說起別的話題。
我有些無奈,卻也理解老秦的處境。
和老秦打完電話,我也快到老李的釣魚台了。
濱海大道此時車不多,我把車子到老李釣魚的位置附近,停下車出來,老遠就看到老李正坐在海邊釣魚。
我邊往那邊走邊往四周掃視了一圈,突然,我的目光在右側前方不遠處停住,我看到一輛熟悉的沒有牌照的軍綠色越野車,此刻這車正停在離老李不遠濱海大道拐彎處的路邊。
**的,這不是那天跟蹤我被我甩掉後來跟蹤曹騰又把曹騰毒打一頓的越野車嗎,怎麼停在這裡?
我看了看正穩穩坐在海邊的岩石上釣魚的老李,心裡掠過一絲不祥的感覺,難道白老三在安排人跟蹤老李?他跟蹤秋桐和我還不夠,還要跟蹤老李,白老三到底想幹什麼?他只是簡單地跟蹤老李呢還是想有別的什麼意圖?
我想了想,大步向越野車走過去。
走到車跟前,我二話不說,猛地伸手拉開駕駛員位置的車門——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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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子弟彭長宜,原以為會當一輩子教師,不曾想父親的一句話改變了他的命運,更不曾想,他後來居然當上權傾一方的地級市委書記。
在一次次權力洗牌中,在愛情、友情和利益的交錯中,他有著怎樣的博弈軌跡?又是怎樣從一個小公務員一路陞遷的,這其中暗合了怎樣的陞官之道?
這一切都得從那次神秘的任務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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