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公子,要不要叫人來把樂凡抬回房去?」春桃聽見林槿房裡的響動被嚇的跳了起來,吞了下口水怯生生的問道。
林槿素來是個有潔癖的,這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他臥房裡的東西,除非是他親自點頭同意,否則任何人都不能染指一下。就連他用餐的碗筷也是單獨定制,放置的,絕不和別人共用。春桃一進門便看見樂凡正躺在林槿的床榻之上,而林槿則是一臉的怒氣,腳邊還散落著花瓶的碎片,心中暗自揣測林槿之所以生氣,一定是因為四皇子把樂凡放在了他的床上。
「不必,告訴花總管把藥抓完後趕緊給熬上。」
「這……是。」春桃一臉疑惑的退了出去,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樂凡,心想著要不要去告訴大牛,大牛一向是最關心樂凡的,若是自己知情卻不告訴他,肯定會被大牛罵的。又想到上次林槿強吻樂凡時,大牛那一副要上去拚命的樣子,決定暫時還是先不要告訴他比較好。
「四皇子……」林槿正出著神,便聽到樂凡那邊傳來一陣囈語。仔細一聽,她說的竟是四皇子,原本表情還算是正常的臉上立刻又結了一層冰霜。
「你叫他作甚?」
「多,多謝四皇子救命之恩。」樂凡還沒睜開眼睛,便聽到一個好聽的聲音,錯把林槿當成了皇普胤。
林槿聽了她謝的是別人,而不是自己,心裡有些搓火。但人畢竟是皇普胤救的,他也不能多說什麼。只能忍下了這口悶氣。心想自從樂凡來林府之後,自己的忍耐能力是越來越好了。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是林槿,不是皇普胤,你看清楚。」林槿的語氣還算是溫和,「若是想謝,等養好了身子親自去謝。」
樂凡一聽是林槿,連忙睜開看,發現自己現在正在林槿的房中,想要掙扎著起身。
「你亂動什麼?」
「我是可是在大公子的房中?」樂凡再次確認了下周圍的環境,朱漆的挑梁,檀木的桌椅,雕花的大床,而且空氣中還有著林槿身上特有的淡淡的麝香味道。
「不錯。所以你想回自己的房間?」林槿略帶鄙夷的睇了眼樂凡,她連起身都費力,還妄想著想要回房,實在是不自量力。
「嗯。」樂凡點點頭,今日發生的事情都是因為林槿而起,想著自己才答應過紫若會離林槿遠些的,怎麼這會兒卻又躺在了他的床上。這叫她跳進黃河也是洗不清的,渾身感覺非常不自在。一個不小心便滾下了床,吃痛的爬起不來。
「你就給我躺在這裡,哪兒都不許去。」林槿一把給樂凡攔腰抱起,放回了床上。又見她那一臉的為難,暗自氣結。心想多少名門閨秀都巴望著能一朝爬上自己的床,怎麼這個廚娘卻死活的非要往下滾呢?自己在她的眼裡到底算是個什麼?
「多謝大公子的照顧,樂凡還是回去吧。可否麻煩大公子幫我叫大牛來,扶我回去?」
要說這樂凡天生情商低也就算了,還是個沒眼色的,專門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林槿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她偏偏又提起了大牛。林槿自然是被氣昏了頭的,一張俊臉倏地貼在樂凡的面前,黝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的,鼻子對著鼻子,嘴對著嘴,林槿溫熱的鼻息噴灑在樂凡的臉上,樂凡只覺得癢癢的,不敢看他,臉上發燙的厲害。
「我再告訴你最後一遍,哪兒都不許去。若是再想著回房,我就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到時候都是你自找的,可別怪我。」說罷林槿邪魅一笑,嘴唇優美的弧度惹人無限遐想。
樂凡被嚇的連氣也不敢出,等林槿退開些後才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差點被自己給憋死。
「大公子大公子,花總管那邊讓我來問一下,樂凡姑娘這藥是貴了些的,您確定要抓嗎?」
春桃慌慌張張的跑來,沒想到一到門口便看見了林槿和樂凡那臉貼著臉的曖昧情景,連忙退了出去,怯怯的問著。
林槿想了下,定黃浦胤又是端著他皇家的架子讓大夫開最好的藥了,不過這對象是樂凡,他自然也是沒意見的。「只管去抓便是。」
「可,可……」樂凡看春桃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裡也跟有些著疑惑。
「春桃,總管還有說什麼嗎?」
「樂凡姐姐,總管說這藥抓上一副便是要十兩銀子,連服三日下來,少說也要三十兩銀子。」
樂凡一聽驚呼出聲,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自己這情況放在現代不過就是個風寒感冒而已,怎麼會用那麼多錢?放在現代,這三天的藥錢就相當於三十萬人民幣左右啊。這哪兒是吃藥?這簡直就是吃金子啊。連忙向林槿擺擺手,「大公子,這藥太貴了,我感覺好多了,不需要吃藥了。」
林槿聽了三十兩銀子後也是暗自吃了一驚,板著臉抽回了春桃手中的單子看了下,只見上面寫的真正治病的草藥本是不值什麼錢的,貴就貴在這長白山的人參上,想來這事兒和黃浦胤又是脫不了關係的。再看一眼樂凡那被嚇的面無半點血色的臉,嗤笑了一聲,說道,「告訴花總管,只管抓藥。銀子從府庫裡出。」最後這一句話明顯是說給樂凡聽,讓她安心的。
樂凡和春桃兩人聽了林槿的話皆是一愣,春桃想的是看來這事兒還是要告訴大牛,大公子對樂凡卻是與眾不同的。樂凡想的則是有錢就是任性。
「大公子……」樂凡這邊剛要開口阻止,林槿便向她投來一個警告的眼神。那眼神太過凌厲,透著霸氣與不容拒絕,她大腦一空白,後面的半句話便被吞回了肚子裡。
「這才對,病人就要聽話吃藥。」樂凡簡直懷疑林槿是不是有神經分裂了,不然怎麼前一秒還君臨天下,下一秒便又變成了柔情似水。
春桃也不敢再多話,拿回單子跟逃命一樣的跑了出去。
氣壓很低很低,樂凡感覺林槿這樣看著自己已經有了一盞茶的功夫了,可就是不爭氣的不敢出聲。
「養好了身子才能為我準備吃食,三日後必須上工,若是我考不上榜眼,定要治你的罪。」
林槿這邊欣賞的差不多了,丟了句話後便轉身不再看她,回到書桌前繼續埋頭苦讀。
樂凡則是秀眉皺成了一團,心裡喊著委屈。你考不上狀元關我何事?
「大公子,藥熬好了。大夫囑咐要趁熱喝才好。」這回來的是花總管,只因為春桃今日著實是被林槿的表現給嚇著了,苦著一張小臉來求自己,他見了不忍才頂著雷來敲林槿的房門。
樂凡見來人是花總管,連忙想起身,林槿又是向她投了個「你再動,後果自負」的眼神,她才又低下頭躺了下去。
「放著吧。」花總管同情的看了眼樂凡,歎了一口氣,放下湯藥便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還搖著頭,心想著真是天上下紅雨了,被這脾氣陰晴不定的大公子看上,不知是樂凡的福還是禍。
樂凡見林槿纖纖十指端著藥向自己走來,想起身又不敢動,心裡變扭的要死。
林槿則是好心情的在她旁邊坐下,左手拖著茶盅,右手攪著調羹,看他那架勢,好像是想親自喂自己吃藥。
「大公子,我可以自己來的。」樂凡連忙阻止林槿,眼神一片的慌亂。
「我喜歡餵你吃藥,來,張嘴。」只見林槿修長白皙的十指向自己遞來調羹,樂凡張嘴也不是不張嘴也不是,整個人變成了一尊雕像。
「這藥可是十兩銀子一副,若是涼了,藥效可是會減半的。」林槿這回倒是沒瞪她,但他這話卻是比瞪她都要管用的。樂凡一聽果然立刻張開了嘴,任林槿一口一口的喂自己吃藥。
「燙嗎?」
樂凡搖搖頭。
「苦嗎?」
樂凡還是搖搖頭。
「呀,怎麼灑了一點,你別動,我給你擦了。」
此時的樂凡儼然已經是出離了五感,看著林槿動作輕柔的用帕子擦拭著自己的臉。
「很好。吃了藥就睡吧。」
樂凡一愣,林槿這話的意思是讓自己在他的床上睡不成?一雙大眼透著緊張不安。
「我說了,這十日是不會睡的,你安心在這睡便是。」
樂凡聽了垂目想了下,知道自己現在是胳膊擰不過大腿的,只得點點頭整個人縮回了被子裡。不敢再多看林槿一眼。
露重蟲鳴,夜已深沉。林槿一直在伏案專心苦讀,待看得眼睛疲了,便抬眼看看樂凡,見她藥效發揮後正安睡在自己的床榻上,心裡感覺十分的寧靜。回想從前的自己宿昔不梳,一苦十年寒窗,過的竟是那般汲汲營營,到底是抵不過如今燈下閒讀,有樂凡這一抹紅袖添香來的真實。不禁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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