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真深知此刻與我交手只會被動挨打,索性不再出手,將一身登堂入奧的地力壓縮成保護罩放出,護在自己週身,這般如如不動,我想要對他動手也是不能了。既然四周都是我的鬼力,我便操縱鬼力,全都壓向鐵木真渾身。
鐵木真哼了一聲,雙掌翻飛,地力四射而出,土黃色的圈子不斷將我往外衝擊,將我四周鬼力都給打散。我皺了皺眉頭,即便是在我的鬼界,這老東西也能這麼厲害?豹尾沉聲道:「張驍!你身為鬼師,難道對於鬼力鬼氣的運用,只停留在以強攻強嗎?」
我心頭一震,忍不住回頭看著豹尾,豹尾雙眼緊緊看著我,揚聲道:「地府陰曹,陰帥鬼力,全都是陰之氣。你身為鬼師,本身是人,人獨具陽氣,再修鬼力,要比我們更快進入『至陽反陰』的地步!以弱勢之強,以強壓之弱,大則化小,小則撐大,寬以銳擊,細以厚擋!」
我先是聽得滿頭霧水,又覺得奇怪得很,但隱隱間好似有些道理。不過此刻也算是明白過來,豹尾實力受限,現在卻是要真心傳我,我的鬼力修為之前已經到了一個瓶頸,黃蜂忍不住笑道:「張驍,你還傻呆著幹什麼,豹尾再教你如何修習鬼力鬼氣呢!他可不像是我,我做陰帥沒多久,他可是幾百年前就當了陰帥,法力深厚,而且從來沒有指點過人。你趕緊好好學呀!」
燕若溪看我神色,自然知道我心意,她對著黃蜂招招手,說:「既然是要指點張驍,為什麼不說的清清楚楚啊,真是的,你覺得他能聽懂嗎?我都聽不懂豹尾在說什麼!」
黃蜂看了看燕若溪,笑道:「你不是說張驍聰明得很嗎?要是真聰明的話,現在說一說就該明白了。」燕若溪哼道:「你自己明白嗎?你要是明白的話,就說些簡單易懂的話來讓張驍學!」
黃蜂聳了聳肩膀,笑著說:「我不是說了麼,我當陰帥時間太短,遠沒有他功力深厚。更不會指導別人,反正我是給你提個醒,張驍,豹尾可不是隨便指導人的,你要把握機會了。」
我回頭看著豹尾,笑道:「豹尾大哥,你要是真心教我,就說明白些,我笨得很,根本聽不懂。」豹尾沉聲道:「鬼力修為,各有不同。我是陰帥,你是鬼師,雖然都是鬼力,卻彼此不同。我是陰體修煉,你是陽體修煉,對於鬼力的使用,也是不盡相同。我只能將道理說給你聽,要是說得清清楚楚,那就是我的道了,不是你的道。你是要偷學我的本事,還是自己來使用自己的本事?」
我嘿了一聲,笑道:「誰要學你的本事?嘿嘿,要用就用自己的本事。你說的,我都不屑。」我一邊說著一邊揣摩,同時四周鬼力還在全力對抗對面的鐵木真。鐵木真已經摸到竅門,不會出手,單憑一身強大地力,不斷擴展,想要直接將我們壓扁。我一邊對抗,一邊想著豹尾剛才的話。
豹尾口中所有的至陽反陰的境界,到底是什麼呢,聽上去好像很簡單的樣子,不過後面的話,以弱勢之強,以強壓之弱,大則化小,小則撐大,寬以銳擊,細以厚擋,卻讓我聽得有些熟悉,越想越熟悉,忽然間,腦海裡靈光一閃,我忽的想起來這一段話的出處了!
小時候在老家跟著爺爺住,老家隔壁是個私教老師,自己開個授課班,也不好好教課,就是教一群鄉下孩子背《道德經》,《易經》什麼的,每天都是書聲琅琅的,我雖然不想聽,但也還是被動聽到一些。其中就有這一句話。我再仔細回想,更覺親切,豹尾說的這段話,原來是道教經典中的話。
一想到這裡,我頓覺欣喜,但轉念一想,我只不過是知道了豹尾說的話的來源,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什麼意思我都不知道。仔細想想,這些道理來源於道家經典,而道家其實是五道之師的老祖宗,五道之師同源異流,法術根基其實都是來源於道家。道家正統,說到底就是太極陰陽。太極陰陽,陰間鬼力,難道兩者就是同一物?
再想太極陰陽之中,陰陽魚不就是陰中生陽,陽中生陰麼。以強勝弱容易,以弱勢強卻難。彼此相剋,卻又相生。各種變化,陰陽反覆!
我越想越興奮,腦海中瞬間一震,靈光乍現,就如同堵塞的交通忽然間就通暢了一般。很多以前以為已經到達盡頭的東西,現在才發現前途無涯。豹尾看我神色,忽的咧嘴一笑,說:「看來你是明白了一些。」
我笑了笑,說:「豹尾,我還從沒見你笑過,嗯,難看死了,你還是別笑了。」豹尾一怔,哼了一聲,說:「你要是真的懂了,那就讓我瞧瞧。」
我再想一下,忽的拳頭握緊,一身鬼力四散開來,四周瀰漫的鬼氣被我鬼力引導,全都凝結在一點,好比一把尖錐,猛地射了出去,正中鐵木真地力屏障,鐵木真幻神一站,幾乎站立不住,大吃一驚,眉頭緊緊皺著,一言不發地看著我。
豹尾說:「你果然懂了。就這樣使用鬼力,這是你的鬼界,想要殺了鐵木真,易如反掌!」鐵木真冷笑道:「憑什麼,就憑你剛剛教他的三腳貓功夫麼?去死!」他爆喝一聲,雙手往前一推,一身地力化作一道尖銳長劍,衝擊過來,想要與我的鬼力撞在一起。我看得仔細,心頭一變,鬼力也跟著變化,原本鋒利無比的鬼氣也都四散開來,無形無實,全都散去。那無匹地力沒有了對手,轟然而過,全無威力了。
鐵木真一呆,我又轉鬼力,鬼力擠壓在一點,瞬間射出,在這鬼界之中,隨心而動,鬼力速度更快,瞬間射在鐵木真屏障上。鐵木真連退兩步,如遭重擊,肩膀竟然止不住的顫抖,臉上卻是震驚神色。
我手中鬼力撤回,歸入身體一轉,自身陽氣混入鬼力,鬼力再生陽氣,這般生生反覆,正是我之前經歷過的,再次施展出來,更是得心應手,與豹尾教授我的不謀而合。我使得興起,鬼力自發自動,幾乎已經不受我動作控制,只憑心意,便已經不斷變化,衝擊著鐵木真的地力屏障。
鬼力這般變化,我卻是第一次清楚感受到。就像是一股活水,之前一直被鎖在石窟裡,此刻被放了出來,放任自流,奔騰不休,已經有了自己打的靈性。鬼力崩騰,四周鬼氣也是活潑起來,時而尖銳如刀,時而堅鈍如錘,轉化無方,轟然撞擊鐵木真屏障。鐵木真連連後退,再也支撐不住,悶哼一聲,面色發白,週身地力屏障微微一蕩,消失不見。
「好機會!還等什麼!」豹尾一身厲喝,我再不遲疑,腳下一點,瞬間衝擊出去,速度迅捷無比,鬼力化作一把利刃,朝著鐵木真刺去,鐵木真想要閃躲,但四周鬼氣將他牢牢控制,鐵木真再無辦法,雙眼睜圓,緊緊盯著我,喝道:「難道我要死在你手上?我不甘心!」
我怒道:「老匹夫壞事做盡!死我手上,算你幸運!」話音剛落,我手中鬼力利刃麼猛地插入鐵木真胸膛,鐵木真臉色慘白,渾身顫抖,鬼氣利刃也跟著顫抖,眼看就要被擠壓出來。豹尾喝道:「將他體內山河錠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