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絞盡腦汁的回憶半響,最終卻只能無奈的搖搖頭,記憶力真沒這號人。
以他過往的心性和交際圈,能視為朋友的本就寥寥無幾,就算瞎玩瞎鬧想坑他,也絕對不可能這麼過分。
至於敵人?像他這麼道德高尚、友好大氣的人,咋可能會把誰當敵人捏?
而那些把他當敵人的,不外乎就是些嫉妒他的帥氣、羨慕他的才華的小人,又怎麼可能會被他放在眼裡?
於是他不禁歎道:「唉,難道又是一個黃偉?就算是羨慕嫉妒恨了,可尼瑪倒是出來讓小爺瞅瞅啊,多大了還玩什麼捉迷藏?真幼稚!」
荊軻愈發納悶道:「到底啥意思啊?」
李巖懨懨道:「雷景雲估計死了!」
「真死了?」荊軻眨巴下眼,撇嘴道:「死就死了唄,主人不早就有準備了嗎,這屎盆子又扣不到你頭上,怕什麼啊?」
「嗯,你說的對,是扣不到我頭上!」李巖斜睨著他道:「不過嘛,他死的地方就在這裡,房產證是你的名字!」
荊軻搖頭道:「不可能,爺又沒身份證!」
李巖幸災樂禍道:「傻逼了吧,辦假證啊!」
「嘛玩意兒?假證?爺%¥#……」荊軻愣了下,破口大罵起來,接著又猶疑道:「主人,那咋辦,要不爺跑吧?」
「跑個屁,你跑了就得賴我身上!」李巖笑瞇瞇道:「所以啊,你準備一下,現在就到了你獻身表忠心的時候了!」
「不要啊!」荊軻立馬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主人,小的對你可是忠心耿耿從無二心的啊,小的不說十大殺手不得認他人為主,是打心眼裡沒把那狗屁神當回事,真不是有心的啊!」
「主人明鑒,你可不能不管小的啊,小的要不在你身邊,你餓了誰給你叫外賣,你冷了誰給你添衣服,你磨槍誰給你遞紙,萬一哪天你想開了要來真的誰幫你買套?還有……」
李巖嘴角一抽,越聽越有種把這混蛋人道毀滅的衝動,他怎麼會有這麼個丟人加二貨的狗腿子?
用得著他遞紙,不對,是小爺好幾個女人等著呢,用得著自己磨槍嗎?這混蛋難道是在拐彎抹角的嘲笑他?
見李巖目光陰沉,荊軻立馬頓止,指天誓日道:「主人,小的對天發誓,送死爺去,背黑鍋你,呃,爺也去!」
「滾!」李巖一腳踹開他,罵道:「少尼瑪再用這種拙劣的演技噁心我,帶這老瓜皮進來!」
「好勒主人!」荊軻諂笑著一抹臉,屁顛屁顛的拖起水王跟著走進大廳。
他就怕因一時的失誤,被李巖認為是故意陷害,真要那樣,憑李巖這小心眼,呃,是恩怨分明,哪可能放過他?
至於坐牢?荊軻微微一笑,主人是不會放棄他的,萬一,啊呸,真當他傻啊,他不會跑嗎?他敢肯定不管他跑不跑都絕不會連累到李巖的,這主人壞著呢!
「對了!」李巖轉頭道:「小玲呢?」
「哦,爺讓警察送到高老頭那兒了。」
「警察?」
「恩呢,爺送小主母出去的時候,正好有一輛警車路過,爺就讓小主母說自己被人搶了,讓警察送回去。」
「呸,萬一是假的怎麼辦?」
「不可能,爺先過去攔住看了他們的證兒,又拿著對講機跟那邊嘮了會磕,從他們說的屁話就肯定不會是假的。」
看著這混蛋若無其事的模樣,李巖:「……」
走進狼藉一片的客廳,安撫好嚴小玲早點睡覺,又跟高學藥簡單聊了幾句,讓他做好準備後,李巖才掛斷電話。
荊軻把水王扔到牆邊,扶著他坐好,轉頭勸道:「主人,爺勸你還是別審了,胖爺不在有點危險,估計也審不出來什麼!」
荊軻不能不擔心,再怎麼說水王也是頂級殺手,其心志之強不說遠超普通人,恐怕比他們還要堅韌。
再加上以水王對神有著不可動搖的虔誠,沒有專業的設備和刑具,一般的審問手段根本無用。
即便他剛才已經盡量用不傷命的重手,打斷了水王的四肢和一些關鍵部位的骨骼,看似是喪失了反抗能力。
但親眼目睹過剛才那非人的戰力後,荊軻還是覺得不夠保險,畢竟這可是一位能念力實質化的高手,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誰知道還會有怎樣的反擊?
李巖沒有回應,只是蹲下身從水王懷中摸出一張似紙、似鐵、又似玉,漾溢著奇異的光華的黑色卡牌,粗略查看後,露出憂喜交加的表情。
早在水王初次拿出來時,雖未感覺到是否有「氣」的存在,但他也猜測出這卡牌和龍佩應該是同一種材質,或許有類似的功效。
如今拿在手中試驗之後,果然是跟龍佩一樣堅硬不可摧,也有比龍佩更不容易察覺的「氣感」,但卻有一個相異極大的地方。
龍佩宛如一塊溫潤的暖玉,手感極佳不說,更會讓他感覺到心曠神怡,即便有再糟糕的事兒,如果他刻意吸收龍佩內的「氣」,也能保持靜心凝神與從容不迫。
而這張「神令」則截然相反,有一種冰冷到似針扎般的微刺感,又有種讓他厭惡、煩悶、心悸等陰暗情緒叢生的感覺。
這種感覺李巖很熟悉,因為他和荊軻都有,這是只有親手殺過人的人才能有的煞氣。
如果照這麼看,李巖的猜測應該是對的,除了氣息不同外,這所謂的神令就是龍佩的簡易版。
那麼如果「神」真是靠這種奇寶才有了如今的實力,他自然也可以憑龍佩做到。
可讓他依舊憂慮的是,這尼瑪一點都不科學啊,到底會不會有什麼他不瞭解的隱患呢?
「荊軻,我問你啊,你相不相信這世上有東西,可以增強內勁或者念力的?」
「相信!」荊軻毫無遲疑的回道,看著李巖手中的卡牌,納悶又驚喜道:「咋了?這破玩意兒難道就是?爺剛才咋沒發現,靠,這下發達了,主人,快給爺看看!」
李巖看了眼急不可耐的荊軻,晃了晃卡牌說道:「你不覺得這個很不科學嗎?」
「爺說主人啊,你到底咋了?啥叫科學?你覺得念力實質化外放很科學嗎?」
那看傻子一樣的目光,讓李巖噎住了,氣的先抽了他一巴掌,又問道:「萬一有隱患呢?」
「爺就知道,跟那些王八蛋比起來咱連蔥都不是!」荊軻歎了一聲,試探道:「這老瓜皮不是沒事嗎?你要不願意,給爺試試?」
說完後荊軻就苦笑起來,如果真有這樣匪夷所思的奇寶,如果是他得到又怎麼會傻逼到給別人?誰要敢惦記,恐怕殺人滅口的心都有!
於是荊軻看著遲疑不決的李巖,認真道:「主人,爺是想要實力,但你活著更重要,爺不會對外說,也不惦記,你要不相信,殺了爺也……」
「啪!」
李巖一巴掌抽到他頭上,隨手把卡牌扔給他,罵道:「沒見識的土鱉,就這破玩意兒,你還當寶了?」
「啊?」荊軻手忙腳亂的接住,不敢置信道:「你真給我了?」
李巖懶得再理他,運用「內觀」看向水王的頭顱,仔細觀看之後,發現他的腦域其實跟普通人沒有多大的區別。
唯獨眉心之後有所不同,有一個玻璃球大小的空洞,內中有絲絲黯淡近無的藍色。
李巖收起內觀,沉吟片刻後推測這應該是水王的念力源,難怪肉肉毫不擔心的離開,估計是那幾巴掌、幾腳就已經施暗手給打散了,現在的水王是真的已經徹底喪失反抗力。
這讓他不禁很滿意的讚歎道:「太尼瑪陰險了,我居然都沒察覺,好一個腹黑的騷年啊!」
側頭看了眼滿臉狐疑的荊軻,問道:「沒感應?」
荊軻鬱悶道:「好像有一點,不明顯,主人,你不是忽悠爺的吧?這玩意兒真有用?」
李巖根據自己的經驗和推測說道:「你剛修還沒有內勁,試試把卡牌放到眉心,然後用念力再感應!」
荊軻立刻將卡牌放到眉心,閉上眼運轉相對水王來說極為弱小的虛幻念力,試探著滲入卡牌中。
五秒。
十秒。
三十秒後,荊軻突然睜開眼,渾身跟打擺子似的手舞足蹈,狂喜大叫道:「有了,有了,主人,爺有了,哈哈,真能吸,爺感覺到了,爺的念力漲了一點點……」
「傻逼,那就一邊吸去,別煩我!」李巖撇嘴,剛想拍醒水王,突然被一把抱住,氣的他轉頭一看,立馬哭笑不得道:「哭你大爺啊!」
荊軻哽咽道:「主人,你對爺太好了,爺發誓,以後一定更聽你的話,生是你的人,死也做你的鬼,一直陪著你!」
看著那一副含情脈脈,你要爺獻身都行的感恩戴德,李巖被膈應的雞皮疙瘩暴起,掙開他站起來一腳踹了過去,罵道:「滾!」
「嘿嘿,主人你小心,小的這就滾!」荊軻媚笑一聲,向後退了一小段,強忍著再次試驗的衝動,用心的警戒。
李巖眉頭一蹙,可又一想,如果卡牌跟龍佩同效,說不定以後荊軻也能有類似「威懾」的能力。
是的,他打算再一次用「威懾」,即便他已經無比忌憚、避諱這種能力,可面對水王這樣的人,他沒有那個時間去慢慢審問。
他必須盡快、至少也得問出天官的線索,否則就算現在沒有別的人來搗亂,警察估計也快來了。
「不管發生什麼事兒,都不許說話!」李巖只是嚴肅告誡,就不再理會荊軻,凝神靜氣,全力調動龍佩的「氣」。
或許是因為「氣」前所未有的充沛,李巖只感覺眼眸都有些脹痛,更有種說不出來的奇異感覺。
但他並沒時間細查,只是拍醒水王,在他堪堪睜開眼,意識還處於混沌之時,聚目凝視。
水王剛露出一絲掙扎之色,就在李巖的凝視之下,瞬時恍惚起來,再無半點反抗。
正當李巖驚喜居然如此輕鬆的就控制住水王時,一旁的荊軻駭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忙避開視線,死死咬緊牙關,可心中卻已經升起滔天般的震撼。
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如星空般深邃,如驕陽般明亮,如大地般蒼茫,卻唯獨不像是人的眼睛!
他只不過是從旁看了一眼,就讓他不由自主的顫慄起來,因為那發自內心的恐懼,那不敢違背的尊服,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卑微!
無法形容,無從解說,如果非要說,那就是,對,那就是已經用爛的傳說中的王霸之氣!
如同這天地間的至高君王,視萬眾如無物般的傲然,天下任我所取的豪情,君王一怒,血流漂櫓;君王一悅,天地生輝!
李巖沒有理會荊軻的異樣,只是說道:「天官是誰?」
說完之後,李巖徒然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聲線沒變,可那語氣怎麼會有種睥睨天地的霸道?
他還未來得及再實驗一次是不是自己感覺錯誤時,水王接下來的反應卻更讓他驚到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