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當我同意去西安之後,燕若溪的臉上卻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我頓時感覺被騙了,於是坐在房頂上長吁短歎,燕若溪說:「幹嘛啦,你一個大男人,說出去的話就要做到,否則怎麼對得起我?」
我翻了翻白眼,說:「有什麼對不起的?」
「哪哪哪,你想否認是不是?」燕若溪哼了一聲,臉色微紅,聲音變得小了一些,她說:「你,你還親過我呢!從來沒有男人親過我,你親了我,跟我去一趟闢地大會,就算是扯平啦,我也不會怪你了。」
我瞪大眼睛看著她,不是吧,還有這麼一說呢?燕若溪哼了一聲,說:「反正,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明天我來找你哦,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會告訴你爸媽,你在高平的時候對我做了些壞事,結果現在卻死不承認,到時候在你家一鬧,我看你怎麼辦?」
我恍然大悟,說:「好啊,我算是明白了,你這先是童大希用強,緊接著你又是服軟,現在又是威逼利誘,全都是設計準備好的呀!這麼看來,我不去也不行了?」
燕若溪點點頭,說:「好像是這樣呀!」
於是我就這樣被燕若溪給騙了,為了不讓我感覺到受騙的痛苦,我很快就將這種感覺轉移給了別人。第二天上午,我分別電話通知了柳七仙和田三三,說了帶他們去西安旅遊順便參加地師大會,長長見識的事情,等到下午在茶館齊聚一堂的時候,田三三抓住我的手,聲音哽咽:「師父,你不是說去西安玩兒麼?你怎麼沒說還有這個小魔女啊!」
燕若溪美目一瞪,雙手叉腰,哼道:「小六!你叫誰魔女呢!」田三三嚥了口唾沫,說:「你,你叫我小六?這是我師父叫我的,請你叫我田先生!」
燕若溪說:「我就叫你小六了,怎麼了?我還要收拾你呢!」說著伸手來抓小六,小六腳下一點,閃身躲開燕若溪,我看在眼裡,微微一愣,幾個回合下來,燕若溪還是抓住了田三三,伸出手來,笑著說:「你不是要叫我魔女嗎?要不要我幫你掌嘴,讓你知道什麼叫禮貌?」
幾個人全都笑了起來,我在旁邊微笑著看著田三三,自從上次傳了他《鬼師通鑒》之後已經有一個月沒見過面了,這段時間他都在自我修行,剛才閃開燕若溪,動作迅捷無比,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顯然鬼力修為小有所成。當初沒看出來他這麼用功,等到他通讀《鬼師通鑒》的時候,我也可以將鬼師衣缽傳給他了。
既然決定去西安,各自回去收拾行李,我回去和老爸老媽一說,老爸連連點頭,表示讓我去西安好好玩兒,不要著急回來。呵呵,我知道他們一定是誤會什麼了。
童大希開著一輛越野車,車牌號清一色的紅色,看得霸氣無比,這種車子在路上開著,那是絕對的橫衝直撞,別的車子撞了你,那都是要給你賠錢的。誰敢裝紅色車牌號的車子?那是不想再開車了。童大希開車也猛,天黑的時候上高速也是風馳電掣的。他一邊開車一邊還跟我聊天,他說:「張驍,你就是上次高平,雲少爺遇到的那個鬼師張驍麼?」
雲少爺?說的是燕少雲吧?我嗯了一聲,童大希哈哈一笑,說:「雲少爺回來之後,提到你的時候那是讚不絕口,說你厲害的很,已經能夠獨挑鬼師的大梁,算是現在鬼師第一人了。」
我沒好氣的說:「這不廢話麼,除了我之外世界上還有鬼師麼?我不是第一誰是第一?不過你說燕少雲會誇獎我?我可不信,我現在才覺得,他這個人太陰險,真的是太陰險了。」
燕若溪瞪了我一眼,說:「張驍,我都不生氣了你有什麼好生氣的?你這話現在說說也就好了,到了我家,可不能再說這樣的話了,家裡人特別多,你要是說大哥的壞話,會被別人說的。」
我哼了一聲,說:「怎麼啦,我去個你們家還沒自由了?我還真就要找燕少雲好好聊聊呢。」
童大希笑著說:「聊就聊吧,我還從來沒見過雲少爺如此讚許一個人,這麼說來他很喜歡你,你們兩個要是聊得開心,還可以比試比試,看看是你這個鬼師天才厲害,還是我們地師的人厲害。」
我笑著說:「這麼說來燕少雲算是你們地師燕家天才人物了,那為什麼你們不好好栽培燕少雲,反而花費大力氣在燕若溪身上?還說她是什麼天才,你看看,謊話說的孩子心裡都不健康了,沒有自己哥哥厲害也就算了,還總把自己當天下第一。」
童大希一愣,將頭轉到一邊去不說話。燕若溪氣惱著揮揮拳頭,說:「張驍,你又要開始嘴賤了是麼!你要是不服氣現在出來跟我比試比試,看看誰厲害。」
「不行!」我笑嘻嘻的說:「我可不能打擊你的自信心!」我說著往下一滑,在臉上扣了個帽子裝作睡覺,燕若溪惱羞成怒,猛地彎腰直接撲到我懷裡,伸手摀住我的帽子,嘴裡念叨著:「我讓你說,我讓你說,悶死你!」
怎麼說呢,這個車的空間雖然大,但是我我平躺下來的時候燕若溪還撲到我身上,我還是能夠清楚感覺到她的體溫的,以及那淡淡的茉莉花香。她的身體足夠柔軟,又足夠溫熱,積壓在我身前的時候,讓我想入非非的。不對,這可是個小魔女,千萬不能有非分之想,否則性命不保啊!
等我們到了太原的時候已經凌晨了,找了個旅店住下,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了床,帶著珠兒出門,買了些水果小吃以及一束花,打車去了一處陵園,這個陵園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不過徐美埋在裡面而已。
我提著東西走進陵園,晨露還在草地上顫抖,一天比一天寒冷的天氣,讓陵園也籠罩了一分寒意。我走到徐美的墓碑前,將東西放下,然後蹲了下來,笑著說:「珠兒,下來給媽媽獻花。」
「嗯。」珠兒嗯了一聲,從我肩膀上跳了下來,手裡拿著一朵小小的白色的花,她走到墓碑前,將花擺在我的那束花旁邊,然後飄了起來,撅著肥嘟嘟的小嘴,親了一口墓碑上徐美的照片。
「媽媽,爸爸很早叫醒了我,告訴我說我們在太原,可以來看你哦。媽媽,你還好嗎,珠兒很想你。」珠兒輕聲開口,奶聲奶氣的,聽在我耳朵裡,卻讓我心頭一酸,眼眶發熱。我歎了口氣,墓碑上的徐美依舊漂亮。
我伸出手來摸著墓碑,笑著說:「小美,我來看你了,以前我來的時候,你們家的人不讓我給你送花,我想給你在我們那裡建一個墓,但是你明明躺在這裡,我做不到。我要去一趟西安,這是一趟遠門,得有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你放心,我和珠兒都很好,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等我下次回來再看你。」
我的指尖拂過墓碑每一寸的冰涼,身體卻忍不住微微顫抖。背後忽的傳來聲音:「她就是珠兒的媽媽麼?」
我猛地回頭,皺眉道:「你來幹什麼?」
燕若溪正站在我身後,她帶著一個毛線帽子,低著頭看著墓碑,一張嘴,吐出一陣白霧,她說:「我早上看到你和珠兒兩個人走了出來,還以為你們要瞧瞧離開呢,所以就跟過來看看呀。她是你女朋友嗎?很漂亮,不對,讓我看看上面的字,嗯,她是你老婆?你結婚了?」
我沒說話,一伸手,珠兒直接跳上我的肩膀,我轉身就走,燕若溪還是不依不饒,跟在我身後問東問西,我被問的煩了,直接說:「你喜歡我啊?」
燕若溪一愣,臉上竟然現出些微紅,她說:「誰,誰說我喜歡你了?別自戀了!」
我冷笑一聲,說:「既然不喜歡我,你一直問東問西的幹嘛?我的事兒管你屁事?」燕若溪呆住了,緊接著臉色通紅,她咬著牙說:「你,你,張驍,誰會喜歡你呀!我才不想管你的事兒呢,神經病!」
祭拜過徐美之後,回到賓館吃過飯,我們到了機場候機,整個過程中燕若溪都沒跟我說一句話,我也樂的清淨,抱著珠兒在機場附近閒逛,中午的時候登機,坐在飛機上,看著地面越來越遙遠,周圍都是白雲朵朵,一時之間竟有種隔世之感。
「師父!」田三三坐在我旁邊,忽的打斷我,他說:「師父,你那個步伐,就是閃開別人的招數,是什麼啊?我怎麼沒在《鬼師通鑒》上見過?」
我一愣,笑著說:「那是鬼步,是我自創的。」
我話音剛落,旁邊的燕若溪哼了一聲,說:「大言不慚,如果不是我的話,你能自創出來?」
我笑嘻嘻的說:「這話說的有意思,你是說,鬼步是你教我的?你們地師的步伐,不是叫化地為寸,而且不傳外人的麼?難道你傳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