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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卷 完(上)(6000+) 文 / 雪色水晶

    「不久,昨天我們才剛見過。」白傲天盯著寧蔻回答了一句,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在夜晚看去,煞是陰森恐怖。

    「昨天?」寧蔻的眼珠子骨碌轉動一下。

    她的記憶中,昨天並沒有見過他,除非……他在暗處。

    看到白傲天出現,寧蔻已經完全相信了黑狼的話,白傲天果然在暗處悄悄的打探她。

    可惜,她的運氣不好,才剛回來,就與他撞個正著,白傲天可不比那些普通的侍衛或死士,在二十七年前,將白九謄從死神的手中奪回,他的力量並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燾。

    「想必,你見過黑狼,自然也知曉本尊為什麼會找上你了。」

    連她見過黑狼他都知道,這個白傲天果然不容小覷。

    她的身後除了一直跟著她的彩雀在身側外,沒有其他人在,她單槍匹馬,根本無法與白傲天抗衡爨。

    除非……拖延時間。

    如果白九謄他們到處找她找不到,應當會回到客棧來。

    只要他們回到客棧來,發現她與白傲天對峙,她就有贏的勝算。

    靈黠的美眸眨了眨:「反正我的功力不如你,我想逃也逃不去,但是,有一點,我是不是可以問?」

    「你要問什麼?」白傲天不耐煩的語調。

    「你既然要殺死我,總有理由吧?給我一個理由,讓我死也死的明白點,我這樣要求……不過分吧?知道了死的原因之後,到了閻王那裡,我也好報備,你說是不是?」寧蔻用輕鬆的語調笑問,藏在衣袖下的雙手緊張的握成拳。

    時間啊時間,你快點走!她在心裡暗忖。

    白傲天面色緩和了些,寧蔻心中竊喜,白傲天當是暫時被她唬住了。

    「告訴你也無妨。」

    「既然告訴我也無妨,那我也洗耳恭聽!」

    「這要從白族的由來說起。」

    「……」寧蔻的腦子裡一片混沌,為什麼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有種要聽天書的感覺,一股困意油然而生,瞌睡蟲非常不客氣的朝她的大腦襲來。

    為免自己困的打哈欠,衣袖下的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讓自己不會睡著。

    「然後呢?」寧蔻一臉興味的問道。

    有觀眾聽,白傲天自然也有興趣說下去,接下來他便娓娓道來:「白族本來只是一個小的部落,因為他們天資聰穎,後來,白族的人得到了一個寶物,有了這樣寶物,白族的人,便可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寧蔻像聽神話故事似的,靜靜的聽著,兩隻眼皮卻在打架,她悄悄的又掐了一把大腿,逼自己打起精神。

    「那時的白族,用自己的能力幫助了很多人,卻也得罪了很多人!而對白族的天譴也在這時降臨,白族並不能濫用這種上天賦予的能力殺人,白族的人在那一次的天譴中幾乎全部喪命。」

    寧蔻驚呼了一聲,美眸睜大,緊張的問:「那後來呢?」

    「當時的白族尊主,定下了族規,白族的人不能隨便濫殺無辜,由其是白族的尊主,另外……」

    白傲天的語氣突然變得很奇怪,引起寧蔻的注意,令寧蔻狐疑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很重要。

    事實證明,她的直覺沒錯。

    緊接著,白傲天又繼續開口:「白族雖然擁有天賦異稟,卻受上天詛咒,白族尊主承受了所有的詛咒,注定要親手殺了心愛的人,才能成為白族尊主!」

    聽到這裡,寧蔻愣住了。

    「您剛剛說,殺了心愛的人,那你跟九謄的母親……」白傲天也是成為了白族尊主,但是他卻跟白九謄的母親,生下了白九謄。

    「我心愛的女人,並不是九謄的母親,我心愛的女人,在我決定做白族尊主的那天,死在了我的刀下,白族必須要延續,所以我娶了九謄的母親。」

    這是驚天的消息,白傲天愛的並不是白九謄的母親。

    這個事實,也讓寧蔻生氣。

    「你這根本就是不負責任的行為,你娶了別的女人,卻只為了傳宗接代。」她生氣的沖白傲天.怒斥。

    「九謄注定要成為白族的尊主,他將來也會娶別的女人。」

    「九謄跟你不一樣,他不會的。」寧蔻大聲反駁。

    「只要他決定成為白族的尊主,他就一定會的,雖然本尊不愛他的母親,但是,他卻是本尊的親生骨肉,本尊不會看著他走入歧途。」

    「歧途?」寧蔻冷笑:「你說的歧途,就是想毀了他嗎?」

    「你迷惑了他,讓他放棄白族,本尊已經仁慈的饒了你的性命,讓你可以繼續活下去,但是……」

    但是,白九謄居然千里迢迢的跑來找她,並與她重新續緣,這是白傲天從來沒想到的吧。

    「這麼說來……我還要感謝你沒有要了我的命了?」

    「九謄必須接管白族,這是他的命運,他躲不掉。」

    「為了讓他接管白族,您現在改變主意,想要殺掉我了?」

    「九謄若是決定做白族尊主,你一樣會死在他的刀下。」

    「不會的,我們兩個已經約定好了,這輩子歸隱山林,他是不會答應做白族尊主的!」寧蔻再一次反駁。

    死不怕,但是她無法接受白九謄跟別的女人生下孩子。

    白傲天嘴角掛著嘲諷的弧度。

    「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白傲天提議。

    「打賭?打什麼賭?」寧蔻皺眉,好奇白傲天的提議。

    「本尊並不想九謄會恨本尊,所以,本尊暫時也不想親手殺了你,我們就以一個月為期,一個月之內,假如九謄答應本尊做白族尊主,那就是本尊贏了,會有什麼後果,剛才本尊已經說過;假如他不答應,那就是你贏了,到時候……本尊會放你們離開,以後再也不管你們的事。」

    還以為他要打什麼賭。

    一個月之期。

    只要白九謄在這一個月之期內,堅守他們之間的約定,不答應做白族尊主,那麼……他們兩個就可以歸隱了。

    現在她已經面臨絕境,除此之外,她也沒有別的選擇。

    猶豫了三秒鐘之後,她抬頭看著他:「好!我答應你。」

    ※

    當白九謄接到子風的消息,說寧蔻已經回到客棧的時候,萬分火急的趕了回來。

    現在已經是後半夜,街上到處無人,荒涼一片,他經過之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

    回到客棧,客棧亦是一樣的寂靜,絕大部分的客人已經在熟睡之中,白九謄不想打擾客棧中的其他客人,來到客棧外,逕直躍上了二樓客房的窗戶。

    才剛剛躍了進去,一眼便看到恭敬站立的子風和阿丙兩人。

    白九謄心裡念著寧蔻的安危,一雙眼睛飛快的搜索寧蔻的影子。

    坐在桌邊的寧蔻,一隻手端著茶杯,正悠閒的坐在那裡喝著茶。

    「夏夏~~」白九謄衝了過去,一把握住了寧蔻的手,端著茶杯的寧蔻,杯中的水被白九謄這一握,半數灑了出去,濺到了她的手背和衣服上。

    「呀!茶都灑了!」寧蔻忙用另一隻手接過茶杯,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再拿出手帕,擦拭濺到茶漬的地方,邊擦邊抱怨:「你動作也不輕點,這茶水都濺出來了。」

    「你沒事?」

    她沒好氣的抬頭瞪了他一眼:「我能有什麼事?不過你現在把我的茶弄灑有事了。」

    看到寧蔻平平安安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白九謄鬆了口氣。

    「我還以為你被人綁架,下次不要再玩這種讓人擔心的遊戲了。」白九謄心有餘悸的斥責,找了她這麼一會兒,就怕她出事了。

    張了張嘴,寧蔻想反駁些什麼,想了一下,又把要說的話嚥了回去。

    不說她被黑狼綁走的這件事了,說了只會讓他平添擔心。

    瞧見一旁端坐著的另外一個人,寧蔻的眼珠子骨碌一轉,微笑的提醒了他一句:「九謄,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什麼事?」

    寧蔻的眼睛轉向臉色不好看的白傲天:「這房間裡面,還坐著另外一個人。」

    剛從窗子外面進來的時候,白九謄就已經發現了白傲天的存在。

    「不知父主突然找來有什麼事?」白九謄語調冷淡的問,向來溫和的臉上,染上了幾分冷漠。

    特別是在知曉……寧蔻遭受到這一切的不幸,都是因為白傲天之後。

    「你這是跟父尊說話的態度?」白傲天一拍桌子,桌子發出一聲「卡嚓」,從中間裂開了好幾道痕跡,桌子上的茶杯險險的晃著。

    「父主到底有什麼事?」白九謄不耐煩的問。

    倆父子不耐煩時的表情幾乎如出一轍。

    「難道父尊就不能來看你了嗎?你是父尊唯一的親生骨肉!」白傲天的聲音拔尖,嗓音裡面,帶著怒意的顫抖。

    「是呀,除了這個之外,就沒有其他的理由了吧?」白九謄的語調依舊冷淡。

    「難道這個理由還不夠嗎?」白傲天的怒意更甚。

    「我現在跟夏夏在一起很好,如果父主您看夠了的話,就可以回了!」白九謄嘲諷的說著,目光轉向白傲天,一字一頓的冷冷道:「在您的心中,一向都是白族的事情比較重要,不是嗎?」

    白九謄與白傲天之間的相處模式,著實令人擔憂。

    「父尊現在不與你討論這個問題。」說完,白傲天起身準備離開,離開之前,莫測高深的沖寧蔻說了句:「不要忘了,我們這間的賭約。」

    「當然。」

    待白傲天走出客房之後,白九謄一雙手用力握緊寧蔻的肩膀,那雙深不見底的琥珀色眸子,死死的盯住她的黑眸。

    「你跟父主之間打的什麼賭?」

    寧蔻如實回答:「一個月之內,倘若你不答應做白族尊主,他就放過我們兩個,以後再也不會來煩我們。」

    「真的?」白九謄對她的話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寧蔻白了他一眼,他居然不相信她的話:「這種事情,我還能騙你不成?」

    「如果真的是這樣,事情倒好辦。」白九謄兀自低頭沉思著。

    但是,他狐疑的眼角餘光,帶著打量的望著寧蔻,很顯然,他不太相信她剛剛的話,總感覺她有什麼事情瞞了他。

    ※

    客棧外

    白傲天走了一會兒,拐進了無人的樹林,樹林裡到處傳來陰森恐怖的野獸叫聲和風吹過樹梢時的樹葉沙沙聲響,昏暗的月光,從樹葉的中央投下,在地上落下斑駁的影子。

    在這樣漆黑的陰晚,陰森恐怖的樹林中,極少有人出沒。

    白傲天走進了樹林中,他的身體在斑駁的樹影下停住,突然,他的身體搖晃不穩,險險的要跌倒。

    一道人影速度飛快的上前,扶住了白傲天,白傲天這才不至於跌倒。

    「噗」的一下,白傲天吐出一口鮮血。

    那道人影皺眉,從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從瓷瓶中倒出了一粒藥丸,給白傲天服下。

    「尊主,您要保重身體。」那人淡淡的提醒白傲天。

    白傲天固執的站了起來,推開扶著他的人:「本尊很好。」

    「如果再這樣下去,尊主您的身體堅持不了多久的,您現在必須要好好的休息。」

    「清塵,本尊知曉你比四長老的醫術更高明,想必,你也清楚本尊的身體,在這種時候,即使休息,本尊的身體也支撐不了多久。」

    「您為什麼不把實情告訴少主?」

    白傲天嘲諷一笑:「本尊要向他示弱,才能令他做尊主嗎?本尊絕對不會這麼做,另外,本尊已經與那個不知叫雲半夏還是寧蔻的女人打了賭,一個月之內,一定會讓九謄回心轉意,在這一個月之內,本尊一定會讓他回心轉意的。」

    清塵驚訝。

    「您沒有殺了雲姑娘?」

    「她雖然碰過白族黑影,但是,金禪子這個老禿驢給她的護身佛串保護了她,她並沒有受到白族黑影的影響,所以……本尊現在還殺不了她。」

    「原來如此。」清塵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尊主,現在我扶您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不必,本尊自己可以走!」

    白傲天傲慢的推開清塵。

    看著白傲天的背影,佝僂中又透著一分孤獨,這樣的白傲天卻又是極讓人心疼的。

    說什麼現在殺不了寧蔻,其實,白傲天若是想殺掉寧蔻,機會多的是,並不需要他動手,可是寧蔻卻活到了現在。

    說到底,白傲天是心疼白九謄的。

    當初白傲天殺掉自己心愛女人的時候,想必也是心痛的。

    清塵的臉色微沉,繼續跟在白傲天身後。

    ※

    半個月後

    因為與白傲天之間的賭約,寧蔻與白九謄等人便一直待在金禪寺腳下的客棧中未離開,雖然白九謄表示過,不管是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一年,都不會改變想與寧蔻一起歸隱的心。

    但是,寧蔻依然固執的打算留下來。

    一來,是因為她與白傲天之間的賭約。

    二來,因為她曾經看到過的那個畫面,是不是真的確有其事。

    半個月之前,皇帝駕崩,太子新繼位,不改前皇上的旨意,處決了呼倫烈,並徹底瓦解了呼倫一族的勢力。

    呼倫烈被處決的當天,都城百姓連連稱賀

    此時的呼倫一族,已經名存實亡,朝廷正式的開始往強大的方向走。

    這些事情,在金國早已傳遍,寧蔻等人自然也知曉。

    造成這件事最終結果的罪魁禍首,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意這件事情。

    在與白傲天相約的時間內,寧蔻毫無顧忌的與白九謄在一起,每天過著簡單又幸福的生活。

    為了打發時間,寧蔻把已經被遺忘很久了的阿丙和伊心倆人的婚禮也提上了日程。

    這是她答應給伊心和阿丙的婚禮,拖了那麼久,他們兩個一直毫無怨言的跟著她,這讓寧蔻心裡一直過意不去。

    趁著這個空檔,寧蔻打算簡單的將兩個人的婚禮辦一辦,正好魏大將軍剛去沒多久,當作是沖喜了。

    伊心和阿丙兩個原本是不願意的,可看寧蔻那麼興致勃勃的,便由得她去了,他們兩個也樂得當新郎和新娘子。

    趕上這個好時候,子風、明日和硃砂三個自然也不能閒著,到處置辦婚禮該用的東西。

    至於小純煬,就由即將當新娘子的伊心帶著,彩雀便一直跟在寧蔻左右,出去挑一些東西的時候,寧蔻拿不準主意的時候,就讓彩雀在一旁幫她做選擇。

    半個月的時間,婚禮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差兩日就到舉行婚禮的時間,寧蔻突然想到還有婚禮當天的一些東西沒買,早膳過後,匆匆拉了白九謄出客棧去採買。

    跟著他們一起出門的彩雀,站在寧蔻的肩頭抱怨:「主人,這兩天您到處晃,也不歇一歇。」

    「嫌累?嫌累的話就不要跟著,在客棧裡面待著!」寧蔻嫌惡的彈了彈彩雀的腦袋。

    「不累不累,跟著主人您到哪裡都不累。」彩雀馬上嘴甜的改正自己的話。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我們還需要買什麼?」相對於彩雀,白九謄比較有氣質多了。

    反正嘛,某些事情上,只要不跟寧蔻較勁,那麼,就可以平安的過自己的日子,這可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所以,不管寧蔻要做什麼,他皆站在旁邊聽著即可。

    「還需要蓋頭,還有一些首飾之類的。」寧蔻一邊念叨著,一邊往前走。

    這幾日,這裡的店面她幾乎都瞅遍了,需要的東西在哪裡,她皆能很快的找到。

    來到街頭,寧蔻徑直帶著白九謄來到一家首飾店。

    「我們先到這裡……」

    白九謄認命的跟著她進去。

    然,他們兩個才剛剛打算進去,突然一個人出現在他們面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少主、雲姑娘!」清塵站在兩人面前,淡淡的喚著二人,那張臉上有著異於平常的疲憊和蒼白。

    白九謄把寧蔻拉到自己身後:「什麼事?」他冷淡的看著清塵。

    「少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我們可以單獨談談嗎?」

    「好!」

    白九謄剛準備同清塵一起離開,寧蔻心裡緊張的扯住了白九謄的手:「九謄,別忘了,你對我說過的話。」

    白九謄微笑的轉身,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我馬上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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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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