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盡人生夢與空041
我進入院落的時候,院門開著,房東大姐和大哥都不在,院子裡也沒有人。(。純文字)
我上了二樓李順的房間,房門開著,房間裡整理地乾乾淨淨,也沒有人,李順不在,而且,李順的行李也都不在。
我叫了幾聲,沒人答應,院子裡一片空寂。
我的心裡一緊,人呢?李順呢?行李哪裡去了?房東大哥大姐呢?
我從二樓衝下來,在院子裡轉了一圈,什麼人都沒有。
我走到院子門外,看看周圍,四週一片安靜,遠處,一個老大爺正坐在門口的石頭上織漁網,兩隻家狗正在追逐嬉鬧,看不出發生任何意外事故的跡象。
正發愣間,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大兄弟,你來了」
我忙回頭,是房東大姐,手裡提著垃圾桶,看來剛才去倒垃圾了。
「大姐,你好,我的朋友呢?」我急切地看著大姐。
大姐邊熱情邀請我進去邊說:「你朋友走了啊,今天上午走的」
「哦走了?自己一個人走的還是有人和他一起?」我此時有些擔心李順是被人綁架走的。
「自己一個人啊,走的時候看起來精神不錯,和我還啦了半天家常,有說有笑的,然後就背起行李,俺當家的正好要進城採購東西,就騎摩托車把他捎進城裡去了」大姐拉過一張凳子,請我坐在院子裡,又去給我倒水。
聽房東大姐這麼說,我心裡稍微有些安穩,李順沒出事,自己進城了。隨即,我的心又緊了起來,他自己進城幹嘛,想閨女了,去看小雪?還是想回家去看看父母?
可是,我隨即又否決了自己想法,進城去看小雪和父母,需要帶走行李嗎?沒那必要啊!
看李順這架勢,他是要一走不復回,不回到這裡了。
那麼,李順會到哪裡呢?難道他真的犯糊塗還在衝動裡要去南方?要帶領在寧州的那幫手下去給二子和小五報仇?難道我前天的苦口婆心勸說都作廢了?難道他仍然執迷不悟一條道走到黑?
我的腦子裡緊張地思索著
這時,房東大姐進了屋子,隨即出來,遞給我一個信封:「大兄弟,這是你朋友臨走之前讓我交給你的他說他要出遠門辦事,說你一定會來,來的時候,讓把這個交給你」
我接過信封,信封口是黏住的,我撕開信封口,裡面有一封信。
我急忙打開信紙,看到了李順留給我的信:
「易克,我走了——」
李順的信開門見山。
我屏住呼吸往下看。
「前天晚上我一夜沒睡,想了一整夜,想了很多遍你說的那番話是的,你說的對,我當時是衝動了,我只顧著了報仇,只顧著了自己的想法,卻沒有考慮到由此帶來的後果,沒有考慮到其他的人,包括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親人突然發現,我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就是自私的,做事只考慮自己,卻從知道考慮別人,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形成了這種自私的性格,或許,從我的父母把我帶到這個世界,從我的父母對我從小的溺愛,我自私自利的性格就開始形成了從小到大,我從來是以我為中心,從自己的喜好為出發點來做事,從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和處境,可是,前天晚上你說的那些話,觸動了我內心的深處,我突然想到,原來我李順不是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有父母,還有未婚妻,還有對我忠心耿耿一直追隨我的那幫兄弟,還有我的女兒小雪原來,我不是一個人在生活,我還要為他們去活著,我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是個要負責任的人,要為我的朋友和親人負責任,要為我的女兒活下去,要給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骨血一個美好的明天和未來我要珍惜我的生命,我要愛護我的生命,我不能魯莽行事,我既要講兄弟義氣,為我的兄弟報仇,又要保全好自己所以,我想好了,我決定離開這裡
我決定回到日本去,不要替我擔心出國的事情,我有護照,有日本的長期簽證,我有日本的永久居留權,我去日本,可以說走就走,隨時可以出發我到日本,不是遠走高飛逃離這個漩渦,而是為了更好地開展革命鬥爭,正像偉大的民主革命先驅孫中山,因為國內的局勢造成自身的不安全,所以才遠渡重洋,我要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對我的敵人開展猛烈的進攻,我會將那個害死二子和小五的狗日的干倒的,我手裡有充足的證據讓他死上幾回我覺得這個辦法是很穩妥的,我既能保全自己,又不危機他人的安全,還能乾淨徹底地報仇
我去日本,只是暫時的,我還會回來的,等報了二子和小五的仇,我就回來,我還要和白老三這個狗日的算賬,我絕不會放過他」
我長出了一口氣,李順的做法和我當時的想法是一樣的,我知道李順有日本的永久居留權,他到日本去,自身的安全有了保障,還不會牽扯到其他人的安危,同時,憑著他手裡掌握的那些寧州警方老大收受賄賂的證據,完全可以把那老大辦倒。但是,當時,我不能主動向李順提出這個主意,我擔心他會懷疑我是想把他支開,便於自己操作什麼事情,或者是想藉機擺脫他對我的控制。畢竟,他的性格十分多疑。現在他自己想到了這一點,正和我的主意不謀而合。
我點燃一支煙,繼續往下看。
「你不要擔心我走不出去,我不會在星海國際機場坐飛機去日本的,我會選擇一個陌生的地方出去或許,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在飛往日本的飛機上了我會在上飛機之前和我老爹老娘說一聲的,他們也會及時告訴秋桐的,我不會直接和秋桐說的,我幹的這些事,我最不願意的就是讓秋桐知道,但是,卻又現在無法隱瞞了,我一向覺得自己的心理素質很好,說開了就是臉皮厚,但是,我卻不想面對秋桐至於什麼原因,很複雜,一言難盡
我走後,國內的事情就托付給你了,老秦那邊我已經安排了,有事他會直接給你匯報不管是星海還是寧州,你都全面替我負責,你要提高思想認識,認清當前的形勢,全面加大防範的工作力度,以百倍的責任心和警惕性全面主持好國內的工作,萬萬不可掉以輕心當然,現在通訊這麼發達,國內的動態,我會隨時掌握的,必要時,也會及時和你保持聯繫寧州那邊的那幫兄弟,你要領導好他們,不要輕舉妄動,要嚴肅組織性和紀律性,加強紀律性,革命無不勝,這句話一定要記牢,特別是在現在的非常時期革命現在暫時處於低潮,這是正常的,你要帶領兄弟們加強學習,加強自身素質建設,要講清目前的形勢,要讓他們看到未來的光明和希望,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考驗大家對我的忠誠度的時候,我相信大家都是久經考驗的好兄弟,都是能經得住戰火的洗禮的要讓大家相信,要讓大家樹立必勝的信念,鬥爭是殘酷的,但是也是樂觀的,最後的勝利,必定屬於我李順」
我有些哭笑不得,吸了兩口煙,繼續往下看。
「我走了,家裡這一攤子就托付給你了,我相信你有這個領導能力,完全能勝任這個重擔,你不僅要領導好兄弟們,還要照顧好我的家人和親人,我父母這邊基本不用你操什麼心,他們畢竟也算是星海的高幹階層,雖然沒有了實權,但是級別還在,地位還在,榮耀還在,待遇還在,黨會照顧好他們的,我最擔心的,就是秋桐和小雪娘倆你要一如既往地保護好她們,絕不可以讓她們受到任何人的傷害和侵害,她們的安全,是壓倒一切的政治任務,必要時,可以付出一切,甚至於你的生命當然,你要是為了保護她們獻出了你年輕而寶貴的生命,我不會虧待你的,我會把你的父母當我自己的父母來對待,我會把你的女朋友海珠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來對待,我會對他們的一生負責反過來,要是你不能盡職盡責保護好她們,她們要是出了什麼叉叉,你活著和死了也沒什麼兩樣,甚至,你的父母和女朋友的安全也會出問題別看我在日本,我一樣遙控著國內的全部態勢」
操,這個狗屎李順,都這時候了,還不忘記威脅我。我心裡罵了一聲,繼續往下看。
「不要嫌我剛才說的話不好聽,我是醜話說在前面,我其實心裡一直把你當自己兄弟看待的,從你那次救了秋桐不要任何報酬開始,我就把你當做最好的兄弟了我以前看輕了你,以為你就是那種打工的小癟三,後來才知道你竟然是寧州叱詫風雲的小浙商,你是見過大錢見過世面經歷過場合的人,怪不得你對我給你的那些錢根本就不放在眼裡,怪不得你有如此強勁的能力和才幹,以前,我著實把你看輕了也正是因為我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我走了,才會把國內這一大攤子交給你,交給你,我放心我放心,不僅僅因為你有卓越的才幹,還以為你是一個品行端正講義氣重情義的人,雖然你對我沒表現出多少義氣和情義,但是,我還是相信你,我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看錯我其實心裡知道,我把你當兄弟看,你心裡並沒有把我當大哥,你其實很唾棄我幹的這些事情,你從心裡根本就瞧不起我,但是,你還是為了辦了很多事,還是很聽我的話,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你是個孝子怕我動你父母的緣故,或許,也有其他原因吧不管是什麼原因,過程不重要,結果才是檢驗你的唯一標準,你的表現我一直是滿意的我希望,你能不辜負我對你的重托,領導好國內的革命工作,將我們的事業做好,為我們的再次崛起打下一個堅實的良好的基礎任重而道遠,兄弟,加油我會在倭寇的老巢默默關注著你
對了,再有幾天就是秋桐的生日,我不能當面向她祝福生日快樂了,你替我代勞吧」
我深深呼了口氣,秋桐的生日是10月6日,今天是9月28日,還有一周多的時間,就是秋桐的生日。
去年的這個時候,沒人給秋桐祝賀生日,她是在電腦上面對著亦客過的生日。而那時,我正和雲朵在內蒙古科爾沁草原往回走
我繼續看下去。
「今天是9月28日,知道嗎,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和秋桐是同一年的,我比她大幾天唉假如要是沒有老頭子和老娘的指令性婚姻,假如要是我和秋桐不是這種關係,多好啊,我們要是能做兄妹,該多好我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煩惱了」
我一怔,原來今天是李順的生日!
生日快樂,我心裡默默說了一句,我知道,李順的這個生日,同樣沒有人向他祝賀,也沒有人給他過。
我心裡歎息一聲,往下看。
「按照出生日期我比秋桐大,其實,我原本是應該比她小的,因為我早產了一個多月,接近2個月知道我為什麼是早產嗎?就因為我老娘年輕時脾氣就不好,統治欲很強,聽說是因為懷孕7個多月的時候和老爺子鬧矛盾,拿起重物打老爺子,結果動了胎氣,造成我提前來到這個世界也正因為我早產,所以,從小,我就受到整個家族裡所有長輩的溺愛,從小我就嬌生慣養無法無天為所欲為,家裡人什麼都滿足我,從來不會對我說一個不字,這也導致了我成年之後的這個性格唉——養不教父之過,我的今天和我從小的家庭教育是分不開的,老爺子和老娘整天忙於官場的鏖戰和爭鬥,對我幾乎沒有什麼做人做事的教育,除了給我錢還是錢,我從小就是在錢堆裡長大的想一想我的現在,我不知道我是該愛他們還是該恨他們他們給了我一個生命,卻沒有給我一個靈魂現在,我也為人父母了,一想到我有女兒了,我的心裡就不禁湧起別樣的感覺,做父親的滋味原來是這樣的我突然覺得自己真正長大了,是個有義務和責任的人了我很慶幸我的女兒被你和秋桐在青島撿到,你們的一次善舉改變了小雪的命運,也給我的生命注入了新鮮的血液我更慶幸小雪跟著秋桐,說實話,我知道,秋桐是一個世間少有的好女子,知書達理,賢惠溫柔,心地善良,懂得感恩,小雪跟著她,我很放心,也很慶幸小雪有這樣一個好媽媽,我深深感到榮幸,也深深感激秋桐當然,等以後我和秋桐結婚了,小雪就父母雙全了」
看到這裡,我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不知是應該為他們感到高興還是
「至於我和秋桐的婚事,我之前和你說過,我是堅決反對女人在外面拋頭露面做事的,我一直在父母和秋桐面前堅持秋桐假如不辭職回家做全職太太就不結婚,實際上我也一直是這麼做的,這也是雖然父母再三催促我們一直沒有結婚的原因可是,現在,有了小雪,看來,我必須要為孩子做出某一種犧牲了雖然這種犧牲讓我很痛苦,但是,為了孩子,我必須要犧牲自己的某些東西」
我不知道李順這裡說的犧牲和痛苦以及某些東西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他此時說的這些話到底是真還是假,但是,看到這裡,我的心裡竟然有了淡淡的一絲暖意,我知道,我的這絲暖意不是為了秋桐,更不是為了李順,而是為了小雪。
「兄弟,我走了,我還會回來的,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樣離別兩樣情不要憂傷,不要哀愁,今天的分手是為了以後更好的相聚在大洋彼岸,每一個白日和黑夜,我會常常思念著你的」
看到這話,我心裡覺得很彆扭,感覺不大對勁,還憂傷,還哀愁,還白日黑夜,還思念,這是什麼鳥話!
李順信的末尾最後寫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沒人祝我生日快樂,兄弟,你祝福我一下吧此刻,我最希望得到的,是你的生日祝福」
我有些哭笑不得,為什麼李順最希望得到的是我的生日祝福,李順的最後這幾句話,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渾身發麻。
看完李順的信,我重重地吸了幾口煙,端起房東大姐給我倒的水,喝了兩口,看著遠處蔚藍的海面,陷入了沉思
李順此次不辭而別去了日本,和我之前想的正好吻合,我知道,他去日本後,必定會馬不停蹄開展對寧州那邊的反擊行動,他手裡掌握著大量和寧州警方老大的黑白結合違法犯罪的事實,只要他將那些證據提供給相關部門,寧州警方老大的末日就到了。
只是,我又想,寧州警方老大一旦落網,必定會供出李順來,那李順自身也乾淨不了,他回到國內還能安全嗎?他必然也會受到通緝和抓捕。
當然,如果寧州那警方老大死活不招,不承認,再找出對自己有利的證據來辯駁李順提供的那些情況以此來保全自己,那李順也還是安全的,但是如此一來,李順豈不是報不了這仇了?
當然,李順提供的情況如果是只有那些和自己牽扯不大的最好,既能實現自己的目的,扳倒那老大,又能保全自己。
我又想到,現在的公安局長,很多都是家族集體受賄,老婆孩子一起上陣,而且,還都是和上面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假如那老大一旦覺察上面有人在調查自己,或者他的上面知道了有關部門在調查他的事情,說不定會給他帶來或者施加巨大的壓力,他要是承受不住壓力,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為了保全手裡的財產,選擇自殺,那這對李順來說或許是最好的結果,他和警方老大聯合犯罪的事情死無對證了。當然,那老大要是真自殺,受益的恐怕是很多方面,包括上面的人,包括他的家人,包括他到手的那些財產。
這個結果也不是沒有可能,這年頭,公安局長等某些高官自殺不是什麼新鮮事。不管他們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自殺,原因其實都不出這幾點,受不了上面的壓力,精神崩潰,同時,保全家人,保全財產。
我聽說,現在辦案的規律基本是人死帳了,一旦人死了,就結案,不會追索財產,也不會繼續追查下去,更不會順籐摸瓜往上調查。之所以有這樣的規律,正是因為辦案機關也面臨著上面的指示和壓力,這年頭,最可怕的就是順籐摸瓜,摸起來會無頭無盡,下面的人犯事,上面的人最擔心的就是往上查,往往會指示就案辦案,不准往上牽扯,即使當事人交代了也不准立案。這就是為什麼很多案件大多是中層高官進去,很少有高層高官落馬的情況存在,並不是說高級廟堂之上的高官比下面的官員更清廉,而是其中自有微妙之處。
當然,這些都是我一廂情願自以為是的分析,此時的我對於官場的瞭解,實在還是個菜鳥。
我正胡思亂想著,房東大姐又過來了,手裡拿著一個小本子,還有一沓錢,她把錢放在桌上,打開小本子對我說:「大兄弟,你朋友在這裡住的時間不長,你那次給我的錢還沒用光,這是剩餘的錢,這是住宿記錄,你對下賬」
我看看房東大姐,把錢一推:「大姐,不用了,都給你吧,我朋友這些日子在裡這裡,也給你和大哥添了很多麻煩」
房東大姐不要,把錢拿起來塞到我手裡:「兄弟,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該是我的錢我會拿,不屬於我的,我怎麼能收呢?這錢是剩下的,是你的,我不能要,給你,拿著」
我又推辭,大姐堅辭不受,態度很堅決。
客氣了半天,我收下了那錢,然後辭別大姐,出了漁村,開車回市區。
回到公司,我去辦公室,經過秋桐辦公室的時候,門看著,我放緩了腳步,轉臉看到秋桐正抱著雙臂站在窗台側面背對門口。
從側面看去,秋桐的背影有些消瘦,眉頭緊皺,神情有些肅然
我的心一動,走到門旁,輕輕敲了下門。
秋桐聞聲轉過身,我看到秋桐的眼神裡帶著深深的憂慮
看到我,秋桐恢復了常態,笑了下:「有事嗎?進來吧」
我走了進去,看著秋桐:「你心情不大好?」
此時,我斷定,李順出走日本的事情秋桐已經知道了,一定是李順的父母告訴秋桐的。
秋桐的眼神閃爍了下,努力笑笑:「沒什麼啊沒什麼不好的」
說著,秋桐坐到辦公桌前,招呼我也坐下。
我剛坐下,正琢磨怎麼說話,雲朵手裡拿著一張表格進來了:「秋總,馬上到國慶節了,集團通知,公司機關統一放假7天,停報3天,發行員放假3天,集團黨委辦公室要求各部門要安排好節假日的人員值班我們公司參加值班的是公司領導和部分部室主任,你看,哪些人參加值班呢?」
秋桐說:「我要參加集團的值班,我要求黨辦安排我10月6日公司裡的值班,原則上是副總和部分部室主任,放假了,大家也都要休息,有自己的安排,我看,你徵求下大家的意見,合理安排下時間就是」
10月6日是秋桐的生日,她在這一天值班。
「趙總說他10月2日到6日要回老家,他要求安排1日,蘇總要求安排2日其他幾天的還沒安排」雲朵說。
秋桐點了點頭,看著我:「易克,節日值班我看你就不要參加了,好不容易放個假,休息下,你帶海珠回老家雲南去看看父母吧」
雲朵看著我,她都去過我寧州的老家了,而此刻秋桐說出讓我回雲南老家探親的話,她心裡必定不大得勁,雲朵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表情,抿了抿嘴唇,微微低下頭,沒有說話。
我說:「我不回去了第一,不久前我和海珠剛回去過一次;第二,海珠那個旅遊公司,節假日正是最忙的時候,哪裡能放假我還是參加公司的節日值班吧」
「哦對了,我忘記了,越是節假日,旅遊公司越是忙啊」秋桐笑起來:「嗯那好,那你就參加值班吧,你報給雲朵就是」
「哥,你想參加哪一天的值班?」雲朵看著我。
我說:「6號!」
「嗯好,」雲朵點點頭,接著笑起來:「秋總6號在集團黨辦值班,你6號在公司值班,倒是挺巧的」
「呵呵這不是緊跟領導走嗎?」我開玩笑地說。
雲朵又笑了,秋桐嘴角動了下,想笑,卻沒笑出來。
雲朵走後,我看著秋桐:「國慶節放假,1號到5號,你怎麼安排的?」
秋桐看著我,臉上的表情猶豫了下,接著說:「我要陪他父母外出旅遊,出去轉轉,散散心」
我明白秋桐說的「他」是誰,李順遠走日本,我估計老李和老李夫人的心情也不會好到哪裡去,秋桐去陪他們旅遊散心,情理之中。
「那小雪呢?一起去嗎?」我說。
秋桐搖搖頭:「不,他們不知道小雪的事,**媽要是知道我收養小雪的事情,就翻天了你不瞭解**媽的脾氣我已經請了阿姨照顧小雪」
「可是,小雪的事情,他們早晚會知道的!」我說。
「我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秋桐低聲說。
秋桐臉上露出憂心忡忡的表情,她似乎在擔心小雪的未來。
我心裡有些翻騰,老李夫人我見過一面,那一面,給我留下的印象,她是一個氣勢凌人的女人,看人的眼裡帶著傲慢和刻薄,帶著駕馭一切的統治欲,她要是知道秋桐未婚先收養了一個孩子,必定會大發雷霆,給秋桐巨大的責難。只是,假如她要是知道這個小雪是自己的孫女,又會作何表現呢?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不禁有些感慨。
出了秋桐辦公室,海珠給我打電話,興致勃勃而又帶著疲憊的口氣和我說這幾天報名參加國慶節旅遊的客人很多,她剛從秋桐介紹的那家外企回來,業務談得很順利,已經簽了合同,對方直接預付了全部團費,她今晚要和公司裡的人加班,讓我自己想辦法吃晚飯,不要等她了。
我開車出了公司,沿著濱海大道慢慢地走著,這時我接到了老秦的電話。
「小易,李老闆到日本去了,他給我打了電話,讓我以後有事直接給你聯繫!」老秦說。
「嗯我知道了寧州那邊現在什麼情況?」我說。
「風平浪靜兄弟們都回來了,不過,都是隱蔽的,不拋頭露面」
「賭場和典當行夜總會呢?」我說。
「賭場還是暫時關著,典當行和夜總會繼續打出停業裝修的名義」老秦說。
「嗯那就先這樣繼續著」我說:「老秦,寧州那邊,你比我熟悉,不用什麼事都和我說,你自己做主就是」
不知為什麼,我對老秦有著一種高度的信任。
「還是要多和你說說的好,李老闆走之前囑咐的」老秦說。
「嗯那好吧看好自己人,盯住段祥龍,不要輕舉妄動」我說。
「好」
和老秦通完電話,我的車子到了一個濱海路的一個小廣場附近,這裡遊人不少,小孩子在放風箏,還有不少人在健身。
我停下車,下車出來,靠在車旁點燃一根香煙,漫無目的地看著周圍的這些人
不遠處一個不到60歲的微胖男人正在全神貫注地打太極拳,他穿著練武之人常穿的那種白色連襟衣服,目光沉靜,一招一式都很正規。
此人看起來器宇不凡,成熟穩重,眼神裡充滿尊貴和睿智,頗有氣場。
看了一會兒這個老男人,我隨意漫步,走到海邊,邊抽煙邊想著心事,邊心不在焉看著遠處的大海
突然,我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騷動,回頭一看,在剛才那個打太極老男人的地方,圍著一群人在指指點點。
我忙走過去撥開人群,一看,那個老男人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身體一動不動,眼睛嘴巴緊閉
旁邊的人在說話:「哎——這老頭怎麼回事,剛才還看他好好地打太極,怎麼突然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了」
「估計是突發了什麼病,要不要扶他起來啊,看看是怎麼回事?」
「可別亂扶人,到時候說不定就被賴上了,這年頭,好人難做,好人遭陷害的還少嗎?」
「說的對,也是可是,那怎麼辦?這老爺子好像暈過去了丫」
「暈就暈吧,死活隨他去,關我們神馬事情,走吧,別耽誤了我們晚上喝酒,」
我過去,蹲在那老爺子身邊,伸手摸摸他的脈搏,還在跳動,只是很慢,試試鼻孔,有微弱的氣息,叫了他兩聲,毫無反應,不知是突發了什麼病
看著這老爺子本來紅潤的臉色此刻正越來越蠟黃,呼吸越來越微弱,我覺得情況不大妙,要趕緊把他送到醫院去。
我知道這附近不到5公里處就是星海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
我抬頭看看周圍的人,裡面不乏幾個青壯年,就說:「誰來幫我下忙,把這老爺子抬到路邊我的車上去」
我準備用我的車把這老爺子送醫院去搶救。
周圍沒人做聲,幾個青壯男往後縮了縮身體。
我不再說話,彎腰小心翼翼抱起這老爺子,站起來,衝著圍觀的人喝了一聲:「閃開——」
「快讓開一條路,這裡有個活雷鋒」大家嘩閃開一條道。
「還真有個充能的傻蛋,太冒險了,別到時候惹一腚騷就好了」
「快別說了,再說讓你上去幫忙一起送醫院」
「我可不幹這種鳥事,我和這老爺子又不認識,他是死是活與我何干我給你們說,這個學雷鋒的小子要是不被賴上就算萬幸」
「賴上也算他活該,誰讓他充能的這種毛嫩沒社會經驗的愣頭青,不吃點苦頭就不長記性」
這群鳥人在遠處繼續小聲議論著。
我不再理會這些雜音,站直身子,深呼吸一口氣,穩穩托住老爺子的身體,大步流星往我的車前走去。
此時,我根本沒有去想救助這個老爺子會給我帶來什麼樣的後果,我只知道這是一條人命,我既然遇見了,就不能見死不救。
這是做人的本能和本性。
互幫互助本來是人之間最基本的性能,但是,這年頭,道德在浮華和物慾中沉淪,人性在自私和冷漠中泯滅,不做好事是正常的,做點好事倒成了稀罕。
我將老爺子放進車後座躺好,邊開車往醫院疾駛,心裡邊湧起一陣陣悲哀!
此時,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老爺子是什麼身份,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救活,更不知道我今天的此舉給我的今後會帶來什麼。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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