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是初見072
四哥衝我笑了下:「老弟,多日不見!」
四哥的聲音很沉靜,神情很鎮靜,眼神深處透著機敏和犀利。《》
我依舊坐在三路車上,看著四哥:「四哥,你怎麼這副打扮?」
此刻,我有一肚子疑問,卻也知道飯要一口一口吃。
四哥靠著三輪車把手,看著我:「怎麼樣,這副打扮沒人會注意我吧?」
「怎麼?白老三發現你了?」
「嗯」四哥點點頭:「其實,自從你告訴我白老三到了星海,我就知道,他早晚能找到我,這一天,早晚的事」
「什麼時候的事?」
「五一長假期間」
「怎麼發現的?白老三上門了?」
「沒,我首先發現的,我注意到有行跡可疑的人在包子鋪周圍逛游,白天我不動聲色,晚上,我悄悄跟蹤了一下,證實了這幾個人的來源,正是白老三的人,於是,我第二天就關了包子鋪」
「哦這麼說,白老三還沒有和你正式照面?」
「是的,照面了,估計也就開始血戰了!」四哥淡淡地笑了下。
「你不打算離開星海了?」我說。
四哥沒有立刻回答,看了遠處一會兒,說:「走?到哪裡去?只要被賊盯上了,走到哪裡都不安全我躲了他8年,走到了千里之外,不還是被他找到了我想了,不走了,就在這裡,不管結局如何,不管生死如何,我都不走了」
「既然你決定不走了,那你又何苦要關了包子鋪躲避著他呢,你為何不」我說。
「我不想連累包子鋪的其他無辜之人,所以,我關了包子鋪,我單槍匹馬而他是一個群體,手下一大批亡命之徒,而且,黑白道都有人,靠蠻力靠匹夫之勇單打獨鬥,我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再說了,我還是被白道通緝的人,我無法公開光明地出入很多地方,所以,暫時,我需要隱忍,我需要等待時機,所以,我現在」
「你打算主動出擊還是」我說。
「視情況而定,不管是主動出擊還是他再次找到我對我下手,性質沒多大區別但是,有一點,我不會離開星海的,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面對他,」四哥說:「其實,我也知道,即使我扮成了三輪車伕,即使我不去找他,早晚他還會找到我,現在,他的人馬正滿城在尋找我」
我看著四哥:「四哥,需要我幫助你什麼嗎?」
四哥看著我笑了:「兄弟,我現在是被人追殺的對象,我孑然一身無牽無掛,而你,有工作,有親人,我是決不能連累你的,再說了,我和白老三的恩怨,使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當然,老弟的心意我領了我知道你是個仗義豪爽之人」
我沉默了一會兒,從三輪車上下來,來回走了幾步,然後停住腳,看著四哥:「你身上還有錢沒有?」
四哥說:「有,開包子鋪這麼多年,積蓄總還是有一些的,吃飯是不成問題的」
「嗯那你住哪兒?旅館?」
四哥苦笑了下:「我剛才說了,我是被通緝的人,我哪裡干使用身份證住旅館呢,所有需要使用身份證的場合,我都要迴避我現在住在這兒」
說著,四哥指了指松林深處。
我循著四哥的手指方向往裡看去,看到在密林深處,隱約有一座小茅屋。
我大步走過去,四哥帶路。
走到茅屋跟前,這是一座用松樹枝搭成的建議茅屋,裡面很小,低矮,在裡面只能彎腰,站不起來,空間也只能容一人,地上鋪著干松枝,還有一床棉被,旁邊放著吃飯的東西,這就是四哥現在的棲身之處。
「你就住在這裡?」我扭頭看著四哥,鼻子隱隱有些發酸。
「是的,這裡沒有人來,很安全」四哥自嘲地笑笑:「白老三做夢也不會想到我會在這裡的」
我一把拉住四哥的手:「走,跟我走——」
「去哪裡?」
「不要在這裡住了,到我那裡去住!」我說。
「不行,我說了,我不想牽累你,你還有女朋友在,我不能去你那裡!」四哥說。
「你不能住在這裡,這不是人住的地方」我堅持著:「女朋友在怕什麼,我那裡很安全的,走吧」
四哥掙脫我的手:「兄弟,我感謝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能去你那裡,我絕對不能因為我的事情牽累你我在這裡,一個人自由自在,很好」
「在這裡不是長久之計,」我說:「四哥,我不怕牽累,你是個好人,我不能眼看著你在這裡受這洋罪」
我堅持要四哥跟我走,四哥堅辭不走。
僵持了半天,我看著四哥:「你以為這裡很安全,我給你說,早晚白老三還能發現你」
「我知道只要我不離開星海,他早晚都能找到我」四哥說:「我現在只是暫時避其鋒芒,我知道,我和白老三的這一戰在所難免,終究要了了這場恩怨但是,我需要等待時機」
「你有防身的武器沒有?」我看著四哥。
四哥握緊了雙拳,舉了舉:「這不就是!」
我說:「我給你一把槍,你要不要?」
「你有槍?」四哥看著我,神情很意外。
「是的,正兒八經的五四,還有子彈,我回頭給你拿來,你留著防身用!以防不測」我說。
「你從哪兒搞的槍?」四哥說。
「說來話長」我含混晦澀地說了句。
四哥很明智,知道我不願意多說槍的來歷,就不問了。
「哦還是你留著吧,或許你能用得著」四哥說。
「我暫時不用,放在我那裡現在沒用,我回頭就給你拿來」我說。
四哥皺皺眉頭,思索了一下,然後沒有拒絕,點點頭:「那也好,我給你保管著吧」
我不知四哥所說的保管是何意,難道是這槍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只是他擔心槍放在我那裡會出事,他替我保存著?
我決定現在就回去取槍送給四哥。
我於是離開海灘,直接回我的宿舍,自從那次海珠發現了槍之後,我就把槍藏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在衛生間抽水馬桶的水箱裡,用塑料布嚴密地包裹起來。
我覺得,這個地方,是誰也想不到,誰也不會發現的。
回到宿舍,我直接去衛生間,揭開水箱的蓋子,腦袋突然嗡的一聲,槍不見了!
我大驚,槍到哪裡去了?我的宿舍裡自從海珠走了後,只有冬兒在,難道是冬兒
我急忙摸出手機給冬兒打電話,很快打通了。
「冬兒,我放在抽水馬桶水箱裡的東西你見了沒有?」我急火火地問冬兒。
冬兒說:「哦你回去了?」
「是的,我要找個東西的,但是不見了!」我說。
「不見了?你把什麼東西放到抽水馬桶的水箱裡了?」冬兒似乎不知。
「哦」我一聽,以為冬兒真的不知道,就說:「沒沒什麼你真的沒見嗎?」
「我問你把什麼東西放到水箱裡了?你怎麼不回答我!」冬兒說。
「哦沒什麼,要是你沒見,那就算了」我打算掛電話。
「等下,不准掛!」冬兒說:「什麼算了?我告訴你,前幾天抽水馬桶壞了,我修理水箱,發現了一包東西」
「啊那你把東西放哪裡了?」我急忙問。
「先別管我把東西放哪裡了,我問你,你在家裡放槍幹嘛?你從哪裡弄的槍?」冬兒質問我。
「這不是我的,這是別人交給我保管的」我語無倫次地說。
「誰啊會把這東西交給你保管?你知道不知道私藏槍支是犯法的,要坐牢的!」冬兒說。
「嗯知道」
「知道你還幹這事!」冬兒的口氣很火,聲音又壓得很低,似乎她也是怕周圍的人聽見。
「我」
「你什麼你?你好事不學,跟著黑社會學會了玩槍,真有能耐啊你!」冬兒似乎很生氣:「小克,就算我們餓死窮死,也不能幹違法的事,我給你說過沒有,你記住了沒有?」
「說過,記住了」我說:「那那槍你放到哪兒了?」
「扔垃圾箱裡去了,早就扔了!」冬兒說。
「啊——」我一聽,呆了。
「啊什麼啊,你還捨不得?你這是作死,你知道不?」冬兒說:「我沒想到你跟著黑社會的人混了幾天,竟然到了這個地步,竟然敢玩槍,你真是作大了你還要不要命啊你!?」
「我」我此時心裡很沮喪,這槍是李順的,萬一哪天李順要是要回去,我如何向他交代,我要是說丟了,他肯定不會相信的。
「我問你,你找槍幹嘛,要出去作事,是不是?」冬兒的口氣緩和了一些。
「不,不是,我是要送出去」我急忙說。
「真的?不是在騙我?」冬兒說。
「真的,絕對不是在騙你!」我說。
冬兒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琢磨我的話是真是假,半晌,說:「鞋櫃子下面那個抽屜裡,有個報紙包」
我一聽,如釋重負,原來冬兒沒扔,忙說:「好——」
「我給你說,馬上把槍送出去,以後不准你再弄這個聽見沒有?」冬兒的聲音很嚴肅。
「好,好——」我邊接聽電話邊到了鞋櫃子邊,拉開抽屜,果然見到了一個報紙包,打開一看,果然是那把槍。
「小克,我們是正經人,我們決不能走下坡路,我們現在雖然暫時窮,沒錢,但是,也不能去幹黑道,黑道來的錢,花起來是不踏實的,是提心吊膽的,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和我在一起,我希望能過安穩幸福的日子,我不願意整天擔驚受怕」冬兒繼續說。
「嗯我知道了」我邊說邊槍放進了口袋,連同子彈。
「抓緊把槍送走,我再也不要見到它!」冬兒說完掛了電話。
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急忙下樓,又回到海灘松樹林,把槍和子彈交給了四哥。
四哥把槍放在手裡擺弄了幾下,我一看四哥就是以前玩過槍的,很內行。
然後,四哥把槍和子彈用塑料布包了起來,又找了一塊油布包裹嚴實,然後在茅屋旁的一棵松樹下用鏟子挖了一個坑,把槍埋好,撫平土,上面又撒了一些乾枯的樹葉。
做完這些,四哥站起來拍拍手上的泥土,看著我:「小易,看到了嗎,槍就在這裡,記住這個地方」
我點了點頭。
「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槍,」四哥說:「你把槍放在家裡是不安全的,很容易出事我想了下,還是放在這裡吧這地方只有你我知道,以後,如果必須的時候,就來這裡取」
我點點頭:「好——」
然後四哥說:「好了,我該送你回去了今後,我們倆只發生單線聯繫,有事的時候我會找你,你要有事,就給我發手機短信,我會按時開機查看的」
我點了點頭,四哥戴上舊氈帽,塗抹了一把臉,然後指指三輪車:「上車,我送你回去!」
我上了車,四哥蹬著三輪車出了松林,上了濱海路,送我回單位。
「四哥,你倒是很會裝扮,一開始我愣是沒認出你來」路上,我對四哥說。
四哥彎腰低頭蹬著三輪車,邊說:「呵呵這是基本功而已,沒辦法,逼的」
我不懂四哥為什麼說是基本功,雖然不懂,卻也沒問。
正沿著濱海路走著,突然迎面過去一輛黑色轎車,轎車經過我們身邊時,停住了,接著窗戶搖下來:「哎——三輪車,停下!」
四哥停住了三輪車,依舊保持著原有姿態,彎腰低頭,同時又把舊氈帽的帽簷往下拉了拉。
我這時看到車裡講話的是我很久沒有見到的地下皇者——黃者。同時,在黃者身旁,坐著久違的伍德大將軍——張強。
見到這二位,我的心裡一震,他們要幹嘛,是找我的還是發現了四哥。
剛有發現四哥的想法,我就否定了,不可能,他們不可能認識四哥,而且,就是認識,也未必會認出來這是四哥,我況且都一時沒認出來呢。那麼,他們就是叫我的了。
果然,黃者衝我一笑:「易克,好久不見了」
我坐在三輪車上,看到坐在裡側的伍德正在打量著我,眼神有些深不可測。
我最怕看伍德的眼神,看不透。
「大將軍好,黃者好!」我禮貌地衝他們打招呼。
「怎麼?坐著三輪車來海邊兜風啊?好心情,好雅興!」黃者邊說邊下了車,伍德也從另一側下了車,邊伸伸胳膊,深呼吸幾口空氣,似乎他們是來海邊散心的。
我笑了下,沒有說話,也下了三輪車。
伍德似乎對周圍的景致很感興趣,面向大海繼續深呼吸,似乎沒有興趣和我說話。
黃者和伍德似乎都沒有把一身破舊衣服蓬頭垢面的三輪車伕放在眼裡,伍德在那邊深呼吸,黃者卻走到我跟前,笑笑:「最近在忙什麼?」
「沒什麼啊,還是那樣!」我說。
「易克,我聽說你前段時間在寧州又和白老闆的手下結了個梁子」黃者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不想惹他的人,沒辦法」我聽黃者說起白老三,心裡不由緊張起來,我掛念著四哥。
「呵呵老弟,別緊張,我只是說說這事,我是為你好,本來這幾天就想找你的,正好在這裡遇到你」
「找我幹嘛?」我看了看背對我的伍德,又看著黃者,心裡不由警惕起來。
「嗨——老弟,我說了,別緊張啊,我找你未必是壞事啊」黃者笑著:「我想你也知道大將軍和李老闆的關係,大將軍已經撮合了李老闆和白老闆,他不想看到兩虎相爭的局面,自然,你曾經是李老闆的手下,大將軍也不想看到你和白老闆有梁子,對你還是關心的大將軍是想擺平你和白老闆之間的事情,不想看到你出什麼事」
「此話怎講?」我說。
「呵呵冤家宜解不宜結,大將軍的意思呢,就是想讓你和白老闆之間沒事唄」黃者說:「你也是混過道上的,白老闆現在的情況想必你也略知一二,在星海,得罪了白老闆,是沒有好果子吃的你打過白老闆的手下,還拿槍指著過白老闆的頭,我想,你不會忘記吧」
我當然知道,那次李順和白老三硬頂,我和白老三的保鏢都互相拿槍指著對方老闆的腦袋僵持過。
我看著黃者:「那你的意思呢」
「呵呵不是我的意思,是將軍的意思,將軍不想看著你脫離了道上還和道上的人糾葛不休,是想解脫你呢」黃者說:「大將軍對你一直是很讚賞的,一直想緩和你和白老闆的關係,當然,這需要你自己付出努力,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面前,不知道你能不能抓住」
「什麼機會?」我說。
「老弟是你是個聰明人,是個有能耐的人,我想,要是你能幫助白老闆找到一個人,那你和白老闆之間的梁子就算徹底結了」黃者說。
這會兒,伍德仍舊沒有理我,仍舊背對我看著大海,似乎被海邊的風景深深陶醉了。
這會兒,四哥一直保持著原有的姿態,坐在三輪車上低頭不響。
但是,我知道,我和黃者距離四哥不遠,我和黃者的對話四哥都能聽得見,他這會兒一定在凝神聽我和黃者的談話。
「找什麼人?」我這時有一種預感,不由看了四哥的後背一眼。
黃者也看了一眼四哥的背影,但是絲毫沒有在意,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照片,遞給我:「老弟,你看這個,就是這個人,只要你能找到這個人,就算大功告成了,到時候,大將軍從中說和,保證你和白老闆之間什麼事都沒有了,白老闆保證不會再找你麻煩」
我接過來一看,果然是四哥的照片,照片上的四哥顯然是以前的,雖然時間有些久了,但是面貌變化不大。
我端詳著照片,沒有說話。
「這是白老闆的殺弟仇人,白老闆已經找了很多年了,一直沒找到,前幾日剛發現了蹤影,又讓他失蹤了,目前這人估計就在星海,白老闆的人正撒開人馬尋找他,車站碼頭都有人盯著,他離開星海的可能性不大,要是你能找到這個人,那可是奇功一件,白老闆感激酬謝你還來不及,怎麼還會記掛以前的事情呢?」黃者看著我說:「這可是你的一個機會,你要抓住機會,要搶在白老闆的手下之前找到他,只有這樣,才能挽救你自己」
「哦」我把照片放在手裡掂了掂,看著黃者。
「照片你留著,給你了」黃者說:「對了,我再給你提供個線索,這個人之前在人民醫院門前開包子鋪,叫什麼四哥包子鋪這次不但是你的一個機會,也是對你能力的一個驗證,大將軍對你一直很讚賞,希望這次你能不辜負大將軍的期望」
這時,伍德突然轉過身來,看著我,溫和地笑了:「小易啊,機會不是人人都有的,也不是隨時都有的,呵呵要善抓機遇啊李順是我看著成長起來的,你曾經是李順的心腹部下,我對你還是很有好感的,我實在是不想看到你和白老三有什麼糾葛,李順現在經常蹲在寧州,恐怕也顧不來你了,但是,我不能不管你,不能眼看著你落難不管啊」
我這時笑了,看著伍德:「謝謝大將軍的厚愛,衷心感謝你放心,這事我會努力好好去做的,我一定盡心盡力去做」
「呵呵那好,不打擾你觀賞風景了,我們也到那邊去散散心去」伍德說著,和黃者上了車,看都不看三輪車伕一眼,逕自走了。
我看著伍德的車消失在拐彎處,然後回身對四哥說:「四哥,你看——」
四哥轉過身,我把照片遞給四哥。
四哥接過來,看了看,然後對我說:「這兩人是幹嘛的?」
我於是把伍德和李順以及包老三的關係以及所瞭解的他們的事情告訴了四哥。四哥聽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我點了點頭:「是的!」
「你打算怎麼辦?」四哥看著我。
「我當然不能出賣你四哥了,」我說:「我剛才就隨意答應好糊弄他們就是了」
「那你和白老三的梁子」四哥說。
「暫且不管這些,四哥,你看我像是為了自己出賣朋友的人嗎?」我說。
「我當然是相信你的,」四哥說:「只是,此事須從長計議,有個兩全其美之策才好」
「什麼兩全其美之策?」我看著四哥。
四哥看著我,笑了下:「我也不知道先不談這個了,邊走邊看吧伍德大將軍說要抓住機遇,善抓機遇,我看,這話不無道理好了,上車,兄弟」
說完,我上了車,四哥把我送回了單位,然後逕自蹬車離去。
我邊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邊回了辦公室,曹騰正在電腦前忙得歡,在做方案。
我剛坐下,內線電話響了,我一接,是秋桐的:「易克,你過來一下!」
我答應著,放下電話去了秋桐辦公室。
秋桐正坐在辦公桌後,見我進來,抿嘴一笑:「小伙子,我讓你來做方案的,怎麼溜出去玩了,反倒是曹騰在忙乎」
我呵呵一笑:「他主動要求做的,我也就遂了他我出去辦了點事」
「這事辦的可是時間不短啊,一辦就是一個下午」秋桐笑著說:「哎——我下午出去辦事,經過濱海路的時候,看到一個人正晃晃悠悠地坐在一輛三輪車上逛呢,好悠閒啊」
我一愣,秋桐什麼過去的,我怎麼沒看到,她怎麼沒停下和我打招呼。
或許是我一直在想心事,沒有注意到秋桐的車,或許是秋桐急著辦事,沒來及和我說話。
「我呵呵」我乾笑了一聲。
「呵呵沒事,散散心其實不錯,放鬆腦子,陶冶心志」秋桐善解人意地說:「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好玩的人,我知道,你或許是需要放鬆下精神」
我的心裡一熱,看著秋桐:「謝謝你的理解,謝謝你」
秋桐莞爾一笑:「謝什麼啊謝,不用謝其實呢,我覺得你休假回來後精神狀態似乎很緊張,心裡一直有事放不下我很想替你分擔,替你分憂,但是,我也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我必須要尊重你的權利,只是,作為好朋友,我很希望你能振作起來,快樂起來,開心起來,我喜歡看到一個陽光積極向上的易克」
「嗯」我看著秋桐。
秋桐繼續說:「人的一生中,每個人都曾沐浴幸福和快樂,也會歷練坎坷和挫折。幸福快樂時,總是感覺時間的短暫;而痛苦難過時,卻抱怨度日如年。幸福和痛苦本來就是雙胞胎,上帝是公平的,痛苦往往是伴隨幸福並存。會享受幸福,也要學會享受痛苦,享受幸福會增加你的成就感,享受痛苦則會提高你的自信心和忍耐力。身陷痛苦的囹圄,你的心靈顫抖了嗎?地處絕望的深淵時,你堅持了嗎?這就要看你有沒有堅定信念和意志力」
「嗯」我答應著,看著秋桐美麗的臉龐。
「人生中,快樂帶給人愉悅,痛苦則能帶給我們回味。在人的一生中,真正的快樂,人們很難想起,但痛苦卻往往難以忘記。既然痛苦不可避免,我們又無法抗拒,為什麼不學會面帶微笑迎對痛苦的來臨呢?時間會告訴過去,痛苦也能告別回憶。生活恬淡、心境平靜是一種極值的樸素美,如果在這種美上再加上享受,就會錦上添花,美上更美。學會接受,學會忍受,學會享受,學會寬容,學會慈愛,學會珍惜,這樣將會使你的人生更加光彩照人」秋桐繼續說:「生命是自己的,前程是自己的,幸福也是自己的,所以,易克,作為你的好朋友,我真心地祝福著你的未來,你的幸福,你的前程,在你前進的每一步,我都會注視著你,為你的每一個成就而鼓舞和歡欣我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你的眼神為何會常常充滿憂鬱,但是,我對你的祝願是真誠的」
秋桐的話裡充滿了殷殷的關切,我的心裡不由充滿了感動,一股熱流在心田湧動,我又想起了那虛擬世界裡對我熱切依戀無比愛戀的浮生若夢,我不由激動了,衝動了,我不由用熱熱的癡癡的直勾勾的眼神看著秋桐。
秋桐說完話,一抬眼,看到了我的癡癡怔怔熱熱勾勾眼神,不由一怔:「易克,你你怎麼了?」
「我我不知道」我喃喃地說著,心跳加速。
「你你不知道」秋桐喃喃地說著,重複著,神情突然有些不自然,我不知道她心跳加速沒有。
「是的,我我不知道你你知道嗎?」我傻傻地說著,眼神直勾勾地看著秋桐。
「你我我我知道什麼」秋桐看著我的神色,怔怔地說了一句,臉色突然紅了起來,兩隻手在桌面上絞在一起,心裡似乎有些緊張。
辦公室裡接著就沉默安靜起來,安靜地我甚至能聽到我的心跳,聽到秋桐的心跳。
我的心中瞬時湧起了萬般情懷,萬般柔腸,我有些不能自己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保持著靜止和沉默,我必須要控制住自己,不能讓自己失態。而秋桐,似乎也在調整著自己的心態,她內心裡一定知道我剛才為什麼發癡了,她應該知道眼前這個混小子對她有了什麼樣的情愫了,她應該不是現在才知道,她上次我對她說「你只有一個」的時候就應該有所覺察。
但是,我知道,秋桐是對眼前這個混小子是很難有那種情感的,她的心只給了虛幻世界的那個混蛋亦客。
我這樣混沌地想著,心裡亦喜亦悲,一會兒感到衝動,一會兒又感到酸楚,一會兒又感到淒涼
半晌,秋桐回過神來,臉上的紅暈退去,晃晃腦袋,定定神,眨眨眼睛,似乎有些驚愕於自己剛才的表現,似乎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麼了。
接著,秋桐就恢復了常態,輕輕咳嗽了一聲:「咳嗯嗯」她似乎在清嗓子。
我被秋桐的咳嗽喚醒,忙定神看著秋桐,知道自己剛才發邪走神了。
秋桐這時看著我,聲音平靜地說話了:「易克,我發現你這個人有時候有點邪,你說是不是?」
「這個我不知道啊」我說著,咧嘴一笑,掩飾剛才的尷尬。
「你這個邪呢,我說的並不是貶義,但是,也不好說就一定是褒義。」秋桐說。
「哦那我到底怎麼邪了?」我說。
「不好說,我覺得這其中似乎包含了裝傻、玩世不恭」秋桐抿嘴一笑。
「哎——真的啊,我自己不知道啊」我嘴巴一咧。
「看,你這會兒就是在裝傻其實你心裡比我都明白哼」
我不由張開嘴巴笑了起來,秋桐也笑了。
笑畢,我說:「你叫我來,就是要鎮邪的?」
「才不是呢,我叫你來,是要你今晚跟我出去吃飯!」
「吃飯?」
「是的!剛才孫總來電話說今晚有個招待,要我去參加,我怕自己不勝酒力,所以不知你今晚有空沒有?」秋桐用徵詢的目光看著我。
我知道,孫總打著招待客戶的名義要秋桐去,秋桐是不能一味回絕的,這次她一定是推不掉了,但又擔心孫東凱藉機灌她酒,才會想到讓我陪同一起去,她一定是找不到比我更合適的人了,才找我的,趙大健蘇定國曹騰跟著她去,到時候是不會救她的場的,說不定還會落井下石。
秋桐之所以用徵詢的目光和口吻問我,一定是擔心我沒空,擔心冬兒。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我沒事,有空的,沒問題!」
「哦你要先和冬兒妹妹請好假啊!」秋桐說。
「呵呵我知道的!」我說:「到哪兒吃飯啊?」
「皇冠大酒店!」秋桐說。
又是皇冠大酒店,孫東凱似乎認準了那裡,吃飯就去那裡。
下班後,晚上6點,我和秋桐沒有開車,一起打車到了皇冠大酒店,去之前,我先給冬兒打了電話,說有酒場,讓她自己回去吃飯,冬兒答應著,一再叮囑我不要喝醉酒,酒場上不要失言。
到了酒店大門口,我們正要往裡走,正好一輛車子開出來,我眼尖,一眼就看到開車的是黃者,而副駕駛位置上,坐的是小親茹。
我一愣,黃者這個時間帶小親茹出去幹嘛,共進晚餐的?小親茹和黃者什麼時候攪合在一起了?
黃者這時候看到了我,在車裡衝我一笑,擺了擺手,小親茹也看到了我,衝我做了個鬼臉。
我還沒來得及回應和表情,不容我多想,車子已經開了出去。
秋桐正在邊走邊接聽一個電話,沒有注意到這些,我和秋桐繼續往酒店裡面走。
進了酒店大堂,我赫然看到了孫東凱和曹麗,正站在大堂裡和另外兩個人有說有笑地交談著什麼。
而那兩個人,竟然是伍德和白老三。
難道今晚孫東凱要招待的人是他們?我的心裡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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