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這一招精妙無比,比之前的童大希還要高超不少。但那燕少河剛被甩到地上,地面直接裂出一道縫來,將他收入其中不見。
燕少雲眉頭一皺,喝道:「白帝!」白帝應聲躍起,剛離開地面,地下裂出一道縫隙來,其中同時伸出六隻石頭手掌,直直抓向半空中的白帝,白帝速度雖快,但那石頭手掌更快,直接在半空中抓住白帝,白帝在巨大手掌的對比下,顯得渺小很多。
台下一片驚呼,一隻手掌抓住白帝,另外五隻手掌也全都合攏起來,繼而石頭手掌凌空變化,竟然成了一口四四方方的石頭棺材,轟然落地,發出巨大聲響,震得四周亂石疾飛。我看得心中疑惑,燕少河的法術有些意思,怎麼會將石頭變成一個棺材呢?
那石頭棺材是封死的,沒有蓋板,白帝此刻已經被封在其中,燕少河閃身上去,掏出一張符咒來,笑嘻嘻地貼在棺材正口,然後聳了聳肩膀,說:「哎呀呀,你的白帝,已經成了死屍了,我把他下葬了,你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怎麼辦?」
燕少雲神色一變,皺眉道:「你這是什麼法術?根本不是我燕家的地師法術!」
燕少河笑嘻嘻地說:「你們承認我是燕家人,我用的法術就是燕家的法術呀,不是麼?」笑容瞧得純淨無害的,好像剛才這一手不是他做的一樣。
燕入空雙眉聳立,沉聲說:「余管家,這真的是我燕家法術麼?我回想了很久,都不記得,這變化石棺的法術,難道是你自己發明的?」
余杜飛笑呵呵地說:「我都老了,腦子不好使,怎麼會想出這麼厲害的法術來?這是少河自己發明的。馬馬虎虎,勉強過得去而已,讓家主見笑了。」
燕入空神色一變,緩緩開口:「哪裡哪裡,余管家,果然是處心積慮了啊。」
余杜飛嘿嘿直笑,聳了聳肩膀,說:「白帝被封,看來是出不來了,如果少雲沒什麼辦法,只要承認個輸字,我自然會讓少河將白帝放出來。不過,這高下立判,所有人就都該懂了。」
「急什麼!」燕少雲大手一揮,臉上現出冰冷之意,他說:「就這些手段麼?余叔叔,你可不要小瞧了我,白帝!」
話音剛落,石棺內傳來細微聲響,緊接著卡卡聲明顯起來,燕少河一愣,自懷中又掏出幾張符咒來,貼在石棺四周,剛貼完最後一道,卡擦一聲,正中間裂出一道縫來,轟的一聲,白帝直衝而出,半空中一個轉身到了燕少河身前,燕少河猝不及防,直接被白帝捏住脖子,提溜起來。
白帝面無表情,手臂上卻多了很多傷口,雖然沒有血流出,但傷口看得還是觸目驚心。看來破石棺而出,還是費了不少力氣。燕若溪臉色漲紅,忍不住叫了聲好,燕少河被抓了起來,臉色發紅,想要說話,卻被白帝一雙精鋼鐵手抓住,動彈不得。
燕少雲吐出一口氣,看著余杜飛說:「余叔叔,我這一招如何?」
余杜飛微微點頭,說:「白帝是我看著你煉製出來的,耗費了整整一年時光,不愧是燕家最強行屍之一,當得起這名號。」
燕少雲皺了皺眉頭,再看台上,地上緩緩生出一個石台,正好墊在燕少河腳下,燕少河雖然被抓著,但有了喘息機會,笑嘻嘻地說:「來來來,白帝,你打我呀,打我瞧瞧。」
這傢伙有病麼?我看得心裡奇怪,白帝忽的抬起拳頭,對著燕少河白淨的臉頰就是一拳,這一拳勢大力沉,打的燕少河鼻樑塌陷,嘴角掛血,好好一張帥氣的臉龐就被打壞了。沒想到燕少河繼續笑嘻嘻地說:「繼續繼續,怎麼這麼輕,堂哥,你不給你家行屍吃飯的麼?」
燕少雲看看余杜飛,余杜飛一臉坦然,燕少雲冷冷開口:「我不是你堂哥,哼,你真的不知死活麼?」說話間白帝又是一拳,直接打在燕少河臉上,這一下打得鼻歪嘴斜,我遠遠看得都有些噁心了。我曾與白帝交過手,白帝作為燕家最強行屍之一,不論速度,力量,還是反應力,已經大大超過地師本身,這一拳起碼有百斤之沉,估計再一拳,這燕少河的白事,就得讓我承包了。這一趟來參加闢地大會,說不定還能賺點外快。
燕少河也不回答,只是嘻嘻笑著,白帝舉起拳頭,猛地揮出,幾乎就要滅了這燕少河,可這一拳打在燕少河臉上,卻無法收回了,只聽卡擦一聲,白帝揮出的整條左臂,齊根而斷,重重落在地上,直接將地面砸出一個坑來。
我一愣,皺著眉頭仔細瞧著。所有人都看呆了,不知道怎麼回事,燕少雲大驚失色,只見那燕少河,本來傷痕纍纍的臉頰上,竟然覆蓋了一層灰色的岩石,薄薄一層,又像是某種昆蟲的鱗甲一般。而抓著燕少河的白帝的右手,也緩緩垂下,好像很沉重的樣子,燕少河嘻嘻一笑,對著白帝手臂揮手一敲,卡擦一聲,白帝右手也齊根斷裂,掉在地上,砸出個坑來。
這是怎麼回事?好像一瞬間,白帝的雙手就變成了脆石板一樣,只要輕輕一敲,就會碎裂掉地。這也是燕少河的法術之一麼?未免太奇怪了吧!
燕少河猛地伸出一腳,直接將白帝踹翻在地,整個人跳上去踩著白帝,雙手一撐,像是有千鈞重壓,轟的一聲,白帝身下石板碎裂,整個身體下陷幾公分。燕入空雙眼睜圓,脫口而出:「護甲沉沙?」
余杜飛拱了拱手,笑呵呵地說:「家主好見識,這就是護甲沉沙之術!」
燕若溪看得心急,忍不住問:「爸爸,什麼是護甲沉沙?」
燕入空神色發沉,緩緩開口:「護甲沉沙之術,是地師高深術法的一種,能夠修煉者身體局部岩石化,壓縮修煉者地力,更奇妙的是,外人若是碰及修煉者岩石化的部位,接觸的身體就會被影響化作石板之質,看似無事,但只需輕輕一碰,就會斷裂。」
燕若溪一呆,楞道:「我怎麼沒學過這個法術?」
童大希狠聲說:「有什麼好學的?這法術危險至極,尋常地師哪裡會學,據說多年前就失傳了,後來偶有露面,但都沒被確認,一直到幾年前,有人傳說這一門法術,在地師孫家現過真身……」
童大希說到這裡戛然而止,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余杜飛,余杜飛面帶笑容,往後退了兩步,身後的廖雲海和祺已然也都散開,身後走出三個人來,為首年老男子,正是孫家之主,孫志周,其後跟著其子孫兆星,旁邊的美女不用說,正是孫芸了。孫志週一臉凶狠看著台上,而孫芸卻環顧四周,神色不安,也不知道在找誰。
我看到孫芸,不知道怎的心頭一跳,感覺她好像是在找我。嗯,這種感覺也是正常的,每次走在街上,我都覺得街上的每個美女,都跟我有不解的前世淵源,這也是我上去搭訕的開場白之一。
孫志周笑呵呵地說:「喲,這麼熱鬧,童管家是在找我麼?」
童大希神色大變,喝道:「余杜飛!不論如何,我們都是燕家內務處理,你竟然勾結孫家,是想陷我燕家於不利之地麼?難道你想趁著老爺子閉關不出的時候,強行逼宮,搶了燕家之主的位子?」
余杜飛還沒開口,孫志周已經搖起頭來:「這話說的不對,我怎麼就干預你們燕家的事情了?是我聽到你童管家在詆毀我孫家,所以必須站出來澄清一下。我們可沒有做什麼壞事,你說著護甲沉沙麼?沒錯,是我孫家教的,不過,我教給自己的義子,又不是教給別人,怎麼就不行了?」
童大希一愣,沒搞明白怎麼回事。燕入空站了起來,走到台前,寒聲說:「原來如此,余杜飛,你說著燕少河,是當年你帶出燕家的遺孤,托外人照顧,這外人,就是孫家了吧。二十幾年來,這燕家遺孤都在孫家成長,從來都是密不透風,一直到了現在,你們才忽然利用它發難,就是為了顛覆我燕家,對吧?」
孫志周呵呵一笑,不再說話。余杜飛看著燕入空,淡淡開口:「閒話休說,事已至此,該怎麼辦,你也該知道了。」
燕入空歎道:「余杜飛,我燕家帶你不薄,向來以座上貴賓對待,你是六大管家之首,權力有時比我這家主還大,難道如此,你還不滿足麼?是否一定要對我燕家,逼上絕路?」
「到底是誰,將誰逼上絕路?」余杜飛雙眉一挑,一字一句的開口,每說一個字,語氣都冰冷幾分,好像燕家跟他欠下深仇大恨一樣。燕入空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余杜飛大手一揮,話鋒一轉,冷冷開口:「我就是想要個說法,為什麼同是燕家後人,二老爺的孫子燕少河,就不能成為燕家之主?他顯然比燕少雲,強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