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李巖渾身大汗淋漓,就彷彿普通人跑完馬拉松一般,臉色發白,呼吸也逐漸急促、粗重,那些詭異的動作更是遲緩下來。
奇怪的是,紅點雖然依舊如跗骨之蛆,緊緊相隨,但從未在李巖身上停留片刻,更一槍未發,似乎那個槍手也開始疲憊一般,紅點的運動軌跡也緩慢起來。
而從李巖初動到現在,僅僅才過去一分鐘,原本以他變態的體質,和強橫內勁的輔助,即便再勞累,也不至於如此不堪。
事實上,李巖的體力也確實未損耗多少,如果真讓他放心活動,即便再蹦跳個一天一夜,他也可以輕鬆做到。
可關鍵的是,敵人跟他拼的不是體力,而是精神力,或者再準確點說,是敵人在對他進行「鎖氣」,他則需要「破氣」。
看似玄奧,其實說起來也簡單,就好比你去跟人偷情,人家老公提前回來了,四處找你,你得躲著不讓他看到,否則你給他戴個綠帽子,他就得還給你一個血窟窿。
所以李巖現在很氣憤,更委屈,他自己家還有仨美妞都沒怎麼滴過呢,哪有工夫去偷別人媳婦?憑什麼這「綠帽子」逮住他不放?
又繞著房門蹦達了半分鐘,李巖卻依舊無法甩脫「綠帽子」的糾纏,而且感覺到精神愈發不濟,再這麼下去,或許下一次他手握門把時,就可能再躲不過那必殺一擊。
「不行,我得當面跟他好好談談!」李巖的身體豁然頓止,他抬手抹去流到眼中的汗水,面向窗戶昂然卓立。
紅點忽而也頓止在,緊挨著李巖腦袋旁邊的牆上,似乎那個「綠帽子」很詫異李巖這個姦夫為嘛不躲了。
一秒鐘後,紅點突然一動,直指李巖的眉心,可就在這時,李巖右腳向前直著邁出,身體卻詭異的出現在一米開外的左斜方。
如此輕鬆悠閒的就破除了他的氣機鎖定,讓俯蹲在別墅千米外的樹枝上,一身夜行衣的男人大感驚愕,他不明白,明明李巖有這樣的奇妙的本事,為何剛才還要跟個神經病一樣跳個不停?
可是,當他透過夜視鏡,清晰的看到,李巖的臉上不但立刻生出密麻的汗珠,而且臉色比剛才更白一分後,赫然明悟,低喃道:「這就是血王的底牌?到底有什麼用呢?」
紅點再動,再次直指李巖的眉心,而且這一次,李巖只感覺眉心都隱隱有些刺痛感,更升起一種仿若寒冬臘月,赤身雪地般的冰冷和恐懼。
雖然這種感覺不太明顯,但李巖瞳孔一縮,神情忽而更加凝重起來,因為他知道,這不是他的幻覺,更不是他自己想要害怕,而是,一股仿若實質般的殺氣,正威逼影響著他。
這不但表明了外面那個「綠帽子」,真的算得上是殺人無數,身上才會有如此濃郁的殺氣。
更重要的是,在這麼遠的距離,居然還能影響到他,這份「運用」殺氣的本領,讓李巖徹底明白了那個綠帽子的真實身份。
赫然是跟他齊名,甚至每一個都比他更能讓人聞風喪膽,一旦全力發動,即可使整個地下世界都震盪、混亂的十大殺手!
「呼!」李巖深吸一口氣,面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漠然表情,眸光黯淡,氣息近乎,脈搏緩慢,連肌膚都冰冷下來。
如果有人能看到現在的李巖,如果他自己不動,一定會被當作一個很無害的將死之人。
可是,不但「必殺一擊」沒有到來,反而直指李巖眉心的紅點,卻突然劇烈的晃動起來,在他臉上搖擺,更多的卻在他身後的牆上,無規律的游動。
至於樹杈上的黑衣人,額頭漸漸沁出汗水,目光閃爍不休,時而恐懼,時而冰冷,時而狂暴,身體搖動著樹葉都「嘩嘩」的輕輕響起。
不是他想要戲耍,更不是他突然犯病了,而是,在他的眼中,現在的李巖不但不無害,反而比剛才強大的太多。
如果說,剛才的李巖,他自信一擊可殺,那麼現在的李巖,卻給他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彷彿眼前出現一頭身纏烈焰的神獸般,給他一種暴烈與中正、光大揉雜在一起,更具震懾的感覺。
尤其是,當看到李巖邁出一步後,他甚至升起想要逃之夭夭的衝動,這種沒由來的感覺,讓他既有羞惱,又有費解,更多的是茫然和恐慌。
「卡嚓!」枝杈響起斷裂聲,黑衣人豁然驚醒,他一手撐住主桿,再次看去,卻見窗戶大開,李巖已經不再房中。
他愕然的來回尋找,赫然發現李巖居然已經翻過圍牆,正邁著奇異的步伐向他所在的大樹靠近,動作如若閒庭漫步,速度卻像無比快疾的狂飆。
「不過是個還沒開始『覲神之路』的新晉血王,就已經會運用念力?有點意思,妙極,妙極!」
這個黑衣人不但是東方面孔,說著一口流利的華夏語,而且語調抑揚頓挫,極似那已經失傳了的,古代詩人大家,在淺吟低唱詩詞一般,聽上去很有韻味。
他眉飛色舞,狀似開懷至極,可緊盯著李巖的眼眸,卻漸漸轉換成可怖的紅色,不像是充血造成,更像是蒙上了一層血霧。
雖然他身上的殺氣盡皆收斂,未曾有半點洩漏,但如果有他某些「客戶」死而復生,即會明白,這是他少見的遇到強勁對手,興奮的即將全力以赴殺人的徵兆。
正向大樹「走」來的李巖,不知道黑衣人的習慣,他也還未看清表情、聽清聲音,但他卻感覺到,這個「綠帽子」打算拚命了,這讓他更氣憤,更委屈,他真的沒偷過他老婆嘛!
所以李巖邁動步伐的頻率徒然再次加快,速度又暴增倍數,如果現在的他去參加奧運會,一定會讓所有人驚得大跌眼鏡,因為他只用了不到五秒,就輕鬆跨越了百米。
李巖的全力發動,刺激著黑衣人豁然從樹枝上站起,眸中仿若射出紅芒般,高聲大唱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
唱到這裡,黑衣人腦海忽而浮現起,那個分不清男女的削瘦背影,猛地打了個寒顫,將手中的物品擲向李巖!
「嗖!」
「嗖!」
一大一小的黑影如子彈般激射而來,李巖斜身避開,視線鎖定僅距二百米的大樹上的黑衣人,見他一踩腳下樹桿,忙凝神靜待,這一次,必將無比艱難,甚至可排名到他所經歷的戰鬥前……
隨後,李巖瞪大了眼,張大了嘴,表情變得異常的精彩,因為黑衣人的速度竟然比他還快上兩分,但更重要的原因是……
「我靠!」李巖愣了半響,直到黑衣人沒影后,氣的他跳腳大罵道:「馬勒個把子的,你跑你大爺啊,你給我回來,小爺#¥……」
李巖很鬱悶,很抓狂,很費解,一把把的薅頭髮,他先是在房間中蹦達了半天,後又拼了老命運用威懾、步伐、內勁等幾乎全部手段。
本就不濟的精神,差不多都要枯竭了,就為了與這個強大的敵人一分生死,可是,丫居然跑了?
這就好比,一對情侶膩膩歪歪的許久之後,男的費盡心思,絞盡腦汁才忽悠著,把女朋友的衣服給扒了,正打算來一場「惡戰」,可卻發現,人家親戚來了!
這不是當頭一棒,而是令人髮指的千刀萬剮,這種「箭在弦上」卻不能發射的「慾求不滿」,幾乎是可以讓人抓狂到生不如死的啊!
「不要臉,太不要臉了,什麼狗屁十大殺手,菲爾德你丫就是個縮頭烏龜,你也好意思叫槍王?我……」
可是當李巖回頭,看到地上兩件碎裂的物品時,罵聲頓止,臉色霎時鐵青起來,目中露出幾欲噬人的暴怒。
他可以確定,不管那個黑衣人身手如何,只憑這份濃郁的殺氣,就有很大的可能是「十大殺手」之一。
但他或許猜錯了,來人很有可能不是「槍王」菲爾德。
因為,地上不是裝有紅點瞄準器的槍支,而是一個夜視望遠鏡,和一根小手指大小的棍狀物。
他認識這個,小時候也玩過,這就是一種能夠發出紅色激光的激光二極管,所以說,這一次,他是從頭到尾,被人赤果果的戲耍了!
「卡嚓!」
李巖抬腳,將兩件物品徹底踩成了碎片,深深吐出一口氣,臉色雖然還泛白,但表情卻恢復了正常,露出淡淡的慵懶微笑,走回別墅。
他不再去想,這個黑衣人到底是十大殺手中的哪一個,也不管是受「地官」的邀請來暗殺他,還是有其他的目的,他只知道,等他恢復過來後,他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他,然後,虐殺他!
……
回到二樓,李巖扭了一下沈欣雅房間的門把,想了想,從身上摸出金針,對著鎖孔挑了幾下,「卡吧」一聲,鎖開,他推開門,悄悄走進去。
房間內,瀰漫著三種不同的女人香,與淡淡的酒味,形成一股誘人發狂的迷人氣息。
看著床上橫陳的三具美妙身體,薄薄的被子,遮擋不住那凹凸有致的誘人曲線。
尤其是在溫馨的橘黃燈光下,不知是誰半露在外的玉臂、美腿,閃爍著的誘惑光芒,更是讓李巖情不自禁的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