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湊行,趕緊拿著那破玩意兒出來!」
荊軻猛地抬頭,茫然一陣後恍然明悟,一把撿起神令,屁顛屁顛的追出去,諂笑道:「主人,爺明天就拿牲口試試,就算不行,爺也保證以後絕對不會濫殺無辜!」
「嗯!」李巖似毫不在意的隨口應了一聲,嘴角噙起淡淡的欣慰微笑。
這塊神令再邪異、再恐怖其實都不重要,關鍵是要看在誰的手中,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李巖已經大概瞭解荊軻的為人和目的是什麼。
荊軻需要神令這個助力,李巖也願意讓他更快的再強一些,所以他只需要約束、告誡荊軻,必須存有一點基本的良知就夠了!
他不是衛道士,更不是聖人,殺點該死的雜碎,能讓更多的人好好活著,又有什麼不能?這就是一種造福啊!
……
五分鐘後,望著這同樣安靜、沒有一點亮光的23號別墅,李巖唇含譏誚道:「進去!」
荊軻撓頭道:「主人,這麼白癡的坑,咱真要往裡跳?多傻,呃,多被動啊!」
要知道這雖然算不上頂級富豪區,但畢竟在內城,絕對可以說寸金寸土,能住在這裡的自然是非富即貴。
而這樣一來,不說物業、硬件設施等其他,至少安保措施是不可能太弱的。
尤其是這才剛剛11點,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夜生活才開始,而對於保安們來說,夜晚是必須得多加派巡邏的。
但是剛才鬧了半天沒有人過問就算了,如今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血跡的李巖二人,居然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了這裡。
一路上不但沒人阻攔,甚至連路燈和攝像頭也都關閉了,只有黯淡的月光。
整個別墅區都靜悄悄的,如果不是隱約能聽到遠處,不知是遠走、還是靠近的車輛聲,真像是鬧鬼的無人區。
這樣古怪的現象,只要沒眼瞎也該知道這是個很白癡的圈套,除非是傻子,否則絕不會有人上當!
所以見荊軻一副「咱能不傻嗎」的期待,李巖很大度的從善如流道:「那你先進去!」
「這個,為啥呀?」
「我怕有炸彈,你先去掃掃。」
「……」
滿臉幽怨、自厭的荊軻,只能接過李巖從倆老師弟要來的迷你檢測儀,悲壯的推開虛掩的大門跑了進去。
而派他去做掃雷這個危險工種的李巖,則沒有一點心理負擔,很耐心的等待。
畢竟不說小弟就是背黑鍋送死用的,何況這只是他的猜測,應該沒人敢在燕京這麼猖狂,所以李巖很理直氣壯。
「要真有萬一?」李巖想了想,又往後退了一節,嗯,他會給荊軻多燒點紙錢的!
不到兩分鐘,看著大廳的燈光突然亮起,李巖稍稍鬆了口氣,卻又有些驚疑,荊軻怎麼沒出來?難道有高手埋伏悄無聲息的就被制伏了?
已經不再自恃武力的李巖,不由小心謹慎的走進,尤其是當他敏銳的嗅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更凝重時,卻聽到荊軻開心的喊道:「主人快來啊,哈哈,死了五個呢!」
李巖臉色一黑,氣急敗壞的大步走上台階,還沒來得及罵出聲,就被大廳內的景象驚住了、更憤怒了。()
雪白色的奢華地毯上,沾滿了一片片觸目驚心的血色,分散橫呈著五具已無聲息的屍體。
其中靠中間的兩具,脖頸、手腕、大腿等動脈被利刃劃破一道小口,死的時間較長,很明顯已經冰冷僵硬。
另外靠門的兩具只是脖頸動脈被扎出一個小洞,而從地毯上的兩行血跡,面上的絕望、掙扎,手指的破裂,以及微熱的血液來看,他們剛死沒多久。
尤其是他們死前還有一小段的求生時間,卻沒來得及的打開門就已經血盡而亡。
如果僅僅是這樣,李巖倒不會太過吃驚,畢竟他也做過一段時間的殺手,又組建過僱傭軍,死再多人、死的太慘,只要跟他無關,他都可以保持冷漠。
可是,但凡有名的殺手,尤其是十大殺手都有自己代表性的獨特殺人方式。
比如槍王殺人會一槍爆頭,但基本上無論用哪種槍支,都只是將目標的頭蓋骨打飛,其他地方完好無損。
而荊軻從前喜歡將人從中撕成兩半,死了的風王鍾愛分屍,有的的確是變態愛好,但更多的是一種震懾,一種標記,類似於名片!
看著李巖咬牙切齒的模樣,荊軻將神令放到一具死屍的傷口上,壓抑著幸災樂禍道:「主人,你再來看看這個!」
李巖走過去,只見雷景雲被方方正正的擺在中間的地上,屍體同樣猶有餘溫,死不瞑目的面上除了同樣的絕望等情緒外,還有如刻上般的深深懊悔。
更讓他憤懣的是,雷景雲上身光著,光的十分的徹底,因為整個胸腹被生生扒下了一層皮,看起來血糊糊的異常噁心加嚇人。
荊軻忍不住咧嘴笑道:「主人,看來這個屎盆子你是扣定了!」
李巖臉色一黑,狠狠踹了荊軻一腳,正如他剛才所說,每個殺手都有自己代表性的殺人方式,他自然也不會例外。
他從出道以來,接的每一個任務目標,都是在他看來必須不得好死的惡人,所以他一般都會割斷大動脈,讓他們倍受煎熬的死去。
而且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會像對待在嘉湖第一個刺殺他卻傷到沈欣雅的殺手那樣,一層層的削皮,給他們補充下人體知識。
所以在殺手界的認知中,「血王」的名片就是放血、割皮。
以世家的勢力,真有心調查,他在國外的身份估計瞞不了,看到這五個人的死狀,那麼結果可想而知,除了李巖還能有誰?
別說雷家得恨死他,那些世家肯定也不會任由這麼不守規矩的壞人留在燕京。
這讓李巖如何不怒?說好栽贓給荊軻的,憑嘛又賴到他身上,這個騙子!
「咦?」李巖從桌上拿起一摞文件,翻看了下稍稍滿意的笑了,「嗯,這人還不算太壞嘛!」
荊軻湊頭一看,見房產證上果然是他的照片和名字後,表情一滯,頗有些無奈道:「主人,你搞搞清楚,咱可是一夥兒的啊,爺被坑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李巖義正言辭的斥責道:「一個誠實守信的敵人,和一個給自己人補刀的隊友,你選哪個?」
荊軻愣了下,垂頭道:「爺錯了!」
「嗯!」李巖為表示對他知錯就改的嘉獎,又踹了他一腳,才憐憫道:「他要上你就同意唄,又不是第一次,反抗什麼啊,看,被粗暴的連皮都扒了吧?幸好我來早了,要不就扒你褲子了,主僕一場也算對得起你了!」
荊軻無語,人都死了還埋汰,你覺得這有意思嗎?再說了,人家都有時間扒皮了,真想扒褲子你攔得住嗎?
但他更奇怪的是,「主人,甭管這小子是不是天官,都沒啥用了,咱為嘛還在這兒呢?」
李巖斜睨道:「那你說去哪?」
荊軻愁道:「帶著大小主母跑路吧,這人贓俱獲的,萬一警察一來……」
「吱!」
不等他說完,只聽兩聲急剎,轉頭一看,兩輛警車停在門口,從中走出七八個面相兇惡,穿著警.服,手持警槍或電棍的男人,快步衝了進來。
荊軻愣了,忙說道:「主人,趁現在趕緊撤吧,估計他們會開……」
一個「槍」字還沒說出,領頭的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已經舉起手槍,一句話也不說直接就要開槍。
「爺啥時候學會預言了?」荊軻莫名驚喜,嚴肅道:「主人,爺預言他射的是你!」
「尼瑪,預言你大爺!」李巖罵咧的同時,快速大步左跨一步。
「砰」的一聲震耳發聵,一抹血色濺射,雖是彈無虛發,但房內房外的眾人瞬時都驚呆不動了。
而李巖和荊軻更是徹底懵了,從槍口方向判斷,明明是瞄準李巖的,所以他才會迅速躲避,可為什麼會?
「嗷……你他媽的到底會不會開槍,眼睛長屁股上了?爺#%……」
「哈哈!」
看著捂著被子彈劃破一道血痕的胯部,急赤白臉、跳腳大罵的荊軻,李巖幸災樂禍的大笑起來,「哥們,你槍法是小悅悅教的?」
在手下們古怪的目光下,橫肉男臉色發紅,橫肉抽動,很明顯為這種指左打右極為丟人的槍法而微感羞臊。
尤其是在荊軻逐漸從第一代上升到與八代女性祖宗,發生某些不正常,不道德、又重口味的關係後,惱羞成怒外加必須得殺人滅口的橫肉男,終於再次舉槍獰聲大喊道:「給老子把這……」
話未說完,只聽「嗖」的一聲,「蓬」的一下,齊亮大臉生疼,眼前一黑,應聲倒下。
隨即一股濃郁的、躥鼻的,吸一口就讓人有種頭昏眼脹,胃部翻騰,呼吸道堵塞等複雜感官的氣味瀰散開來。
「不好,犯罪分子有毒氣彈,快隱蔽!」
不知是誰大喊一聲,一眾警察立馬四散躲避開來,僅留下地上的橫肉男,異常費力的拿開臉上的事物,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淚流滿面。
使勁渾身力道想扔遠點,可不知是被砸的暈眩還是如何,又重重回落到臉上,掙扎伸出一隻手氣若游絲的呻吟道:「救,救……」
話又一次沒說完,就頭一歪,不知死活!
看著橫肉男臉上居然只是一隻旅遊鞋,一眾警察心有餘悸的鬆了口氣,可依然目露驚恐,誰也不敢上前救助。
這才剛入秋,這個犯罪分子居然就穿了一雙冬天穿的加厚版的旅遊鞋?這是何等的凶殘、心機深沉外加心思歹毒啊!
裡面的李巖也哭了,遠遠的躲開,乾嘔幾下,哽咽道:「尼瑪的混蛋,你幾天沒洗腳了?辣死小爺的眼了!」
荊軻沒穿襪子的光腳蹭著地毯,弱弱的低下頭,可隨即又忙抬起頭,將腳遠遠伸出去,大口喘息,眸含憤怒的淚水道:「主人,爺要殺了那個賣鞋的王八蛋,他說可以治汗腳的,他騙爺!」
李巖忍著噁心看向金雞獨立的荊軻,當他看清那只旅遊鞋上的商標後,也忍不住憤怒了,這些該拉出去槍斃一百遍的腦殘制假者!
沒文化、沒良心、沒道德就算了,可尼瑪能不能有點常識?一個對勾上居然還寫著316°?這能賣得出去嗎?哪個傻逼會……
李巖無力罵娘了,因為他身邊就有一個,所以他的內心充斥著一股深深的自豪和懊悔。
有這麼個隱藏很深的更加二貨加腦殘的手下,他居然還沒死?這得多大命,誰還敢說他不是男主?
可是,再這麼下去,他離死真的還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