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是初見087
這是張小天的身影,他匆忙的腳步一閃而過,似乎是不經意間走過去的樣子。(。純文字)
我斷定,張小天一定看到了我和秋桐。他今晚也在這裡吃飯的?有客戶招待?
我腦子裡閃了一下,張小天已經不見了影子。
秋桐這時回過頭看著我:「怎麼了?」
「哦」我回過神來:「沒什麼,走吧」
秋桐看著我的神態,莞爾一笑,轉身下樓梯。
我心神不寧地跟著下去。
我們去了不見不散,要了一個小包,點了零食和飲料,平總酒興未盡,又要了一些啤酒。
自從去年我出走寧州以來,我對夜生活的取向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以前經常帶著冬兒拉著一幫狐朋狗友笙歌亂舞,沒事就泡酒吧出入夜總會,都是到深夜在罷休,而現在,我早已沒有了唱歌跳舞的興致,今晚之所以來這裡,只是因為秋桐,當然,也不好敗了平總的興致。
我安靜地坐在那裡,手裡拿著一瓶啤酒,對著嘴巴慢悠悠地喝著。秋桐也拿著一瓶啤酒,不時喝一口。
平總歌興大發,率先唱歌,唱的是騰格爾的《天堂》。
平總唱歌頗有騰格爾的風範,那動作和嗓音都很像,粗狂蒼涼的歌聲在小包間裡迴盪「藍藍的天空,清清的湖水哎耶綠綠的草原,這是我的家哎耶奔馳的駿馬,潔白的羊群哎耶還有你姑娘,這是我的家哎耶我愛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天堂」平總投入地忘情地唱著。
聽著這首歌,我的心變得飄忽起來,我不由想起了那美麗的科爾沁草原,想起了草原上美麗的雲朵,想起來和雲朵縱馬馳騁草原雲朵放聲高歌的情景
我又想起了那個白雪茫茫的冬季,我和秋桐在草原的歡歌笑語,和秋桐坐在馬拉爬犁上的風雪中的行進
不由,我的心變得蒼涼而寂寥,空曠而悠遠,憂鬱而淒涼
秋桐入神地聽著平總的演唱,眼神變得有些迷濛而悵惘,不知她想到了什麼,不知她是否和我一樣,想起了那一起在草原的日子平總唱完了,我和秋桐從回味中回過神來,鼓掌鼓勵平總,平總嘿嘿笑了下,正好來了電話,忙拿起電話出去接聽,一會兒接著進來,抱歉地說公司裡今晚有點急事,他要抓緊回去,不能陪我們了。
然後,平總告辭,剩下我和秋桐。
包間裡安靜下來,我看著秋桐,秋桐看著我。
我舉起酒瓶,秋桐也舉起了酒瓶,輕聲說:「為了那曾經的天堂,干——」
我和秋桐碰瓶飲酒。
然後,秋桐看著我:「易克,你相信這世界上有天堂嗎?」
我看著秋桐微微紅暈的臉龐,說:「相信!」
「那麼,你說,天堂在哪裡?」秋桐鬱鬱地看著我,幽幽地說。
「天堂當然在天上」我乾澀地說了一句。
「是嗎?天上真的有天堂嗎?真的是神仙和凡人靈魂升天後居住的極樂世界嗎?」秋桐的眼神有些茫然。
「應該是吧,」我說:「人活一世,圖的是什麼呢?無非只為賺取一張登天堂的門票罷了。然如願以償者,往往杳如黃鶴」
秋桐笑了下:我以為,天堂並非畫餅充飢望梅止渴之類的玩意,它猶如一面精神的大纛,永遠拓展於我們凡俗之輩的思想領空之上,催促你上進,賜給你信心,鼓舞你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走下去,一步一步,完**生的苦難之旅」
「那你的意思是」我說。
「我覺得,天堂在每個人的心裡」秋桐說:「人們都說幸福的生活來自天堂,難道真的存在天堂麼,我很好奇,因為人們總是嚮往好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把不行歸功於命運,由此而來,天堂是人們嚮往的美好空間,有人可能會說,為什麼你總是想的事情和我們不一樣,其實,對我來說,真正最享受的空間就是天堂,天堂是你有無數遐想的地方,是發洩的地方,並不是非死才可以進天堂,你可以在夢境裡實現,只要你需要他,便可以找到真希望每個人都找到自己的天堂,找到自己的歸宿,找到可以讓人生可以變的有價值所以,我說,天堂在每個人的心裡」
「天堂在每個人的心裡」我喃喃重複著。
「換句話說,天堂在每個快樂的人的心裡,在每個有思想的人的心裡」秋桐說:「人的一生是曲折奮鬥的一生,人的一生是付出和所得的一生,人的一生也是思想鬥爭的一生。思想佔據著人生的主宰,它是人生生活質量的關鍵。同一件事,想開了就是歡樂,想不開就是煩惱。人的煩惱多半來自於自私,貪婪,來自於妒忌,攀比,來自於自己對自己苛求。大多數人想改變這個世界,但卻很少有人改造自己的思想。古語說的好『境由心造』。一個人是否快樂,不在於他擁有什麼,而在於他怎樣看待自己的擁有每天早晨醒來想一想一天要做的工作是多麼有意義,滿懷信心地去迎接新的一天,然後在工作、生活中享受這個過程,當你安心的躺下來,今天已然成為昨天,明天還很遙遠,享受你的睡眠快樂是一種積極的心態,是一種純主觀的內在意識,是一種心靈的滿足程度,知足者常樂一個人能從日常平凡的生活中尋找和發現快樂,就會找到幸福。我們覺得滿足和幸福,我們就快樂,我們的心裡燦爛,外面的世界也就處處沐浴著陽光」
「你所謂的思想,亦可以理解為是一種心態吧」我說:「我覺得,心態是快樂的起源,播下一種心態,收穫一種性格;而性格是實施,播下一種性格,收穫一種行為;而行為則是命運的舵,播下一種行為,收穫一種命運。人的心態變得積極,就可以得到快樂,就會改變自己的命運。樂觀豁達的人,能把平凡的日子變得富有情趣,能把沉重的生活變得輕鬆活潑,能把苦難的光陰變得甜美珍貴,能把繁瑣的事情變得簡單可行。去工作而不要以賺錢為目的;去愛而不要忘記別人對我們的貶低;去給予而不要計較能否超值的回報;去運動而不管在人們眼裡自己的笨拙;去歡唱而無須在意人們的目光」
秋桐讚賞地點點頭:「是的,你說的很棒,這樣快樂地去生活,去感受,去釋放自己的內在,把整個的人放鬆,讓你心思集中在你做的事上,而不必在意外在的一切,讓自我的內在得到徹底的展現。那個時候你似乎不是你自己,你的內在彷彿再另一個思維的空間,在另外的空間欣賞著自己,關照你,這樣,我們就會覺得自己生活在天堂,生活充滿快樂人的一生是經歷的一生,多一份愛心和包容,少一分爭奪和自私,其實天堂在我們心裡面」
我點點頭:「我懂了天堂,其實就在每個人的心裡」
「呵呵來,為我們心中的天堂,干——」秋桐舉起酒瓶:「我先喝了它」
我和秋桐碰瓶,然後一口氣都干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秋桐喝酒如此豪爽,我隱約又感到了秋桐那輕易不外露的野性和豪氣。
喝完這瓶酒,秋桐的臉更紅潤了,眼神水靈靈的。
「秋桐,唱首歌吧,我想聽你唱歌!」我對秋桐說,邊抽出一顆煙。
剛要拿打火機點煙,秋桐已經搶先拿過了打火機:「來,易經理,俺給你點煙」
秋桐給我點煙,我心裡有些異樣。
點完煙,秋桐看著我笑:「你怎麼不唱歌,我想聽你唱歌」
「我」我頓了下:「我已經很久很久不唱歌了,還是你唱吧」
「為什麼很久不唱歌了呢?難道是生命裡沒有歌聲了嗎?」秋桐問我。
「呵呵」我乾笑了兩聲,聲音裡略帶蒼涼。
秋桐默默地看了我一會兒,拿起話筒:「好吧,我唱——你喜歡聽什麼呢?」
「你唱什麼都好,我都喜歡聽!」我說。
「嗯」秋桐想了下,說:「那好吧」
接著,秋桐自己點歌,然後開始唱。
「網上一個你,網上一個我,網上你的溫柔我就犯了錯,網上的情緣,也輕輕的問我,愛一場夢一場誰能躲得過」秋桐幽幽地唱著。
我的心裡一顫,注視著秋桐的臉龐。
「網上一個你,網上一個我,網上我們沒有過一句承諾,點擊你的名字,發送我的快樂,接收吧接收吧愛的花朵」秋桐繼續唱著,聲音裡帶著一種深情。
我的心繼續顫慄著,我彷彿看到了那空氣裡的浮生若夢,在無數個深夜裡和我無聲而真切地交流
「輕輕的告訴你我是真的愛過,你曾經真真切切闖進我生活,不見你的時候,我情緒低落,只有你能刷新我的寂寞輕輕的告訴你我是真的愛過,你的哭你的笑深深牽動著我,你總說這真真假假難以捉摸,我喊著愛人呀,別想太多」秋桐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睛睫毛上亮晶晶的。
我聽著秋桐的低聲吟唱,看著秋桐的淒婉神情,心中翻江倒海一般湧起悲涼的情懷
唱畢,我和秋桐都沉默了,我看到秋桐的眼角滲出了淚水。
我拿起紙巾遞給秋桐,秋桐接過去低語了一句:「謝謝不好意思,你抽煙的煙霧淹了我的眼睛」
我沒有理會秋桐的掩飾話語,看著秋桐:「秋桐,我能看到你的心」
秋桐的身體微微一顫,看著我:「易克,你在說什麼?」
「你懂的!」我說。
「我不懂」秋桐突然笑了一下,舉起一瓶啤酒:「來,祝賀我演出成功,干——」
我舉起酒瓶和秋桐碰了一下,說:「你這不叫演出,叫自我傾訴」
說著,我一仰脖,一口氣乾了這一瓶,喝完後,看到秋桐還在拿著酒瓶發怔,愣愣地看著我。
「傻了吧,老看我幹嗎?」我說。
秋桐身體抖了下,回過神,呼了一口氣,接著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後說:「易克,你有沒有感覺到你太聰明了」
「是嗎?」我說。
「是的,我看你是聰明過火了哼」秋桐突然嬌笑了一聲,那種微醉態很可愛。
我這時才明白秋桐在說反話,自嘲地笑了下。
這時,開始播放一首舒緩的慢三舞曲。
「不唱歌,那跳個舞行不?」秋桐搖搖晃晃站起來向我伸出手:「從來都是男士主動邀請,我今兒個給你的面子夠大吧?」
我不能再拒絕秋桐了,我站起來,牽過秋桐的手,我們隨著音樂開始跳舞。
我左手握住秋桐的手,那手有些微涼,卻又如此柔嫩。
我右手放在秋桐的腰間,隔著薄薄的衣服,那腰肢是如此溫熱而富有彈性。
我和秋桐面對面,咫尺距離,我能感覺到她呼吸的氣息和身體的芬芳,她當然也能感覺到我的,只不過我的身體不香。
想著剛才秋桐所唱的歌曲,想著秋桐唱歌時候的情景,想著我那夢幻裡親愛的浮生若夢,看著我眼前這幻化為現實的浮生若夢,我的心激盪起來,衝動起來,握著秋桐的手不由有些用力,攬著秋桐腰肢的手不由有些收緊秋桐顯然感覺到了,身體微微抗拒著,臉色紅撲撲地看著我:「易克,想幹嘛?」
秋桐這麼一問,我的心裡有些慌亂,忙恢復正常:「沒沒幹嘛,剛才我走神了」
說完這話,我眼前的浮生若夢瞬間消失,我猛然意識到了我和秋桐所處的現實,現實是多麼冰冷而又殘酷!
我的心頓時變得淒冷起來,湧起難言的苦澀。
我不再說話,默默地和秋桐跳舞。
秋桐沉默了半天,一會兒輕聲說:「易克,你是一個有經歷的人或許,我也能看到你的心你的心,此刻應該是苦的」
我的身體一抖,秋桐感覺到了,下意識地握了下我的手。
「秋桐,你的心,也是苦的」我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秋桐的髮梢觸到了我的嘴唇。
秋桐的身體也抖了一下,我下意識地又握了下她的手。
「可是,我希望你的心會變得快樂,希望你能從屬於你的人那裡得到快樂」秋桐輕聲說。顯然,她指的是冬兒。
「我也希望你的心變得快樂,希望你能從靈魂屬於你的人那裡得到快樂」我輕聲。顯然,我指的不是李順。
「謝謝你」秋桐低語。
然後,我們繼續跳舞,都沒有再說話。
跳完舞,秋桐看看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好——」
我和秋桐離開了不見不散,我直接送秋桐回家,到了她家樓下,秋桐看著我:「謝謝你送我回家,時間不早了,我就不請你上去坐了」
看得出,秋桐今晚的心情似乎有些憂鬱。
我點點頭:「好吧,上去早休息我走了」
「嗯」
我轉身離去,走了很遠,回頭看了下,秋桐還站在樓前的路燈下看著我,一動不動。
我站住,看著秋桐。
秋桐見我站住了,衝我揮了揮手,然後轉身進了樓道。
我回到萬達公寓我的宿舍,冬兒在,好像也喝酒了,見我進來,腦袋搖晃了幾下,坐在沙發上沒動:「回來了——」
「嗯」我說。
「過來,坐在我這裡!」冬兒拍了拍沙發。
我過去,坐在冬兒身邊。
冬兒伸出腦袋在我身上嗅了嗅,然後說:「身上除了煙味酒味,好像還隱約有股香味」
我的心一跳,這一定是秋桐身上的味道,因為我和秋桐的近距離接觸,隔著空氣傳遞給我的。
「晚上除了喝酒,還幹嘛了?」冬兒看著我,嘴裡噴出一股酒氣。
「唱歌了——」我說。
「和誰?」冬兒說。
「同事!」
「哪個同事?」
「廣告公司的平總還有,秋總」
「平總秋總」冬兒看著我:「那個平總,是做電燈泡的吧喝酒唱歌,怎麼你身上會有香味」
「除了喝酒唱歌,我我們還跳舞了」我有些語無倫次。
「跳舞!?跳的什麼舞?貼面舞?」冬兒的聲音漸漸有了火氣。
「你胡說什麼啊,正兒八經的舞!」我說。
「我胡說什麼?你說我胡說什麼?」冬兒突然聲音大了起來,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我:「小克,你到底在幹什麼?你究竟和她想幹什麼?我怕告訴你,今晚你們在哪裡吃的飯喝的酒嗎,在哪裡唱的歌,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算你老實,沒撒謊但是,我警告你,你和那個女人今後少接觸,少打著工作的名義搗鼓那些洋動靜,你們以為我是傻子是瞎子啊」
「你——我們真的沒什麼啊,你別亂想!」我站起來拍著冬兒的肩膀。
「什麼沒什麼,哼你跟著那種女人干,還能有什麼好事?」冬兒說。
「你說什麼?你說哪種女人?」我有些受刺激了,看著冬兒。
「哪種女人?還能是哪種女人?」冬兒臉上露出不屑和鄙夷的神色:「我可是聽人說了,她狗屁本事沒有,就是靠臉蛋才混上來的,我本來還以為她很正經呢,哼,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我就知道,在公家單位裡混的女人,能爬上來的,沒幾個是靠真本事的,靠的不過是床上的功夫」
「混賬——你胡扯八道什麼?」我來氣了,怒從心來,喝到:「你給我說,你聽誰說的?從哪裡聽到的?」
「看看你這樣子,我說她管你什麼屁事,看你這副激動的樣子!」冬兒瞪眼看著我:「我從哪裡聽誰說的?你管不著,外面知道這事的多了你少衝我吹鬍子瞪眼,你先給我解釋清楚,你身上的香味是哪裡來的?你今晚跟她都幹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了?」
我氣得渾身發抖,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就知道你不敢說了,我就知道你做賊心虛」冬兒火氣愈發大了:「我告訴你,我剛才根本就沒有聞到你身上的香味,我就是想試試你到底和她幹嘛了?那個平總,剛去唱歌就走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她後來就一直單獨呆在包間裡的果然,你和她在一起,沒幹什麼好事?」
冬兒怎麼對我今晚的行蹤知道的那麼清楚?我心裡有些迷惑,卻又猜不出。
「表面上像個好人,又要請客吃飯又送禮物,實則背後**人家的男人,無恥,下作,不要臉!」冬兒看我不說話,突然咬牙切齒罵了一句。
「你罵誰?」我兩眼噴火,瞪著冬兒。
「誰是騷狐狸我罵的就是誰!誰**我男人我罵的就是誰!」冬兒毫不示弱地繼續罵著:「臭婊子**不要臉」
「啪——」我怒火攻心,熱血湧頭,腦袋發炸,不假思索抬手照著冬兒的臉就是一巴掌。
「你小人之心誣陷污蔑人家清白,你以為你就幹過什麼好事!!??」我心中積鬱了許久的對過去9個月的猜疑和怒火終於在這一瞬間火山一般爆發了,歇斯底里地衝著冬兒吼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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