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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寫盡人生夢與空 023 文 / 亦客

    寫盡人生夢與空023

    我兩眼緊盯著正在打電話的李順。(。純文字)

    李順的聲音尖利和顫抖著:「什麼?老秦,你再說一遍?誰死了?」

    我的心咯登一下,我靠,星海剛死了5個人,寧州又死人了?誰死了?

    我和李順同問。

    李順的臉色慘白地基礎上,又成了死灰,拿著電話,半天不響,一會兒說:「好了,老秦,我知道了」

    李順失魂落魄地放下電話,目光發直。

    我看著李順不做聲,猜測著李順和老秦打電話的內容。

    接著,李順突然低下頭,雙手摀住臉,身體劇烈顫抖著

    李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身體不停地顫抖,但是,我感覺地出,他在無聲地痛哭

    根據我對他的瞭解,他現在不是在演戲,不是在裝逼,他心裡是真的痛苦和難過。

    我此時突然明白了電話裡的內容,我的心一竦,我知道是誰死了。

    半晌,李順抬起頭,兩眼發紅,聲音嘶啞:「二子和小五自殺了」

    「什麼時候在那裡自殺的?」雖然我已經有所感覺,已經猜測到這一點,但是從李順口裡聞聽,我還是感到很震動。

    「今天下午在寧州警方的關押地」李順說:「老秦說,警方的說法是他們畏罪自殺屍體都沒見到,直接就給送到火化場火化了我自己的兄弟,跟著我出生入死的兄弟,為了我主動進去,臨死我卻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李順的聲音無比悲慟。

    我心裡也覺得很失落,兩個活生生的人轉眼就成了一把灰,生命消逝地如此慘淡和容易。

    想起和他們認識到交往的點點滴滴,我心裡突然有些難過,雖然他們也是做了很多壞事,但是,我卻突然覺得這是兩個十分有江湖義氣的人,為了兄弟之情可以冒死,為了保護李順放棄可以逃生的機會,自投羅網進了局子,最後卻落地個如此下場

    他們是屬於江湖中人,真正的江湖中人,雖然違反了法律和法規,卻恪守著江湖義氣,這一點上,五隻虎和他倆,沒有可比性。

    李順狂飲一杯酒,狠狠地抽著煙,血紅的眼睛淚花點點,哽咽著說:「他們倆一定是在裡面實在受不了酷刑的折磨,卻又不願意出賣我於是他們就選擇了自殺」李順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聽著李順的話,我的腦子有些冷靜下來,琢磨著李順的話,看著李順悲傷的表情,說:「李老闆,你此刻是被悲傷蒙蔽了雙眼,你的分析不對」

    李順睜開眼睛看著我。

    我說:「我認為,他倆絕對不會選擇自殺」

    「怎麼說?」李順看著我。

    「二子和小五是兩個鐵骨錚錚的硬漢,雖然年齡不大,但是,骨子裡是很硬的,他倆既然敢放棄逃生的機會,選擇進去,自然就是有思想準備的,這是兩個跟隨你從江湖的血雨腥風打殺出來的兄弟,他們的性格如何,你比我瞭解」我說:「他倆既然決定進去將全部責任包攬,將你開脫出來,就一定不會自殺,那些酷刑是摧垮不了他們的,他們犯的不是死罪,他們沒有自殺的理由」

    「你是說」李順看著我:「既然不是自殺,那麼,他們是被人弄死的?有人弄死了他們?」

    「有很大這種可能」我說:「不妨這樣分析,此次寧州事件,也就是打砸香格里拉酒店的事件,驚動了上面的領導,高層派人來督查此案,寧州警方開始採取拖延敷衍的戰術,後來看到不能過關,就開始對二子和小五採取行動,但是,有人專門提前通知他倆逃走,這說明,此次行動是迫不得已採取的,並非寧州警方所願,而是被上面督查的人壓地不行了,才採取這一行動,雖然採取行動,卻又不願意讓他倆落網,於是就給他們透風報信但是,沒想到二子和小五為了不牽扯到你,甘願束手就擒,沒有走這一定出乎寧州警方某些人的意料,也會讓那人感到很惱火

    二子和小五進去後,當然是全部招供,但是,只會承認打砸香格里拉酒店的事情凡事牽扯到你的,絕對不會吐一個字,那麼,對於承擔著要深究後台指示的上面督查之人來說,當然是不滿意的於是,督查大員就會親自參與對二子和小五的審訊,既然二子和小五死不開口說出後台,那麼,就會動刑,動刑輕了,還是不開口,那麼,就會來酷刑這時,或許有人就會擔心二子和小五受不了酷刑的折磨,開**代後台,一旦二子和小五要是開**代了後台,就會拔出蘿蔔帶出泥,很可能會牽扯出他來他深知,要想保住他自己,就必須保住你,要想保住你,就必須不能讓二子和小五開口

    於是,為了以防萬一,為了沒有後顧之憂,很可能就會有人在二子和小五被酷刑折磨地奄奄一息的時候,對這兩個人偷偷暗地動了手腳,結束了他們的生命然後,就會對其他人說他倆是被刑訊致死的,刑訊致死,對於警方來說不是小事,是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的,特別是上面來的督查那人,他要是親自主持審訊,親自主持用刑,更是難辭其咎,他不會知道有人對這兩個人動了手腳,會以為真的是刑訊過重,造成了死亡,一定會慌了這時,就會有人和他內部密謀,既然大家都想開脫出來,都不想承擔刑訊打死人的責任,都不想挨處理,那麼,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製造二人自殺的假象這樣,一來可以說二人是畏罪自殺,二來頂多承擔看守不嚴的責任,挨個不疼不癢的處分,從而大家都矇混過關這樣做,有兩個好處,一來是有人就可以安心放心,不會擔心事情擴大,不會擔心因為追查後台而導致自己暴露;同時,上面來督查的人,會以為自己真的是刑訊過重導致了二人的死亡,心裡必定惴惴不安,也不想繼續追究下去,怕把自己刑訊致死人命的事情暴露出來,從而會順水推舟,借口當事人自殺,而順利結案對他們來說,可謂皆大歡喜,只是,二子和小五枉送了兩條生命」

    我說完,吸了一口煙,看著李順。

    李順沉思了半晌,看著我,點點頭:「你分析地十分有道理,這種可能性很大按照你的分析,如此說來,二子和小五不是自殺的,是被人暗地裡弄死了,那個殺人滅口的人,既想堵住二子和小五的口,從而保護自己的安全,又想達到讓上面來督查辦案的人放棄繼續追查膽量和勇氣的目的,於是就對二子和小五下了黑手既如此,如果這個假設成立,殺死二子和小五的人,必定是他,一定是他指使人殺死了我的兄弟」

    我知道,李順說的他是寧州警方的老大。

    「當然,我剛才的分析,只是一種假設,也未必就一定是!」我說。

    李順思索了半天,說:「雖然是假設,但是,幾乎就是百分之百,除此之外,絕無其他可能,公安用刑,我瞭解,他們會讓你生不如死,但是,不會將你弄死,除非二子和小五有別的身體不適引發死亡,但是,這兩個人身體結實地像一頭牛,從來就沒有任何毛病,酷刑是打不死他們的同時,人剛死,還沒通知家屬,就匆匆火化,這嚴重不合規矩,是違反程序的,這只能說明他們心虛,做賊心虛,給予掩蓋罪證還有,剛才你的話喚醒了我,二子和小五我瞭解,他倆絕對是不會自殺的他們跟著我多年,我瞭解他們」

    接著,李順的目光透出惡狠狠的殺氣,面部肌肉猛地抽搐了幾下,表情變得猙獰可怕:「狗日的,你殺了我的兄弟,夠狠的,馬爾戈壁,老子要你用命來抵償老子非廢了你不可」

    我看著李順,吸了兩口煙,沒有說話。

    接著,李順突然站起來。

    「你要幹嘛?」我說。

    「跟我上樓」李順說著就抬腳往樓上房間走。

    我跟著李順進了房間,李順立馬就開始收拾東西,邊說:「晚上10點50還有最後一班飛往寧州的飛機,現在去機場還來得及我今晚就要去寧州,你馬上送我去機場,老子要到寧州去找那狗日的,要他償還我兄弟的命」

    我一聽,伸手阻攔住了李順。

    「你幹嘛?」李順血紅的眼睛瞪著我。

    「你不能走,你必須老老實實呆在這裡!」我說。

    「滾開,鬆手!」李順看著我。

    「你必須呆在這裡,哪裡也不能去!」我又說,緊緊握住李順的手腕。

    「兔崽子,你給我鬆開手,聽見沒有?」李順低吼道。

    我鬆開手,李順三下兩下就收拾完了東西,接著就要出門。我

    站在門口,用身體擋住出口。

    「滾開——給老子讓路!」李順咆哮著。

    我沒有動:「不行,我說了,你不能走,你不能去寧州!」

    「混蛋——」李順抬腳對著我身體就是狠狠地一踹,我一運氣,身體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裡。

    李順惱了,倏地拔出手槍,抵住我的腦門,吼道:「擋我者死——」

    「如果你打不死我,你就出不了這個門!」我平靜地說。

    「你——混賬王八蛋——」李順一時無計可施,衝我狠狠罵起來。

    我說:「李老闆,不要衝動,你先坐下,聽我說完我的話,我說完了,你要是想走,我不攔你,不但不攔你,我還親自送你去機場」

    李順一**坐在床邊,將手裡的包往地上一扔,瞪著我:「有屁快放!」

    我過去,拉了一張椅子,坐在李順對面,遞給李順一支煙,又幫他點著,然後說:「我理解你要去寧州的想法,你想給二子和小五報仇,這一點,你講義氣,我讚賞你可是,你現在如此衝動,你有沒有想過,去了寧州,你怎麼報仇?你能挑地過警方的力量?去了寧州,你的處境會如何?你會不會成為下一個二子和小五?試想,假如你突然永遠消失了,那個人會不會覺得自己更加安全?當初你能安全離開寧州,已經是萬幸,或許那時候那人還沒有覺得到採取措施讓你消失的程度,但是,事情到了這一步,那人說不定早已經後悔了,假如此時你突然又到了寧州,還要找那人去索命,你想想,你的結果會如何?還有,你去了寧州,假如我們剛才的推理要是不正確,你不但將自己暴露了,還無法挽回二子和小五的生命,二子和小五要是得知他們的死沒有換回你的安全,那麼,是不是會死不瞑目?」

    李順看著我:「你說,該怎麼辦?」

    「越是在這種時候,就越要鎮靜冷靜」我說:「我們現在推理出二子和小五的死因,那麼,會不會有人也已經意識到你會如此推理,會出於衝動和義氣來寧州,那麼,或許,有人會在寧州布下一張天羅地網,等你自投羅網,或許,你剛下飛機,就會被或許,即使你不到寧州,寧州的人會到星海來找你,一旦找到你,會讓你從此消失地無影無蹤,以絕後患這樣,你不但報不了二子和小五的仇,還會把自己毫無價值地搭進去,甚至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你說,假如是這樣,你去寧州有什麼意義?」

    李順陰冷的目光看著我:「照你這麼說,我這兩個兄弟就白死了?他們就活該要為我李順去死?」

    「當然不是,我說了,剛才我們的推理只能是推理,我們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剛才的推理,雖然推理的可能性十分之大,」我說:「目前,最需要的就是要查明二子和小五的真正死因,摸清寧州警方的真正意圖,弄清楚他們內部的形勢,才能做下一步打算現在二子和小五已經死了,你如此衝動,不但解決不了問題,還會白白搭上自己的一條命記住,老闆,衝動是魔鬼在這種情況下,最需要的是冷靜,要冷靜再冷靜」

    「相隔千里,鞭長莫及,我怎麼去調查二子和小五的死因,現在寧州就剩下老秦自己在主持工作,他是我在寧州的全權代表,不能再輕舉妄動,寧州的家業還得他全面打理,你說,還有誰能去調查?」李順神情沮喪地說。

    我深呼吸一口氣,看著李順:「我去——」

    「你去?」李順看著我。

    「是的——」我點了點頭。

    「可是你去的話」

    「怎麼?你不信任我?」

    「那倒不是」李順說:「你去我當然放心只是,秋桐這邊明天你不是要上班?你怎麼給秋桐請假?」

    「明天週五,後天雙休日,我明天晚上下班後坐飛機去寧州,週一前趕回來,不耽誤上班!」我說。

    「哦」李順點點頭:「嗯也只能如此了你去,實在是最好不過可是,你去了,怎麼行動?」

    「我會根據實際情況來決定,見機行事吧」我說。

    「你此行的任務就是和老秦一起打探清楚二子和小五的真正死因,摸清寧州警方那狗日的老大的真正意圖,同時,看看寧州的天氣」李順說:「我會安排老秦配合你所有的行動到了寧州,你就是我的全權特使,有權安排調動一切我賦予你這個大權」

    我說:「寧州警方那老大看來,你們的蜜月期已經過了」

    「操,麻痺的,都是建立在經濟基礎上的互相利用關係,這個婊子養的從我手裡可是發了大財,現在看到風聲不對,這狗日的就先自保了,為了自保,他什麼事都會幹出來的還談什麼狗屁蜜月什麼本家大哥,都是狗屁,都是用錢來繫著的,沒事的時候比一個娘的還親,出了事,各為自己,誰管誰死活啊?他的事情,老子知道的太多,他很清楚,能讓他完蛋的,只有我,所以,他要麼力保我不出事,要麼就讓我消失,這對於他,是僅有的兩個選擇,當然,我也想了,換了我是他,讓我徹底消失地無影無蹤,是最好不過的事情」李順說。

    「所以,你要好好安安穩穩地在這裡住著這裡是個世外桃源,安全是百分之百地有保證,只要你不離開這裡,就保證不會出事」我說。

    「那我就一輩子憋在這桃花源裡做那個什麼陶淵明瞭?」李順說。

    「看情況等風聲過了,沒事了,你愛到哪裡到哪裡!」我說。

    「操——我看著風聲是過不去了,就算是過去了,我出來還得和白老三一夥惡鬥,老子寧州不能呆了,就得回星海,打回老家來,要想在星海重新建立根據地,就得先拚死白老三」李順嘟噥著。

    我說:「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先不要想那麼遠,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是不錯,但是,過好每一個明天同樣很重要」

    李順歎了口氣,接著從抽屜裡摸出一張紙,在紙上寫了幾行字,然後遞給我:「到了寧州,你按照這個地址和號碼聯繫這個人,這個人,或許能幫助你什麼」

    我接過紙條,看了下:「這人是什麼身份?」

    「寧州警方老大的貼身干將,平時和我關係不錯,我給了他不少錢,他經常會給我偷偷透漏一下那老大的內部消息,當然是背著那老大的這個人,最大的愛好就是喜歡錢還有,就是喜歡女人和酒,以及溜冰,當然,他溜冰的事情,只有我知道表面上看他很忠於那老大,但是,只要給他足夠的利益,讓他溜上足夠的冰,他還是會忘乎所以的你到時候如果有必要,不妨聯繫一下他」李順說:「注意,這個人不是我的人,雖然他會給我說些東西,但是,歸根結底,他還是跟著那老大混的和他講話要注意分寸,不要過早暴露你的意圖」

    我將紙條裝好:「好的,我明白了!」

    我站起來要告辭,李順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神情有些感慨:「唉關鍵時刻,還是自己兄弟」

    我一時無語,我覺得自己已經深陷泥潭不可自拔了。

    「到了寧州,你把這個交給老秦,讓他安排人想辦法打到二子和小五家人的卡上」李順神情黯淡地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我:「這裡面是600萬,一家一半,算是我給二子和小五的撫恤金吧,算是這兩個兄弟跟了我這麼多年的一點心意吧二子和小五家都在農村,家裡人一直不知道他們在外面干的這些事,都以為他們在跟著我李老闆做大生意」

    我接過銀行卡。

    「唉——人死而不能復生了」李順長歎一聲:「我突然發覺,錢有時候還真不是萬能的,再多的錢,也換不回我這兩個兄弟的命了錢啊錢,**的,關鍵時候怎麼就不管用了呢要是能讓二子和小五不死,別說600萬,就是6000萬,我也在所不惜」

    我相信李順這話不是裝逼,他是真心的。

    「很多時候,錢的確不是萬能的!」我說。

    李順看了我半晌,:「去吧我突然覺得好累」

    我看著李順,突然覺得李順很可憐很可悲,很孤獨很寂寞。

    驀然,我又覺得,自己不同樣是可憐可悲的嗎?

    我辭別李順,開車往回走,黑暗籠罩著大地,我在黑夜裡獨行。

    接連幾天,已經有7個人喪命了,李順和白老三之間的血拼還沒有正面交鋒,就已經開始分別接連損失大將。

    而我,不知不覺已經深深陷入了這黑社會廝殺的泥潭,想脫身也不可能了。

    我心裡突然質問自己,今晚我為什麼要制止李順去寧州?為什麼我要親自去寧州為李順打探消息?我這麼做,豈不是在包庇罪犯,豈不是在為虎作倀,豈不是在縱容犯罪嗎?

    李順今晚自己要去送死,我為什麼要阻攔他?他作惡多端,真的死了,秋桐豈不是就解脫了?豈不是就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愛情和幸福了嗎?我不是一直希望秋桐能擺脫那殘忍地報恩嗎?不是一直希望秋桐能有陣陣的開心和快樂嗎?現在不正是極好的機會,我為什麼卻又強行阻攔了李順,而且自己還要去為李順賣命呢?

    想著秋桐,我覺得自己內心充滿了矛盾,陣陣罪惡感在心裡湧起,陣陣難言的糾結在心裡氾濫

    我不由又想起了天真無邪的小雪,想起了頭髮斑白的老李

    一個是李順的女兒,一個是李順的父親,對於李順,小雪可以說是他生命的全部,而對於老李,作為一個父親,李順是他唯一的兒子,難道不也是他生命中的重要一個組成部分嗎?

    此刻,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縱容黑惡勢力還是在**之美。

    只是,我心裡明白,我逐漸成了李順的幫兇,我的罪責是無法洗清的了。

    想起千里之外的老父老母,想起爸爸對我的殷切叮嚀,想起媽媽對我的關切疼愛,我的心裡湧起巨大的負疚感

    此去寧州,我不打算回家去看父母,我覺得自己沒臉見二老,一想到明晚就要到達家鄉,無地自容之感在心頭洶湧。

    一路上心神不定,回到宿舍,進了門,海珠穿著睡衣,正在書房裡,頭髮還稍微有些沒幹。看來她剛洗過澡不久。

    我走過去,肩膀靠在書房的門榜上,看著海珠在筆記本電腦前趴著,電腦旁邊放著手機,一根數據線連接著手機和電腦。

    「哥,你回來了」海珠扭頭看著我。

    「嗯」我點點頭,沖海珠笑了下:「在幹嗎呢?」

    「正在把手機裡的照片轉移到電腦裡保存呢」海珠笑著:「哎——哥,我給你說啊,我們公司更名的事情已經辦完了,春天旅遊已經批下來了,嘿嘿我還順便把業務範圍擴大了,境外旅遊業務也快辦妥了到時候,我們不單可以做國內旅遊,還可以做國外的」

    「哦」我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好」

    「公司的所有產品路線我都按照你那天的意思重新整合了,全部取消了二次收費,所有的進店項目也都撤了」海珠繼續說:「同時,根據產品路線內容和價格的調整,我對公司內部各部門各崗位的考核管理,我又制定了一個新的考核辦法,重點是提高導遊的基本工資收入和業務部人員的提成比例」

    「好」我無精打采地點點頭。

    「你累了,是不是啊,哥!」海珠站起來,走到我跟前,伸手摸摸我的額頭。

    「我沒發燒」我說:「今天忙了一天,是有些累」

    「餓不餓?我去給你做夜宵」海珠說。

    「不餓」

    「那我去給你放水,你洗個澡,泡泡」海珠又說。

    「嗯好」我點點頭。

    海珠去了衛生間。

    我懶洋洋地坐到海珠的電腦前,看到照片已經傳輸完了,就操作鼠標,隨意打開那些圖片,第一張是小雪的,看背景,是在家裡。

    原來這是那天海珠在秋桐家看小雪的時候給小雪拍的照片。

    我一張張看著小雪的照片,看著小雪背景後秋桐家裡的擺設。

    秋桐的家裡擺設很整潔,有一張小雪在書房裡的照片,我看到了小雪背後的書櫥還有裡面滿滿的書,還有近景的寫字檯,寫字檯上擺放著一個筆記本電腦。

    我的心一跳,無數個寂寞的深夜,浮生若夢就是在這裡等待著亦客,就是在這台筆記本上注視著空氣裡的亦客

    我一張張翻看著,海珠給小雪還真拍了不少。

    又打開一張,這張卻不是小雪的照片,而是一張白紙,上面有些字,不大清楚。

    我有些奇怪,剛要打算放大去看,海珠這時進來了,看到我的臉趴在筆記本電腦上,突然聲音有些慌亂:「哎——哥——你幹嘛呢熱水放好了,你去洗澡吧」

    我站起來,看到海珠的表情,有些奇怪,說:「我在看小雪的照片呢照得很好,不錯」

    海珠不自然地笑了下:「呵呵一般般啦,快去洗澡吧乖」

    說著,海珠就推著我的後背往外走。

    我去了洗手間,躺在浴缸裡泡了半天,感覺渾身放鬆,血流舒暢了,才洗洗出來。

    海珠已經收拾好了臥室的床,我們上床,關燈。

    黑暗裡,海珠躺在我懷裡,一隻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胸口,嘴巴在我耳邊輕輕地呵氣。

    「阿珠,明天是週五,晚上我坐飛機回寧州一趟」我說。

    「哦公務?」海珠說。

    「不是,是私事一個朋友的親人去世了,我去看下」我說。

    「哦是這樣真不幸」海珠說:「你何時回來啊?」

    「週一之前!」

    「嗯那你回去,還回家看看不?」海珠說:「你要是有空回去看看,我明天上午去買點這裡的特產棒棰島的海參,捎回去給老人」

    「不用了,我沒時間回老家,也沒空去看你爸媽」我說。

    「哦」海珠長長地哦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聽著海珠略微有些失落的聲音,想著自己這些天的作為,想著自己這日子腦子裡的胡思亂想,想到明天我就要去遠行,海珠就要獨守空房,我心裡湧起一股對海珠的歉意,不由將海珠摟緊,一隻手輕輕撫弄著她的**

    一會兒,海珠的**就硬了起來,呼吸也有些急促,她在我胸口撫摩的一隻手也不由自主游滑到了我的下面,輕輕握住我的下面,柔柔地**著

    我轉過臉,吻住了海珠的嘴唇,舌頭伸了進去,**海珠濕熱的舌頭,吮吸著她的體液

    海珠趴到我身上,**的胸脯擠壓著我的胸口,她開始溫柔而熱烈地親吻我,吻我的唇,吻我的耳廓,吻我的脖頸,吻我的胸口

    海珠濕滑的唇和舌在我的肌膚上滑過,慢慢往下

    終於,海珠停住了,在我的下面停住了。

    接著,我的下面被海珠溫柔地**,慢慢含了進去

    海珠的舌和唇裹住我的下面,不停地吞吐著,吮吸著,一隻手不時撫摸著我的大腿和小蝌蚪庫

    人間大炮好久沒有發**,我估計庫裡一定存了很多小蝌蚪,都想出來呼吸下空氣。

    我的下面很快變得****,我有些忍不住了,一把把海珠拉上來,扯下她的睡衣,接著翻身將海珠壓在身下,粗魯地分開她的雙腿,直接插了進去

    海珠的下面已經很濕潤溫熱,我的下面進去後,被裹得緊緊的

    我揉搓著海珠的**,開始**海珠的身體

    黑暗裡,傳來身體運動發出的特有聲音,還有海珠的嬌喘呻吟

    我奮力**著,努力進去地更深,努力讓自己的下面進入到海珠的最深處

    邊**,我邊低頭****的**,輪流吮吸著

    伴隨著我越來越有力地**,海珠的身體不停地扭動著,兩隻胳膊緊緊摟住我的身體,呻吟喘息的聲音越來越大

    一會兒,海珠的身體突然繃緊,呻吟聲變得加大,喘息劇烈起來

    我知道,海珠到了。

    我心裡突然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自己上次中途而非的壓力陡然減輕。

    我的下面依然很硬,我將海珠的身體又翻過來,從後面壓住海珠的身體,又插了進去,繼續**著

    **之後的海珠明顯變得平靜了許多,伴隨著我的**,發出輕微的呻吟,身體溫柔地配合著我

    我越插越快

    「阿珠,剛才舒服不?」我氣喘吁吁地動著自己的身體,邊將一隻手伸到海珠的胸前,揉搓著海珠的**。

    「嗯好舒服剛才我差點都暈過去了」海珠低語道,邊不時呻吟著:「嗯哦啊哥你可真能幹我都快被你揉成醬了」

    聽到海珠的鼓勵,我**地更加用力,速度越來越快,很快,覺得人間大炮就要發**

    就在此時,海珠突然又說話了。

    「哥你知道嗎」海珠斷斷續續地說著:「秋桐秋桐好像並不愛李順她好像好像另有意中人」

    我的大腦嗡地一下,我的老天,怎麼在這個關鍵時候,海珠突然說起了這個。

    我的心裡猛地一個停頓,大腦霎時一片空白,渾身的激流瞬間勇退,身體一下子僵硬住了——

    我一動不動地伏在海珠身上,下面立刻就成了麵筋,那些正準備往外跑的小蝌蚪都快速撤了回去

    「哥你怎麼了?」海珠說。

    我無力地從海珠身上下來,呼出一口氣,躺在了一邊。

    海珠趴到我胸前,黑暗裡傳來她的低語:「怎麼了?怎麼突然又這樣了?」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有氣無力地說,心裡感到有些懊惱。

    「是不是和我剛才說的話有關?」海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

    「沒有」我心虛地說著。

    「那是怎麼回事?」

    「有生理障礙吧」我說。

    「那要不,明天我陪你到醫院去查查?」海珠說。

    「不用,或許,過一段時間就好了」我說。

    「哦」

    「剛才你說什麼秋桐不愛李順,還有什麼別的意中人你怎麼知道的?」我說。

    「我猜的」海珠說。

    「猜的」

    「嗯」海珠停頓了下,接著說:「哥,你說,秋桐的那個意中人會是誰呢?」

    很明顯,我聽得出海珠的聲音有些緊張。

    「第一,你是猜的,有沒有都還不確定第二,即使有,我又怎麼會知道?」我說:「至於秋桐愛不愛李順,那是人家的家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你瞎操的什麼心?」我有些沒好氣地說,我其實是在用沒好氣來掩蓋我內心的虛弱和慌張。

    「我那裡瞎操心了,我就是和你說說呢」海珠有些委屈地說:「剛才不知怎麼,我腦子裡突然就想起這個了」

    我知道,海珠腦子裡突然想起這個,是有原因的,一定是平時她腦子裡一直在猜想什麼,一直縈繞於心,所以,才會在男女交合的時刻突然會冒出這個東西。她並非是刻意要去想到這個,而是心不由己。

    「好了,不談這個了我很累睡吧」我口氣緩和起來,拍了拍海珠的身體。

    海珠「嗯」了一聲,依偎在我身邊,一會兒,想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我的身體輕輕動了動,海珠沒有動靜。

    我悄悄起床,摸索著摸黑穿上睡衣,然後輕輕出了臥室,關好臥室的門。

    我直接去了書房,打開海珠的電腦,找到了剛從手機裡傳輸過來的那個照片文件夾。

    打開文件夾,我開始瀏覽那些照片,很快,我看到了那張寫滿字的白紙。

    白紙是放在寫字檯上的,我將圖片放大,字體看得清楚了,這是秋桐的字體。

    顯然,這是秋桐寫的東西,她的家裡平時就小雪和她二人,所以,就隨意放在了寫字檯上,沒想到被海珠給拍了下來。

    我凝神看那張白紙上的內容:

    寂寞梧桐天涯客

    ————獻給我罪惡的思念

    當又一個秋天來臨,當大街上法國梧桐又開始飄落那泛黃的樹葉,看著那秋夜裡深邃的夜空,瞬間想起遙遠而又近在咫尺的你相識一年了,也是這樣的夜晚,也是這樣的秋天此時的你,能否感應到我這如秋之絢麗的祝福,我對你的思念有如這初秋絢爛的光芒,早已飄到你的身邊。蕩在夜空中思念的漣漪,雖不能泛起滔天巨浪,卻也能掀起心海的波瀾

    不安的思念,如風,穿過長長的夜空,帶走我心靈深處對你的呼喚,那是我播種在你心田里的紅豆。思念越濃,心愈苦。倚在窗前,望著濃濃黑夜,淚水浸濕衣襟。我凝視夜空,等待月的出現,好把自己的心事對著它訴說。靜靜的夜裡傳出我一聲歎息,歎息聲顫動了我的靈魂,讓我產生一種更加莫名的哀愁和不安

    顫慄的思念,如雨,如這初秋裡的綿綿細雨,絲絲縷縷,纏纏綿綿.彷彿這細雨就是你溫熱的手,拭過我的眼簾,輕拂我的面頰,瞬間有種熱潮湧過,感動中潮濕了眼眶,振顫了心房……如果這雨淋不到你的身邊,使你不那麼思念我,那麼,就讓我思念的淚滴化為一場雨吧,綿綿細雨淋濕你的黑髮,讓你能夠感覺到我這潮濕了的思念。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東方露出了晨曦。清晨的思念有一份淡淡的哀愁,窗外鳥兒的啼叫聲把我從思念你的甜蜜夢中喚醒,想起甜美的夢與殘酷現實中孤單只影的我,心中湧起無限酸楚。心中伶唱:冰冷冷的孤枕邊思念你的溫柔,醒來時的清晨時是我的哀愁!聽著鳥兒的啼叫,心中默默地祝願:讓鳥兒銜起一頁信箋,帶去思念的詩行,讓晨風吹送情歌一曲,帶去我深深的思念!

    你說你喜歡看夕陽,我也喜歡看夕陽。夕陽下的思念,有著金子般的珍貴。,獨自一人流蕩在海外,此時萬里碧空,燦爛的餘暉灑落在海面,綻放著醉人的光芒。一陣陣微風吹來陣陣涼爽,也暫時吹走了我的煩悶與焦躁,多想讓這陣風吹起思念的帆,帶走我對你的祝福!

    你說你喜歡月色下的獨坐,我亦然。坐在窗口,看著天空中的那晚明月,月光下的思念,更有著無比的沉重。無數個寂寥而無法入眠的夜晚,站在窗前對著外面從樹縫下漏下的破碎的月光,心也快碎了。月光射進窗欞,孤單的身影立在月下,直直望著月兒,迷濛的淚眼中,留著一份深深的罪孽。一路走來,把自己的思念撒在了這個深夜的痕跡裡,停留在了深夜的孤獨中。於是,我用我的淚水來宣洩對你的思念,用自嘲的笑來遣走我的孤獨

    我的罪惡的思念,哪怕被冰封在冬的夢裡,哪怕被禁錮在荒原的大漠裡,也會透過縫隙,穿越阻隔,悄悄滲進孤獨的靈魂!

    我的思念帶著無法排遣的矛盾不安和不容饒恕的深重罪孽,在秋風中,在秋雨中,在秋天落日的餘暉中,在秋夜寧靜的月光下,飄散,遊蕩……

    看到這裡,我無法看下去了,淚水迷濛了我的雙眼,我的心幾乎都要碎了。

    無疑,這是孤獨不安深感罪孽的秋桐自己寫下的心聲,被海珠無意中看到並拍了下來,剛才海珠說出的那句話,一定是依據這個來的。海珠據此認定秋桐的心裡另有別人,至於這個別人是誰,她沒說,但是,她不說,不等於她對我和秋桐沒有懷疑

    我關了電腦,點燃一顆煙,看著窗外的夜色,默默地吸著,默默地想著秋桐,默默地想著浮生若夢,默默品味著我和她酸楚而又淒涼的靈魂

    突然品到了苦澀的深深的孤獨,驀然感覺:世界上最苦的孤獨不是沒有知已,而是遺失了自已

    此刻,我正在逐漸遺失自己

    不知什麼時候,我學會了體會孤獨。曾經,從來不覺得孤獨這個詞是屬於我的。曾經也許會無聊,也許會沉悶,但從來沒有想到過孤獨。而後來,不知哪一天,哪一刻,突然發現我是一個人。一個人的傷,一個人的痛,一個人的沉默,一個人的淚水。甚至在看鏡子時,鏡子裡反射給我一個人孤獨凝望的深邃眼神。我才突然醒悟,原來我只是一個人。

    香煙戀上了手指,手指卻把香煙給了嘴唇;香煙親吻著嘴唇內心卻給了肺;肺以為得到了香煙的真心卻不知傷害了自己。是手指的背叛成就了煙的多情,還是嘴唇的貪婪促成了肺的傷心。人生如煙,歲月無痕,煙自多情,卻把自己燒的光剩下**

    那麼,遺失了自己的我,最後會剩下什麼呢?

    總是帶著倔強和自尊,習慣隱藏自己的感情,好像從來不被人所理解,從來不喜歡別人把自己看透,喜歡把什麼事情都裝在心裡獨自承受,覺得只有這樣才能感覺那份屬於自己的踏實。這樣的我,這樣的她,究竟是對還是錯?

    當神馬都是浮雲的時候,我們的故事在風一樣的時間裡,隨雲飄散著,不知最終將飄向何方

    沉思沉默了良久,我歎息一聲,打開我自己的電腦,登錄扣扣。

    浮生若夢不在,但是,提示卻有一個加我好友的。

    我的扣扣裡只有浮生若夢一個好友,號碼從不對外公開,除了浮生若夢,連冬兒和海珠都不知道,誰會加我好友呢?

    我不由困惑了。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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