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師兄,俺不走,俺走了,你可咋辦呀?俺才不讓你受欺負,老禿驢,你給俺滾蛋,俺不去什麼淨土,俺要留下來幫師兄!」
先是被肉肉一個熊抱差點憋過氣去,好不容掙開,又被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抹了一身,李巖又好氣,又好笑的安撫道:「肉肉,聽話,你走了,師兄才沒事,你要留下來,咱都得死!」
肉肉抹著眼淚道:「為啥呀?俺可比你厲害啊,小荊荊都能跟著,俺咋不能?」
荊軻忍不住翻了白眼,雖然這是事實,可被一巨型萌童鄙視,咋這麼不是個滋味呢?
李巖也白了肉肉一眼,轉向若有所思的老和尚,說道:「敢問大師,佛教此時很不安寧吧?」
「李檀越未到羅漢位,如何得知世外之事?」老和尚愕然,接著滿含尊敬道:「是了,令師乃老神仙,自然不同於凡眾!」
李巖搖頭道:「不瞞大師,我師傅從未對我說起絲毫關於世外之事,我也是今日才知曉這世上竟然有那麼許多高人的存在,如今想來,以前我自負武力,簡直是可笑至極!」
「哦?老神仙未曾說過嗎?」老和尚訝異,又說道:「既然老神仙無意李檀越歸入世外,那檀越也莫須自憐,以現今實力,即便不得紅塵榮華富貴,大多也可安穩無憂!」
「況且世外也約束甚多,常人非羅漢位、非資質極佳者均不可知,並也不得無故入世間騷擾民眾。身處其中,若安於避世修行自然是好,若耐不住,則更是凶險極多,生死難測……」
「尼瑪,我這是造了哪門子孽呀?」一聽這個,再稍稍一想,李巖就立馬鬱悶的無與倫比,他突然發現,但凡跟老神棍扯上關係的就絕對沒好事兒。
從小就被老爹給送去讓老神棍折磨不說,還被哄騙著修了個破心法,害的他先放棄要做高手的決心,後來才知道還得做種馬?
被逼無奈收了仨都能當他爺爺的老師弟,就算有點好處,但那絕不改口,張嘴閉嘴「師兄」叫著,每次聽的他都肝顫,暴起雞皮疙瘩!
現在倒好,他是不稀得搭理老神棍,可居然就因為頂著個師徒名頭,不得不成為什麼狗屁的世外勢力中的一員?
最關鍵的還是,那老神棍還什麼都不說,讓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就從牛逼轟轟的世間大高手,變成了誰能都踩一腳,欺負一下的世外小菜鳥?
別人都是坑爹、坑媽的,他倒好,有這麼個坑兒的老爹,再加上個坑徒的師傅,他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而看著李巖徒然變得很是悲催的黑臉,老和尚也不由停下勸慰,既有憐憫,又困惑不已。
按照常理說,李巖未到羅漢位,也就是化境期,別說跟世外勢力有所交集,根本就不會知曉。
可是,什麼都有特殊,世外中自然也不全都是高手,他們也會娶妻生子,也會裝高人收徒,也需要有打理吃喝拉撒用度等俗事的人,這些人自然都屬於世外勢力。
所以就跟李巖猜到的一樣,僅憑他是老神仙的徒弟這一點,不管他願不願意,約定俗成也好,明文規定也罷,世外不對世間民眾等約束,就都跟他沒什麼關係了。
可老神仙既然收李巖為徒,怎麼會這麼弱呢?實力雖能在世間稱強,但比起世外同輩即便不能說平庸至極,也根本算不得多出彩。
但最讓他困惑的是,佛教不安寧雖然不是多麼嚴密的事情,但壓根兒就不知道世外的李巖,又從何得知?
可不等他再問,忍了半天的荊軻就插口道:「那個,爺問下哈,那什麼老神仙到底有多牛逼?」
肉肉好奇道:「小荊荊,牛逼是啥意思啊?」
「胖爺你咋連牛逼都不知道呢?那爺告訴你啊,這裡面可大有學問啊,那就是……」
在老和尚立馬極為不善,大有你敢再污我佛,老衲真要降魔了的目光下,荊軻撇嘴無趣道:「就是很厲害的意思!」
「哦!」肉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滿臉崇拜道:「那俺師傅就是最牛逼的!」
「噗!」荊軻立馬笑噴了,平日裡覺得很普通的話,被這巨型萌童認認真真的一說,簡直太有喜感了。
肉肉一巴掌把他拍到地上,不滿道:「小荊荊,不許笑俺師傅,不信你讓老禿驢說,俺師傅是不是最牛逼的?」
老和尚終於忍不住瞪了荊軻一眼,卻也滿含尊崇道:「我佛所言甚是,老神仙堪為世外第一人!」
「啥?」這下不但荊軻傻了,連李巖都愣了下,那個說話神神叨叨的跟一老騙子一樣的老神棍,居然真這麼牛逼?
「哎呦爺去!」荊軻一骨碌爬起來,興奮道:「主人,那咱還怕個鳥啊,讓咱那位老神仙出來溜一圈,哪個王八蛋還敢跟咱齜牙?」
李巖高深莫測的一笑,一副吾正有此意的模樣,心中卻根本不加考慮。
他太清楚他師傅是什麼德行了,哪怕他願意聽話去做種馬,那老神棍也絕對會繼續窩著不出來,所以說,那老神棍不是個東西著呢!
想歸想,又不耽誤李巖扯大旗,可還未等他說出來,就見老和尚先是目露心動,欲言又止,最終又略顯無奈的放棄後,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略微琢磨後,明白老和尚恪守門第之見,擔心佛教有喪失純淨自主權的風險,所以李巖只得又肅容道:「大師可曾知曉,您與我師弟已經危在旦夕,隨時有喪命之禍?」
老和尚微愣,繼而失笑道:「李檀越有話直說就是了,我佛在此,若是能應的,貧僧自不會拒絕!」
見突如其來的語出驚人,不但沒有唬住老和尚,反而立刻識破了這個有求於人,先嚇唬人的經典套路,這讓李巖暗自翻了個白眼。
雖然信仰不同,但好賴都是狂信徒,你咋不學學水王老瓜皮呢,顯你多聰明呢?討厭!
「俺啥時候才能有光環一出,配角皆為腦殘的主角待遇呢?」李巖心中幽怨,表情卻不變道:「大師可是覺得小子危言聳聽?那好,小子這就為您解說,由大師自行辨別真偽!」
老和尚不置可否道:「李檀越請言!」
「我這師弟既為佛教未來佛,自是尊貴不可言,可大師孑身一人,並委身於張家,由此小子得知,佛教內中必有禍亂,才使得大師不得不隱秘行事!」
「檀越果然心細聰敏!」老和尚微笑讚譽,不管是李巖是不是這幾天都在琢磨,但能從點滴中便能猜出禍亂,也算是不錯了,願意再聽聽他會說什麼!
「大師與道盟虎嫗熟識,由此小子大膽猜測,您得以委身張家,想必是受了虎嫗身後之人的恩惠,明知小子不會有生命之憂,既可還情,又能不過多與世間糾纏,所以才有今夜迷路之舉!」
「檀越真乃智人!」老和尚訝異著再度稱讚,李巖僅憑這一點蛛絲馬跡,居然就能準確的猜到事實?這讓他開始有些另眼相看!
「大師與宗超不熟,又恰恰趕在宗超之前,想必是那人發現事有變故,臨時通知大師盡快趕來吧!」
看著微顯驚愕的老和尚,終於確定自己的猜測無誤的李巖,笑的更加自信道:「如此一來,難道大師還未想通,殺身之禍從何而來?」
「檀越的意思是……」
「對,道盟內部也必有紛執,那人幫大師隱跡,可定有他人洩露,不需多時自有佛教叛逆來襲,擒拿未來佛,做出挾佛名,以令佛教的大逆之舉!」
老和尚目露恍然,卻僅僅只是三分凝重,六分驚疑不定,還有一分很隱晦的對李巖挑撥的不滿。
雖然他的確在被通知提前到來,以及後來宗超出現時就有所懷疑。
可是不管李巖再怎麼引導,但相對來說,他還是更信任那人的能力,道盟中必然不會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違背!
李巖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指道:「大師還是期待洩露了是最好,佛教來人,想必以大師的身份,最可能會落得個身陷囹圄。否則,若是別的什麼人,唯死而已!」
老和尚霎時被李巖更大膽的猜測驚得咋舌不已,卻毅然否定道:「此事更是斷無可能!」
「嘿,這老丫挺的,還說不聽了?」李巖蹙眉道:「大師如何這般自信?」
老和尚搖頭道:「並非貧僧迂腐頑固,而是李檀越或不知曉,那道盟之主是何等的驚才絕艷,震赫世外!或許真有洩漏,但襲殺卻是萬萬無人敢為的!」
「哦?」李巖心中異常好奇,面上卻一副很不相信的問道:「敢請大師指點?」
老和尚猶豫了下,說道:「李檀越見諒,貧僧只能說,令師為世外第一人,卻因久不出世或被某些小輩不識。但那位道盟之主,卻是東西兩方公認的世外第一奇女子!」
「嘶!」李巖和荊軻齊齊倒抽一口冷氣,有驚的,更多的還是憤懣。
合著忍著這一身的雞皮疙瘩,跟這老禿驢半白不白的叨叨了半天,一個都要說吐了,一個就快聽吐了,這老禿驢還不上鉤就罷了,你就跟我們說這些屁話?
或許是覺得就這麼敷衍也不太好意思,或許是看重李巖的大膽智心,想提點一下,更或許因為肉肉在很不滿的揉著他的光頭。
老和尚沉吟片刻道:「貧僧知曉李檀越何意,可貧僧不得不勸解一句,虎嫗、宗超二人行事或多詭譎,但李檀越不必、也不可對整個道盟心生怨懟,否則只會自誤誤人!」
剛說道這裡,突然響起一首傳遍大江南北的神曲:「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什麼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什麼樣的歌聲才是最開懷……」
老和尚從褲兜裡摸出一個手機,看了眼,衝著發懵的李巖和荊軻歉聲道:「不好意思,貧僧接個電話可好?」
看著那還是觸屏的智能機,李巖愣愣的點頭,接著見老和尚還算熟練的一劃,接通後,很客氣道:「阿彌陀佛,施主好,請問施主找貧僧又有何事?」
正當李巖二人被雷的外焦裡嫩時,只聽手機中傳來一聲,只聽聲音都讓人發麻的媚笑:「大師,您不是預定的人家特殊服務了嗎?人家現在有時間了,您是過來呢,還是人家過去呢?」
老和尚毫無半點尷尬,只是略有無奈道:「我佛,二位檀越,煩勞稍候,貧僧去去就來!」
看著快步走向一邊的老和尚,肉肉好奇道:「咋又是那個女的?師兄,到底啥是特殊服務啊?」
神曲?智能機?特殊服務?還又一次?李巖和荊軻呆滯的對視一眼,這到底是個啥和尚?
還未來得及細問,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讓他們對老和尚得道高僧的印象,徹底崩塌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