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暗暗咋舌,忍不住說:「這人為什麼要教你們這陣法?」
蓮生笑了笑,看了我一眼,說:「當然那不會白教。他提出了一個條件說,但凡經過這橋上想要打聽著去角兒峰的人,都給拖下去做水鬼,其中,如果有叫張驍的,必須徹底滅殺!」
我心頭一跳,其他人臉上更是奇怪神色。我忍不住說:「這是誰,猜到了我會來這裡麼?」蓮生搖搖頭,說:「我們當時也是沒注意,便隨口應了下來,結果那人真的教我們了這陣法,然後便離開了。我偏居一隅,也不管外面的事情,每次有人打聽著想要去那角兒峰現成的時候,山虎和三江就會出手將人滅了,轉成水鬼,一直到你們來的時候,當聽到張驍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們都嚇了一跳,幾乎有些想不起來了呢。」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不論山虎還是三江說話間都覺得瞭解我,好像在這之前就認識過我一樣,感情早有人在背後給我做好準備了。半年前我還在老家,連西安燕家都沒來過,這怎麼可能呢?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將我置之死地?
蓮生笑著說:「沒想到還真有你這個人呢,倒是你了,你是有什麼仇家呀,很厲害的呢,我覺得比你還厲害,你不知道嗎?」
我聳了聳肩膀,笑著說:「不瞞你說,我這仇家多的去了,還真記不起來是誰。不過這麼厲害的身手,結果卻沒有直接來殺我,反而在這裡讓你們幾個設下埋伏,豈不是有些奇怪麼?」
蓮生聳了聳肩膀,說:「那誰知道呢,反正我現在打不過你,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再遇到那個人,也只能實話實說了,你還是好自為之吧。我走啦。」蓮生說著轉身就走,田三三雙眉一揚,喝道:「凶鬼別想走!」握著符咒就要上去,我閃身攔住,蓮生從橋上一躍而下,媚笑之聲在半空中迴盪。
「師父,你!」田三三咬了咬牙,說:「你怎麼能相信那鬼的片面之詞?」我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小六啊,有時候就是要相信相信別人,我覺得她說的是真的。柳老,您說呢?」
柳七仙笑呵呵地說:「對對,老夫也覺得那鬼小姐說的是真的,好好好,小六啊,你這人就是太過明辨是非了,但你要知道,有些時候,這世間並不是非黑即白的,用些自己的感情來感受這個世界,你才能有更好的判斷。」
田三三眉頭一皺,最終歎了口氣,沒再說話。我笑了笑,剛轉過身來,卻見燕若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冷哼一聲,說:「可以啊張驍,之前是那個孫家大小姐,現在又是什麼凶鬼蓮生,那孫大小姐對你愛慕有加,這凶鬼蓮生更是幫你殺了自己的夥伴,你這鬼師,平時練得不是法術,練得是小白臉技巧吧?」
幾個人全都哈哈大笑起來,我臉色發紅,哼道:「滾蛋滾蛋,能好好說話麼?」燕若溪哼了一聲,還要再說,鍾良拱拱手,笑道:「各位,時候不早了,這麼一番折騰,都已經過了午夜,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張驍剛才在酒店那一陣大鬧,已經驚動了警察,我走之前,警察正在盤查呢,我們早點回去,別出了其他問題。」
我笑著點頭,眾人收拾一陣便走向酒店。路上,燕少雲故意放慢速度,抓住我和燕若溪做到最後,哼了一聲,說:「誰主動承認?」
我心知肚明,趕緊轉移話題:「我主動承認,沒錯,就是我了,燕少雲,你酒店房間裡的紙巾就是被我偷拿走了,因為我房間裡的用完了,實在對不起,回去我就給你換上。」我說著就往前走,燕若溪立馬接上話:「你怎麼可以這樣呢,我大哥難道就不用紙嗎,怎麼去衛生間呀,真是的,我要跟著你去看看。」
我們兩個一唱一和就要往前走,燕少雲猛地按住我們肩膀,沉聲說:「我是在問你們,那九轉煉屍法訣的事情!別給我裝傻!」
我看了看燕若溪,燕若溪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說:「我什麼也不知道,你別看我。」我苦笑一聲,說:「老燕啊,你別生氣,這可真不是我們的錯。既然現在出來了,不在燕家,我就告訴你,至於你怎麼想,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我將九轉煉屍法訣的事情說了,燕少雲聽得驚詫無比,聽到我還偷學九轉煉屍法訣的時候,怒哼一聲,說:「張驍,你不知道五道之師的規矩麼,你偷學我地師至寶,分明是破壞規矩!若是讓爺爺知道,非把你殺了不可!」
我冷笑一聲,說:「你也別唬我。這世界上鬼師只剩下我一個,什麼規矩我都不懂,再說了,這九轉煉屍法訣本就是地師鬼師共同創造,為何成了你們地師的寶貝法術,我鬼師卻不能學了?就是到老爺子面前說道,我也有理。」
燕少雲皺眉道:「你說這法術,是二爺爺故意留給小溪看的麼?怎麼,你還覺得爺爺是錯的,二爺爺是對的麼?」
我說:「既然話說到這裡,我也不怕告訴你,老爺子和二老爺之間的恩怨,不是一人片面之詞就能知道的,既然我已經陷在這事情裡,就要調查清楚。這一次你們是為老爺子找尋山河錠,我卻志在調查真相。」
燕少雲沉聲說:「原來你答應來這裡,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拱拱手,笑道:「彼此彼此,你不也是麼?」
燕少雲臉色一變,嚥了口唾沫,繼而呵呵一笑,說:「啊,那個,那個什麼,既然你有這樣的想法,也好,反正我們是一個團隊嘛,這件事情就先這樣好了,不說了,不說了。早點回去吧,張驍,我還有事情找你呢。」
他說著大步向前,我嘿嘿偷笑,燕若溪不明所以,拖著我問東問西,我迫於壓力,只能將燕少雲的事情說了。沒想到燕若溪聽完歎了口氣,說:「張驍呀,就當是我拜託你了,如果你真的能夠找到趙詩的話,就幫我哥哥找到吧,你不知道,這件事情一直都是哥哥心裡的痛,當年為了這件事情,他茶飯不思,我從沒見過動情這麼深的大哥,其實他不容易的。」
我聽得眉頭挑起,忍不住笑道:「我沒聽錯吧,你這整天就是調皮搗蛋惹事兒的妹妹,竟然能說出這麼關心人的話來,不容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你也能遇上個讓你茶飯不思的男人,到時候一定也要來拜託我,我給你分析分析,哈哈。」
燕若溪俏臉發紅,呸了一聲,說:「哼,拜倒在本小姐石榴裙下的男人多了,從來只見他們傷心,卻沒見過我為誰傷心的。」
我哈哈大笑:「他們拜倒在你石榴裙下,不是在偷窺吧,哈哈哈!」
燕若溪勃然大怒,追著我就要打,我趕緊狂奔而去。
我們一行人回到酒店,已經是深夜,外面還有警察在調查剛才的騷亂,我們從後面繞進酒店各自休息,結果第二天起床吃早飯,周圍的人都在說昨晚有個神經病大吵大鬧,也不知道被抓到沒有。這話說的我心裡多難過,要不是我的話,你們這群人早就被吸乾陽氣了。
吃過飯後回房間商量,所有事情都已經指向了角兒峰縣城,這座神秘的在地圖上都沒有的地方,到底隱藏著怎麼樣的秘密,必須進去才能知曉了。中午過後,我與燕少雲和鍾良一同出門去那角兒峰,燕若溪本來也要來的,但燕少雲怕他出事,硬是讓他留守酒店。
我們出了酒店一路向北,穿過翁牛特旗的街道,轉上一條小路的時候,人漸漸少了,四周環境也荒涼起來。走了一陣,對面出現兩座高山,彼此之間留著一道縫隙,獨具一線天的感覺。走近了再看,還真是一線天,這峽谷窄的很,只有一人寬。我走在前面,燕少雲和鍾良跟在後面。我說:「怪不得這地方的人都不出門,外面的人也不怎麼進來,有這麼一道天塹攔阻,倒是想來,也來不了啊。」
燕少雲左右一看,說:「這並非天生,而是有人故意設置的。」
我吃了一驚,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燕少雲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兩邊山崖牆壁,說:「你瞧這地上的土和兩邊巖壁,並不是同種類型。要是天然形成,崖谷地面那該是相同的,可這卻不同。可見是有人搬來兩座大山,放在這裡,不想讓人通過。」
鍾良忍不住問:「這就怪了,如果不願意讓人進去,那為什麼不直接將兩山並在一起,徹底斷了這條路?反正角兒峰的人也不出來的。」
燕少雲一怔,搖搖頭,說:「這我就不知道了。」
我自顧往前走著,忽聽頭頂傳來聲響,抬頭一看,臉色大變,這狹窄的一線天裡,竟然落下無數碎石,每一塊都有拳頭大小,飛速落下,這是要砸個頭破血流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