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就是可愛,快吃吧,下面發黑的菜也別藏了。」歐牧夜輕笑。雲淡風輕的把她揭穿了。
他早就看到她偷偷摸摸的做的小動作,這個小女人屬於那種越是深入接觸就越是覺得可愛的,看她賊溜溜的樣子,他就特別想要笑。
發黑的菜!
剛才是器官湯!
唐晚寧有種想死卻沒有力氣的感覺,她很想問,她在他眼裡還算個正常人嗎?有正常人會吃器官吃的美滋滋的,把發黑的菜拌入白粥裡。
難怪這傢伙平時不是法國菜就是意大利菜,中餐吃的也是極為簡單的菜式,從來沒見他去吃過泰國菜跟日本料理。其他國家的他更加不會嘗試。
如果帶他去雲南,他會不會餓死在異鄉?
游神了半天。她默默的把粥給吃了,黑色的菜有什麼問題,她黑色的螞蟻蛋都敢吃!
一波三折的早餐終於吃完了。
他們離開集市。
「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回去?」唐晚寧看著灰塵漫天飛的路,小臉皺的能迭出個小籠包來。
「先去買手機,打電話給柏光,讓他來接我們,順便可以知道案件偵破了沒有,你身上的這些小傷口,最好也要處理一下,以防發炎。」歐牧夜理性冷靜的說,這是他早就想好。
他帶著她去找賣手機的店舖。
唐晚寧挽著他的手臂走到陌生的街道上,忽然,她站定了不走了。
歐牧夜也跟著停下來:「走這麼一會就累了?」
「我不是累。我是想說,」唐晚寧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有著一種美麗的光:「我們能不能不要讓人來接,嗯,我們可以坐公交車或是火車回去,這樣子,感覺很浪漫。」
「浪漫?我兩天沒洗澡,渾身髒兮兮的,你身上帶著傷口,我想像不出會發生什麼浪漫的事。況且,若是我們不報平安,大家會擔心,另外,你知道坐公交車跟火車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回到家嗎?」歐牧條一項一項,有條有理否認她的提議。
唐晚寧的表情一下垮了:「你真是個冷血的機器人!」
她往前走去。感覺就像一個熱火朝天的人被潑了一盤冰水,冰冰涼,透心涼!
不解她的這份風情也就罷了,還把她說的像個不懂事的孩子,她會真的不懂他說的這些嗎。她只是想要跟他多些兩人世界而已。
「老婆!」歐牧夜意識到她似乎是真的生氣了,追了上去,摟住她的耀:「等以後有時間,我帶你去看世界上最浪漫的風景,眼下,我們還是趕緊的回家吧。」
唐晚寧停下腳步,看他的臉,嘴角有著失望的笑容:「歐牧夜,浪漫不是用錢來堆積的,不是飛的有多遠,風景有多棒,那才叫浪漫,就好像,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情一樣!」她拉下他的手,平靜的說:「買手機去吧!」
她要的是一場他點頭,然後兩人說瘋就瘋的旅程,哪怕旅程是短暫的,但旅途中發生的點滴,哪怕是剛才漫天飛舞的灰塵都會成為記憶裡面的閃光點,值得一再的回味。
現在好了,幻想中的美好被折翼了,她也沒有這個心情了。
「唐晚寧!」他在後面叫她的名字,她在前面走的飛快,沒有回頭。
她比他更快的找了手機店,隨意的挑選了一台,買了卡,全程都是很平靜。
歐牧夜在另一邊付款,就看到她在打電話了,表情認真,眼睛裡面再也沒有剛才美麗的光彩了。
掛了電話,唐晚寧走過來:「我跟柏光去過電話了,他說會盡快來的,我們就在這裡等他吧,手機給你!」
她把手機遞給他。
歐牧夜伸手拿住後,她就轉身走去店內的一角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店員倒一杯水給她,她也禮貌的接了,還對人家微笑了,看上去什麼事也沒有,但是眼底很黯淡。
他踱步過去坐在她身邊。
店員也倒了一杯水給他。
兩人靜靜喝著水,半個小時沒有話說。
外面剛才還晴空萬里的天氣,陰了下去,一會就下起了綿冷的細雨。
唐晚寧望著外面的雨絲,一盯就盯了許久。
「在這裡挺悶的,我們借把傘去外面走走?」歐牧夜在她耳邊輕聲的說。
「有趣嗎?渾身淋得濕答答的好玩麼?」唐晚寧扯笑,眼睛沒有眨,反而還有點渙散。
不是她任性,他都主動討好了她還執拗,而是有的感覺無法達成一致同舟共濟,打散了就沒了。
歐牧夜沒有料到她不僅拒絕還反諷了他一句。
綠眸中掠過薄怒,他淺笑:「有趣啊,好玩啊,乾脆連傘都不要打了更好,不是要浪漫嘛,雨中漫步還不夠浪漫嗎?我這麼討好你,老婆你怎麼都該給個鼓勵吧!」
「哼,」唐晚寧冷哼著笑:「你這不叫浪漫,叫無聊!」
「你真是哪門子邏輯,坐公車坐火車就很浪漫,雨中漫步就叫無聊?」歐牧夜跟她槓上了。
「不需要邏輯,怎麼想是我的自由。」唐晚寧挑釁上去。
歐牧夜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從椅子上拉起:「那怎麼做也是我的自由。」
「你要幹什麼?」唐晚寧腳步擰著反方向,跟他拔河似的抵抗。
歐牧夜不說什麼,拖著她往外走。
唐晚寧用力的甩他的手,大發脾氣:「我說了不要去,歐牧夜你很無聊,手放開,要玩你自已玩去。」
「這麼好玩的遊戲怎麼可以自已一個人去玩呢,必須跟你一起才有滋味。」歐牧夜鉗制著她的手臂,控制住整個人,將她推出門外。
綿綿的細雨打在他們的身上,肩上,頭髮上,打濕了他們的臉。
唐晚寧冷的發抖:「你發神經不要衝著我來。」
歐牧夜抱著她轉了一圈:「浪的夠不夠漫?」
「簡直無聊透頂!」唐晚寧被轉的腦袋昏眩,還不忘罵人。
「那我們就更加無聊一點。」歐牧夜放下她之後,轉而大掌扣住他的後腦,把嘴唇壓下去激烈的親吻她。呆來爪技。
「唔——」大馬路上啊啊啊啊,而且還是舌吻,他是不是瘋了!
唐晚寧極力想要掙脫,可是他今天的力量讓她動彈不了絲毫,嘴唇被撬開,舌頭貪婪狂妄而霸道的糾纏,越吻越是深,幾乎有把她生吞了的氣勢。
手機店裡店員,還有路邊經過的人全都駐足下來觀看。
明天,整個小鎮上都該流傳出關於兩個兩個長的挺像正常人的瘋子當眾接吻的事情了。
而只有他們自已才知道,這其實是夫妻在吵架。
唐晚寧被吻的快要虛脫了,身上好冷,嘴唇好熱,心裡好麻,但是他的吻她還是很喜歡。
過了片刻,歐牧夜喘的鬆開她,腦袋抵著她的腦門:「好玩嗎?」
「超級不好玩!幼稚!無聊!神經有毛病!」唐晚寧一張嘴就罵了一連串,什麼他都他贏,太不公平了。
「那就再吻一次好了!」歐牧夜作勢低下頭,嘴唇又要貼上去。
「哈哈,你以為我怕你吻我?這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可怕,要吻是吧,太好了,來吻個夠,吻斷氣,誰先放開就算誰輸。」唐晚寧化被動為主動,在嘴唇要貼上來之際,先勾住他的脖子壓上去。
接吻而已,誰怕誰啊!
又是一個傾盡全力的較量,最後兩個人都快要被悶死了,才一起鬆開。
「你輸了!」唐晚寧搶先說道。
「我有跟你打賭嗎?」歐牧夜悠悠的反問,接招接的不慌不忙,四平八穩。
「……」唐晚寧慢了半拍:「你當然有,同意跟我親,賭局就已經形成了,男子漢大丈夫,願賭就要服輸。」
「同意?」歐牧夜低笑:「我最後關頭改變主意了,是你強吻我的!」
唐晚寧聽了這麼荒謬不要臉的辯護,真心要醉倒了:「我強吻你?某些人說出來真是不知道害臊,那這麼長的一個吻,我都是強下來的?你的舌頭我強迫你伸到我嘴裡的,你的手是我強迫你抱著我的腰的?」
歐牧夜聽了苦惱的笑:「你說的這些,我一樣都沒有做。」
「學會耍無賴了是吧!」
「我只是闡述事實!」
唐晚寧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目光如炬的盯著他看了幾分鐘,忽而輕盈的吐出三個字:「證據呢?」
他能玩這一招,她也會。
「證據就是你現在還摟著我的腰,而我沒有!」歐牧夜說著低下頭去。
唐晚寧趕緊放手。
但是被他快一步給壓住了:「人贓並獲,沒有什麼可狡辯了吧。」
唐晚寧吸了一口氣:「老歐,算你狠!以後我每天都是大蒜,臭豆腐,我熏死你!」
「那我就把你的嘴給縫上!」歐牧夜用指腹揉著她的粉嫩的嘴唇,笑的分外陰柔。
「你——」唐晚寧嘔血了。
「我什麼?」歐牧夜用幽綠的眸盯著她,好整以暇的等著她的下文。
而唐晚寧只有想要尖叫發飆的份。
雨絲打在他們的臉上,頭髮早已經濕透了,呼出來冷氣瀰漫了彼此的臉,看客也散去了,這根本就是兩個瘋子。
遠處,雨霧濛濛中,一輛白色的勞斯萊斯房車向他們這邊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