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就是過去了一個多月,兩家「食為天」漸漸轉向了正軌,樂凡,朱七,小蓮還有春桃,都是忙的不可開交,四人看著,都是精瘦了不少。
不過幸好,朱七招來的那些手下都是比較得使的,這一個多月鍛煉下來,都是能獨當一面了,才讓他們四人都鬆了口氣,打算給自己放上幾天的小假。
現在已經入了春,天朝正是陽暖花開,各種花鳥魚蟲也都是過了驚蟄,一派的勃勃生機,四人商量了下,就決定準備去郊外遊玩一番,放鬆一下心情,都是不想辜負了大好的春光。
朱七到底是個成功的商人,經他這麼一運營,「食為天」的進賬出息,已經是收回了前期所有的投資成本,往後的日子,那就是坐等錢來了,而且他多少也有了想法,若是放在以前,他還真是不敢這麼想的,但是現在,因為見了樂凡的手藝如此賣座,才敢讓那個想法萌芽,那就是努力的多賺些銀兩,爭取早日在東城的富豪榜掛上名號,為的就是能有機會入朝,到時候再捐個小官當當,讓春桃也榮升為官家小姐,以後找婆家,也更加體面些。
他自己雖是經商出身的,但骨子裡卻也是不怎麼看得上商人,覺得商人太過世俗,眼裡都是利益,因此,就是想著最好能讓自家的女兒春桃,嫁進個書香門第,有沒有銀子都是不打緊的,最重要的就是,人要知書達理,對春桃相敬如賓,這也是他目前唯一的心願了……
這陣子「食為天」都是忙活,他們也沒時間修葺樂凡原先那一進的院子,這會兒騰出了時間,才找到了牛二,和他商量了一下買房子的事。
牛二起初是猶豫的,雖說他自家住的還有個一進的院子,但那也是他和自己媳婦要居住的,想著以後大娃狗蛋長大了,娶媳婦,就正好能留間院子給他,而且兩個院子離的又是近,以後生活幫補什麼的,都是方便的很。
可是又覺得樂凡給開的價錢,實在是讓他們心動,五十兩銀子,也不是個小數目了,他們一家人若是省吃儉用,那就半輩子都不用再為吃喝而發愁了,心裡正在犯難,就見二娃丫頭蹦蹦跳跳的跑過來了,丫頭性子精靈古怪的,而且也不認生,尤其是特別喜歡樂凡,每次見了樂凡,都是要拉著她,陪自己玩上一會兒。
只見她今天穿著一身翠綠色的棉布裙子,烏黑柔軟的頭髮,在頭頂兩側梳成了兩個丸子頭,襯的小臉更是白白嫩嫩,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就撲進了樂凡的懷裡,樂凡自然是被她給萌化了,笑的竟是有幾分母性的光輝。
丫頭在樂凡的懷裡磨蹭了一陣子,就轉過小腦袋,對著牛二,牛嬸,奶聲奶氣的說道:
「爹,娘,你們就答應仙女姐姐吧,那間院子,用不到的……」
樂凡笑的無奈,這丫頭,總是管自己叫仙女姐姐,說她是天上來的,任她怎麼糾正,她就是不聽,時間長了,樂凡也就再懶得糾正了,由著她這麼叫自己。
丫頭的話,牛二是沒放在心上的,只當是她年幼無知,但是牛嬸,卻是變了臉色。
她整天看著兩個娃子,更加的瞭解他們,她總是覺得丫頭好像有些古怪,說的話一開始都是讓人摸不到頭腦,不過後來,只要留心,就會發現她說過的話,多多少少的都能應驗上一部分,至於沒應驗的那一部分,也不能說是不准,也許只是時間未到而已……
因此,一聽丫頭這麼說,心裡突然被撞了一下,有些害怕,趕忙繃著臉,捂著她的小嘴,生怕她再說出些什麼可怕的話來,緊張的說道:
「丫頭!不許胡說!」
丫頭見了牛嬸眼裡的慌張,點點頭,牛嬸才又放開了她。
雖然她是不希望丫頭的話應驗的,但又覺得不可不信,垂下頭想了片刻,便是點點頭,答應了樂凡,以五十兩銀子的價格,賣了自家的一進院子給她。
樂凡這邊交了銀兩,收了地契,朱七那邊就找了工匠去修葺了,趁著院子修葺的功夫,幾人也正好出遊,倒出走走。
「你可是有想去的地方?」朱七問道。
樂凡搖搖頭頭,心想自她穿越過來,就是一直在廚房裡忙活著,對於外面的世界,基本上是沒什麼認知的。
「那去遊湖如何?雖然現在還不是最佳的遊船季節,但是河水也都是化開了,遊客也不會太多,更是清淨了些,碧波蕩漾,散發扁舟,倒是別有一番情趣的……」
樂凡點點頭,對朱七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不疑有他,覺得他簡直就像是一本生活百科大全,不管是什麼事,都是難不倒他的,比如說哪家的臭豆腐最正宗,哪裡的魚鮮最新鮮,哪個戲班子最是有人氣,等等這些方面的問題,都是難不倒他的。
樂凡一點頭,便是決定了,四人吃過了早膳,就簡單收拾了下,租了一架馬車,往朱七說的地方駛去……
等四人下了馬車,到了西子海,樂凡先是一愣,覺得這景色怎麼有些熟悉,仔細的又看了下,才發現,這西子海,竟是和太子府裡鏡湖的風光分毫不差,只不過是要比鏡湖要大上兩倍,想了下,鏡湖應該就是按照西子海的模樣,縮小了建造的,不禁皺了下柳眉,覺得皇普胤真是夠奢侈浪費的。
小蓮見了西子海也是嚇了一跳,和樂凡一樣的反應,隨後便是明白過來了,這西子海,修葺的巧妙,每走出幾步,就有一景,外人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門道的,小蓮卻是都能如數家珍,說的頭頭是道,領著幾人沿著岸邊閒逛,講解著,看著倒是挺像個持證上崗的導遊。
朱七說的不錯,現在還不到五月,遊客寥寥確是無幾的,他們遊玩的更是自在了些,除了進門的時候,遇見了幾個公子嫡女打扮的遊客,這一路走來,竟是沒再遇上人影,像是被他們包了場一樣,看著綠柳,吹著微風,說說笑笑的,皆是心曠神怡,前一陣子的勞累,眨眼的功夫,便是煙消雲散了……
樂凡四人逛到了碼頭,朱七就包了一條烏篷船,又請了個船工,四人坐上了烏篷船,蕩漾在碧波萬傾的湖上,個個都是神情自在祥和。
四人正說笑著,就聽遠處傳來了悠揚的琴聲,等望過去一看,就見了是幾家的公子坐在一條豪華的大船上賞景,那船足足有他們這烏篷船的五倍大,還請了琴師演奏,小桌上也擺著幾樣精緻的糕點,離的再近些,還能聞見陳年的桂花酒香……
那幾個公子,正是六部尚書其中三家的子弟,不過現在張平和趙天,已經是沒了光環,看起來都是有些神傷,禮部的李旭也是看著苦大仇深的。
「那林槿實在可恨!」
趙天仰頭,喝乾了一杯桂花釀,恨恨的說著。
「就是,就是,要不是他,張兄肯定早就入朝為官了,最少也能撈上個五品的缺實。」
李旭也是氣不過,在一旁敲著邊鼓。
「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咱們已經是不能再參加科考了,今生只怕是再難入朝……」
張平倒是不像他們幾人那樣,怨氣深重的,只是語氣透著些哀傷。
「這樣下去可不行,咱們得想想辦法,不能就這麼認輸了,由著林槿隻手遮天,他要是真混好了,以後還能有咱們的好日過?」
以前他們六部家的子弟,關係還是不錯的,但是自從出了那事以後,就是都害怕被各自牽連進去,不怎麼來往了,李旭還算是個講義氣的,偶爾約上張平和趙天,出來喝喝小酒,而每次他們談話的對象,都是林槿……
「說是這麼說,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張平已經是有些聽煩了,覺得他們說來說去,也不能改變事實,想著下次就不參加他們的小聚了,多說畢竟無意,萬一再讓別人聽了,傳進林槿的耳朵裡,就更給自家多添了麻煩。
「不瞞張兄,我還真是想到了條出路,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加入。」
趙天出身戶部,對錢財銀兩的概念,比他們都是要清楚的。
「哦?是什麼主意?」
李旭也是好奇,出聲問道。
「最近有個飯館,叫食為天,生意過的很是紅火,不知你們可有聽聞?」
張平和趙天點點頭,他們何止是聽聞,還吃去過兩次呢,趙天更是在食為天尿過褲子,丟過臉,印象那是絕對的深刻。
「我的想法是,咱們既然是不能入朝為官了,那也不能就這麼閒著,啃自家的老底,我見那食為天生意做的火爆,簡單算了一下,每月的進賬,少說也有上百兩銀子,咱們不如也開一家飯館,和食為天分一杯羹。」
趙天說的得意,其實他早就想報仇了,以前是針對林槿,後來又是把食為天給列入了報復對象,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樂凡,那次不買他的帳,才讓他丟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