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頭,說:「這話怎麼說,難道和方家一樣,都是家主發瘋了?」
金新呸了一聲,說:「你才家主發瘋了!我說的禍端不是人,而是妖怪。不對,也是我們家的人自己產生的禍端。我那時還小,但早已明白事情原委。十年前神師家族中,很多都是高手藏匿,看上去秦家最強,金家稍遜一籌,但實際上暗流湧動,除了我們兩家,還有黃,王,胡三家,也都是神師大家族,後來我金家與秦家聯姻,算是強強聯合,你猜得沒錯,我和那秦怡,的確是聯姻的,她雖然比我大一歲,但也是跟我訂了婚的。」
我攤開手掌,笑道:「你瞧,我猜得沒錯吧,不過你們倆這聯姻,卻不是電視裡那種不情不願的了,我能看出來,你喜歡那秦怡,那秦怡估計對你也是芳心暗許,對不對?」
金新臉色微紅,淡淡一笑,說:「我從小就一直出入秦家深宮,和小怡見得面多了,也就有了感情,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兒,對我也很好。」
我立馬點頭,一本正經的說:「對對,你們倆是日久生情。」小六立馬不懷好意地嘿嘿直笑,金新嘿然道:「張驍,你少在我面前耍葷段子,我可都聽得懂,你要是不想聽了,我就給你講些葷段子,絕對是你沒聽過的。」
我雖然對葷段子更有興趣,但還是正經事兒要緊。金新哼了一聲,繼續說道:「既然金秦兩家已經聯姻,神師家族地位得以鞏固,於是各自開始追求神師神力的更高修為與創新。秦家神師本事非凡,自秦無玉創出『神威之術』以來,技壓群雄。我金家也想創新,但高手眾多,卻無去古創新的人才。也是我童言無忌,有一次老爸去除妖,也帶著我長長見識,事畢之後,我異想天開,隨口說了個想法,結果卻被叔叔伯伯們記在心裡,老爸更是念念不忘,就是這個想法,禍害了整個金家。」
金新說到這裡,臉上再無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後悔神色。我皺了皺眉頭,說:「什麼想法,竟然能夠毀了一個金家?」
金新歎道:「我想,在法術造詣上沒了進步,不如另闢蹊徑。那些妖怪其實本來局厲害無比,自身實力高強,但弱在智謀上,不懂人情世故,所以與神師的交手中總是吃虧。我想,神師的本事和智謀,若是加上妖怪的凶悍實力,不就完美了麼?於是我就想出了圈養妖怪的想法。沒想到我隨便說說,卻被爸爸叔伯他們記在心上,他們不做就算了,一做就做的大了,將他們費盡千辛萬苦降服的妖怪大血鳧鎮壓下來,然後秘密移到地下室去馴養,但那大血鳧凶殘暴戾,並非尋常人能駕馭,更可怕的是,為了養好這麼個妖怪,必須要用人血餵養。」
我臉色一變,皺眉道:「你們真的殺人餵養了?」
金新搖搖頭,說:「當然不是殺人了,人血而已,必須殺人麼?我們買了醫院血庫的人血,一直都在餵養這大血鳧,結果,這大血鳧妖力強盛,卻無法駕馭,到了最後,大血鳧無人可馴,終於在一個夜晚,大血鳧衝出牢籠,殺了金家一個措手不及。金家眾位高手猝不及防,雖然最後反應過來,但大血鳧瞭解金家人的出手法術習慣,幾招下來,金家高手全都陣亡,我媽拼盡全力才將我送出血池煉獄,我只能眼睜睜看著,看著金家就這麼被屠殺殆盡。」
「大血鳧凶虐成性,殺了金家眾人,又來追殺我,我小小年紀,在逃亡的路上,遇上敢來的秦家眾人,以秦豐言和秦牧風為首,重創大血鳧,但還是讓大血鳧逃走了。秦家人救了我,並且對我不薄,想要將我收入秦家,從此就在秦家住下,但我年紀很小,卻遭到這樣的事情,讓我心智大變,硬是拒絕了秦家的好意,獨自一人流浪在外,剛開始幾年熬不下去的時候就會回去秦家求助,但這兩年來,那個秦墨管理秦家深宮的外門,他對我很有意見,不放我進去,我也硬氣的很,也就不去了。」金新說到這裡,歎了口氣,說:「一直到現在遇到你們,嗯,現在想想,上次來秦家,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我心頭暗暗吃驚,這個金新也就是時機不對,要是有好的機會的話,一定能成為神師高手啊,不論他年紀輕輕就流落在外,能吃苦,還是說創造性想出神師操縱妖怪的點子,從任何一方面都能看出來,這小子足智多謀,性情堅韌,唯獨欠缺的就是一身神力了。但法術易成,這份心性卻最難擁有。金新能有,確實難得。
金新說完話抬起頭來,看了看我,皺眉道:「你看什麼,有什麼聽不懂的?」我搖了搖頭,說:「都聽得懂,不過,有些事情卻不明白,你既然不來秦家,為什麼還想拜秦豐言為師?」
「誰說我是為了拜他為師?誰又說我不想來秦家?」金新哼了一聲,說:「我只是不想沒名沒分的來到秦家,要死能拜入輩分最高的秦豐言手下,做個他的關門弟子,也算是秦家有身份的人了,所以我才會拜他為師,要不然,誰想跟他學?」
「好大的口氣!」小六嘲笑道:「你個身無長力的傢伙,還嫌棄人家秦豐言了?他可是秦家第一高手啊,做你師父,是辱沒你金家大少的身份麼?」
「誰告訴你他是秦家第一高手?」金新冷笑一聲,說:「輩分最高,實力就一定越強麼?真正厲害的是那個秦牧風。他才是真的高手,不過他不會收徒弟的,就算是自己女兒秦怡,也沒有教過什麼,都是他的兩個兄弟在教授。」
我點了點頭,說:「秦家家主,確實厲害。他一身神力內斂不出,一出定然是石破天驚。只不過他始終都是閒閒散散的樣子,好像什麼事情都跟他沒關係一樣。」
金新站起來,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笑著說:「你說的沒錯,他並非是在裝樣子,或者耍派頭,只是自從去年巫雲嬸嬸去世後,他鬱鬱寡歡,再後來就是這樣了,他對什麼事情都沒了興趣,對什麼也不關心。很多事情都交給自己的兩個兄弟去做。」
我愣了愣,說:「巫雲嬸嬸?是你的丈母娘麼?」
金新瞪了我一眼,說:「就是小怡的媽媽。她是一個很溫柔很溫柔,但又很堅強的女性的,我在秦家的時候,她對我很是照顧,我不在的時候她也經常念叨我,怕我在外面過得不好。小怡也總是跟我聊起她媽媽,可以說整個秦家,除了小怡之外,也就巫雲嬸嬸真心對我了。只可惜,好人不長命。」
我歎了口氣,話題一下子變得這麼沉重,反而有些不適應了。沉默了一陣,金新說:「不過,現在不一樣了,那個秦豐言,好像和秦牧風有些爭執,我估計是和三頭雪龍蛟有聯繫。只不過我還沒想到什麼事情。」
我笑著說:「對了,還有個事情我也不懂,按照輩分,你叫那個秦墨叫哥也是對的,關係應該不錯才對,為什麼落的現在這幅樣子,兩個人勢如水火?」
「那種跳樑小丑,也配跟我勢如水火麼?」金新冷笑道:「我一直都把他當猴兒耍的!你們也是見了,就是個蠢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