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咯登一聲,好似被吸入了一個巨大的洞穴中,那裡漆黑一片,萬籟俱寂!
接下來進行的程序,她都過的渾渾噩噩的,盯著牧師一張一合的嘴巴,想像著印在歐牧夜脖子上的唇印,越想越是無法呼吸。
「唐晚寧小姐,你願意嗎?」
牧師問了之後,表情和煦的望著她,等待她的回答,在座的賓客也都在等待,可是時間過去了好一會,都沒有聽到她的回答。
歐牧夜俊美的臉輕微的結了冰。
台下的賓客有了騷動。
身為伴娘的顧佳傾悄悄的捅了捅發呆的唐晚寧,嘴唇不動的暗暗發聲:「老大!」
唐晚寧晃過神來,眼裡有些迷茫,牧師帶著笑容,極富耐心的又問了一遍:「唐晚寧小姐,你願意嗎?」
「呃——,我願意!」唐晚寧猶豫且匆忙的回答。
而那個呃字,怎麼聽都讓人覺得草率。
台下,歐家的人臉色都十分只之難看,假懷孕已經讓人夠火大了,在這麼重要的場合,她竟然還會走神,若不是還想給唐家一點臉面,他們定然是不會就這麼坐著的,太不像話了。
儀式結束。
城堡外的草地上,唐晚寧與親戚朋友們合影,拋花球,她用她幾年來累積的虛假笑容應付著每個人,可是她的內心仍舊是死寂的,反反覆覆出現的都是那個唇印,那個該死的唇印!
終於,她忍無可忍了,提著裙擺朝著路邊的加長型婚車裡走去,坐進去,將門用力的甩上。
她扶了扶額頭,仰頭將肺腑中的濁氣吐出,胸口無法釋放的煩悶像六月壓抑的暴風雨,醞釀卻又遲遲不來臨,最是折磨。
車門拉開,歐牧夜坐了進來。
「累了嗎?」他輕聲問。
唐晚寧仰靠著不出聲。
車內沉寂了許久。
歐牧夜疊起腿來跟著舒適的仰靠下來,輕描談寫的第二次出聲:「你剛才的那個呃字,是特別設計的嗎?」
唐晚寧閉上眼睛,神態鎮定冷傲的反問:「你脖子上的唇印,也是特別設計的嗎?」
「唇印?」歐牧夜困惑。
「對,唇印——」唐晚寧張開眼睛側過身去,很是細心的指著他看:「喏,就在這裡,喉結以下三厘米,看形狀,應該是一張性感的櫻桃小嘴,艷福不淺嘛!」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心裡真的憋屈急極了,
歐牧夜翻下車頂的鏡子照了照,還果真有一個唇印,他抽出禮服側袋裡的手帕擦去脖子上的吻痕。
「現在毀屍滅跡會不會太晚了!」唐晚寧訕笑,他以為擦去了就可以當做不存在嗎?那個唇印正像一隻血盆大口,把她剛剛才開始的婚姻咬出一個洞來。
她以為他是不一樣的,現在才發現,沒什麼不一樣,全都是下半身動物。
歐牧夜擦乾淨後將手帕捏在手裡:「屍體都已經被你發現了,我沒有銷毀的必要,我只是不想別人看到,然後胡亂猜忌。」
唐晚寧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著他,極力克制想拆了車頂的衝動:「所以你的意思是,別人,不管是認識還是陌生人,他們都比我重要,是嗎?」
「你好像很生氣!」
「哈——,我該高興我的丈夫在婚姻的當天帶著出唇印來跟我宣誓,我真他媽的該開心的去放鞭炮的慶祝。」唐晚寧屏著氣,竟然讓自已不要過於激動,可話說出來之後,還是大大的出於了她的意料。
歐牧夜表情平靜的衝她看了許久,驀然的笑了:「你怎麼不直接問我是誰留的。」
「抱歉,我沒興趣知道!」唐晚寧對於他何時何地都保持的泰然自若感到火大,明明做了這麼噁心的事,他還一副他沒有錯的樣子,憑什麼!
「你沒興趣知道,不過我想告訴你,雖然我不知是什麼時候沾上去的,但估計是卡沙留的!」
「卡沙?誰是卡沙?」
陌生的名字第一次出現在他們的婚姻裡,就好像一個不知名的寄生蟲鑽入他們的世界。
「一個朋友!」歐牧夜據實回答。
「什麼朋友,全度女朋友還是剛剛認識的女朋友?」唐晚寧的話追的緊。
歐牧夜看了她幾秒,才鄭重的開口:「一個沒有任何男女關係的普通朋友。」
「那你這普通朋友的嘴巴為什麼往你脖子上湊?莫非你聞起來像奶油蛋糕,她餓了就把你啃了?」唐晚寧諷刺道。
「說話不要總帶刺,唇印只是不小心沾上去的,僅此而已,你也不要亂猜想了,想過了對你也沒有好處。」
唐晚寧心裡超級不是滋味,他是說到了這個份上,她若還不依不饒,就顯得她小家子起氣。
想說又不能說最是折磨。
「ok,我明白了,我下車去拍照,你喜歡留就留吧。」唐晚寧推卡車門下去。
普通朋友這話誰會相信。
而且他越是這麼說她就越是覺得那個人不簡單,試想一下,能跟歐牧夜坐普通朋友的的女人會是什麼樣的人。
草地上,顧佳傾跟米娜跟外國友人親密合影,她們熱情的滿場飛,倒也不失為一道靚麗的風景。
還有一邊是蘇晉澤這一批歐牧夜的死黨,他們跟歐雲裳還有唐北琛在一起,其中蘇晉澤手上還搭著一個很有氣質的女孩。
這兩邊還真是井水不犯河水!
她光顧著看周圍,沒有意識到前面的人,一下子就撞了上去。
「小心,小心!」
清潤的聲音聽的讓人很舒服。
唐晚寧抬頭,看到一身灰色西裝的歐擎遠,笑容溫潤的他,怎麼看怎麼順眼。
「九叔,不好意思!」
「沒關係,你也不是第一次撞到我身上了,第一次到我們歐家來,你就這麼冒冒失失的。」歐擎遠輕笑,一派的溫雅。
四周又不少的目光投放到他們的身上。
歐雲裳忍不住嗤笑,用自以為唐北琛聽不到的聲音說:「這小狐狸精,又在勾引九叔了,她都是會挑人,竟找我們歐家最好的男人。」
唐北琛黑眸一陣收縮,盯著唐晚寧的笑臉,拳頭握緊。
坐在車裡的歐牧夜透過車窗,眉頭也蹙了起來,寒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