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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兩個世界 文 / 蘇傾

    她紅了的眼眶的模樣烙印在他的瞳孔中,化成一縷傷,徘徊在他的心扉上久久不散。

    望著她隱忍的背影,他的心臟陣陣的緊縮著。感覺快要窒息了。

    唐晚寧你究竟想要我怎麼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終究是沒有進去,而是提步離開了,儘管每一步都走的那麼空虛。

    暮色四合。

    夜晚來臨。

    唐晚寧在床上躺了一夜,飯了沒有吃,這不是演戲也不是煽情,是真的沒有半點的食慾,說好的輕鬆,最後仍舊被沉重拖垮。

    「篤篤——」

    寂靜的空氣中突兀的響起了敲門聲。

    唐晚寧睜開假寐的雙眸,面色淡漠的應了一聲:「進來吧!」

    很好奇會是誰來了,還禮貌到會敲門,手肘彎腰撐著床爬起來,外頭的人也正好進來。出乎意料又不會驚訝的一個人——唐北琛!

    停了一下動作,唐北琛過來為她豎起枕頭,扶著她靠下,動作很自然,像那些年他們相親相愛的歲月,那分明沒有過很久。但感覺就像是飛躍了一個世紀般讓人恍如隔世。

    「謝謝!」唐晚寧平靜輕柔的對他微笑,雙臂安然的放在被面上。

    唐北琛在病床的邊沿坐了下來,關心的盯著她的額頭:「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唐晚寧回答,略顯無趣。

    唐北琛點點頭:「那就好,」停了停,他又自顧似的開口:「雲裳差點流產,不過好在是保住了,可是你知道嗎?在她進手術室的那一刻,我內心竟然會希望孩子可以流掉,我是不是惡劣到無藥可救了?」

    唐晚寧望著他,傾吐了一句話:「如果你想聽實話,我會說是!」

    「呵呵——」唐北琛輕聲失笑:「我就猜到你會這麼說。」

    唐晚寧也跟著他輕笑了起來,轉而,又慢慢的減少了笑容,眼神裡多了一份沉重的真摯:「跟雲裳好好過吧!」

    唐北琛沉默,坐著床邊良久,吐露心聲:「晚寧。我想告訴你,這或許是我唯一一次能夠重新選擇的機會,錯過了。我就不能選擇了,我想跟她離婚!」

    燈光昏沉,時間靜靜,兩人就那麼默默的望著彼此。

    他之所以告訴她,是想從她身上看到他們之間還有沒有可能,哪怕只是零星一點的火花,也能夠燎原他的心,給他方向。

    「回去好好陪著她吧,這是你證明自已不是混蛋的唯一一次機會,不要再辜負深愛你的女人了!」唐晚寧懂他的心思,她不能給他希望。

    「不辜負她,難道我就活該痛苦?」唐北琛反問,情緒依然有些起伏。

    唐晚寧沒有回答。就此沉默,直到他離開她的病房。

    深夜的涼意像孤魂般絲絲縷縷的鑽入她的毛孔,侵襲著她的身體,拿起放在床頭的離婚協議,又看了一遍,拿著手裡久久都沒有放下,在天快亮了的時候,她從抽屜裡拿了一隻筆,劃掉其中一行,在邊上寫上一行字,然後在下面簽了自已的名字。

    天亮了。

    陽光透出地平線,照耀了冰冷了一夜的大地,寒冷徹骨的微風風吹動白色的窗簾,輕輕扑打著窗沿,空蕩蕩的床上被子凌亂的縮在一起,枕頭上頭防著一份紙張,用黑色的鋼筆壓著。

    不知沉寂了多久才有人推開了房門走進來。

    來上班的護工看著空空如也的床,朝著衛生間方向張望,喊了一聲,見一點聲音也不沒有,門也開著,她過去往裡頭小心的瞄著一眼,沒人!

    她疑惑著,在病房其他的地方找了找,又到外面去問了前台的護士,都說沒有看到唐晚寧。

    這下,可把護工給急著了,她拿的是24小時陪護的錢,不過昨天唐小姐說讓她回去明天再來,她看她心情不好,也沒說什麼,遵從了她的話,到今天早上才過來,誰會知道人就不見了。

    找不人護工只好打電話給請她的人。

    歐擎遠接了電話,急急忙忙的趕來,這兩天他忙著開記者會,忙著應付各界的「問候」,前天跟昨天是事發的高峰期,歐牧夜因為身份太敏感,老爺子不准他出面,讓歐擎遠全權代表歐家出面去處理。

    因為太忙,他才請了護工照顧唐晚寧。

    「人什麼時候不見的?」歐擎遠一來就問。

    護工搖頭:「我不知道,唐小姐昨天上午讓我回家去今天再來,我瞧她想要一個人呆一會我就走了。」

    歐擎遠蹙了眉頭,雖然沒有發怒,表情卻已經非常不悅了。

    看見枕頭上的紙張,他快樂幾步過去拿起,看了上頭的內容,是離婚協議,他翻到最後一頁,發覺晚寧已經簽了字。

    那一瞬間,心驀然一空,他明白她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攥著手裡的協議,他到了樓上。

    歐牧夜在歐雲裳隔壁的家屬休息室裡,這幾天來他一直就呆著那裡,度過了他人生中從未有過的黑暗。

    歐擎遠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來,走到歐牧夜面前,將手裡的離婚協議放在他面前,沒有任何修辭與語言上的安慰,直截了當的說:「晚寧走了!」

    綠眸巨震。

    猛地仰起頭,歐牧夜用駭人的目光瞪著歐擎遠,似要把他撕裂,他把把這句話當做是欠揍的玩笑,可內心有一個聲音卻顫抖而恐怖的告訴他這是真的。

    「不知是什麼時候走的,不過她身上沒有錢也沒有身份證,馬上去找的話,應該能夠找到的。」歐擎遠無視他的眼神,繼續述說,他神情理性,但又帶著那麼一點莫名的感性。

    歐牧夜的呼吸緩慢,心遺失到完全漆黑無聲的深淵,他的表情逐漸變的平靜,垂下頭拿起桌上的離婚協議,伸手一頁頁的翻過去,分手費這一欄被她劃掉了,旁邊寫著她銀行的賬戶與密碼,還累贅了的一句簡單的告別。

    最後一頁,她的名字像是劈開山脈的巨斧,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神經,也摧垮了他最後的堅持。

    她真的走了!

    不會回來了!

    而他……也不會再去找尋找了,如果這是她想要的結果!

    ****

    天色昏沉。

    前往小鎮的公交車最後一班車上,唐晚寧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望著窗外的風景,感覺自已到了另一個世界,沒有歐牧夜世界的繁華,也沒有他那個世界的煩惱。

    以這種突襲的方式離開,是她所能想到的對所有人,包括她自已傷害最低的方法,以歐牧夜的驕傲,她如此離開,他是不會再來找她了,而唐北琛也能死心的跟雲裳在一起,迎接他的孩子,開創她人生的輝煌,至於她自已,本來也就無牽無掛,去哪裡都可以重新開始。

    心情有些許的孤單與沉重,但只好不往深處想,她覺得自已還是能夠安然的度過這段艱難的時期。

    「柳西鎮到了!」

    公交車上的司機喊。

    唐晚寧聽到後起身下車。

    眼前公交車站頭的牌子上寫著柳西鎮,朝著四周望了望,這裡就是柳西鎮啊,雖不比大城市的繁華,只有幾條簡單的街道,但也還挺不錯的,比她想像中要乾淨整潔,一路走去,銀行,飯店,超市,各種商店,包括菜場,幾乎都有,這個時間段,街上也是熙熙攘攘的,不是她想像中的冷清。

    從醫院出來,她就像自已應該去哪裡,之前聽佳傾說起過她的家鄉在江南的柳西鎮,所有她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她。

    身份證什麼都在歐家,連飛機都坐不了,她是當了手錶之後坐客車一路顛簸過來的,她自嘲,也算是實現了自已的夢想了,可是試過之後她才發現,歐牧夜說的一點都沒錯,跟別人擠在客車上,到處都是可怕的異味,真的一點都不夢幻。

    走進一家麵館,她要了一碗麵,吃完了付錢的時候向老闆打聽:「你知道這鎮上有沒有一家是姓顧的,他家有個女兒叫顧佳傾,我是她的朋友,過來找她玩,可不小心把手機給掉了,沒發打給她。」

    老闆一邊找錢一邊想:「你說的那個該不是前面服裝廠顧元發的女兒吧,長的跟你一樣漂亮,聽說在沿海的大城市工作,她前幾天還在我這裡吃麵呢。」

    「對,對,對,就是她!」唐晚寧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問到了。

    拿了找來的錢,她興匆匆的往老闆給指的顧家的小洋房走去,房子就在鎮上。

    到了那裡,她看到一棟二層半的小洋房,有個小院子,她推了一下外面的鐵門,沒有關,樓下亮著燈。

    唐晚寧忐忑的走近,站在門口,按了按門鈴,心想萬一走錯的話,她可要囧死了。

    一會,門開了。

    穿著寬鬆衛衣,盤著頭髮,素面朝天的顧佳傾盯著門外的唐晚寧,不敢置信的眨了兩下眼睛:「晚,晚寧?」

    「佳傾!」唐晚寧高興的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在路上的這幾天,孤單無依的心情始終像是越纏越緊的繩子一樣將她勒的隱隱生痛,能見到好姐妹,是如今最大的安慰。

    顧佳傾怔怔的鬆開她:「老大,真的是你啊?」

    「是我!」唐晚寧扯了扯嘴角,她能夠理解她的驚訝。

    「你怎麼來了呀?你該不會是來——」顧佳傾笑的很心虛,她之所以斷了跟外界的聯絡躲回家的原因就是怕那天晚上的事情會被晚寧追問起,也怕蘇晉澤陰魂不散的纏著她。

    唐晚寧看著顧佳傾,收斂了臉上零星的笑意,表情認真:「我離婚了!」

    顧佳傾愣住,半晌她哈哈大笑:「別開玩笑了!」她離開那天還聽說他們和好了,而且卡沙也走了,可謂是一切雨過天晴。

    「是真的!」唐晚寧沒笑,眼神裡多了一種疲憊。

    顧佳傾與她對視,嘻嘻哈哈的表情逐漸消減,心裡忽然難受,她拉住她的手:「走吧!」

    她拉著她往裡頭走,經過客廳,顧佳傾帶著唐晚寧先跟在餐廳吃晚餐的父母還有弟弟打了招呼:「爸,媽,弟弟,這是唐晚寧,我城裡的好姐妹,我們一起上大學,然後也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她是我的上司,很能幹的。」

    唐晚寧跟顧家的父母還有弟弟打招呼,他們也熱情的歡迎了她。

    隨後,顧佳傾拉著唐晚寧上了樓。

    顧佳傾關上房間後,拉著唐晚寧坐到她的床上:「我才走多久啊,你們就離了,快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唐晚寧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她講了。

    「我操她娘的——」顧佳傾大聲的爆了粗口,站起來不平靜的來回的走:「我就再想,卡沙那綠茶婊怎麼如此輕易的就走了,敢情她卯足了勁放更大的招呢,老大,你就該殺去法國揭穿她的陰謀,把她肚子裡的種踢掉,讓她也知道知道,你跟歐牧夜不能白頭偕老,她卡沙也休想得到!」

    「呵,」唐晚寧落寞的笑:「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做,歐牧夜從今以後跟我沒關係了!」

    顧佳傾走回來用力的坐在床上:「老大你真的咽的下這口氣?卡沙這女人用這麼卑鄙下賤狠毒的手段對付你,等孩子一出生,她就穩坐歐家少奶奶的位置了,你就甘心這麼輸給她?我們不爭男人也好爭口氣啊,這是一場戰鬥,你不能輸給那種噁心的小三,我們這就殺去法國,我就不信還玩不過她了。」

    她疾惡如仇,氣憤,不服氣的模樣,就像一條美麗的噴火龍。

    唐晚寧則已經沒有了鬥志,心如死灰,她躺在床上,翻身捲起被子:「我好累,讓我睡一會吧!」

    「老大——」顧佳傾不死心的叫她,試圖說服她重整旗鼓,奪回歐牧夜。

    回應她的是唐晚寧均勻的呼吸。

    顧佳傾只好坐在一旁,咬著手指自個想辦法,她坐到電腦前,拿出抽屜裡的手指,這些天,她不開機,不刷新微博,連電視都不看,她想著如果告訴向歐牧夜透露晚寧在她家,他會不會來找她呢,畢竟離婚協議只是晚寧單方面簽了而已,如果歐牧夜愛著晚寧不想放棄的話,他一定會來找她的。

    打開電腦,有一條歐家最新發佈的記者會,是今天下午發的。

    她迫不及待的打開,還把聲音調大,心想定是歐牧夜隔空喊聲讓晚寧回去,只是沒想到,內容跟她想像的南轅北轍。

    記者會上,歐牧夜現身,姿態尊貴,表情從容,綠眸傲視前方,他優雅沉穩的開口:「今天在這裡我要宣佈,我跟唐晚寧小姐已經在昨天早上簽了離婚協議,我們是和平分手,她也於昨天搬出了歐家,我也這裡祝福她,同時,我也希望大家不要在追著我的私生活不放,在此謝謝大家的對我深切的關心,謝謝!我要說的就是這些!」

    一說完,他就起身離開了,不管那些記者怎麼扯破了喉嚨般的提問題,他都走的頭也不回。

    唐晚寧睜著眼睛,平靜的看著電腦屏幕裡那走遠的男人,身體裡的血液流淌的很慢很慢。

    「冷酷的混蛋!」顧佳傾氣咻咻的罵,把電腦給關了。

    似是想到了什麼,她猛的回頭,看到睜著眼睛的唐晚寧,她沒有哭,可是那樣子卻比哭的撕心裂肺還要讓人感到難過,顧佳傾不由的紅了眼眶,過去躺到她身邊抱住她:「想哭就哭出來,千萬不要憋著!」

    唐晚寧閉上眼睛,眼皮灼熱,鼻子很酸,但她不想哭,一點都不想。

    如果佳傾看到她一步步走過來的這幾天,她就會知道無論是眼淚還是絕望,她都反覆的,彷彿在煉獄中一般重複了無數次,她真的厭倦讓這樣的情緒再次鞭策她的心,真的很厭倦很厭倦。

    如果從前忘記唐北琛的方式是徹底埋藏,不留痕跡,那麼現在忘記歐牧夜的方式,只能是靠時間去練習不再想他,因為她很清楚,他不是她能埋就能埋的掉的,他就像是一顆噁心的毒瘤,遍及了她的血液跟經絡。

    這一夜,全靠佳傾緊緊的抱著她,才使得她能夠熬過去,讓她覺得,就算沒有了男人,起碼還有一個好姐妹,好在還有個好姐妹,在那些感覺無法熬過的時間裡,平安無事的度過了。

    太陽出來後,又會是全新的一天。

    ****

    二個月過去了。

    暖春逐漸來臨,大地恢復了生機,風吹在臉上也不在刺骨的冷。

    歐家跟從前一樣,風景如畫,仿若童話世界,別墅奢華依舊,精緻依舊,硬要說有改變,或是就是歐牧夜的臥房,唐晚寧離開後,他就讓人重新裝修了,她睡過的床換掉了,她坐過的沙發扔掉了,連浴室的浴缸,更衣室的櫃子都不放過,他用這種絕對的方法來抹去她殘留的氣息,一分一毫都不要殘留,徹底的讓人發寒。

    所有人都覺得他變的更加冷酷了!

    儘管他依然彬彬有禮,依然會微笑,依然井井有條的打理公司,依然會在睡著看一本書,可那雙淡的跟冰珠子似的綠眸,永遠都維持著同樣的溫度。

    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哪怕用測謊機也無法得到想要的答案。

    清晨,他準時8點半起床,洗完了澡站在鏡子前套上白色的襯衣,彎了手肘,扣上鑽石袖口,又拉開抽屜,從密密麻麻的格子裡拿了一條絲綢質地的的領帶繫上,套上西裝,將手帕折起塞入西裝口袋裡,最後挑了一塊手錶,鏡子裡的男人精貴俊雅,無懈可擊的完美。

    他走出更衣室走到床頭拿起手機,彎腰拿手機的時候,他忽然止住了動作,將眼珠子滾向枕頭的方向,一顆熟悉的腦袋就那麼睡著他的枕頭上,清麗紅潤的小臉,睡著像貓咪般的安靜可愛,嘴唇飽滿水潤,讓他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又來了!

    真是要瘋了!

    他無力的別開頭,不在去看,果斷的拿起手機跟車鑰匙,直起身快步的走出房間。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床上的睡美人跟陽光下的塵埃一樣飄散在一片晶瑩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

    十六個月之後。

    天氣連續熱了兩個月,還是沒有消停的跡象,外面每天都是火深火熱的。

    中午,某工業區的食堂裡,上千職工擠著排隊打飯,那揮灑的汗水就跟跟翻炒的汽油似的,隨時隨地哧溜一聲就會全部集體自燃似的。

    人太多,開多少的空調都不頂用。

    左邊那塊區域裡,今天的男員工坐的特別多,而且吃飯老把勺子往鼻子裡送,他們眼珠子全都直勾勾的貼著一個方向,那裡坐著兩個女人,美的跟畫似的。

    一個穿著白色的抹胸連體褲,留著一頭招魂幡,專招男人的魂,她有著魔鬼般傲然火辣的身材,天使般狐媚又清純的臉蛋,美的很有攻擊性。

    另一個穿著米色的雪紡上衣跟咖啡色的一步裙,清新淡雅很知性,頭髮盤起著,脖子的線條異常的美,肌膚很白,五官精巧秀氣,這麼熱的天,她看上去好像還汗都沒有冒。

    「我受不了!」顧佳傾把已經濕透的髮絲用皮筋紮起,一副快要窒息的模樣。

    「心靜自然涼,別那麼急躁,試著把心靜下來!」唐晚寧心平氣和的夾起花菜放在嘴裡咀嚼著,動作很優雅,最她這麼一吃,食堂裡簡陋的大鍋菜都感覺是高檔的法式料理。

    當然,她已經離法式料理很遙遠了,用一句俗話說,她現在的生活很接地氣。

    顧佳傾抓起一邊男性專科醫院來食堂免費派發的扇子用力的扇著,上面還印著專治包什麼皮,她一邊扇一邊像個淒厲的女鬼似的嚎叫:「我試了,相信我,我真的試了,可是一點用都沒有,跟吃了春藥似的,我恨不得把自已給趴了!」

    唐晚寧輕咳了一聲,在桌下輕踢了她一腳,端著笑容說:「顧總經理,麻煩用詞文雅些,員工可都看著你呢。」

    去年來了之後她就留在了這個小鎮上,佳傾也不回去了,接手了家裡的工廠,以前她是怎麼都不願意回來接爸爸的工廠,不想一輩子留在小鎮上,也不知是什麼原因讓她改變了主意。

    而她也順理成章的在服裝廠的設計部撈了一個職位。

    她們還籌劃著開創新的品牌,工廠的工作很繁忙,一點也不比她們以前在廣告部輕鬆,不過生活也很充實,最主要的是,再也不會遇到從前了。

    「知道了知道了,親民嘛!」顧佳傾咬咬牙,忍住。

    「員工要是看到連你這個老闆的千金都跟他們一起吃大食堂,這是多麼大的正能量啊,是不是!」唐晚寧笑著說,又踢了踢她:「快吃!」

    顧佳傾看著盤子裡的毛豆莢,感慨:「我好懷念聖榮的牛排!」

    唐晚寧手指微僵。

    顧佳傾猛然想起那是歐牧夜那個資本家最愛去的餐廳,忙轉移話題:「晚寧,我爸鼓勵我開創新的品牌,米蘭時裝周快開始了,我托以前認識的明星要到了兩張入場卷,我們一起去,順便去意大利泡個帥哥。」

    唐晚寧輕笑,放鬆了心情:「廠裡的帥哥多的是,我幹嘛大老遠跑去意大利泡啊。」

    「得了吧,就你經歷的高度,你會看的上廠裡的,別拿姐當豆包了!」顧佳傾心直口快的吐糟,說完後,才發覺自已無形中又說中了她的敏感之處。

    唐晚寧抿抿唇,喝了一口湯:「空難太多,我已經不喜歡飛機了,我喜歡腳踏車,經濟又環保。」

    「ok,那你看中了廠裡的那輛腳踏車,我幫你介紹。」顧佳傾立刻接話。

    「一言為定哦!」唐晚寧敷衍了一句,又問:「真的要去意大利嗎?」

    「這還有假,我本來打算吃完飯跟你說的,大後天出發,我機票都訂好了!」

    「那好吧!」唐晚寧點頭。

    她心想,意大利,米蘭,服裝周,模特,魔女,娘炮,這幾個關鍵詞跟她避諱的那個名字就跟兩個星球似的,碰上的幾率比走在路上被原子彈炸飛還要低。♂手^機^用戶登陸m.更好的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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