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獸皺了皺眉頭,說:「讓我直接將這石壁轟開不就好了?」我一陣汗顏,說:「不是說了麼,這石壁就像是承重牆一樣,你要是轟開了,這地方就要塌陷了。你倒是可以活著離開,我們都要被砸在下面了。」怪獸直接了當開口:「那又如何?我能保你平安。」我翻了翻白眼,哼,誰要你保護了,我可是個純爺們,怎麼能讓你個女人保護呢。
幾個人跟著鍾良下了地道,我跟在最後。挖掘一陣,我忍不住笑道:「鍾良,怎麼說你也是地師,怎麼淨是拿出盜墓賊的本事來?而且你這盜墓賊的本事倒是犀利的很,是不是比自己地師法術都要有用?」
幾個人全都笑了起來,緊張的氣氛頓時輕鬆不少,尤其是趙詩,剛才還沉浸在喪父之痛,此刻低沉心情也稍有緩解。鍾良回頭看了我一眼,笑道:「在燕家家主面前賣弄地師地力,豈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太自不量力了?雖然盜墓賊不是什麼好職業,但他們有些本事卻還是很好的,我學了一些,真真覺得受益良多。說到精通盜墓賊本事的地師,也就只有我一個人了吧?哈哈。」
眾人大笑,四周軟土潮濕,鬆垮的很,再走一陣,眼前忽的一亮,土層已經被打穿,我們走出地洞,環顧四周,又是一處墓室,與之前的墓室相比小了很多,我們幾個人站在其中竟然顯得有些擁擠。正中間擺放著一架石棺。這個墓室天頂卻高的很,周圍圍成一個圓,牆壁光滑,偶有凸起的地方,都是嵌了一枚拳頭大小的發光寶石,將整個墓室都籠罩在一片光彩之中。幾個人環顧一圈,然後全都看著正中間的石棺。
我仔細一瞧,那石棺頭大尾小,毫無雕刻,唯獨在石棺最前面雕著一幅小圖,一隻大鳥展翅翱翔。燕少雲看了看,皺眉道:「竟然是鳳雛棺。」
我笑道:「又說這些專業術語了,你能說的平白一些麼?這雕刻的鳥是什麼啊?」燕若溪打了我一下,笑道:「什麼鳥呀,真沒見識。這是鳳凰!不過還是沒長大的,所以叫鳳雛。雕刻著這種鳳雛的棺材,被稱為鳳雛棺,在宋太宗趙光義即位時,光華皇后死後,就是用這種鳳雛棺作為下葬棺材的。其後幾個皇后都是鳳雛棺。所以說,這裡可能躺著一個皇后呢!」
我眼睛睜大,驚道:「皇后?你說這裡躺著一個皇后?」燕少雲點頭道:「即便不是皇后,也肯定是哪個朝代地位很高的妃子。只是除了這鳳雛棺之外,這墓室再沒別的東西,又不像是皇室的墓室。」
田三三笑嘻嘻地說:「我還從來沒見過什麼皇后的墓室呢。打開瞧瞧不就好了?」他說著已經走到了那鳳雛棺頭前,伸手一推,棺材板卻紋絲不動。我和他一起推動,那棺材板才往前移動了一些,沒想到只是一塊石板,竟然會這麼重。
我們一點一點的往前推,田三三喘著粗氣:「我的天,真是夠重的,難道是為了隔絕空氣,好好保存屍體?讓我瞧瞧保存的有多好。」他低頭一看,先是一愣,猛地大叫一聲,直接摔倒在上。
我一愣,低頭一看,渾身一哆嗦,差點沒跟著摔到地上去。棺材裡正正方方躺著一個女人,不對,女屍,白衣素裹,黑髮使然,讓人吃驚的是,她一雙眼睛睜得渾圓,直勾勾的望著上面,就好像活人一樣,剛一開棺怎麼能不害怕。
其他幾個人圍了上來,燕少雲看了一陣,皺眉道:「體內也沒長生珠,這屍體怎麼會保存的如此完好?容貌依舊,還能睜眼示人,真是怪了。」燕若溪看了看,趕緊躲到一邊去,心有餘悸地說:「我們還是將棺材板合上吧,她一直看著我們,好嚇人。」
我笑道:「你這膽子還是別做什麼地師了,在家繡繡花不是更好?」燕若溪氣惱,揮拳就要打我,鍾良伏在石棺旁,彎下腰去看了看,啊了一聲,緩緩開口:「燕家主,你看錯了,她不是睜眼看人,她是,沒有眼皮的。」
幾個人都是一愣,仔細一看,這女人的果然是沒有眼皮的,連眼睫毛都沒有,只有一雙空洞的眼睛看著人,黑少白多,這麼看著更是嚇人。燕若溪小聲道:「不會是,不會是被之前的盜墓賊溜了進來,然後,然後對這個女屍做了不好的事情吧?」
我皺眉道:「那這盜墓賊夠變態的,偷什麼不好,就是喜歡偷古屍的雙眼皮?可惜了,這女人長得倒是挺漂亮的,結果沒了眼皮,嚇人的很。」
田三三一跳而起,再趴過來看,嘖嘖有聲:「還是師父有眼光,漂亮,真是漂亮,也還真有盜墓賊下得了這種手?真他媽的。」燕若溪瞪了他一眼,說:「真是有什麼師父就有什麼徒弟,你還不如你師父呢,難道你連屍體都能看上?你要是覺得很漂亮的話,那就躺進去呀,我們將棺材板給合上,讓你跟這美女屍體好好在一起得了。」
田三三笑道:「這就嚇人了,我覺得漂亮就必須睡到一起去麼?師父還覺得你好看呢,是不是要跟你睡到一起去?沒看出來你這人的思想還這麼骯髒,嘖嘖嘖。」
我忍不住翹起大拇指,讚道:「反駁的好,小六啊,你算是出師了。」田三三哈哈大笑,燕若溪又氣又急,臉色發紅,一臉嬌羞神態,作勢要打田三三,田三三往後一躲,撞在石棺上,哎呀叫了一聲,低頭一看,那石棺底部有一處突出土塊,田三三正好撞在了上面。
燕若溪笑道:「讓你躲,撞倒了吧,哈哈哈。」田三三哼了一聲,對著那土塊踢了一腳,罵罵咧咧,那土塊被踢斷,中間露出一截雪白綢緞來。我伸手拿起來,幾個人全都圍了過來。
這雪白綢緞摸起來冰涼柔軟,不知道是什麼質地。其上寫著不認識的字,而且都是黑色的字,很是潦草,看著古怪得很。鍾良看了一眼,神色驚奇,繞過燕少雲就衝了過來,急道:「哎呀,讓我瞧瞧,張驍,快讓我瞧瞧!」
我一愣,將那雪白綢緞交給鍾良。他伸手接過,小心翼翼地看著,然後在鼻尖嗅了嗅,說:「這是雪蠶絲編成的手絹,名貴異常。這些字,都是用血寫的。」
我皺眉道:「是這個女屍寫的麼?寫了什麼,都看不懂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鬼畫符呢。」
鍾良笑道:「這可不是什麼鬼畫符,而是血書。這些是蒙古連字,並非傳統意義上的蒙古字,現在人研究蒙古語的雖多,卻沒研究過這蒙古連字,。這種字大多是蒙古族早些時候,流行於貴族之間的字,官宦家的小姐郡主,都會習練這種字。也正因為此,蒙古連字才沒有流傳下來,認識的人少之又少。」
柳七仙摸著八字鬍點頭:「老夫也曾聽說過蒙古連字,流傳於蒙古皇室之間,元朝時期,皇宮貴胄,嬪妃小姐們,都是用這種字寫話。曾有史書評價過,『娟秀亙古,連簡化清』,就是形容這種蒙古連字的優的。」
我失笑道:「這字醜死了,還沒我那狗刨字好看呢,你們可別騙我。不過話說回來了,鍾良,你怎麼知道蒙古連字?」
鍾良一怔,眼中閃過一抹尷尬,張了張嘴,還未開口,田三三已經隨口道:「鍾老頭兒不是有什麼《上古異錄》麼,裡面奇奇怪怪的東西記載了一大堆,他怎麼會不知道。他就喜歡這種奇奇怪怪的偏門東西。我說的沒錯吧,老鍾?」
鍾良笑道:「沒想到你這小子還是我的知音,對,就是這個意思。這字寫的不好,是因為寫得太過倉促了,想來應該是這女人死前用血寫出來的遺言。讓我瞧瞧,是否有龍脈寶藏的消息。」
鍾良抖落一下手中白娟,仔細看下去,我們幾個圍在他身邊,只見他初時眉眼帶笑,越往後看,卻是驚訝,到了最後,收了白娟,雙眼緊閉,神色凝重的很。田三三急道:「鍾老頭兒,你看出什麼了,倒是說呀,你這表情能把人給急死!」
鍾良睜開眼來,苦笑道:「抱歉抱歉,我一直看的出神,倒是忘了你們在旁邊了。只因為這白絹上寫到的內容,駭人聽聞,不對,簡直是聞所未聞,以至於我沉浸其中。」
我皺眉道:「說到了龍脈寶藏的消息?」
鍾良搖搖頭,將那白娟遞了過來,說:「你們知道麼,這鳳雛棺,是成吉思汗鐵木真的第三個妻子,慕雲妃子的。這其中躺著的,卻是慕雲妃子的妹妹。」
我眉頭一皺,說:「既然是慕雲妃子的棺材,躺在裡面的怎麼是慕雲妃子的妹妹?到底怎麼回事?還有,這慕雲妃子,怎麼在歷史上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