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光,一閃而過。
吃過早飯,我扶著燕若溪出門,小六的房間也是打開,金新走了出來,張開雙臂,吸了口氣,看著我說:「天氣不錯,張驍,你準備好了嗎?」
我笑道:「這應該是我問你的話吧,今天對你來說至關重要,你準備好了嗎?我看你三天連門都沒出,應該是精心準備了?」
金新嘿嘿一笑,說:「這有什麼好準備的?這房間倒是不錯,我踏踏實實睡了三天覺,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燕若溪笑著說:「你這個人呀,和張驍真是有些像,永遠都是不害怕的樣子,好像什麼事情都在自己掌握裡一樣,我已經聽張驍說了,小金,你可要加油呀,別讓那些秦家人給看扁了。」
金新對著別人嬉笑怒罵的,對著燕若溪的時候卻臉色微微發紅,點點頭,說:「放心好了,就秦墨那個酒囊飯袋,我一隻手也能比過他。嗯,肚子餓了,先去吃飽東西再說。」他說著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就跑沒影兒了。
我歎道:「多麼年輕的生命啊,就像是一輪冉冉升起的太陽,你看看我,都已經老了,老胳膊老腿兒的,想跑也跑不動。」
燕若溪伸手戳了一下我的額頭,說:「你老嗎?你才二十幾歲,就裝成一副八十多歲老頭子的樣子,是不是要倚老賣老呀,要不要我給你找個枴杖?」我立馬一本正經地說:「枴杖就算了,你先給我生幾個兒子玩玩兒,膝下無子,也無法享受天倫之樂啊。」
燕若溪臉色一紅,呸道:「你呀,三句話不離自己的流氓老本行!」我哈哈大笑,報這燕若溪走向大廳。
到了大廳,秦家眾人已經落座,在秦豐言身邊坐著個身穿紫色長袍的女人,髮髻高挽,神色雍容,眼若皎月,眸似星辰,乍一看竟然是天香國色的美女,但細細看去,眉眼那裡卻有些皺痕,歲月不饒人,這個人應該就是秦豐言的妹妹,秦家家主的姑姑,秦墨的養母,秦意雨了。
我心裡暗暗吃驚,難道天底下真的有永駐容顏的法術?按年齡來算,這秦意雨也該五十歲了吧,也沒化妝,但看上去好似十七**歲的豆蔻少女,若非我看得仔細,真的就以為是那個美女了。老了都是這樣美貌,那年輕的時候,肯定是一樹梨花壓海棠啊!啊呸,不對不對,肯定是艷壓群芳啊。
我正心裡嘀咕呢,那秦意雨竟然先發話了,一雙美目直勾勾盯著我,緩緩開口:「你是鬼師張驍?」我趕緊鞠躬問好,秦意雨冷冷道:「誰帶你入的鬼師之門?」
我一愣,還沒開口,面前忽的銳風襲來,秦意雨瞬間到了我面前,一隻手拍向我腦門,我吃了一驚,展開鬼步,繞開一招,小六在旁邊一筆戳來,攔住秦意雨,喝道:「你這是幹什麼,想殺我師父麼?」
秦意雨翻身回退,又回到位子上,雲淡風輕,好像從來沒動過。他看了看小六,說:「判官筆麼,哼,你也是鬼師,我知道了,你們是周微名那老東西的徒弟?」
我拱手笑道:「原來前輩認識老周,他不是我師父,但的確是帶我入鬼師之門的人。」秦意雨冷哼道:「你的鬼師法術早已超越於他,他怎麼配做你師父?哼,他小子人在哪裡?」我微微皺眉,聽口氣這個秦意雨和周微名竟然是熟人,還直呼小子,但想想我見到周微名的時候,周微名已經三十多歲了,這麼推算的話,秦意雨比他大了很多,叫一聲小子也是正常。我隨口道:「他已經死了,前輩不知道麼?」
秦意雨一怔,繼而閉上眼睛,緩緩吐出一口話:「死了也好,死了才是他新的開始。嗯,牧風,你來主持建神塔吧,快快比完,也好讓小怡盡早定了結婚對象。」
我回頭看了一眼秦怡,秦怡咬著嘴唇,臉色泛白,一雙眼睛始終盯著站在我身邊的金新。金新嘿嘿直笑,也不說話。秦意雨皺了皺眉,說:「小金,你笑什麼?」
金新笑道:「老姑,好久不見,我只是覺得您現在越發漂亮,是這個房間裡最漂亮的女人,看著看著,就忍不住傻笑了。」
秦意雨冷冷道:「小金,你少油腔滑調,你應該知道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人了。你要是多穩重一些,我也不會不讓小怡嫁給你。」我忍不住摸了摸嘴巴,也沒鬍子呀,秦意雨這打擊面有些廣。
金新嘻嘻一笑,摸著腦袋說:「我嘴上是沒毛,可我這腦袋上的毛算不算?你要說不算,那秦墨也嘴上沒毛呀,你怎麼想讓小怡嫁給這個傢伙?」秦墨站在秦意雨身後,趾高氣昂地說:「我跟你一樣麼?我跟你可完全不一樣!」
金新說:「跟我完全不一樣?嘿,我是男人,你跟我完全不一樣,難不成你是女人?」大廳裡頓時哄笑一片,我也跟著嘿嘿直笑,秦墨一張俊臉泛白,惡狠狠盯著金新,秦意雨寒聲道:「看到了吧,小金,我從你小時候開始就討厭你這笑,永遠沒個正經,還說什麼成家?你能給小怡什麼生活?」
金新冷笑一聲,說:「哦,終於說實話了麼,說到底還不是嫌我金家沒落,沒權沒勢,而我就是個窮小子麼,既然你們想悔婚,那大可不必比了,我倒要看看你們秦家怎麼拉的下這個臉來!」
我眉頭一皺,金新膽子也太大了。秦意雨一拍桌子,喝道:「就算悔婚,那又如何?你自己沒本事,還想拖累小怡?現在要比建神塔,就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是你輸了,那就廢話少說,看著小怡嫁給墨兒好了!」
秦怡緩緩站起,聲音發顫:「我,我,我不想……」
「小怡,老姑也是為你好。」秦意雨一揮手,說:「牧風,你來主持吧!」秦怡臉色泛白,看了看金新,只能坐下。這就是秦怡和燕若溪的最大區別了,都是大家小姐,燕若溪從來都是自作主張,獨立果斷,秦怡始終是年紀小了些,還是被家裡限制,否則兩個人直接私奔好了,哪裡會有這麼多事兒?
金新笑道:「我知道,不過這比建神塔,我十有**是要輸的,你不過是找個機會,讓你的墨兒贏我一把,好讓他有些臉面不是?要不別讓你家墨兒跟我比了,您老人家直接跟我比,我也直接投降,這不是更好?」
秦意雨臉色一沉,秦牧風擺了擺手,笑著說:「小金,你別生氣,這三天裡都沒見你,看來你也是做了準備的,就不要說這種話了。」
金新笑道:「我是開玩笑呢,來來來,在哪裡建?」
秦墨冷笑道:「你是嫌死得不夠早麼?」
「這話說的真嚇人,不就是建神塔,怎麼會死人?難道我們比的是建墳墓?你要早說呀,我都沒給你量身打造呢。」金新笑嘻嘻地開口,秦牧風站了起來,說:「都隨我到大殿外吧。」
我們隨著秦牧風出了門,台階下就是偌大廣場,正中間的高大石像巍巍依舊,在那石像兩邊,分別擺放著兩堆磚瓦,同樣大小,應該就是建神塔的材料了。秦牧風一抬手,笑道:「你們去吧。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嗯,我自己心裡會為你們計時,去吧。」
秦墨腳下一點,整個人高高飛起,然後一個極度帥氣又騷包的poss落在了廣場上。金新嘿嘿一笑,三步並作兩步,從台階上跑了下去,然後又是一溜兒小跑跑到了廣場上,站在了另外一堆磚瓦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