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若溪撲哧一笑,抱著珠兒轉身就走。我望著她的背影,感覺是那麼單薄渺小,讓人忍不住有想要保護的衝動。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好事,讓我能夠遇到她?我心中感動,緊走兩步,抱緊燕若溪的肩膀,一起走進茫茫夜色。
這天上午,我在店裡幫忙,燕若溪陪著老媽在屋子裡做飯。她叫了我一聲:「張驍,你的電話響啦。」我笑著走進屋子裡,經過這幾天的相處,燕若溪和老爸老媽融洽的很,倒顯得我像是外人了。我走進屋子裡,老媽笑呵呵地說:「這小子就是這樣,手機永遠不隨身帶著,電話一響自己又聽不到,你說這人,真是讓人不省心。」
燕若溪笑著點頭,我走進房間拿起手機一瞧,號碼熟悉得很,仔細一看,原來是柳七仙的。我接起電話,笑道:「你不是忙著生意麼,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張驍,田中海死了!」電話那邊直接開口,直接讓我愣住了。明明是中午,但聽到這個死訊的時候,我卻身子一抖,忍不住感覺到刺骨寒冷。我神色變化一陣,轉過身來走進屋子,沉聲說:「怎麼回事?你開玩笑麼?」
電話那端聲音更小:「我騙你做什麼,我現在就在田家,田中海的靈堂都已經設好了,田家人準備秘不發喪,將這件事情掩蓋過去。畢竟田家家大業大,這種事情要是曝出來,警察再來調查一番,事情就大了!」
我眉頭緊皺,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死的?」
柳七仙說:「在你離開的第二天後,田中海就忽然臥床不起了,對外說是風寒著涼了,沒辦法下床,然後幾天老夫也沒見到田中海,一直到了昨天晚上,房間裡傳來一聲慘叫,所有人都趕了過去,結果就看到田中海躺在床上,已經斷了氣,渾身上下一個傷口都沒有,但雙眼睜圓,鼻孔上翻,嘴巴微微張開,已經是徹底斷氣了。」
我聽得疑惑不解,皺眉道:「那是怎麼死的?怎麼會這樣?有沒有請醫生來檢查過?」柳七仙歎了口氣,說:「當然是要請醫生了,田家的私人醫生看過之後,也只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根本找不到死因,最後就說是半夜著涼,加重了中風程度,忽然暴斃的。」
我沉聲說:「這不是胡扯淡麼,怎麼可能會因為這個死了?不對,小六不是在你們身邊麼,他沒有什麼發現?」
柳七仙自然不會說謊,這麼看來田中海不是被人殺死,而是被鬼怪所害了。從柳七仙描述的樣子來看,田中海更像是被嚇死的。我說:「昨天就死了,為什麼到現在才跟我說?」
柳七仙小聲說:「你不知道!張驍,小六查看過之後,心裡就已經知道了,這一定不是人為的,肯定是有鬼怪害了他二叔。然後又回想之前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懷疑到了你的頭上,那個田小雨說你跟他爸爸有仇,再一分析,也是你離開田家之後,田中海出的事情。所以,事情的矛頭都指向了你。昨天田家就封鎖了,不讓消息走漏,我也是等到現在才能悄悄給你打個電話!你可小心些,田家的人會找你討個說法的!」
我吃了一驚,破口大罵:「滾他媽的,田中海這老小子雖然不是個東西,但好歹也是個人,我張驍可沒有殺人的習慣!怎麼會懷疑到我?小六呢,小六也懷疑我麼?」
電話那端一陣遲疑,然後才說:「小六,小六自始至終都在研究田中海的屍體,其他的人在懷疑你的時候,他倒是沒有說過一句話。我看小六也是傷心欲絕的樣子,也不敢跟他多說兩句,唉,真是沒想到會攤上這樣的事,我現在也被困在田家,不能離開,真是的,真是的,早知道之前就跟著你一起離開了!」
我心頭又是惶惑又是氣惱,只能先寬慰兩句,然後掛了電話。沒想到我離開之後,田家竟然發生這樣的變故,我雖然看不上那個田中海,但卻絕對不會下手殺他,怎麼會懷疑到我身上?田中海唯一的仇人也就是紅衣女鬼小愛了,小愛也被小六給滅了,怎麼會被殺呢?
我吐出一口氣,門吱呀一聲開了,燕若溪眨著大眼睛說:「你在幹嘛,打電話都要悄悄地,是不是哪個狐狸精的電話?」
我苦笑一聲,把事情說了,燕若溪很是吃驚,問我怎麼辦。我想了一下,說:「田家家大業大,要是找我討個說法,肯定會讓老爸老媽擔心的。與其被動不如主動,中午吃過飯我去一趟太原田家,將事情搞清楚再說。」
燕若溪笑著說:「你呀,有了鬼力整個人就閒不下來了。好啦好啦,我陪你一起去吧。」珠兒從我後背跳出來:「一起去一起去一起去!」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和老爸老媽說了事情,就說是去幫小六家裡的忙,兩位老人本來是不同意的,說我整天在外面跑多不好,但燕若溪一張小嘴說的老媽心裡暖洋洋的,也就同意了。吃過飯後,我們買了車票趕往太原。
晚上六點的時候到了太原車站,再打車去田家,下車的時候司機看到田家豪宅,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我們順著路走向田家豪宅,抬眼望去,天色已經黑了,豪宅在夜幕的籠罩下,隱隱帶著一股別樣氣息。
我看了一眼,遙遙望見門口站著保安,手裡提著警棍,神態森嚴。自從鬼力回身,我各項身體素質都不斷提升,即便在黑夜裡,眼力依舊強橫,一眼便看到了門衛。我眼珠一轉,笑道:「咱們這一次不請自來,要是通報了,田家人對我已經有了誤會,不如我們悄悄潛進去。」
燕若溪笑道:「我看你更適合當地師,偷偷摸摸的,哈哈,不過好有趣。」珠兒也拍手叫著有趣,我笑著說:「好,不如我們比個賽,小溪,各顯神通,看誰先到田家別墅門口。」
燕若溪嘻嘻一笑:「好呀!」一個「呀」字還沒說完,地下忽的生出一條細窄青籐來,撐著燕若溪直直飛起,朝著莊園裡飛過去。我笑了一聲,腳下一點,鬼步展開,一踩青籐,高高躍起,緊隨其後,莊園雖大,但我們兩個更加迅捷,只是一晃就從莊園上飛過,然後輕飄飄落在別墅門口。
燕若溪甫一落地,立馬扭回頭來輕聲說:「我贏了,而且你犯規了,你是用鬼步踩著我的青籐來的,不是靠自己的。」
我笑嘻嘻地說:「怎麼不是了,這叫善於利用工具,這是人類與動物的基本區別,嘿嘿。」燕若溪捶打我一下,說:「那也不行,反正是我先落地的,你輸了。」
我點點頭,一臉真誠地說:「當然當然,你贏了。小溪,我跟所有人都爭個勝負,但唯獨對你,我什麼都自動認輸。」
燕若溪臉色嬌紅一片,呸了一聲,轉身就要去推門,忽聽門裡傳來叫罵聲:「這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就是張驍!就是那小王八蛋害死了田老闆!我可以作證啊!」
燕若溪愣了一下,趕緊停下手來,拉著我走到了旁邊的吊窗口,我湊過縫隙去看,大廳裡燈火通明,幾個人分席而坐,正中間站著一個人,正唾沫飛濺地說話。我聽著聲音熟悉,但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只見那男人揮動雙手,說得激動無比,轉過身來一看,好傢伙,原來是一目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