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王先是微感茫然,明顯的表明了他不知道啥是殺馬特,可就像李巖說的,這是一個比開屏的發春孔雀還要傲慢的傢伙,他怎麼可能知道「不懂就問」是多麼優良的品德?
所以他只是輕咦一下後,又板起臉,斜著李巖冷哼道:「哼,你就是新晉血王?」
那語氣中充滿了藐視與不耐,姿態更是如同面對賤民的國王般高高在上,這不是刻意偽裝,而是一種長居高位和超強實力之下,自然而然產生的氣度。
畢竟他不但是最早一輩的十大殺手,更是化境級的超級高手,無論從實力還是威名來說,都幾乎達到普通人不敢想像的高峰。
別說李巖這個還未通過覲神之路的新晉血王,就算是荊軻那些覲見過神的「王」,他都有那個資格隨意喝罵。
甚至可以說,在西方世界中,除了那些大國的政要權貴,超級門閥,以及特殊組織等少數強大勢力外,他根本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反而在一般情況下,他們都會敬他三分,當然這就跟他的實力無關了,畢竟這世界上強者如雲,無論從哪方面說他都絕對不是最強的!
而這一切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只是因為他是「神」的隨身神僕!
「呀呵?你個老丫挺的,還挺能裝逼的哈!」李巖眉毛一挑,心裡的感覺就更不爽了。
他就只是想試試還有沒有緩和的餘地,所以才客套一下給他臉而已,可這王八蛋至於跟死了爹一樣擺臭臉嗎?
實力強了不起啊,丫還不是一僕人?得瑟個什麼玩意兒?太尼瑪討人厭了!
他對「神」其實沒多少瞭解,他只是知道「神」的威名的確很大,對這個狗屁水王就更不瞭解了。
當然,就算瞭解,他也不慣這臭毛病,他就是這麼有脾氣,就是這麼耿直,就是這麼的寧死不屈,就是……
「咦?」不過轉念一想,再看著水王那不耐煩的表情,李巖又稍稍鬆了口氣,瞇眼樂了起來,這下能忽悠了!
據他的瞭解和推測,他覺得第九區和那位「神」絕對不是上下級關係,應該是平等的,最多會有合作而已。
所以他其實一直很費解,他假假也頂著個新晉血王的名頭,而且還是自上任血王死後的近十年來,行事手段和惡名最符合血王這個稱號的人。
當然,即便從眼前這位狗腿子來看,那位「神」的實力肯定更為恐怖,但李巖是絕對沒有興趣做狗腿子,他可是很有尊嚴滴!
但是,那位「神」不知道啊,以他的身份地位,又不是整個第九區都在乎李巖,怎麼可能因為某些人的敵視,就弄死未來有可能的優秀「小弟」,這多丟面兒不是?
可是,畢竟天官剛下了藥,水王居然就來了,這才讓他不得不猜測,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可現在卻發現他似乎猜錯了。
因為這傢伙越擺臉子,就越說明那位「神」讓他來的目的,絕對不是要殺他,否則早就直接動手了。
但是李巖心中的警惕和困惑依舊未消,因為他很納悶,既然不是要殺他,為什麼會對他有著根本不加掩飾,極為濃郁的敵意和殺意?
「難道是嫉妒我比他長得帥?」李巖越想越覺得一定是這樣,於是大方的原諒了這個不懂事的裝逼貨,又笑瞇瞇的問道:「對啊,我就是,請問您是哪個瓜皮?」
身為一個殺手,或者說只要是真正的專業殺手,講究的不僅僅是殺人,而是成功的殺死目標,安全的撤退。
用一句特風騷、特裝逼的話來說,人家追求的最高目標就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所以即便不能說每一個殺手都事事精通堪比大師,但也會盡量的多才多藝,廣學而博,不是真的好學,目的只是為了更好的殺人後活著。
但凡敢像電影或小說中那樣,板著臉滿身殺氣,自以為很酷,自以為別人都眼瞎看不出來的傻貨,恐怕還沒見到目標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所以李巖之所以很輕鬆的成為頂級殺手,自然也不僅僅是靠武力,更多的還是因為他是一個近乎全能的偶像實力派!
當然水王名義上是比李巖還要頂級一點的超級殺手,實際上嘛,就憑這一口比播音員還要流利、標準的普通話,就足矣說明人家其實也是有點才藝的。
可是,李巖就是敢當面罵他傻逼,而且這傻逼一定得乖乖聽著,還覺得他是在誇他,他還就不信了,一個外國佬還會西陝方言不成?
看著果然又困惑了的水王,李巖更加真誠的笑道:「瓜皮,您想說什麼丫?」
水王欲言又止,近幾年來脾氣也愈發暴躁的他,別說獨自出外接任務,其實平日裡除了修煉外,已經幾乎很少接觸外界。
即便有需要,但接觸的也都是一些有身份的大人物,或恭敬的手下,一切都被安排好,他只需要輕鬆殺死目標或者傳達神的旨意即可。
尤其是從那件事後,他已經近十年沒來過華夏,自然不會懂這種方言,但看李巖這模樣,「瓜皮」應該是大人或者某種尊稱吧?
可是他早已經習慣了被人尊崇,所以根本不會感到滿意或歡喜,反而看著這張純正的華夏臉,殺意更濃郁了些,語氣更加不善道:「跪下,接神諭!」
「馬勒巴子的,小爺招他惹他了?這王八蛋腦子有坑吧?」李巖瞇眼道:「憑什麼?」
水王冷聲道:「我奉吾神之命傳達神諭,叩拜神使自是叩拜吾神,立刻跪下,否則我就治你瀆神之罪!」
感受到那蠢蠢欲動,隨時將給予他強力一擊的恐怖念力,李巖卻眼睛一亮,勃然大怒道:「放肆,區區一個神僕,竟然還敢與吾神相提並論?立刻向西跪下向神請罪,否則我拼了這條命不要,也要守護吾神的榮耀!」
本想出手教訓一下的水王,一下愣住了,連忙壓下快要迸發而出的念力。
尤其是看到李巖怒目圓瞪,表情無比憤慨,更是再度茫然了,咋回事?他們不是說這小子是個瀆神者的嗎?難道說他們敢騙他?
「好,好,好!」李巖怒喝三聲,然後向西方躬身喊道:「史上最強大的神啊,榮耀的神啊,賜予我們平安的神啊,審判世界的神啊,造我們的神啊……」
「您最忠誠、最虔誠的信徒向您祈禱,您是黑暗的元首,明亮的晨星因您而黯淡,您是不可置疑的眾神之神,拯救我們的神啊,我們的磐石,我們的詩歌,我們永恆不朽的信仰……」
「嗯?」看到李巖居然會如此虔誠的表現,水王的表情瞬時緩和了許多,可是對於華夏強烈的憎惡感,又讓他有些懷疑,這小子到底是真是假?
可未等他再說什麼,廳前的李巖突然如一道奔雷般激射而來,不到一秒就進入身前,揮拳擊向他的頭顱。
「哼,果然是愚蠢的瀆神者,該殺!」水王蔑笑一聲,抬起右手,四指屈起,食指點去,明明看似輕飄飄的緩慢輕巧,竟然有著超乎想像的快疾。
在李巖的拳頭距離水王的面頰還有五寸之遙時,那根食指卻讓卻已經後發先至,點在了他的眉心。
不,這不是真實的食指,而是一道延伸而出的詭異光指,閃爍著柔和,卻讓人倍感心悸的藍色毫光,只待一旦迸發而出,這大好頭顱必將崩碎。
對於這前所未有過的無比強烈的瀕死感,李巖卻根本不管不顧,不避不躲,只是拚力加速揮拳,怒吼道:「神祐信徒,瀆神者,你給我去死!」
那徒然更加暴烈的氣勢,甚至都流露出玉石俱焚的慘烈死志,無比狂熱的表情,無不表明了,這是一個為了神,不惜一死的狂信徒。
「什麼?」水王驚詫失聲,不顧念力反震會造成的一些損傷,連忙強行收回光指,左手同時抬起,五指大張,緊扣住李巖的拳頭。
「蓬」的一聲悶響後,響起「卡嚓」、「卡嚓」連綿不絕的崩裂聲,院落中的地板,如蜘蛛網般快速的蔓延四方。
李巖更是感覺如擊到鋼板般,被反震的渾身顫慄,血液一陣翻騰,別說掙脫開,右拳,甚至整個右臂,都有種似碎裂般的生疼。
看著只是眸光稍顯黯淡,卻安然無恙,甚至連臉都沒紅一下的水王,李巖瞬時有種強烈的挫敗感與震撼。
倉促收招,竟然還能從容抵擋他幾乎是全力以赴的一拳?難道說,他跟水王之間的實力,竟有著如同天壤之別的差距嗎?
可李巖卻不知道,水王的震撼比他也少不了多少,他不是第一次跟華夏人交手,知道那股不同於「神」賜予的神奇力量,就是所謂的「內勁」。
但是,東西方雖然稱謂不同,但境界卻是相似的,一個明明比他低了一個大境界的小子,居然能讓他感覺到生命威脅,逼得他不得不運用「神技」?這是何等的匪夷所思?
尤其是,那內勁中蘊含的無比爆裂的陽氣,和一絲若有若無與「神」極為相似的威壓,更是讓他心神劇烈的震盪起來。
不只是因為李巖的實力,而是身為神僕,同樣也是一個狂信徒的他,也曾經有過同樣被「神」賜予「神力」的經歷。
所以這讓他不禁震鄂又尊崇想道:「難道他的信仰居然比我還要虔誠,相隔萬萬里,都能使神滿意賜予他神力?神啊,您是已經賜福他為神僕了嗎?」
而不知道水王所想的李巖,看到那徒然炙熱的目光,立馬幽怨的欲哭無淚,這眼神,難道是打上癮了?可你不疼我疼啊!
接著他又憤怒起來,小爺都這麼忍著噁心,不要臉的飆戲了,居然還不信?你這老丫挺的咋這麼難糊弄呢?
「尼瑪的,小爺就不信忽悠不了你個瓜皮!」李巖咬咬牙,抬起左拳再度兇猛的攻向水王的臉頰,都有些淒厲怒吼道:「該死的瀆神者,你去死,神祐信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