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雲說:「我也在調養啊,可是,這裡這麼黑,你又不說話,那你把手電筒打開好不好?」
我說:「不好,手電筒快沒電了,省著點用。你是在修煉調養,需要光嗎?你是地師,又不是光之子!」
「光之子?哈哈,」燕少雲笑了起來:「你還看這麼老的動畫片呢?」
我哼了一聲,說:「實話告訴你吧,我大學的時候可是學校動漫社的社長,從古至今,本土國外,什麼動漫沒有看過?不論是國人自製還是日本av,不對,日本動漫,我都瞭若指掌,光之子算什麼。」
「這麼瞭解動漫,看來你就是人們常說的宅男。」燕少雲說,我翻了翻白眼,說:「瞭解動漫就是宅男麼,那你呢,你平時有什麼高大上的愛好,讓我也來聽聽?」
燕少雲愣了一下,說:「我喜歡聽風。」
我眉頭一皺,說:「啥玩意兒?聽啥?」
「聽風啊,」燕少雲靠著牆壁,笑了一聲,說:「你聽過風的聲音嗎?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坐在家裡屋頂上,聽風吹過的聲音,不只是風聲哦,還有草的聲音,大樹的聲音,石頭的聲音,大地的聲音。」
我越聽越玄乎,趕緊打斷他:「風還能是什麼聲音,不就是呼呼吹麼,你說的其他,什麼大地的聲音,你不是在做夢吧?」
「大地也是有聲音的,你不明白。」燕少雲說:「每次爺爺讓我小修煉地力的時候,身邊都是我一個人,我很無聊的時候,就會聽地面的聲音,聽每一株花的聲音,每一棵草的聲音。」
我正想再問兩句呢,忽的感覺不對,媽蛋,我不是應該調養鬼力,趁早離開這裡麼,我怎麼和這傢伙聊上了?我趕緊凝守心神,再養龍虎,鬼力周遊全身,力氣也不斷恢復,燕少雲卻又開口:「那除了動漫,你還有什麼愛好嗎?」
我挑了挑眉毛,說:「大哥,別說話了行不行,咱們都好好調養,趁早離開這兒,你總是打擾我,我沒辦法調養啊。」
「那你真是道心不穩,我不論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的時候,都可以修煉,完全不受環境的影響。」燕少雲笑著開口,我懶得理他,調養一陣,站起來對著面前的巨石用力,巨石紋絲不動,我歎了口氣,看來還要凝聚更多鬼力才行。
我盤腿坐下繼續調養,燕少雲在旁邊喋喋不休的說話,我卻一句話也不回,過了一會兒,他不再說話了,我偷偷瞧了一眼,估計是說累了,自己靠著牆壁睡著了。
「為什麼是我,我,我不想,不要讓我一個人!」忽的一聲大叫,震得我耳朵都聾了,我扭頭一看,燕少雲眉頭緊鎖,額上汗水涔涔,嘴裡喃喃自語,我拿著手電筒在他臉上晃了晃,他睜開眼睛看著我,我說:「大哥,你能不能消停點,睡個覺都說夢話?」
「要你管?」燕少雲瞪了我一眼,我哼了一聲,繼續調養,周圍寂靜一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燕少雲輕聲開口:「你能不能說說話?總是不說話,我會覺得,覺得有點害怕。」
嘿,我這暴脾氣,還能不能讓我安安靜靜的調養一會兒了?我打開手電筒扭回頭,剛要發作,卻看到燕少雲一臉無辜的看著我,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竟然有幾分徐美的樣子。我一愣,心裡生出些恍惚。不對啊,我怎麼會對一個男人產生這樣的感覺?
我歎了口氣,將手電筒收起來,一邊調息一邊說:「真心服了你了,一個大老爺們,整個跟個小姑娘一樣,真不知道有什麼好害怕的。得得得,說吧說吧,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燕少雲笑著說:「你給我講一個笑話吧,這樣可以激勵一下我們的士氣。」
我去,還要講笑話,你的要求還真多。我想了想,說:「就說個最近我在公交車上聽到的事兒吧,那天我坐車,車上人很多,旁邊有個美女,長得很漂亮,身材也很惹火,嘖嘖,但是因為人太多了,旁邊有個男的不小心踩了他一腳,那美女氣急敗壞,張嘴就罵了一句,你猜罵了什麼?」
「罵了什麼?」燕少雲笑著開口,我清了清嗓子,尖聲道:「你媽腳!你踩到我逼了!」
先是一陣沉默,緊接著笑聲大起,燕少雲咳嗽了一聲,笑著說:「你呀你呀,真是個無賴,講個笑話都要這麼,這麼下流,不過,真好笑,哈哈哈,是真實的嗎?」
你妹的,都是大老爺們,給你講一個有些顏色的笑話,你還嫌我下流了,如果你是個大美女,我不就換了風格了麼。我笑著說:「當然是了,你不懂,笑話越是自己身邊的故事越是好笑,這就是我每天生活的寫照。」
「你的生活有這麼好笑嗎?」燕少雲笑著說:「真羨慕你,我的生活就枯燥多了。嗯,再來再來,再來講一個呀。」
我想了想,繼續道:「以前有個美女坐火車去旅遊,火車經過一個村莊的農田的時候,這美女將自己用過的衛生巾扔了出去,衛生巾一下子拍在村裡一個正在種地的老農民臉上,老農民扯下來一看,大驚失色,他說,媽呀,城裡人的衛生紙就是厲害,都能把我給砸出血來!」
「哈哈哈哈哈!」燕少雲伸出手來拍著我的肩膀,狂風拍打一般的節奏,打得我胳膊都疼了,他笑哈哈地說:「有意思有意思,這個美女是誰呀,也是你的朋友嗎?」我去,這個笑話很老了有木有,難道他沒聽過?他說:「繼續啊,再講一個,講一個有趣的,別總是下流的好不好。」
別裝了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麼會不喜歡聽這個種黃段子呢,既想浪,又想樹牌坊,哪有那麼好的事兒。我翻了翻白眼,想了一下,說:「好好好,再來一個。你知道為什麼觀音菩薩又被稱為千手觀音嗎?」
燕少雲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不是因為觀音菩薩常常在人間行走,有千百種法相嗎?」
我搖搖頭,一本正經的說:「因為在佛祖座下有兩百佛陀,八百羅漢。」我說完自己就哈哈大笑起來,怎麼樣,這個黃段子算是我所有笑話裡面集大成者了,我就靠著這個笑話過日子呢。
燕少雲這次沒有笑,愣在那裡好半天,然後才問我:「什麼意思,笑點在哪裡?」
呵呵,還跟我裝,是個男人都懂的好不好。我隨口道:「你給我講一個吧?」燕少雲搖搖頭,說:「我沒有,我不會,你再給我講吧,你的笑話都很搞笑的。除了這個我沒聽懂。」
我擺了擺手,說:「不講了不講了,買賣不划算,你都不給我講些東西,我怎麼能一直給你講?」
燕少雲說:「我不會講笑話,那你想聽什麼,我和你說一說,不如我給你講講我煉製白狩的過程吧?」
「我去,誰要聽這個?」我翻了翻白眼,說:「你覺得有意思,我就覺得無聊得很呢。我給你講講我捉鬼的過程,你會不會覺得有趣?」
「會呀會呀,你講吧,不過還是講笑話吧,這個有趣。」燕少雲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心中念頭一轉,笑著說:「不如這樣,你給我講講你那步法,就是站在原地,來回幾步,就躲開對方攻擊的步法。」
「化地為寸?」燕少雲細眉一挑,說:「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是我地師一脈的不傳之秘,你是鬼師,我憑什麼告訴你?」
化地為寸?原來叫這麼個名字。
「嘿,還跟我擺譜了,現在大家同時天涯淪落人,別說什麼地師鬼師,你不講就算了,老子還不想聽了呢。」我哼了一聲,盤腿坐著繼續調養,燕少雲說:「你給我講笑話呀。」
我說:「不講不講,吃力不討好,還要被你罵,我有那麼賤麼?」
一陣沉默過後,燕少雲說:「就算你知道化地為寸,但你沒有地師地力,也練不成的,那就不算是我洩密啦。好吧,我給你說說。」
我心頭一喜,但表面裝得不動神色,燕少雲笑著說:「化地為寸是我地師一脈的奧妙步法,是兩百年前一位祖師創造出來的,本是依靠九宮八卦,借助地師地力變化腳步,腳步不出八卦之列,但卻能變化身形,躲開所有加諸其身的攻擊。」
我說:「這麼厲害?」
燕少雲笑著說:「當然了,我現在還不算大成,練成之後,意在八方,神遊四海,天上地下,無所不至,化地為寸,皆為我土。這就是化地為寸的心法。比如我爺爺,化地為寸就已經大成,他尋山探脈,如履平地,速度極快,更是沒人能夠碰到他分毫。」
我嚥了口唾沫,想著那身形逍遙的景象,情不自禁心嚮往之,我笑著說:「那要怎麼修煉?」
燕少雲哼了一聲,說:「你沒有地力,是無法修煉的,怎麼,還想修煉我們的化地為寸?」
我說:「這不是好奇嘛!你放心,反正我也沒有地力,你說了也是白說,就當是咱們聊聊天呀,這樣吧,我再給你將一個笑話,如何?」
燕少雲大喜,拍著手說:「好呀好呀,你說!」