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懷中嬌軀已然一震。徐美抬起頭來,我的眼淚正好落在,掉在她的臉頰上。她也不擦拭,眼淚就這麼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流過。徐美看著我,眼角泛淚,顫聲道:「張驍,你,你說什麼?你,你不愛我了嗎?」
我心尖兒一顫,顫抖著說:「對不起,對不起。」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張驍,你跟我在一起,就不開心麼?就感受不到快樂麼?」徐美聲音已經帶著哭腔,我心中大慟,忍住眼淚,說:「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小美,跟你在一起,我當然,當然也覺得快樂。只是現在想想,當時的那種快樂,是小心而謹慎的,你很好,你真的很好,好到我覺得當時的自己都配不上你。所以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注意著自己的言行舉止,讓自己變成更好的人,能夠配得上你的更好的人。這樣的確很快樂。在遇到燕若溪之前,我也以為,這就是我這一輩想要的愛情。可在遇到小溪之後,我才發現,愛情其實不是這樣的。」我說到這裡,忍不住抬起頭來望著燕若溪,目光變得異常溫柔:「我跟她在一起,本來是互相厭煩,而且大打出手的,在我眼裡,她就是個母老虎,大小姐,脾氣差的嚇人,在她眼裡,我也就是個臭流氓,大壞蛋。誰都比較討厭對方,但就是這樣奇怪的關係裡,我們每個人都只看到了對方的缺點,不需要去為了迎合而做出些改變,這樣的我們,竟然會相愛,就算想想也會覺得不可思議,但就是這樣的愛情,讓我有了做自己的勇氣。這和你於我的感覺不同。小美,你教會了我如何做得更好,小溪卻教會了我如何相愛。我欠你們兩個太多太多,但我的心裡卻只有她一個。小美,對不起。」
我說到這裡,手上想要鬆開,徐美卻翻轉過來,緊緊將我抱住,痛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喊著:「不要,不要放下我,張驍,你不知道我經歷了多少痛苦,才會,才會再見到你,我,我不想離開你,我不想離開你呀!」
我心尖兒發顫,揚聲道:「小美,不論如何,都是我對不起你,但我這一輩子都會愛著燕若溪,不會再有其他想法。你放心,雖然不知道你怎麼重生的,但既然已經重生,我就絕對不會讓悲劇重演。今天不論是誰,都別想再動你一根汗毛!」
我說著劍眉陡揚,眼中寒光四射,金新和小六幾人全都圍了上來,攔在我身前。燕若溪也是過來,伸手抱住徐美,我抬頭看著林千樺,林千樺神色平淡,緩緩開口:「這倒是讓我意想不到,張驍,放著之前愛的死去活來的舊情人,你竟然絲毫不動心?」
我揚聲道:「既然沒有兩全辦法,我也只能遵從本心。我愛的人只有小溪,林奶奶,您也別費盡心思想要讓我背棄初心了,你是做不到的,更不用說娶你的孫女兒了。」
林千樺被我道破心機,目露殺意,四周空氣為之一凝,也是變得陰冷嚇人了很多。林千樺哼了一聲,說:「既然如此,那就將這女娃娃交還給我!」說著伸手一指徐美,徐美身子顫抖,我挺胸迎上,揚聲道:「多謝林奶奶救了徐美性命,既然救了,就別再收回去了。小裡小氣,可不是做長輩的應該有的。」
「你這做晚輩的不聽長輩的話,難道就是應該有的麼?」林千樺冷笑一聲,化作九尾天狐之狀,冷然道:「看來你是想強奪了,嘿,這賠本買賣,奶奶我可不做!」
話音剛落,林千樺九尾之身已然消失不見,四周風聲全無,我心頭大驚,深知九尾天狐上來便是最強招數,趕忙喝道:「保護好徐美!」秦怡掏出四道神威符來,迎風便漲,好似四面圍牆,正好將徐美護在中間。燕若溪雙手一合,三條一人粗細的長生籐從地上衝出,又在外面圍了一圈,將徐美保護的更加牢固。
我看在眼裡,心頭一熱,脫口而出:「小溪……」燕若溪回頭瞪我一眼,哼道:「怎麼,在你眼裡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你要是保護不好徐美,我才不饒你呢!」
我心中溫暖,頓生豪情,人不足胡雙手叉腰,哈哈大笑:「林奶奶,你能奪走徐美麼?」話音剛落,左側狂風驟起,直射而來,還未到近處,金光乍然射出,已經被金新攔下。金新冷笑道:「我們這一眾五道之師,要是連個普通人都保護不了,傳出去可真就笑掉大牙了。」
這邊說著,右邊又是狂風電飆,雲白和尚雙手合十,攔了下來。緊接著頭上腳下都是大力衝來,我踏出一步,身子一沉,雙手鬼力煊赫而出,劃出一個鬼氣圈來,正好將燕若溪護在其中。鬼氣圈剛剛形成,上下壓力同時衝來,我咬緊牙關,奮力舉起,彼此之間衝擊力太強,以至於雙手雙腳都在微微顫抖。
徐美抬起頭來看著我,顫聲道:「張驍,你小心,不要,不要為了我拚命!」我低頭強笑一聲,卻不說話。衝擊力不斷襲來,我只覺力量越來越大,已經超出我掌控範圍,剛要卸掉力量,護著徐美先走,結果左邊小腿處憑空伸出一隻白色尾巴,直接將我纏住,然後拋向空中。周圍其他地方也是出現相同尾巴,如法炮製,眾人一陣驚慌,來不及閃躲,已經被尾巴抓起拋向天空。
我心中一沉,暗叫不好,低頭看去,九尾天狐出現在地上,一條粗壯尾巴衝撞出去,直接撞裂長生籐,徐美尖叫一聲,已經又被尾巴層層裹住。九尾天狐收了尾巴,從下往上望過來,冷笑道:「就憑你們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口出狂言?呵呵,懶得囉嗦,跳樑小丑,都給我止了吧!」
話音剛落,整個人消失不見,白影消散,緊接著悶哼聲不絕於耳,先是柳七仙,然後又是小六,雲白和尚,緊接著秦怡和金新也被九尾天狐制住,九尾天狐身子一轉,又是朝著我衝了過來,我伸手一擋,只覺對方實力高深莫測,和之前又是不同層次,原來之前也是一直都沒用上全部實力。
我交了兩手已然落了下風,怪獸看在眼裡,瞧得真切,縱身飛來,橫插進來就是一掌,直接接過九尾天狐的攻擊,將我讓到一邊去了。
我愣了一下,還想再衝上去,但怪獸已經和那九尾天狐糾纏在一起,兩人本都是大妖怪,此刻再鬥在一起,倒是有些立決高下的意思。兩人出手快逾閃電,但九尾天狐法力大成,怪獸之前又有受傷,此消彼長,兩者交手五十招過後,只聽一聲冷笑,一條白色尾巴橫衝出來,怪獸猝不及防,就被緊緊纏住,動彈不得。
九尾天狐現出身來,尾巴一動,直接將怪獸高高拋起,與其他幾個人同樣摔上山壁,撞在山壁上,竟然被黏住,掙扎不下。九尾天狐化作人身,笑道:「看來凶獸之王也不過是虛名罷了,別想著掙扎了,這山壁也是為了你們專門準備的,只要碰上,若是沒有狐狸一族尾巴作為鑰匙,就別想從這石壁上掙脫下來,嘿嘿嘿。」
她大笑兩聲,很是暢快,繼而扭回頭來看著我,冷笑道:「只剩下你了。」我雙眉一揚,咬著牙說:「你將徐美怎麼樣了?」林千樺笑道:「放心好了,在我的尾巴裡,她只會更好,不會受傷,只不過,你既然不想跟她在一起,就別那麼關心她了。我這尾巴中有著我時光之道的法力,再過一陣,就將她變回小姑娘,甚至是一個小嬰兒,你們倆的事情也就算了,嘿嘿,不過她的記憶我也不會剝除,就讓她一個人痛苦,一輩子恨著你好了!」
我勃然大怒,揮掌迎上,但林千樺法力高強,變化無方,用了一個障眼法,防不慎防,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到了我身後,手上一抓,直接將我提了起來,一股沛然妖力壓在我體內,將我奔走不休的鬼力硬生生壓制住。我頓時感覺渾身酸軟,再沒了抗爭的力氣。
林千樺哈哈大笑,提起我往前飛去,然後猛地一揮,將我也仍在山壁上黏住。她落在地上,吸了一口氣,雙手緩緩張開,只見四周景色發生天翻地覆變化,本來還是殘垣斷壁,山裂石崩的,但隨著她揮動雙手,周圍變作白磚黃瓦,紅木金頂,好似一座豪宅庭院,緊接著地上也是出現紅木桌椅,楠木燈燭,一切擺設應有竟有。我看在眼裡,心頭發楞。
「這個地方怎麼樣,我的好孫女兒?」林千樺微微一笑,伸手一招,胡紫玉趕忙迎了上來,林千樺撫摸著她的臉頰,笑著說:「好孩子,奶奶說過的話潑出去的水,就一定會做到。今天,就在這裡,你和張驍當著我的面,拜堂成親。」
我渾身一震,怒道:「老婆娘!你真的要強人所難?」
胡紫玉臉上露出驚喜表情,忍不住抬起頭來看著林千樺,林千樺冷笑一聲,說:「張驍,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跟我對話?你本來就是階下囚,有我孫女兒疼愛,讓你們拜堂成親,算是對你最大的寬恕,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我又氣又怒,轉念一想,冷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為什麼急著要逼我和她拜堂成親了。肯定是因為當年你在情場上輸給了我奶奶,我爺爺跟你青梅竹馬,到最後都沒跟你在一起,你心裡不痛快,最後就心理扭曲變態了,一直想著讓自己的孫女兒嫁給我,算是對我爺爺的一種抗議,我說的對不對?」
「心理扭曲?臭小子,你敢說我心理扭曲?」林千樺勃然大怒,雙眼寒光四射,雙手握的卡卡作響。她冷笑一聲,說:「想激怒我,以為這件事情就可以算了麼?哼,今天你娶定我這孫女了!」
我心頭一沉,繼續罵道:「臭老太婆,自己心裡有毛病就該去看心理醫生,在這裡折磨別人算什麼本事?你要是真有能耐,當初怎麼沒有從我奶奶身邊將爺爺搶回來?說到底還是自己太差,嘿嘿,你有這樣的容貌又有什麼用?就像是我爺爺眼裡一直都只有我奶奶一樣,我心裡也一直都只有燕若溪!你輸給了我奶奶,也會輸給小溪的!這輩子注定你是輸的!」
話音剛落,林千樺瞬間出現在我面前,臉色發寒,眼中光彩閃耀,強大妖力好像泰山壓頂一般衝了過來。燕若溪叫了一聲,擔憂至極,我微微一愣,繼而冷笑不止。本來就是為了激怒她,只有憤怒的人,才會有破綻。
下一刻,林千樺伸手將我抓住,好似小雞啄米一般輕鬆,直接將我帶下山壁,落在地上。我剛一落地就要掙扎反抗,但林千樺的在我體內的妖力好似一把枷鎖,牢牢壓制住我鬼力,毫無反抗之機。林千樺伸手一推,我直接跪倒在地。
林千樺冷然道:「小玉,你也跪下吧,除去那些繁縟節,你們兩個就叩拜過我,就算拜堂成親了,然後就在這張大床上洞房!」她說著指了指身後的楠木大床,我頓時愣住,還要大罵,胡紫玉已經跪倒在我身邊,看了看我,嬌笑不已,早有小妖上前來,按住我的腦袋磕頭,連磕三下,算是禮成。林千樺冷笑道:「好了,你們現在就算是夫妻了。」
身後頓時傳來燕若溪的破口大罵聲音,罵聲不絕,林千樺卻置若罔聞,伸手一提,將我直接扔在床上,我動彈不得,胡紫玉已然欺身上前。她坐在床邊,看著我笑了笑,然後慢慢俯下身子,趴在我胸口,鮮紅嘴唇對著我吹了口氣,我頓時感覺渾身燥熱難忍,心頭頓時吃了一驚。
胡紫玉伸手摸著我的臉頰,摸過我的眉毛鼻子嘴唇,媚眼中光華流轉,笑著說:「好哥哥,你最終還是跟我在一起了,你不要想著掙扎了,你不是奶奶的對手,還不如就這麼從了我,我一定會讓你好好快樂的。」
我心頭惱怒,聽著這些淫言浪語,更是渾身不自在,哼了一聲,說:「你還要臉不要?我明明不喜歡你,你也好意思貼上來,自己心裡不覺得害臊?」
「有什麼好害臊的?奶奶說的對,只要你在我身邊,時間久了,自然也會愛上我的。」胡紫玉嘻嘻一笑,說:「時間珍貴,我們還是少說話吧!」她說著整個人趴了上來,我渾身如遭電擊,猛地一顫抖。這大床沒有絲毫屏障,燕若溪他們又是被困在山壁上,居高臨下,正對著大床,大床上的一點一滴都看得清楚。一想到這個,我更是心憂。
胡紫玉摸過我的臉頰,然後坐了起來,伸手解開自己的衣衫外套,露出其中小巧玲瓏的內衣,雪白香肩和細細腰腹露了出來,謠言的很,看得人口乾舌燥。我看了一眼,頓時愣住,頭頂傳來燕若溪叫聲:「很好看是吧,張驍?」
我猛地閉上眼睛,耳邊卻傳來胡紫玉咯咯嬌笑,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她的手柔軟的碰到我的脖子,然後緩緩解開我的外套。我身形大震,偏又發作不得,只能嘴裡亂罵。胡紫玉將我衣服解開,然後一剝,露出我赤膊上身來。胡紫玉咯咯一笑,伸手按住我的腰帶,我渾身大震,嘴裡連罵人都顧不上了,猛地睜眼瞧去,她渾身幾近裸露,雪白皮膚勾勒出凹凸有致的線條,讓人看得口水直咽。
「好哥哥,你終於忍不住了麼?」胡紫玉笑個不停,伸手又去解我褲子,我又氣又惱,耳邊傳來燕若溪的叫罵聲和林千樺的冷笑聲音,心頭慌亂無比,連連鼓蕩鬼力,鬼力卻被入體妖力牢牢控制,動也動不了。我心中大急,忍不住渾身顫抖。
就在這個時候,體內忽的一涼,一道詭異氣流出現在血脈內,逆流而上,劃開被壓制的鬼力,直接那林千樺的妖力上,然後竟然將林千樺妖力吸收,轉而消失不見。我一愣,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壓制著我的妖力沒了,鬼力奔走開來,我正要動手,卻發覺渾身依舊動彈不得,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那一點冰涼,頃刻間竟已滲透開來,滲入血脈,進入皮膚,我感覺到渾身冰涼,怎麼也動不了。
「好哥哥,你怎麼了?」耳邊傳來胡紫玉笑聲,她伸手摸著我手臂,微微一頓,再摸我胸口,然後是臉龐鼻息,緊接著大叫起來:「奶奶,奶奶,他,他沒了心跳呼吸!」
我一愣,說的是我麼?我分明還有意識,怎麼會沒了心跳鼻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雖然看不到,但卻能聽到林千樺走近,她伸手按著我胸口,又摸著我的鼻子。林千樺吃驚道:「什麼?難道這小子為了不和你同床,竟然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